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成人]现代艳帝传奇(全本)-4


  


第二卷 称帝之路 第十五章 野蛮的屠杀

那黑色闪电瞬间便到了龙霄的身边,正是山谷下的那黑煞,真不知道它是怎样爬上山来的。

黑煞在龙霄身前停下,不时的向他点着头,眼神中流露出依依不舍之情。龙霄见些情景,顿时冒起一个念头,对它道:“黑煞,黑煞,你是不是舍不得我,想跟我去瞧瞧外面的世界。不过你这马王可暂时做不成了。”

那黑煞竟如通人性似的,又点了点头,龙霄不由大喜道:“好啊,只可惜我不会骑马,你身上也没有马鞍什么的,咱们兄弟俩只好一起走路了,不过你不要嫌我走得太慢。”

黑煞一声长嘶,忽然四蹄一曲,蹲在了地上,不住的偏着头向龙霄低鸣,象是示意他骑到自己的背上去。

龙霄先是犹豫了一下,但很快就跨了上去,牢牢的抱住了它的脖子,黑煞见他坐得稳了,蓦然间立了起来,迈开步子,在山路上小跑起来。

这马果然神奇,山路虽然甚是崎岖起伏,龙霄又不会骑马,但在黑煞的背上却感到非常的平稳,如在平地上行走一般。

龙霄坐在马身,见到山路旁的树木一株株的快速向身后闪去,真是心旷神怡,无比的轻松,扬着嗓门就在山间一阵乱吼乱唱,那黑煞似乎也被他的情绪感染,不停的放声嘶鸣着,一时之间,沉寂清幽的山间变得热闹十分。

放歌之间,很快的就翻过了这座大山。等到山势缓了下来,已到了平原地带,黑煞的速度已越来越快,龙霄耳旁已是风声呼啸,他已开始习惯了马背,纵是没有马鞍,也是坐得稳稳当当。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便见到一片片绿油油的庄稼地,走了一会,却不见一个农民种地。

龙霄心中正自纳闷,刚转过一个弯,便远远的见到前方有一个不小的村庄,令人震惊的是,村庄上空正笼罩着一片黑烟,似乎正在被人焚烧。

龙霄在马背上一夹腿,大声道:“黑煞,咱们快过去瞧瞧。”黑煞已与他有了默契,四蹄展动,如离弦之箭,直向前冲去。

片刻间便到了村口,所见的是一付残破不堪的情景,这是个约有三四百间房屋组成的村庄,但整个村子己没有了一间完整的屋子,全都被大火烧得只剩下些焦黑的空架,还在不停的向上冒着黑烟,没有人声,没有狗吠,有的只是一片死寂,可怕的死寂。

龙霄慢慢走入了村庄,里面的情景却是从来没见到过的,甚至是做梦也想不到,更是他一生永远不会忘记的。

在村庄里的道路上,横七竖八的堆满了尸体,而这些尸体的脸上都现着非常痛苦的表情,死状十分的悲惨,不是被开膛剖肚,便是四肢不全,整个地上到处是淌血的内脏,残缺的手臂、大腿之类,血流如河,触目所及,见不到一处干净的地方。

龙霄见地上这些尸体基本上都是男村民,其中也有些白发苍苍的老年妇女,再仔细瞧下去,眼睛霎时便红了起来,心中愤怒得直欲发狂。这是怎样的惨绝人寰啊,许多的男孩,甚至包括才几个月大的婴儿,都被人残忍的杀害了,便如是让人是在当做一条猫,一棵菜般的砍杀了,其惨之状,让人不忍目睹,悲泪欲流。他大约估计了一下,这村头到村尾,从老到少,至少有上千人遇害。

龙霄的身子仿佛就要炸开一般,他颤抖着,血红着眼,从黑煞身上跳了下来,在地上拣了一柄村民用来防卫的钢刀,一边发疯似的在村子里乱跑,一边狂呼道:“是谁,是那些畜生王八蛋狗日的干的,站出来,有种的就站出来……”他的声音在寂灭空旷的村庄里远远传出,却没有人回答。

正在此时,龙霄听到了一声轻微的呻吟,他觅声寻去,见数尺远的地方重叠的压着几具尸体,而最下面的一具的手指还在微微的颤动。

他连忙奔了过去,将上面几具尸体拉开,露出下面的那人来,却是个满面皱纹,皓发银首的老者,他胸口已被人用利刃刺穿了一个洞,浑身是血,眼见也不得活了。

龙霄将他抱在怀里,眼中含着泪花,高声呼道:“老人家,老人家,你醒醒啊,出了什么事了?”

