[武侠]雪舞江山(全)-34
第十五卷:共赴国难 第二章 双锤小将
赵采菱道:“宰了没有?”
马山同道:“他和大小姐前后脚进门,还没来得及宰杀哩!”
赵采菱道:“带我去看看!”
马山同领命,带着赵采菱来到后屋的剥皮厅中,剥皮柱上,果然绑着一个道士,衣服还没来及脱下,双目紧闭,人事不知。
赵采菱道:“弄醒他!”
马山同立即寻了冷水来,喷在那道士脸上,那道士大叫一声,醒了过来,双臂一动,已经知道自己的处境,却不是太慌张,沉声道:“劫道的好汉,请放贫道下来,自有好处给你!”
赵采菱笑道:“牛鼻子,你没事了,你是哪座山的道士,为何一个人独自行走?”
道士贼眼直转,慢慢的道:“贫道叫做毛祥,在茅山学艺,期满回家,这位哥儿贵姓高名,为何把小道绑在此处?”
赵采菱笑道:“我叫赵林,麻翻你的是我的三名长随,此事是误会了,道长见谅,小马!替道长松绑说话!”
马山同松了道士的绑绳,笑道:“得罪得罪!”
赵采菱笑着对马山同道:“这儿只有米肉吗?”
马山同道:“回大小姐的话,也有一些野味菜蔬,只是没有米面!”
毛祥看着赵采菱道:“你是女的?”
赵采菱笑道:“该死的小马,本小姐一路行来,好不容易有个人看我是小子,却被你拆穿,着实可恨!”
马山同笑道:“大小姐生得太过柔美,怎么扮也不象我们这些臭哄哄的男人,喂!傻道士!穿男装的不全都是男人,知道吗?”
毛祥点头道:“是——小道眼拙!请教姑娘芳名?江湖上可有字号?”
赵采菱刚想说话,马山同却抢先道:“我们大小姐名叫赵采菱,乃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粉面修罗,你招子放亮点,不要惹大小姐生气,否则定毙了你!”
毛祥看着看着,从男装后看出赵采菱确是名罕见的绝代佳人,眼神变得扭妮起来,口中呐呐的道:“久仰久仰!今生能遇姑娘,实是三生有幸!”
瘦豹子马山同大喝道:“臭道士!把你的色眼移开,否则老子挖掉你的眼珠子!”
赵采菱道:“小马!不必这样,自小到大,这样看我的人多了,若是个个都要挖掉眼睛,哪能挖得那许多,他这样看我,说明本小姐好看,不要怪他!”
赵采菱的声音娇媚入骨,柔美悦耳,天下有句话,叫做“宁听姑苏人吵架,不听苏北人说话!”
吴语软侬,本就好听,赵采菱的声音又是特别的柔美,虽是用晋阳官话说出来,也是酥心荡魄,叫男人魂不守舍。
马山同也听得痴了,半晌方道:“马某此生能在大小姐身边侍候,死而无憾!”
赵采菱低笑道:“既做了本小姐的长随,本小姐定会好好护着你,决不会让你死的,你若死了,这一路之上,谁来侍候本小姐!还不去弄些吃食,再把马喂了!只是你替本小姐起的绰号,倒和我的一位姨娘的差不多!”
马山同眼皮一跳,倒抽了一口凉气,小心的低声道:“江湖道上,绿林丛中,能以修罗为号的女人,不唯武道高强,生得还必要极美,近十年来,闻名天下而号修罗的美人儿,只有千叶散花教主冷面修罗姜——”
赵采菱媚目儿一翻,低叱道:“够了!既已猜到,就不许再多嘴,还下去做事!”
瘦豹子马山同心中狂跳,又是狂喜,天下谁人不知,千叶散花教主冷面修罗姜雪君,如今是江南大帅曹霖的侍妾?若赵采菱是曹霖的女儿,天呀——做她的部将也不没埋灭他瘦豹子,赵、曹谐音,马山同再不敢多嘴,欢天喜地的下去整治吃食去了。
但这事也有人不知道,毛祥就是其中一个,赵、马两人说话,他听得不明不白,又不好多问,望着赵采菱粉装玉雕似的俏脸蛋儿,痴痴的道:“敢问小姐要到何处?可否与小道结伴同行?”
赵采菱笑道:“听说黑龙府好玩的紧,我想去黑龙府逛逛,道长若是顺路,我们结伴同行,也无不可!”
毛祥大喜道:“小道也要去黑龙府去寻找家人,正好与小姐同路!”
犬戎人攻破大晋,汉人被俘的男女不计其数,毛祥要去黑龙府寻找家人,根本一点也不奇怪,但若是能救出家人就难了。
赵采菱咬牙道:“犬戎狗侵我疆土,俘我子民,我大汉儿女,定尽灭犬戎各族,以雪国耻家恨!”
毛祥黯然道:“犬戎人就那么可恨吗?大汉与犬戎,难道就不能和平相处吗?”
赵采菱恨道:“戎狗茹毛饮血,不可理喻,如何的能和平相处?道长定是在茅山呆得久了,不知世事,但是一路过来,想必你也看到了,我大晋的锦锈河山,已经被戎狗糟榻成什么样子了!”
毛祥呐呐的道:“姑娘!小道听说,在犬戎未入侵前,大晋的皇帝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赵采菱想起幼年时节,亲生父亲被强拉去修豹宫惨死,自己又差点儿被东厂的太监俘去做牝畜,咬着樱唇道:“道长说的对!大晋的皇帝也是王八蛋,不过我们要先灭犬戎,再灭大晋,重整山河,使我大汉万万子民,安居乐业,衣食无忧,再没有饿馁千里,再没有骨肉分离!”
毛祥听得一愣,叹道:“姑娘好大的口气!在下佩服的紧,但仅凭姑娘一人,恐万难实现!”
赵采菱转而笑道:“不是我一人,是凡天下有血性的大汉子民,人人都做此设想,道长此去黑龙府援救亲人,小女子可助你一臂之力!”
毛祥愣道:“援救亲人?噢——是的!小道多谢姑娘大义!”
赵采菱笑道:“不必客气!”
马山同弄好了酒菜,请赵采菱、毛祥吃了,第二天三人各带行囊上路,赵采菱笑道:“你们两个都是步行,只我一人骑马,似是不妥哩!”
马山同笑道:“没什么不妥的,大小姐尊贵,骑马也是应该!”
毛祥低笑道:“只要一入燕京城,我们都有马骑了!”
看看德州将近,忽然有人大叫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打此路过,留下卖路财,劫道劫道!识相的放下金银,老子不伤你们性命!”
马山同大笑道:“他娘的!劫道劫到老子头来的!”
赵采菱放眼一看,官道边横着数百名壮汉,可看那装束,不象是山贼呀!再者这附近也没有山,哪来的山贼?
劫道的强人骑一匹黄膘战马,生得一张霉气脸,手挥一对铜锤,那锤的大小,和何关的大小差不多,都在五六十斤上下,不由娇笑道:“怎么本姑娘碰到的,尽是使锤子的傻小子!”
那使铜锤的把眼一看赵采菱,口水就流下来了,半晌方道:“今日老子要改规举了,劫财还劫色!你们两个鸟人,留下财物开路,这个小娘们,却给老子留下了!”
原来赵采菱穿男装总被人一眼认出,心中着恼,所以此行上路,索性不穿男装了,全身上下,着墨青劲装,直衬的胸乳怒突,秀发束成马尾,盘扎了起来,虽不施粉黛,却也眉目如画,齿白唇红,宛如天人。
赵采菱仰天娇笑,声若清风穿银铃,毛祥只听着她的笑声,已经痴了,只听赵采菱道:“傻小子!劫色也要看看是什么人呀!敢劫姑奶奶,真是狗胆包天!”
赵采菱马鞍后摘下八尺梨花枪,就要上前动手,瘦豹子丢下包裹,抽出杆棒叫道:“大小姐少歇,看我来收拾他!”
赵采菱道:“也好!小心了!”
那使铜锺的愣汉怒道:“找死!”
夹马上前,举锤就打。
马山同的杆棒是白蜡木的,被他的大锤震得弯了起来,却不折断,马山同一个空翻,卸了锤劲,回棍再抽,两人就在这官道边大战起来。
毛祥低声道:“赵姑娘!要小道相助马山同吗?”