那老者并没有睁开眼睛,只用微弱的声音断断续续的道:“是……是天煞……族,请转告……转告……圣上,他们……根本……不是人,千万……千万……不要再……再对……他们……仁慈……仁慈……”说着将头一偏,已死了过去。

龙霄慢慢的将老者犹自圆睁的眼合了拢去,默默的站了起来,心中的悲愤已无法再表说,在他的心中,本来是最恨周思廉他们几人,但这种仇恨和如今这种情景比起来已经完全微不足道了,天煞族的名字便如一把尖刀插入了龙霄的心肝里,是那么的痛,那么的滴着血,生平第一次的激发了龙霄想要杀人的欲望,他没有再狂呼,也没有再起誓,因为这一切都没有必要了,只要他在这里一天,只要他有能力,那他就会为这些村民讨还这笔血帐,绝不会退缩。

村子里上千具的尸体,龙霄完全没有办法埋葬,但他却仍然舍不得离开,这些人今天早上还是活生生,现在却血淋淋的躺在地上,为什么这个世上永远有战争与厮杀,即使在这个世外桃源也不能幸免。难道人真是与野兽没有分别么,为了自己的利益与私心,就可以无情的毁灭别人的生命么。

正这此时,村外忽然蹄声雷动,喧声震天,数百名手持刀枪的铁甲的骑兵轰然间冲进村子,有人高声道:“咱们来晚了,前山村已遭到天煞族那些恶贼的毒手。”

当先的一名将官,满脸胡须,披着金甲燕翎,手提一柄宣花斧,一眼就瞧见了站在村子中间的龙霄,大声喝道:“前面的是什么人,可和此处的血案有甚关系?”

龙霄见官兵来了,自会处理村民们的尸首,也不愿惹麻烦,疾快的跳上黑煞,紧紧抱住它有脖子,一夹腿道:“黑煞,咱们快快冲出去。”

却闻得黑煞一声嘶鸣,前面这些骑兵跨下的战马一阵骚动,没一会儿竟让出一条路来,黑煞如风驰电闪般的从中间穿了过去。

那领头的将官在后面大声呼道:“这是敌人的奸细,快放箭射他下来。”龙霄只听得一阵“嗖嗖”的引箭之声,官兵的箭如雨点般的射了过来,但黑煞的速度何等奇快,还未等到那些箭飞来,早就跑出了射程之外。

请看下一章美女之国

第二卷 称帝之路 第十六章 美女之国

龙霄骑着黑煞走得很远了,村庄里发生的事还在震憾着他,心中仍然还在流着血,这更加剧了他想变得强大的决心,有了超越别人的力量,有了可以主宰道义与公理的力量,他就可以帮助更多的人,可以让更多的人快快乐乐的活着。

在这一瞬间,龙霄已将张来福的无情背叛、雪儿的忘恩负义抛之于脑后,善良与正义,热血与铁胆,毕竟是他生命的本质。

在一望无垠的原野里飞驰两个时辰之后,龙霄已开始惊异起这个神秘美丽的桃花源的广阔来,以他对地理的了解,这里应该是中国与几个临国的交界之处,心中一直有个疑窦,如碧痕所说,要到这大明的京师应天府,其间还要穿越几个城市,那么整个桃花源的大小绝对是超乎他想像的,而这么大的一块地方,在当今的卫星、飞机等数不清的现代科技的眼皮下竟没被发觉,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甚至可以说这个机率几乎是等于零,可六百年来,这个所谓的大明王朝却真的做到了,离奇的做到了。

龙霄是个善于思考的少年,他在否定了几种可能之后,终于肯定了唯一的一种可能。就在这里的上空存在着一个类似百慕大三角一样超级磁场,或者是另一类现代科学不能探测到的物质,才能让这里幸运的隐世数百年之久,这也能解释为什么他掉下崖后,身上带的两个指南针都莫名其妙的坏掉了的原因。

想明白了这一点,龙霄心中更加坦然,先前的神秘感消淡了许多,这是个真实的社会,除了文明有些滞后,一切都是现实的,他必须习惯与适应这种落后的文明,他必须好好的来做一个――古代人。

正想着,已进入一条青石铺就的大道之中,道路上马车竞驰,人物渐稠,热闹了起来。

龙霄见路人们见到自己,都流露出一种异样的神色,知道自己一身破烂,留着一头与明朝人格格不入的短发,又骑着一匹高大神骏的无鞍黑马,显得一定是不伦不类,心中暗笑,也不去管他们,径直向前飞驰着。那些人见到黑煞的脚程,有识得货,都不禁大声喝起采来。

不多时便到了一个城市,龙霄见高大宽厚的城门上写着“广州”的字样,想着碧痕的话,知道这里的城市都是以过去明朝的大城市命的名,也不觉得奇怪,纵马而入。

进得城来,却见市井喧闹,人烟辏集,车马交驰,商铺如林,行人如织,其繁华之景,绝不输于外面的大城市。龙霄首先想的是:“当年惠帝带了两万多人进来,过了六百年,生子传孙,开枝散叶,想来没有实行计划生育的国策,这人口自然是不少了,不过这里还算大,居住倒也没有问题,但不知粮食够不够吃,有没有天灾什么的。”

思索着不觉到了一个两层高的临街酒楼,上面老大一个金字挂匾,“品雅居”三个字写得绵里裹铁,行云流水。

这些天来,龙霄肚子里的油水早就干了,口中又清又淡,闻到酒楼里飘来的菜香味,忍不住极其可怜的使劲呑着口水,想到碧痕给自己的那几枚金币,心中就有了几分底气。跳下了黑煞,向店门走去。

店门口站着一个笑容可掬的迎客伙计,一眼见到龙霄这付破烂怪异的样子,向上翘着的嘴角就拉了下来,生硬的道:“客官,有什么吩咐。”

龙霄一见他的眼神,心中便道:“这势利眼真是天下流行,外国、中国、现代、古代,都是一般。”

他实在讨厌这种人,再加上有那金币做靠山,便大摇大摆的道:“大爷听说你们酒楼的菜做得不错,赏脸来尝尝,还不安排个好座位。”

那伙计听他口气托大,真是一付大爷的气派,又瞥见他身后的黑煞,倒也识得绝非凡品,怀疑是自己瞧走了眼,那笑容顿时又如魔术般的变了出来,点头哈腰的道:“是,是,还是大爷您的眼光好,咱们这里的东西,不是我吹,除了京城,没地方做得出来。”说着招呼另一名伙计来带黑煞去后院好草好料的喂着。

那伙计来牵黑煞,却见没有缰绳可执,心中暗地称怪,无意中出手想去摸黑煞的鬓毛,黑煞忽的发出一声巨大的嘶叫,骇得这伙计一时屁滚尿流,脚下一软,坐在了地上。

龙霄见状,连忙搂住黑煞的脖子对它好一阵宽慰与比划,黑煞极通灵性,终于肯跟着那伙计到后院而去,只是再也没人敢去摸它一下了。

一边带着龙霄上到二楼临街的一间雅间坐下,笑道:“大爷,不知来些什么?”