赵采菱见他捻着的手决,笑道:“茅山的阴刀之术,确是狠辣,这使铜锤的愣小子,本事也是了得,本小姐不想伤了他性命,小马没有趁手的兵器,看来撑不了三十回合的,咯咯!”
毛祥一愣,料不到她能识茅山之术,看她俏脸如霞,似不把他的法术当回事儿,不由心下犹豫,暗暗猜想,她到底是何来路。
果然,三十个回合一过,马山同的杆棒,被铜锤小将打断,马山同大叫一声,回头就跑。
赵采菱一夹跨下的战马,迎了上去,娇笑道:“愣小子!接本姑奶奶一枪试试!”
“啪——”
的一声,枪现五朵梨花,使锤的小将大惊道:“且慢动手,我有话说!”
赵菱笑道:“磕开了枪再说罢!”
铜锤小将大叫道:“这是北地枪王樊定国的梨花枪,老子怎么能磕得开?快住手,老子认输了,放你们过去就是!”
赵采菱枪尖已经点在了他的前胸上,透铠穿甲,咯咯笑道:“愣小子!你如何识得这樊家枪?说——”
铜锤小将望着眼前的枪尖道:“是道上的一朋友名叫风四古的,说给我听的,我也是他引见给薛政龙做这德州总兵的,因此识得这是樊家枪!”
赵采菱听着风四古的名字,耳熟的紧,辙回枪道:“姓风的又如何识得樊家枪,说——”
铜锤小将知道弄不过她,苦笑道:“这我那知道?姑娘既会樊家枪,我这道也劫不成了,姑娘请过吧!”
毛祥忽然大怒道:“你既是德州总兵,为何做这劫道的贼?”
铜锤小将怒道:“牛鼻子!我自做贼,关你鸟事!找打不成?”
赵采菱道:“说——我也想知道!”
马山同笑道:“大小姐!这事太容易猜了,定是金包铁、银包铁的事,弄得他们没有军饷,因此劫道!”
毛祥怒道:“德州总兵名叫铁面铜锤常兴,原本就是九宫山的贼,他们这些乱七八糟的匪类,全是薛政龙收编来的无耻之徒!”
铁面铜锤常兴大怒道:“我们是绿林好汉,杀富济贫,是薛政龙给老子许多金银财物,老子才下的九宫山,你个牛鼻子,出言不逊,老子要你葫芦变瓢!”
赵采菱娇叱道:“且慢动手!毛道长!你久在茅山学艺,如何知道这德州的总兵姓甚名谁,是什么来路?”
毛祥贼眼珠儿直转,吱呜了半天,道:“有些事,不到时候,小道不能说,还请姑娘海涵!”
瘦豹子马山同狞笑道:“牛鼻子!你的来路也不正吗?定有古怪!”
赵采菱冷哼一道:“既是道长不愿说就罢了,但这江湖鬼域,本小姐为自身计,过德州之后,必要与道长分道扬镳!”
毛祥大惊道:“千万不要,有些事小道虽不能说,但小道保证,决不会加害赵姑娘!”
赵采菱点头道:“那是最好,大家朋友一场,我也不想弄得翻脸动手,常兴!你既是绿林好汉,怎么做了汉奸了,哼——丢人!摆开人马,放本小姐进城!”
常兴的铁脸憋得通红,怒吼道:“王八蛋才甘心做汉奸哩!只是这天下大乱,老子在九宫山劫道又没生意,为求活命,所以答应了薛政龙那厮,弄些金银混口饭吃而已,若是犬戎再敢犯边,老子拼着命儿也要痛击戎狗,以血国耻,只是大晋无道,天下又没有第二个汉主,为之奈何?”
瘦豹子马山同笑道:“那你为何不投曹元帅?”
常兴没好气的道:“老子倒是想哩,只是没人引见,如何去投?”
马山同笑道:“那你随我过来,我送一场富贵给你如何?”
常兴怒道:“你个瘦竹杆,鬼头鬼脑,丑话先说在前头,老子绿林劫道,也属无奈,伤天害理、买国求荣之事,老子是不做的!”
马山同笑道:“你先过来听我说说看呀!”
常兴怒道:“好——”
马上挂了双锤,和马山同走至官道一边,片刻工夫,两人一同回来,常兴在赵采菱的马前单膝点地,抱拳道:“小将铁面铜锤常兴,拜见大小姐,望大小姐不计方才冒犯,收留小将,感激不尽!”
赵采菱笑道:“小马!你对他说了什么?”
常兴道:“瘦豹子都对我说了,我愿追随大小姐!”
赵采菱笑道:“既如此,你还守着这处德州城,以待时机,至于粮草,你可尽量向薛政龙去催,不够之时,本小姐自有办法补足你!其中道理,你能明白否?”
常兴道:“小将明白!”
赵采菱是叫他留在此地做内应,等曹霖的大军前来,并且尽量消耗伪楚的钱粮,常兴久在绿林混,外表虽愣,实则也不是傻子。
赵采菱又道:“你也别劫道了,先放我们进城吧!德州城中,有平安车马行吗?”
常兴叹气道:“大小姐不入城也罢,实不相瞒,现在德州城中,正在闹鬼,平安车马倒有,只是已经搬到了城外!”
赵采菱道:“怎么回事?”
常兴道:“说来话长,大小姐可同小将去大营休息!容小将慢慢说来!”
赵采菱笑道:“也好!”
跳下马来,将缰绳甩与马山同,常兴前面引路,一行人来到了常兴的中军帅帐坐定。
常兴尴尬的道:“前不久,德州城中,来了一名美女,唤做白骨天娇冷若冰的,带着四个侍女,老子向来好色,凡是进城的美女,我皆叫人留意,好寻机抓来玩弄,嘿嘿!大小姐,您不会怪我吧?”
赵采菱微笑道:“英雄好汉,有哪个不好色的,既你有此爱好,等正式归入我手下后,我赏你百儿八十的美人儿,也不是问题,接着说罢!”
瘦豹子笑道:“大小姐!我也有这个毛病啊!”
赵采菱笑道:“凡是效忠我父亲的,金银美女,任凭你们取用,这点你们大可放心!”
常兴双手直搓道:“大小姐!一定要守这德州吗?不如明天我就带兄弟过去可好?”
赵采菱道:“不行!你乖乖的把这处门户给我守好了,你若走了,薛政龙定又会另派别人来,明白吗?接着说,下面怎样了?”
常兴无奈,只得接着道:“哪知这五个美人儿竟然是恶鬼,我派去掳她们的士兵一个也没有回来,第二天有发现,我的士兵全被吸干了鲜血,成了干尸,只是身上的衣甲还在,所以城中人还能认得?”
毛祥皱眉道:“她们吸血?”
赵采菱道:“可是僵尸?”
常兴道:“也不象是僵尸,她们都有体温,也不怕太阳,大白天也是进进出出的,若是僵尸,大白天就出不来了!”
赵采菱道:“那你为何断定她们是恶鬼?”
常兴道:“我的大锤击不实那个冷若冰,且大兵围剿时,她们五个,还会将身体,化做会飞的碎片逃跑,我拿她们不住,反被她们吸了许多人的血,被吸了血之后的人,也没有人变做僵尸的!”
毛祥道:“就是僵尸了,只有最低级的黑眼僵尸,才会见光死,灰眼的僵尸,就不怕太阳了!被吸了血的人,没变成僵尸也不奇怪,道藏上说,身体不好的人,精元不足,被僵尸吸了血之后,不会变成僵尸,这北方数省,赤地千里,老百姓几乎人人营养不良,体质羸弱不堪,本身精元太弱,被僵尸吸了血之后就死了,并没有残余的精元维护本身的阴气不散而成僵尸的!你注意到她们五个瞳孔的颜色了吗?”
常兴想了又想道:“也不对呀!除了那个冷若冰的瞳孔是黄色的之外,其她四个的瞳孔,全和常人一般,是黑色的呀!照你所说,她们四个根本就是最低级的僵尸,连白眼的都不是,怎么能在太阳底下乱跑哩?更何况她们说话行动,也同常人无异呀”赵采菱道:“或许是某种病毒,把人搞得和僵尸差不多,算了!不猜了,进城看看不就知道了?”
瘦豹子惊道:“天呀!大小姐!这些鬼物可不比人,难缠的紧哩!”
赵采菱笑道:“我自有道法护身,就算黄眼的僵尸,也无奈我何,我进城时,带着你也是累赘,你就和常兴留在此处吧!道长呢?想不想进城看看?”