龙霄心想不能让此人的狗眼看低,但又不知该点什么菜,只好道:“把你们这里最好的菜拿两样上来。”伙计连连称是,又道:“不知大爷您要不要喝点好酒。”

龙霄也想尝尝古代酒的滋味,便点点着道:“就来几两吧。“伙计一愣,道:”我们这里最少也是一斤一壶,客官,你喝不完可以带走。”

龙霄摆摆手不耐烦的道:“少罗嗦,快去叫菜就是。”那伙计风风火火的去了。

没多时,另一名伙计便端来三道香气四溢的菜肴,和一壶白瓷酒,道:“客官,这酒是本店的陈年花雕,这三道菜珍珠鸡脯、红焖牛腩、七巧鸭舌给您老下酒。”

龙霄等伙计一走,当真是出箸如风,将几道菜都尝了一遍,只觉入口鲜香,回味无穷,不禁心中暗赞这里的人烹饪功夫还真不错,又从那壶中倒了一杯酒来,刚一沾唇,便感到清香扑鼻,喝入腹中,却无多大的酒性。

龙霄此时这才明白,过去那些古典书籍所描述的饮酒高手,动不动就要抱着坛子喝,其实也并非完全虚构,以这酒的浓度,让现代那些啤酒大赛的得奖者来,未必就输给了他们。

等到酒足饭饱,龙霄打着嗝慢慢站起,走到外间的柜台,见一个穿着圆领金钱绸服的胖掌柜坐在里面,掏出一枚金币道:“掌柜,算帐。”

他见碧痕给自己的这枚金币少说也要接近一两,便等着那胖掌柜找补。

谁知那胖掌柜拿起那枚金币也呆呆的望着他,两人大眼瞪小眼的瞧了一会儿,那掌柜才用算盘“噼噼啪啪”打了几下道:“客官,承惠四枚官金。”

龙霄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大声的道:“什么,这顿饭要四枚金币,你这是黑店啊。”

胖掌柜站起身,皮笑肉不笑的道:“客官,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本店明码实价,童叟无欺,你吃的都是本店的招牌菜,骑来的马也用好料喂过了,四枚官金,可不算贵啊,不信你问本店这些老顾客。“

龙霄环视左右,见旁边的食客都对自己露出不屑的神色,知道掌柜并没说假,但实在想不到金子在这里如此的不值钱,忍不住道:“那用银子,这一顿要多少钱。”

胖掌柜怪笑着瞧着他道:“客官,你这是开玩笑了,这银子只听说过去的老前辈是用过的,但我们这里只有金矿,那来的银矿,这银子,古董店倒是能见到。”

龙霄听到这么回事,一时差点晕倒,早知道这点金子买不到多少东西,他就随便点两个菜解解馋,这下可好,到应天府一路上的盘缠都成了问题。

他掏出碧痕给的金币,正好还剩了一枚,龙霄无奈的道:“这枚金币还能买点什么干粮,我路上吃。”

掌柜干笑道:“好罢,既然客官手紧,我就给你包二十个馒头带走,另外还加送你五个,想来无论到何处也够吃了。”

龙霄不想在此久留,等到掌柜叫一名伙计送来老大一包馒头,一把拿起便走,刚出店门,就有人牵来了黑煞,龙霄跃上马,绝尘而去。

一路匆匆,龙霄这才深深体会到这隐世的大明朝实是大得惊人,而且人口居住也十分的密集,村庄与村庄之间距离常常不过两箭之地,远和碧痕他们村有异。而且这里的女孩子也许是水土与习俗的关系,纵是村姑山妹,也多长得白晢妩媚,身姿如柳,眉目之间藏着羞涩与娇柔,和现代的女孩子的那种自信与大方是大有不同的,不过倒也惹得男子更增怜惜之心。

龙霄这眼中虽是秀色可餐,肚子里却吃足了苦头,馒头吃了两天,便令他难以下咽,晚上也只好在树林旁,岩洞里歇息,饱受了些风霜之扰。

闲话少说,一路过了苏州、杭州、湖州,都是些人头簇动,商贾云集的繁盛之地,到了第五日清晨,大道愈加平坦宽阔,车马愈加穿梭不息,不时更有铁甲金盔的官兵在道路上往回巡逻,龙霄知道,是应天府到了,是这大明朝的京师到了。

第二卷 称帝之路 第十七章 闭门之羹

龙霄来到城门,见这城建得高峻地险,堑阔濠深,十分的巍峨壮观,城楼上用金子铸成三个宏正苍劲的大字“应天府”,龙霄读过史书,知道应天府其实就是现在的南京,只是从没有去过。

还好这应天府的城门并没有人检查什么路引之类的古代身份凭证,城门外倒是站着两队官兵警惕的瞧着城门内外熙熙攘攘的人流进出。

龙霄担心自己这付落魄兼奇异形象遭到官兵的盘问来历,要是那样,解释起来,只怕要将二十五个馒头的功力全消耗光,甚至还免不了牢狱之灾,便一直远远呆在城门外,好容易瞧到两辆大型马车交道而驰,城门人流涌塞,引起了一片纷乱,连忙骑着黑煞,埋着头混了进去。

进入应天城,又是一番景象,只见是楼台鳞次,朱门栉比,千门万户,金翠交辉。其三市六街间的商铺,皆是人来人往,不时可听见秦楼楚馆的莺莺娇啭,及赌坊内呼卢摇骰之声,大街上男女人物穿着的衣裳饰品也比别处鲜亮华贵了许多。

龙霄那里看到过这般热闹的情形,只觉电视电影所模拟的场景也及不上此处的百分之一,他这里站站,那里瞧瞧,每一样都感到新奇无比。

过了好几个时辰,龙霄才想起要找司马琴,但整个京城瞧来不下二三十万人,人海茫茫,名字数不胜数,要凭一个人名找人,只怕要比登天还难。

龙霄见路边正好有个凉茶摊,有个五六十岁的白发老者正在有气无力的吆喝着生意,便走过去准备问话。

那老者见到龙霄走了过去,以为来了客人,热情的道:“小哥,是不是要碗凉茶解渴。”

龙霄虽然也有些渴了,想到自己身无分文,心中实在惭愧无比,只好抿了抿唇,摇了摇头,这老者阅历甚深,从神态中一眼瞧穿了他的尴尬,仍是笑呵呵的道:“小哥,出门在外,谁没有过难处,来,这碗苶,小老儿请你喝了,不收你钱。”说着将一碗凉茶递了过来。

龙霄接过茶,一渴而尽,只觉透爽之极,一边将碗递回给老者,一边感激的学着古人的口吻道:“敢问老丈高姓大名,一茶之德,小子真不知何以为报。”

那老者哈哈大笑道:“什么高不高,低不低的,叫我声张老头便是,这一碗凉茶值得什么,还劳小哥牵挂。”

张老头说着仔细端详了龙霄一番道:“瞧小哥不象是本地人,莫非是来京城投亲的。”

龙霄听他来问,正好道:“是啊,我是来这里找一名叫司马琴的姑娘。”

他这话一出,张老头却愣了一愣,再次打量了龙霄几眼道:“司马琴,莫非是忠勇大将军家的小姐?”

龙霄想不到这司马琴竟如此出名,也怪不得“高手”不跟他说具体的地址,大喜过望的道:“想来就是她啦,请问她家怎么走?”

张老儿这时态度更加和蔼,笑着道:“原来你是琴姑娘家的亲威,小老儿这杯茶可是请对了。”

龙霄奇道:“怎么请对了?”张老儿诧异的道:“琴姑娘的侠名全国皆知,你们是亲威,难道还不知道她的事迹么?”

龙霄忙道:“我们是远房亲威,我家又住得非常偏僻,从我父亲起,与他们早就不通音讯很多年了。不过,你倒是说说,这琴姑娘怎会这么有名气。”

张老儿点点头道:“原来如此,我就奇怪大将军府的亲威怎么弄成你这样儿哩,好,我反正闲着,就给你讲讲琴姑娘的事。你先坐下来。”

这张老儿正闷得无聊,见龙霄在一根木凳上坐了下来,便清清了嗓门道:“六百年前,第一代忠勇大将军奉惠帝爷之名,带着咱们的先祖打败了天煞族,辛辛苦苦建立了这片基业。”

龙霄想起碧痕也讲过这事,便道:“这第一代忠勇大将军是不是叫司马峰。”