毛祥道:“求之不得,小道善长杀鬼除魔,大小姐神仙中人,也会道法?”
赵采菱笑道:“会一点点啦!敖姨娘总是说我们人类笨,所以纵算她教我,我灵力不够,也使不出来!”
毛祥愣道:“你的敖姨娘不是人?那她是什么?”
赵采菱笑咯咯道:“说出来你说也不信,还是不说的好?”
常兴好奇道:“大小姐说说看,我信!”
赵采菱笑道:“她是一条母龙,真的!”
常兴、毛祥、马山同皆是满脸的不信之色,赵采菱道:“我说吧!说出来你们也不相信!”
毛祥道:“确是不信,赵姑娘言词,太过惊人,她是母龙,那你爹爹是什么?你又是什么?不会全是龙吧?”
赵采菱笑道:“我和爹爹,都是人类,诸位姨娘之中,也只有敖姨娘是龙,你们不信就算了!”
常兴、马山同呐呐的道:“大小姐!我们两个信!”
赵采菱笑道:“两个马屁精,一脸的疑惑相,信才怪哩!天也黑了,我也饿了,要去城里,也要等我歇息够了,小常!取纸笔来,小马等会儿你去跑一趟平安车马行!”
常兴笑道:“不劳瘦豹子跑腿,我这军中跑腿的人多的是,来人!弄些好吃的来孝敬大小姐!”
赵采菱笑道:“不行!这事必要小马去!”
马山同明白,点头道:“相烦常兄找个人带路,我自去平安车马行!”
常兴笑道:“既是如此,马兄可去营中,挑一支趁手的兵器来,遇到事情,也好脱身!”
马山同笑道:“说的也是!”
一个时辰后,毛祥不安的跟在赵采菱身后,忐忑的问道:“赵姑娘!非要在晚上进城吗?”
赵采菱喝住马前马后的四只巨大雪獒,娇笑道:“你不是说你善能降妖捉鬼吗?不要告诉我你其实从未捉过什么鬼怪吧?”
毛祥尴尬的笑道:“实不相瞒,小道自学艺以来,确没有捉过真正的鬼怪,以前所捉的鬼怪,是师傅自养的,放出来后给我们这些做徒弟实习的!”
赵采菱笑道:“那道长是只雏儿了,还敢跟来?不如同小马一起留在军营吧!”
毛祥红着脸道:“小道岂能让姑娘一人涉险?”
赵采菱笑道:“这套你少来!跟紧点,若是遇上恶鬼丢了性命可不要怨我!”
毛祥道:“纵算姑娘杀了小道,小道也不会怨恨姑娘,更何况若是学艺不精,被恶鬼索了命?再不济时,也断断不会怨恨姑娘!”
两人一前一后,纵马慢跑到德州城门前,毛祥以为城中定是恶风惨惨,人迹全无,不料城中竟然灯火通明,做买卖的,做卖买的,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从来不叫的雪獒,这时狂吠了起来,赵采菱喝道:“都不要吵!本姑娘知道,不要你们四个示警!”
四只雪獒通灵之极,一起乖乖的闭起了嘴巴,然还是从喉间发出低低的吼声。
毛祥愣然道:“常兴扯慌了,这城中人来人往,哪里来的一个鬼?”
赵采菱笑道:“狗狼之属,天生就是阴阳眼,大虎、小虎、大威、小威极是通灵,叫成这样,道长以为它们是疯了吗?道长在茅山,不会没学过怎样打开阴阳之眼吧?”
后面忽然有人大叫道:“你们两个,等等我撒,咦——不认识吗?喂——这位姑娘,你叫得那么大声,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真是怪事了?想不到老子还出江湖哩,大名就如雷贯耳了,哈哈!”
赵采菱回头一看,黑暗中奔来一匹墨麒麟,墨麒麟之上坐着一名身材长大的愣小子,俊眉郎目,有棱有角,手长脚长,肤如古铜,年纪也就在二十岁上下,虽是大雪之中,身上只着一件黑色的箭袖劲装,足蹬抓地虎快靴,麒麟的鞍后,挂着一对大得出奇的赤金八龙大锤,看那份量,每只恐不下百斤,两只锤加起来,有二百斤以上,幸好他跨下的是神兽麒麟,若是一般的战马,早就累垮掉了。
赵采菱呻吟了一声,叹气道:“天呀!又是一个使锤的愣小子,小子!本姑娘问你,哪个叫你的名字了?这荒郊野外的,哪个知道你有没有歹心?”
墨麒麟上的愣小子不解道:“这是荒郊野外,不会吧!这不是德州城门口吗?倒也奇怪了,这么晚了这城门还不关!还热闹的紧,方才不是有人叫小虎吗?告诉你,小虎就是我,我就是小虎!”
愣小子说着话时,他跨下的神兽一阵乱动,但那小子太愣,根本就没感觉有什么不地方不对,怕被那墨麒麟摔下去,一叠声的喝住。
赵采菱闻言,咯咯笑得直不起腰来,用纤指点了他半天,方说出话来,道:“我说的小虎是——咯咯——是我的一条狗耶!”
墨麒麟上的愣头青大怒道:“小丫头片子,老子又没得罪你,为何出口就伤人,不看你是个女的,老子定揍你个嘴啃泥!”
毛祥打开了阴阳眼,也看出城中有异,不过自认为不难对付,见那小子愣得很,幸灾乐祸的笑道:“又有人要倒霉了!小子!若是你有本事,敢接赵姑娘的枪吗?”
凡是使锤的战将,都是天生神力,但招式就不好说了,江湖交手,常被人用巧斗败,赵采菱枪法精奇,一般的所谓的江湖高手,根本就不够她看,这个愣头青,麒麟后的双锤大得出奇,力大无比是肯定的了,可是招式就不好说了。
愣头青哼道:“罢了!老子不与她计较,不过若是你们有银叶子、金叶子的,不妨借老子几片,老子要去黑龙府勾当,路途遥远,手头不便!”
毛祥一愣道:“你小子也要去黑龙府,所为何事?”
愣头青道:“你个牛鼻子,吃的不多管的多,老子为何要让你知道?”
赵采菱微笑道:“你个臭小子,出远门不带钱吗?做这种打劫之事?”
愣头青抓头道:“带了!只是不知怎么搞的,这一路行来,就是没人肯要银锭的,非要银叶子或是金叶子不可,老子上哪弄金叶子、银叶子去?”
原来北方各地,都已经知道了金包铁、银包铁的事,犬戎、伪楚、蒙古、西夏等国财务政策原不如大晋,铜板、银票更没人肯要,而金叶子、银叶子薄如纸片,包不得铁铅,所以这些国家的辖地内,各行各业,都改收金叶子、银叶子了。
赵采菱看着他那对大锤,暗暗心惊,寻常人若是给他的大锤擦一下边儿,不死也得伤残,但力大的人,武艺未必也高,就如何关、常兴一般,那两人的大锤,每个也要五六十斤左右,千叶散花教的四大金刚,使的也都是独脚铜人等重兵器,但都不能在江山风云榜上排上座次。
再看那小子,愣是愣得可以,但俊眉星目,身材匀称,竟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其长相身材,和她的父帅曹霖有得一比,难道自己的真命天子竟会是这个傻小子?
赵采菱存心试他,撩拨道:“愣小子!若是你能赢了本姑娘的花枪,本姑娘就许你和我同路,一同去黑龙府勾当,路上的所有开销食宿,全算本姑娘的,但若是赢不了本姑娘哩?”
愣小子傻笑道:“天呀!黄毛丫头也说大话,老子一路行来,就没有人能在老子锤下走过一合的,姑娘生的甚美,我看了感觉似有什么地方不妥!”
毛祥定睛一看,讥笑道:“傻小子!你看你的档下,怎么顶起个大帐蓬哩!”
愣小子低头一看,怪叫道:“我说哩!怪不得骑在麒麟上面怪怪的哩!”
赵采菱暗自好笑,娇声道:“小子!接我一枪吧!”
愣小子大叫道:“天呀!你不要再说话,我听得受不了!”
手忙脚乱中,鞍后摘下大锤,“叮——”
的一声,磕开了赵采菱的“乱散梨花”赵采菱只觉得双臂一麻,那只梨花枪已经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毛祥大惊,赵采菱的这式枪法,是正宗之极的樊家梨花枪,攻击时枪尖现五朵枪花,难分真假,铁面铜锤常兴根本就是一枪也接不了,想不到被这个愣小子一锤磕开,是凑巧还是——赵采菱却是知道,这愣小子的一锤,决不是凑巧,单这一锤,几乎所有的空隙全被他封死,避无可避,力大锤猛,招式精奇,天呀——这小子艺业之高,深不可测,就算曹霖,也未必是他的对手,忽而一想,粉脸一沉。
那愣头青本能的对赵采菱的一颦一笑,看得特别的仔细,见她粉脸一变,忙焦声道:“对不起!请姑娘不要生气,我这就帮你去找枪去!”
赵采菱忧声道:“小子!你去黑龙府做什么?”
这个愣小子若是犬戎人,那他以后定是大晋的大敌,江南的大晋兵将,决无一人是他的对手。
同时毛祥也急声道:“英雄!请问你是犬戎人吗?”
愣小子大怒道:“老子犬戎人的姥姥,此去黑龙府,老子要毙了犬戎的狗皇帝,为我的老子、为我娘、为我姐、为秀儿报仇雪恨!”
赵采菱大喜,毛祥却是一脸的苦相,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赵采菱笑道:“愣小子!似你这般傻里傻气,全无江湖经验可言,不到黑龙府,就被犬戎人使计拿住了,不如和我同路如何?哎呀——忘记问了,请问你贵姓高名呀!”
那愣头青道:“能与姑娘同路,我求之得,我叫赵英北,小名叫做小虎!”
赵采菱有意结交这员勇猛的小将,笑语盈盈的道:“真是对不起,我的四条狗儿,分别叫大虎、小虎、大威、小威,小虎之名,正好与你相同,还请你不要计较才好!”
赵英北见她雪肌花肤、笑语如花、宛如天人,一阵阵沁人心脾的龙涎异香,从她的立身处飘来,心底深处生出无限的好感来,呐呐的道:“不要紧的!那狗儿能跟在姑娘身边,也是三生有幸!”
赵采菱抿嘴微笑,粉腿一夹战马,跑到他的墨麒麟边,伸出手来,握住他的虎掌道:“若是你愿意,也可和我并马齐络,我叫赵采菱!”
吴语软侬、人比花娇,赵英北只觉大脑中“嗡——”
的一声,似有无数的喜鹊在头顶盘旋,口干舌燥,两眼一黑,差点就摔下麒麟来。
赵采菱吓了一跳,柔声道:“英北!你怎么了?”
这声亲妮之极的“英北”更是叫愣小子赵英北不知身在何处,只觉天地万物,唯此而已,就算此刻立即为她死了,也是死而无憾,努力的定下心神,呐呐的道:“能和姑娘同行,我求之不得!”
赵采菱笑道:“我也姓赵,不如你就叫我菱儿吧!”
赵英北双手直摇,说不出话来。
毛祥只看的双眼火光迸现,妒火冲天,却听赵采菱又在撩拨道:“我今年十七岁了,你呢?”
赵英北道:“我十九了!”
赵采菱笑道:“那你以后叫我菱儿,我就叫人英北哥如何?”
毛祥忍无可忍的道:“赵姑娘!你不嫌肉麻吗?”
赵英北怒道:“牛鼻子!你给老子闭嘴!今后谁对菱儿无礼,且吃老子一锤!”
赵采菱咯咯笑道:“道长不必如此,若是你觉得肉麻,闭眼不看就是了!”
实际上,毛祥不是觉得肉麻,而是恨不得赵采菱也叫他一声“祥哥”那才受用哩!抬眼一看赵英北的大锤,心中一寒,他那一锤,天下间没有几个人能受用的起,果然闭口不语。
赵英北大叫道:“菱儿!不如我们进城,寻些吃食如何?”
赵采菱笑道:“城是要进,可是这城中,却没有你的吃食!”
赵英北不解道:“怎么可能呢?”
毛祥又忍不住了,插嘴道:“这满城之中,皆是厉鬼,一个活人也没有!”
说着话,从身上的黄布道囊内,抓了一把米来,向天祭散,念道:“九章律令,万鬼现形,疾——”
满城的灯火忽然间全灭了,城中阴风惨惨,鬼影憧憧,一个尖厉的声音道:“大胆的道士,乌龙圣母麾下在此办事,闲杂人等,请速回避!”
赵英北愣得可以,大叫道:“天呀!变戏法不成?满城的人哪里去了?乌龙圣母又是什么吊东西?”
城中的厉鬼大喝道:“大胆!”
阴风起处,黑暗之中,就有鬼物来抓赵英北,赵英北大叫一声,麒麟上抽出双锤,寻影就砸。
那鬼影忽远忽近,只绕着赵英北的身前身后盘旋,但他的双锤凶狠,盘旋半晌,却是不敢靠近。
毛祥左手上拈着一张黄色的道符,却不祭出,似存心看赵英北难堪,冷笑道:“真是人怕凶的,鬼怕恶的,那小子不会道术,兀那恶鬼,竟然近身不得!呔——那女鬼听着,你已经是鬼了,难道怕再死一次么?”
阴风中的恶鬼闻言,也是晃然,不理他的大锤,就往他锤风中硬钻,然赵英北本身阳气之足,身体极好,他那对大锤也是古怪,击在厉鬼影上,那鬼感到魂魄欲散,无奈又退开鬼影。
赵采菱咯咯笑了起来,左手捻了一道决,娇叱道:“龙神符咒,掌中金光借法,破——”
素手一张,一道金光打出,绕着赵英北的鬼影立即就散了,恶鬼的三魂六魄被打碎,化做一道黑气消散。
毛祥张口结舌道:“小道在茅山学艺多年,姑娘的法术,小道却是闻所未闻!”
赵采菱笑道:“这是龙族令法,寻常人类,哪里认得!”
远在千里之外,应天城中的玄武湖中央,凌水建着一幛好大的香榭,香榭高有两层,正中香阁之中,一名极美的人儿,全身着的红装,正在锦被中酣睡,忽然妖声怨道:“菱儿这个死丫头,又不知道在哪里闯祸哩!大雪天的向我龙族借法,难道不知道此时正是我们龙族最不想活动的时候吗?天呀!当初就不应该教这个丫头道术!”
德州城内,有人凄厉的叫道:“你是谁?为何能用龙族的令法?”
赵采菱媚声叱道:“你又是谁,为何祸害我大晋的子民?”
那声音道:“我们奉了乌龙圣母之命,在这怨气弥天的中原之地,选一处能集阴纳尸之地,开一处暗黑鬼市,用以收集弥散在天地间的尸气、怨气有大用,这德州城正是八方尸气、怨气的谷地,因此在此开市,小姑娘!你既会龙族令法,料不是凡人,敢进城说话吗?”
毛祥忙道:“赵姑娘!别理她,小心上当!”
赵英北怒道:“什么鸟东西,躲躲蒇藏的!”
赵采菱笑道:“鬼声鬼气的,今晚本姑娘就进德州城来,打得你魂飞魄散,以佑我大晋的百姓!”
那鬼似有惮忌的道:“小姑娘!你不要强出头,我们在中原选地开鬼市,却是合法的!”
赵采菱作仰天咯咯娇笑道:“你们把全城的人都杀光了,霸占了整座德州城,自古人鬼不相犯,你们这样做,实在是天理难容,好——本姑娘问你,你们得到人间谁的许可了?”
那鬼声道:“我们得到了大荣国天师、靠山王拓拔通的首肯,允许我们在人间,选一处大城开鬼市,城中的活人死人,唯我们任意取用!”
赵英北大怒道:“老子操拓拔通的十八代祖宗,他个犬戎人,凭什么答应你们在我们汉人的地盘内开鬼市?”
那鬼笑道:“愣小子,你身有龙气,跨下麒麟,难怪伤不到你,靠山王说了,这大江内外,表里山河,全是他们大荣国的疆土,你若不服,自找你们人间的靠山王去!”
赵采菱娇声道:“犬戎并非炎黄子孙,所立之国,不是我们人间的正统,所谓的大荣国,迟早必会被我大汉铁骑攻破,你等鬼类,肆意妄为,祸害人间,今日本姑娘就替天行道,先铲除了你们再说!”
毛祥忙道:“赵姑娘万万不可,你看这满城俱是恶鬼,我们还是明哲保身吧!”
赵采菱笑道:“道长不是学艺不精吧?这满城之中,全是八方汇集的怨灵尸气,正真的恶鬼不会有多少,不必害怕!”
毛祥道:“但是得罪了大荣国的靠山老王爷,获罪非轻!”
赵采菱倏的转过粉脸看小说^.V.^请到来,冷哼道:“道长不会是犬戎人吧?”
毛祥忙道:“小道怎么是犬戎人呢?赵姑娘多疑了!”
赵英北道:“既不是犬戎人,认得什么吊的靠山王,就算犬戎大皇帝亲来,老子也叫他葫芦变瓢!”
那鬼惨笑道:“天堂有路你们不走,地狱无门你们却硬闯进来,小辈!你们若敢进城,就等着受死吧!”
话音刚落,四周响起了一片狼嚎。
赵英北奇怪道:“真是见鬼了!无缘无故的,哪里来的这么多的狼?”
赵采菱粉脸带煞道:“不是狼,是僵尸!”
第十五卷:共赴国难 第三章 恶鬼美人
赵英北大惊道:“天呀!那玩意可不好惹,打又打不死,我们不如绕道吧?”
毛祥也劝道:“赵姑娘!我们只有三个,这个愣小子还不会道术,犯不着惹大批的僵尸,不如绕过德州城如何?”
赵采菱娇笑道:“就算是僵尸,本小姐也要进城,你们两个男人,若是害怕,就不要跟来!”
赵英北一挺道:“哪个怕了!既是菱儿想进城,天上地下,无不奉陪!牛鼻子你一个人绕道吧!”
毛祥怒道:“愣小子!你说房这话是什么意思?再说就算赵姑娘要嫁人,也不会挑你这个愣小子,切——”
赵采菱道:“你们两个把话扯远了,哪个要嫁人?”
毛祥道:“愣小子方才不是说什么天下地下的话来者,也不看看自己长的什么吊样,痴心妄想的动着歪脑筋!”
赵英北大叫道:“牛鼻子!你是没事找事是吧?我只是说菱儿到哪我到哪,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赵菱采掩耳道:“好了!都给我闭嘴!英北!你方才说我到哪你就到哪,这话不是随便说说的吧?”
赵英北傻笑道:“自一见你开始,我就想一直跟着你,只是你别嫌我傻就好!”
赵采菱嘴角眉梢,俱是笑意,一带马缰道:“进城!”
毛祥暗恨,想自己也是一表人才,真想不明白哪点比不上这个愣小子了,但这德州城中的鬼物,和他极有渊缘,茅山术虽狠,他不可能大开杀戒,望着赵采菱娇俏的后影,心中实在难以割舍,牙一咬,跟了上来,心中想到:“若是这丫头有危险,也少不得施些手段了!”
四只巨大的雪獒低吼着走在最前面,赵英北虽是害怕之极,也只得硬着头皮随后跟来,赵采菱心定气闲的走在最后,一路之上媚目四转,察看八方的鬼物。
三个人、四条狗缓缓走到城中,身周不停出现各种鬼影,试试探探,窥机下手,四只雪獒皆是灵兽,不时的咆哮着去咬常人看不见的阴秽鬼形。
行了数里,赵英北抬头一望,只见满天的黑气,自四面八而来,旋转着形着一个巨大的黑柱,源源不断的往城中央空地上的一个巨大的黑鼎中钻入。
黑鼎的前面,立着一名面色、着装皆是诡异的美人,胸乳皆露,面冷如冰,一身的白色毛皮劲装,手执白森森的、形如三指人手的白骨双爪,不言不动的看着赵英北三个走近,阴森森的鬼风,吹动着那女人银白色的满头秀发。
赵采菱跨下的黄膘马不安的一声长嘶,前蹄高高的抬起,人立了起来,赵采菱双腿一夹,笑道:“没用的东西,不要吵!”
赵英北的黑麒麟也不安的发出低低的吼声,毛祥本就不惯骑马,一路步行而来,手执桃木剑,低声道:“赵姑娘!不是僵尸,是只黄眼的地煞!难对付的紧!”
僵尸、地煞虽然给人的印象差不多,但却是两大类,地煞的魂魄还在尸体中,言语思维,与活人无异,准确的说,既不是人也不是尸,外形象人,但体内的新陈代谢变得十分的缓慢,可以数千年不老不死,只是寻常的人间烟火,就不能吃了,必须吸人血来维护生存,若是替她拔了煞毒,她魂魄没散,还是可以做人的。
僵尸就是三魂六魄早已散了的形尸走肉,只留着一个空空的躯壳,手脚僵硬,行动起来只能跳而不能走,也没有言语思维,没有视觉,只有嗅觉,见人就咬,被僵尸咬中的人,立即就死了,魂魄自入地府,变不成僵尸的。
但若是被地煞尸咬中的人就惨了,若是咬人的地煞立即还他一滴地煞血,那被咬的人魂魄根本不会散,立即变成低一级或是低几级的地煞,有思想有意识,手脚也不会僵硬,虽然起先因体质的不同,有可能是最低级的黑眼地煞,但有魂魄不散的肉身保护,就不怕太阳。
若是不还他一滴地煞血,那被咬的人魂魄又能及时的被鬼差带入地府的话,尸体会变成僵尸。
但若是给他在十二个时辰内咬了人,那他的魂魄鬼差就带不走了,但没有那一滴地煞血,他的意识不清,虽会变成最低级的地煞,但和魂魄结合的不稳定,不能见光,只有通过不断的吸血,才可以升级,到达灰眼之后,也就不怕光了;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被咬的人体质太弱,魂魄被带入地府,肉身也是平常的尸体,没有任何变化。
地煞虽同僵尸一般的要吸人血,在人群中和人类的唯一区别就是他不能吃米面菜肉,只能吸血,其他方面没有任何异常的地方,两颗长长的地煞牙,也只有咬人或是打斗的时候才会出现,平常收得好好的,一点也看不出来,在道藏记载中,把这种形态的生物和僵尸分得很清楚,地煞不是人,不是神仙,不是妖魔,不是鬼怪,不是僵尸,也不是罗刹修罗夜叉等等,而是一种三界六道之处的奇怪生物。
地煞大部分属性和僵尸差不多,以至于会被许多人混为一谈,地煞也是世上至阴之物,但不怕太阳,而龙是世上至阳之物,赵采菱和敖钰常待在一起,也沾了不少神龙之气,令对面的那只黄眼银发的地煞,感到浑身不舒服,抖着露在空气中的怒声道:“别过来,你是谁?”
赵采菱望着她两颗近寸的、雪白的、形同僵尸牙一般的地煞獠牙,娇笑道:“天呀!原来你是黄眼地煞,很难杀死哩!快告诉我,你是天生的,还是人工饲养的?”
对面地煞披嘴道:“人算老几,我是乌龙圣母座下的白骨天娇冷若冰,识相的快走开?”
赵采菱沉呤道:“乌龙?倒是少见,龙族之中,对于乌龙成见很深,神龙中的乌龙一族,早已绝迹,而其他神龙因变异而产的乌龙,都会弄死,但要是龙兽就另当别论了,龙兽智商低下,根本就不知道乌龙的危害,近千年来,并没有神龙诞生过乌龙,想来你的主人,定是龙兽了,又或者根本就不是龙,而是其它的一种不知名的龙形妖兽!”
毛祥嘎嘎的笑道:“赵姑娘所说,乃是炎黄的文化,北方犬戎、袜歇、渤海等近百个种族,皆视乌龙为神,犬戎的都城就叫黑龙府,再说,乌龙有什么不好?”
赵采菱笑道:“乌龙主瘟疫、疾病,神龙之中,只有乌龙是至阴至寒之龙,受了乌龙龙气的尸体,立即就成为僵尸,而千万怨毒之气凝就之后,也会形成乌龙的龙形,天呀!我明白了,原来这世上果然还有一条乌龙,冷若冰!快告诉我,那条乌龙到底藏在哪儿?是实体的乌龙还是由怨气凝就的龙形?”
毛祥笑道:“别问她了,她虽是乌龙圣母的手下,但一定不会知道那条乌龙在哪儿,龙族之中,乌龙的战力最强,神通仅次于五爪金龙,赵姑娘就算找到了,也无奈她何,甚至有可能会丢了性命,我看还是算了吧!”
赵英北最怕鬼,色厉内惨、心怵的大叫道:“别叽叽歪歪的了,这里冷死了,管她是活尸死尸、乌龙白龙的,开打就是了!”
冷若冰泛着黄光的妖俏煞眼一转,看见墨麒麟上的赵英北,竟然微笑起来道:“总算给我找到了!那穿黑的小子,跟我走,我就放了那两个人!”
赵英北哪里肯听她的,向后退了几步道:“老子干什么听你的?”
冷若冰道:“主人交待,找到身有龙气且怨气冲天的童子鸡,立即带到她处,和主人交配,可产天下无敌的魔煞九头龙,那她老人家在龙族中就翻身了!”
赵英北退到赵采菱身后,注意看冷若冰是有影子的,不象是鬼,胆子就大了,愣小子怕鬼不怕人,怒道:“放屁!看锤!”
双腿一夹墨麒麟就冲了上去,举起八龙赤金锤,劈面就砸。
冷若冰大惊,不敢接他的锤,闪身让过,反爪就撩,赵英北大锤回旋,“当——”
的一声,冷若冰虽是地煞,力大无比,但手中的白骨爪还是几乎脱手飞出,尖声鬼叫道:“你们还不上来!”
一阵阴风扑面而来,黑暗中鬼影乱窜,数百只恶鬼惨叫着上前,抱腿的抱腿,抱腰的抱腰,赵英北魂胆皆裂,双锤盘头护顶,胡乱朝那些鬼影乱砸,毛骨怵然的大叫道:“你们两个别傻站着,救救我撒!我最怕鬼了!”
毛祥却是怕人不怕鬼,笑道:“那些只是虚影儿,你闭眼不看就没事了!”
赵采菱翻了毛祥一眼,娇声道:“是虚影才怪!你若不出手,我就出手了!别告诉我其实你们茅山无术!”
毛祥嘎嘎笑道:“小道下山之时,师祖给了小道一张压煞的紫符,不知道好不好使?”
毛祥根本就不想救赵英北,但碍于赵采菱的面皮,只得插了桃木剑,祭出紫符,双手同时结起“紫微”手结,大喝道:“日出东方,赫赫大光,吾今下令,万鬼伏藏——急急如律令!”
半空中金光万道,围着赵英北的鬼影顿时四散,地煞冷若冰也被他的令符,打得飞了起来,小嘴边隐隐有血溢出,毛祥喝道:“还不走?”
冷不防赵采菱大喝道:“龙神符咒,雷神震子借法,雷动九天——破!”
漆黑的天宇之中,“劈拉拉”一声雷响,赵采菱竟然在惊蛰之前的大雪天借雷,那焦雷只一下,就震碎了空地当中的巨大黑鼎,顿时八方怨气四散,城中立即月朗风清,鬼影全无,四周的屋上、地下全是白雪,更没有一处脚印。
那些八方的怨灵恶鬼,没有集怨藏鬼的黑鼎,不出三日,在阳光下定然魂消魄散。
四只雪獒极有灵气,也在修炼,已有妖气,妖魔鬼怪之流,无论神通多大,都最惧神雷,这一声响雷,直惊得它们四个伏地惊嚎不已,后腿间有尿液流出。
赵英北的墨麒麟虽是神兽之属,然在未得大道之前也是妖,直惊得人立起来,赵英北忙双腿狠命的一夹,稳住身形,大叫道:“又不是轰你,慌什么?”
毛祥暗暗跺脚,心中暗道:“赵采菱这个死丫头狡猾无比,骗我用符,她却胆大妄为的在雪天用雷,雪天打雷,会出大妖精的哩!这下怨气皆散,再难成形,糟糕之极,老头子!你可别怪我啊!”
毛祥用的是压煞符,意在赶走这些秽物,赵采菱用的是雷,雷是天阳,火是地阳。雷一起百鬼避无可避,想跑都不行。
散碎的黑鼎四周,静静的站立着冷若冰,身后雁翅形的立着四名黑眼的地煞,也全是一等一的美女,每人手中都拿着钢爪,再后面是三十余只僵尸,不断的向外喷着污秽的尸气,口中黄黑的尸牙暴起,手足无规则的乱动,嗷嗷叫着作势待发。
僵尸的獠牙和地煞的獠牙虽形式一样,但僵尸牙是黄黑色的,只能这么龇在外面,不能收起来,而地煞的獠牙是雪白的,平日里都收的好好的,与人类的牙齿没有分别,只有在发怒或是吸血时,才会露出来,更深一层的是,地煞的神通,要比僵尸大的多。
赵采菱咯咯笑道:“冷若冰!你弄这些僵尸出来,是吓小孩子的吗?”
赵英北却叫道:“天呀!这世上果然有僵尸,菱儿快跑!”
赵采菱道:“真是没用,躲到我身后来!”
赵英北果然把头一缩,鹌鹑似的藏到赵采菱身后,毛祥笑道:“胆小鬼!僵尸而已,而且全是黑眼的,有什么好怕?”
赵英北惊慌的道:“若是人或是什么猛兽狼虫,多少我也不怕,我自小就是怕鬼!”
赵采菱一指对面的冷若冰,笑道:“她虽长着两颗长长的獠牙,但魂魄俱在,意识不差,会笑会哭,不是恶鬼,也不是僵尸,而是一种极难杀死的奇怪生灵地煞,蓝眼的地煞,就敢和神斗了,在她身后站着的四个也是地煞,不过是最低级的黑眼地煞,极易消灭!”
赵英北听说不是鬼,伸头道:“她们五个交给我,老子把她们砸成肉泥,看看还死不死?”
说着话,又看到冷若冰身后的三十余只僵尸道:“那她们后面的哩?”
赵采菱冷声道:“全是如假包换的恶鬼僵尸!”
冷若冰鬼叫道:“!你弄坏了圣母的藏尸鼎,该当何罪?聪明的乖乖和我去大青山向圣母请罪!”
赵采菱道:“大青山在何处?”
毛祥道:“大青山在黑龙府东面,啊——我记起来了,大青山有处神秘的黑龙宫,乃是禁地,禁止凡人进入,想必那条乌龙藏在那里了,赵姑娘!相传大青山的乌龙,是我们北方百族之祖,就如你们的女祸娘娘一般!”
赵采菱姻体一颤,咬牙道:“你们?我们?毛祥你个王八蛋,你是北方蛮夷?告诉我,你是北方哪个种族的,说——”
毛祥苦笑道:“难道北方百族都与大汉有仇吗?好了好了,实话对姑娘说,我是鄂伦春族的,我族族人,并没有随北方大皇帝握离儿侵晋,姑娘不要把我们北方百族都当成死敌好吧?”
赵英北怒叫道:“北方各族,族族该灭!”
赵采菱回头娇叱道:“闭嘴——难怪那地煞说你怨气冲天,你给我记住,是凡身有龙气的人,皆不可怨毒太深,否则很容易丧失理智,做出人神共愤的事来,明白吗?”
赵英北恨道:“我爷爷、奶奶、爹爹、我娘、我姐、秀儿,整个寿阳赵家庄三百余口,无论男女老幼,皆被犬戎兵杀死,他们能灭我族,我灭他们的族难道不应该吗?”
毛祥抬眼一看,不由倒抽一口凉气,赵英北说话时,顶门上一道怨气,直冲宵汉,现出一道暗金色的未成龙形的龙气来。
赵采菱道:“你敢不听我的话?若是你不加克制,你的元神,就会由金龙之气变成黑龙之气,到时你就会丧心病狂,敌我不分,对天下百姓的荼毒更甚犬戎,明白吗?”
赵英北闻言,静下心来,沉声道:“我师祖也是这么说,所以他老人家只传我武艺,没传我道术!菱儿别生气,我听话就是!”
赵采菱笑道:“这才象话!毛道长!既是你们族人未侵我大晋,我们暂时还是朋友,能助我灭掉那三十只僵尸吗?”
说实话,毛祥根本就不想消灭那些僵尸,闻言眼珠儿一转,笑道:“那些黑眼的僵尸交给我,五只地煞交给你们,可要当心了!”
冷若冰哼道:“狂妄的人类,受死吧!”
小指弯曲,放在嘴边,打了一个响亮的唿哨,身后三十只没有脑子的僵尸顿时张牙舞爪的一起冲了过来。
毛祥大笑,急从道囊内掏出一把黄符来,塞在腰间,右手执毛,点上朱砂,熟练的抽出一张黄符,朱砂毛翻转,画出一道道“定僵符”来。
那些冲上来的僵尸,数量虽多,但全是黑眼的,若是用来对付常人,那是大大的效,但是用来对付茅山学艺下来的毛祥,根本不济事,一张张定僵符贴在他们的脸上后,三十多只僵尸立即不动了。
毛祥三步两步,闪到冷若冰面前,口中念念有词,也把一张定僵符贴在她的额头之上。
冷若冰一把就扯了下来,大怒道:“臭道士!敢来撩我,找死不成!”
说着话,抬爪就砸。
毛祥闪身避开,小声道:“混帐东西,还不快跑,那丫头若是动手,你就跑不掉了,快转回大青山黑龙宫,见到圣母之时,就说拓拔宗祥多有得罪,今后一定设法弥补,请她老人家见谅!”
冷若冰愣了一下,后面金光扑面,赵英北大叫道:“牛鼻子让开!”
对着冷若冰“当——”
的就是一锤,冷若冰冷笑一声,形随锤动,化做碎片,漫天飞了起来。
赵英北愣叫道:“人呢?”
说是迟那时快,漫天的碎片化成黑色的龙卷风,把赵英北罩在里面,赵英北举锤乱打,那鬼风却也是无可奈何。
赵采菱一个唿哨,招呼四只雪獒缠住那四个黑眼的地煞,自己却是双手捻决,娇叱道:“龙神符咒,火神祝融借法!”
纤指轻弹处,一个个小小的火弹,落在了那些被毛祥定住了的僵尸身上,那些火弹,不是凡火,而是道火,意念不绝,道火不熄。
毛祥跳脚,暗道:“原来她要腾出手来用火,天呀!她个小丫头片儿,是怎么修炼的,竟然用的是流星火雨,我可破不了!”
看似弹子大小的火弹,一落到僵尸身上,就变成了巨大的烈火火球,瞬间烧遍僵尸的全身上下,那些僵尸,本就没有魂魄,又被毛祥的茅山术定住,虽是全身大火,还是直挺挺的一动不动,就如一根根枯树似的由她烧,空气中恶臭冲天。
冷若冰见不对头,收了妖法,打了一个唿哨,招呼被四只雪獒缠住的黑眼地煞就想跑,赵采菱冷叱道:“没那么便宜的事,三华聚顶、五气朝元——”
毛祥一闪身,挡在她面前道:“让我来!”
赵采菱道:“碍手碍脚!”
冷若冰抓住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将身一缩,化成一只不大不小的蝙蝠,无声无息的飞入了黑暗之中。
赵英北压力一松,拎起两只赤金八龙锤来,双腿一夹墨麒麟,冲到被四只雪獒死缠住的黑眼地煞前面,手起锤落,一人赏了一锤,他那锤,每只都是一百单八斤,兜头盖顶的砸下去,纵算神仙也感头疼,四只地煞被他砸的气消功散,法力全失,一个接一个的丢了兵器,瘫倒在了地上。
赵采菱媚眼一转,对毛祥道:“你为什么要拦住我,意欲何为?”
毛祥陪笑道:“只是想为姑娘效劳,不想反倒便宜那厮,也是意料之外的事,赵姑娘莫怪!”
赵采菱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招回四只雪獒,赵英北笑道:“以后老子也不怕鬼了,一只一锤,还不全部了帐,原来纵然是鬼,也怕我的大锤吓!”
毛祥脸色古怪的道:“愣小子!你看你身后!”
赵采菱娇声道:“快过来!”
赵英北回头一看,魂飞天外,只见被他大锤砸死的四只地煞,只在呼息间,就没有了全身的皮肉,变成了四具白森森的骷髅,此时正一个接一个站了起来,伸手伸脚,寻找进攻的目标。
毛祥惊叹道:“乌龙圣母果然法力无边!”
赵采菱哂道:“弄些骷髅出来,也只好吓吓英北,龙神符咒,木神韦护借法!”
双手凌空一划,黑沉沉的天宇中,凭空出现了无数的巨木,都有水缸粗细。
毛祥也不是不会“巨木咒”只是他法力不高,祭起茅山巨木咒来,决没有赵采菱唤来的厉害,心下暗道:“完了!这些地煞也是该死,既知这个丫头会龙族的令法,早该走开才好,这丫头恁的狡滑,看来要想和她双修,还真得废些手脚了!”
“乒乓”声中,漫天的巨木劈头盖脸的对准了那四只骷髅猛砸,几下过后,那些鬼物受不了龙符唤来的灵木攻击,化做齑粉,形神俱灭。
整个德州城中,此时一片寂静,毛祥嘲笑道:“赵英北!出来了!没鬼了!”
赵英北一脸的不好意思,从赵采菱身后探出头来,赵采菱安慰他道:“恶鬼无形,常人怕它们不是什么丢脸的事,你不必感到难堪!”
反手抓住他的手,又道:“我们找一处干净的房子,天明之后,再上路不迟!“赵英北被她抓住虎掌,感觉浑身舒服,一股异样的感觉,从身体最深处升了起来,紧跟着裤档底下,又支起了一个大大的帐逢,难受之极,有棱有角的俊脸憋得通红,呐呐的道:“菱儿——”
赵采菱一愣道:“怎么了!放心,没鬼了!”
赵英北小声道:“我好难受!”
赵采菱大惊道:“不会是方才受了什么煞了气吧!哪儿难受,快告诉我,看看我有没有办法!”
若是换了毛祥,定不会好意思说出来,但赵英北愣啊,看着档间低声道:“这里!”
赵采菱一看,顿时明白了,这小子虽愣,然食色性也,他一定是对自己中意之极,这才会有如此反应。
毛祥怒道:“小色狼!真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无耻下流,下流无耻!”
赵英北暴跳道:“臭道士!什么意思?”
赵采菱笑道:“他这是本能反应,毛道长那里,就没有一点儿反应?”
毛祥尴尬的道:“唔——这个——贫道修道之人,对于这种事情,是要避讳的,嘎嘎——咕咕——”
赵采菱心中暗道:“假正经!难道我爹爹就不是修道之人吗?还不是左一个姨娘,右一个婕娘的弄回家吗?”
嘴上却笑道:“那太好了!劳烦毛道长去找一处干净的地方来,我看看英北到底怎么了?”
毛祥差点儿要抽自己的嘴巴,心中暗道:“该死的丫头,你是真聪明哩还是假聪明,这小子摆明了想哩,只是太愣,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干什么而已,若是你跟他独处一室,这干柴烈火的,不烧翻天才怪!”
赵英北傻笑道:“菱儿,这倒不必,只是胀的难受,等会儿一定会好的!”
赵采菱自小这种事情偷看的太多了,人又冰雪聪明,知道不替他放一炮出来,他隔一会儿又会难受了,而且只要她在他眼前晃悠,赵英北会一次比一次难受,而间隔的时间,也会一次比一次短。
闻言笑道:“别傻了!快跟上我,我灵识感觉到前面就有一处大宅,应该是这些地煞先前住的,地煞不是鬼物,干净的很!”
毛祥不甘心的道:“不如我们去常兴的大营,要军中医生给他看看吧!”
赵采菱白了他一眼,这一眼娇媚横生,妖惑之极,毛祥裤档底下的东西,“腾——”
的一声也起来了,赵采菱却是看也不看他,粉腿一夹黄膘马,当先就走,四只雪獒当先开路,赵英北虽然难受,也跟了过去。
前面的这处大宅,却是以前的知府衙门,地煞冷若冰把这满城的男女全宰光了,官衙之中,当然人形皆无。
赵采菱也不下马,让赵英北直接砸开大门进去,官衙的后花园,果然是冷若冰住的,布置的极为雅致,更证明了地煞不是僵尸,而是有血有肉的一种奇怪生物。
赵采菱下了黄膘马,微笑道:“道长!反正你是修道之人,子时也要打坐炼功,不如就在那边的厢房安歇吧!英北!你过来,让我看看你哪里不舒服!”
毛祥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咬着牙恨恨的去了,一入厢房,立即找到床铺坐了下来,撩开道袍,翻出怒挺的,不顾天气寒冷,自顾自的打起手枪来,连射了两三次,方才感觉好受了点,身体一歪,倒在锦被上酣声大做,睡梦中,只见赵采菱笑语盈盈的走来,轻轻的褪落身上的墨青劲装,露出雪也似的怒挺,不由分说,把雪乳上的一只粉红色的梅粒塞入他的嘴中,毛祥感觉腰间一酸,又射了一通,知道自己是在做梦,然就是不愿醒来。
赵采菱令赵英北去寻些木柴来,把厢房中的铜炉点燃,好替他脱衣查看,赵英北哪有什么耐心去寻柴火?直接跑到园中,将水榭边的八角凉亭生生的拆了,打断雕栏画柱,用来升火,赵采菱听到园中一声响,就知道傻小子又做愣事了。
那边毛祥许是真累了,早已入睡,赵采菱自小心细,待炉火升起之时,在门里门外,布置了一些示警的小玩意,防止人鬼妖物偷窥乱闯,方才踱进温暖的里屋,轻轻褪去外面的劲装,露出里面穿着的暗青色的锦锈胸围子来。
赵英北看得“咕咚——”
一声,咽下了一口口水,下面刚刚软下来的东西,又如铁般的硬了起来,死顶着裤档间的棉布,一点点的空隙也没有,丫处的裤子又紧绷了起来。
赵采菱若无其事的娇笑道:“自己将裤子慢慢的脱了,坐好,拉下锦帐,我马上就来!”
赵英北一叠声的答应,伸手就去脱裤子,不想他的太大,粗如鸭卵,硬挺时,那裤子很难褪得下来,一不小心,裤头皮带勒住暴涨的,疼的他“哎呀——”
叫了起来。
赵采菱嗔道:“小心点!那地方太多,若是用力太猛,折了可没处接去!”
赵英北不解的道:“菱儿你知道我哪里有毛病?”
赵采菱先天道体早成,不畏寒暑,外面只穿着一套墨青色的劲装,说话时又脱了外面的裤子,蹬掉小蛮靴,只穿着一条胸围子和一条褒裤,光着两条雪白的跟着爬来,胸围子勒着她雪样的,挤出上面两团高高的雪白奶肉和一条深深的,两条修长的,烛光中闪着粉糜的光辉,娇笑道:“我当然知道,你脱光之后躺下来,我替你治一治,就没事了!”
赵英北尴尬的道:“菱儿!这样不好吧?”
赵采菱笑道:“有什么不好?你以为我替你怎么治?嘻嘻——”
赵英北的心怦怦直跳,他虽傻愣,却是本能感觉,这样与赵采菱相拥一处,快活已极,此生此世,似乎不可能离开她了。
赵采菱自小耳濡目染,当然知道男女之间是怎么一回事,翟蕊等人,见她生得一天比一天的娇美,又不是曹霖亲生,感觉曹霖迟早会收了她,多多少少会教她一些房中之技,她又天生聪明无比,任何东西,一教就会,一学就精,先前看赵英北的元神,竟然是一条未成形的五爪金龙,就有些明白了出来之前,乔公望、安自在对她所说的缘份在北方的话。
赵英北认为神秘之极的某些事情,在她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只须略施小计,就可将这名身有金龙之气的无敌大将,牢牢掌握在自己的身边,永世不会离开。
曹霖身边妻妾如云,赵采菱知道一个女人要想万无一失的拥有一名中意的男人,应该要如何去做!
赵采菱其实不姓赵,她当年认曹霖为父时,曹霖自称赵五,她自己的生父,其实姓花,但这么多年下来,吴越的好汉们,一直都习惯性了她的这个姓,她也就顺其自然,懒的再改来改去的了。
赵英北赤身躺在锦被之上,跨下的冲天拔地,足有一尺多长,粗如鸭卵,难怪他挺起时,塞在裤子中难受,的微微的翻起,露出一点点紫红色的龟肉。
是凡处男,处的都不能完全翻到底,看不到根部的冠沟,处男的最多只能翻出一半,要完全翻到底,就要进入牝户捅插,一次之后就可以将翻到底,完全露出了。
赵采菱轻轻的坐在他的身边,用温凉凉的柔荑,柔柔的抚着他的粗长、滚烫的杆儿,微笑道:“这样舒服吗?”
赵英北浑身颤抖,哑声道:“太舒服了!”
赵采菱轻笑了一下,是凡象他这种未经人事的雏儿,极好满足,根本就不必用嘴,只须用手,就可完全摆平他。
赵采菱一只手抚着他的杆儿,一只手伸到他的胸前,抚着他雄壮胸肌上的奶头,灵巧的轻捻慢挑,赵英北只感到一股从来没有幸福感传遍全身,哀声道:“好菱儿——”
双腿一夹,就将赵采菱的小手,夹在腿档间。
赵采菱由他夹了一会儿,复抽出温凉的小手来,不紧不慢的套动起他的来,手掌时紧时松,时快时慢,看似全无章法,实则大有文章,她的这套手法,出自大内,经过禁宫中的无数训师千筛万选,方提炼而成,两年前,舔痔狐胡媚儿被她缠得焦头烂额,无奈传给了她,别说赵英北这个未经世事的雏儿,就是日操万B的帝王,也会消受的舒爽无比。
赵英北被她套动的快活,几次想射,都被她按住马眼底下的管,强行止住,不让他很快的暴出,这样到最后时,方可获得最大的快乐。
赵采菱一心想收住赵英北的心,所以极尽心思,若是一个女人不能让男人在床上得到最大的快乐,是留不住那个男人的。
可怜傻小子赵英北,从未经过人事,被她整治的白眼直翻,却又有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快乐,只感到身体中有一股东西,强烈的要出来,但赵采菱偏偏不给那股东西痛快的出来,每到关键时,都停下手来,压住杆下面的管子,把那股东西硬逼回去,半晌过后,才又恢复套动,揉捏握转,旋挑套翻,无不快意。
上面捻奶头的手,也是时快时慢,章法有序,赵英北直感到浑身似被烈火燃着一般,心底深处,再难割舍去赵采菱的影子,快乐中双手乱抓,正抚到赵采菱尤如凝脂般的根处,却被赵采菱伸手打开,娇笑道:“不到时候,只准我碰你,不准你碰我,明白吗?”
赵英北气喘吁吁的道:“那要到什么时候!好菱儿!就让我碰一碰吧!”
赵采菱嬉笑,果然伸出一条修长的粉腿来,由他姿意撒野,赵英北抚着抚着,上的那种感觉又来了,赵采菱笑道:“真是没有,一次比一次时间短!忍住了,不要轻易出来,实在憋不住时再出来才叫爽呢!”
赵英北求道:“好菱儿!不要停,就让我出来吧!”
赵采菱根本不理他,又用纤指压住他的输精管,再一次把快到马眼的大股逼了回去,赵英北被憋得又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直欲死去。
杆儿更加烫如烙铁,比铁杆儿还硬,赵采菱捉狭似的伸出丁香小舌,在他微露的顶儿上,轻舔了一下。
赵英北如遭雷殛,那股被逼回去的,在输管中狂怒的又掉回头来,如大江之水一般狂涌而出,赵采菱压了又压,那股再不肯回头了,马眼中不可抑制的彪出几梭子乳白色的浓精来,若不是赵采菱躲得快,就彪到她的脸上了。
赵英北俊脸如火,双目尽赤,大叫不已,赵采菱知道是时候了,压在他输精管上的双指一松,只听“滋——“的一声响,乳白色的浓腻,如箭般的狂彪出来,疾掠过赵采菱的俏颊,直射出一丈多远,把画堂前的屏风,打得尽湿。
赵采菱刚要调笑,赵英北的第二股浓精跟着又彪了出来,前后有六股之多,一股比一股的力道弱,等到第七股出来时,再也彪不起来了,顺着他的丫儿,流得满床都是。
赵英北七股射完,如死雁似的,“啪嗒——”
一声,落在床上,浑身无力,出的气多,进的气少,半晌方才大大的喘了一口气道:“娘呀——爽死我了!菱儿!从今之后,我不能没有你!”
赵采菱披嘴道:“这样就爽死了?更爽的你还没试过哩!你若能和我指天为誓,永远留在我身边,我就给你试试更爽的!”
赵英北食髓知味,忙爬起身体道:“好呀好呀!我心甘情愿的永远留在你身边,指天为誓没有问题,只是要试更爽的,今天就不行了!”
赵采菱娇笑道:$$“没用的东西!也罢!待我教会你双修之术后,你就没这么累了!现在坐起来,跟着我念!”
赵英北虽觉浑身无力,还是勉力坐起,和赵采菱并肩跪了,跟着赵采菱念道:“不愿同生,但愿共死,千秋万世,永结同心!”
赵采菱道:“傻小子!你给我听到,无论如何,你都不许在我先死,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