张老儿一拍脑瓜道:“瞧我老糊涂了,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你自然是知道了。咱们就说说这一代的忠勇大将军,也就是琴姑娘的父亲司马轻鸥吧。”

他顿了顿道:“说起这位司马大将军,可是我大明朝的第一条好汉,文韬武略,武功高绝,每次带领着大明官兵与天煞族的人作战都是凯旋而归,咱们老百姓可是敬他有如天神一般,可是……”

他说到这里神情黯淡了下来,叹息一声道:“可惜天妒英才,就在三年前,这位司马大将军却在一夜之间离奇的失踪了,记得消息传出,当时真是朝野震惊,官兵与百姓全都竭尽全力的寻找着他的下落,可是司马大将军却如在世上灰飞烟灭般的毫无音讯可得,有的说是让天煞族的人下毒手暗害了,有的说是在外面遇到了意外,总之是乱七八糟的众说纷纭。”

张老头喝了口水又道:“没过多久,天煞族就开始大举进犯我大明朝,幸亏是威远王爷英明神武,率人击败了他们,才保住了大明的江山与百姓。”

见龙霄正全神贯注的听着,张老儿露出了赞叹之色道:“提起这位琴姑娘,可是没得说,人人都要翘出大姆指叫一声好,模样长得是天仙下凡似的,武功一流,心肠又好,常常帮助穷人,管理起大将军府偌大的一个家业来,也是井井有条,不出半点差错,只是自从司马大将军失踪之后,听说脸上就没露过笑容,大家都称她叫做‘冷面观音’。”

龙霄想起“高手”平常发狂时,总是“琴儿,琴儿”的乱叫,现在又叫自己给她带去那个黄金戒指,心中早猜到他就是失踪了的司马轻鸥,但是此人怎么会莫名其妙的跑到外面的世界来的,如何残疾,而神智又是半疯半醒的,实在只有他自己才明白了。

龙霄清楚了一切,心道:“这位司马姑娘一定急于知道父亲的下落,我可要快些去她府上报个信才是。”

说着站起身来道:“张大爷,请问大将军府怎么走?”

张老儿闻他挺有礼数,心中也是高兴,道:“你一直顺着这街走,过了南市,然后再向左连续拐两次,便可以见到一幢威武宽阔的大宅,门外有官兵站着,上面是当年惠帝爷亲手写的‘世代忠勇’这几个字,你就叫人通报罢,也不知琴姑娘还知不知道有你这门亲威。”

龙霄谢了张老儿,又跃上黑煞,离别时想到一事道:“张大爷,我还想问问你,咱们大明朝到底有多少人口啊。”

张老儿想了想道:“这些年来大明朝风调雨顺,人丁兴旺,记得十年前朝庭曾张榜公布过说是大明朝共有一百伍万户,八百多万人,咱们这边有五百多万,威远王爷的领地有三百来万,这些年可能又有些增长了。”

龙霄吃了一惊,舌头一伸,差点要收不回去,原来他曾见过史书记载,刘备在蜀地称帝时也不过二十万户,九十余万人,想不到在这里,当年的二万多人经过了六百多年竟变成了近千万人,这人类的繁殖能力不可低估,国家实行计划生育还真有一定的道理。

照着张老儿的话,龙霄骑着黑煞,没多久便瞧到了挂着“世代忠勇”这四个字的府弟,果然是威严宽大,气派非常。

龙霄刚一跳下马,就有一名尖嘴猴腮,留着几缕稀疏的山羊胡子,门官模样的人走下大将军府的台阶,大声喝道:“你是什么人,大将军府前不准闲杂人等逗留,快些走开。”

龙霄笑着道:“大爷,我不是闲杂人等,我是大将军家的远房亲威,是来投亲的。”

见到那门官眼中大是不信,便又道:“你叫大小姐出来就知道了。”

那门官问道:“你是那里的人,叫什么名字。”龙霄便胡诌道:“小人叫龙霄,是广州桃花村的人。”

那门官闻了他的话,顿时哈哈大笑起来道:“我家从曾祖起,便在大将军府做门官,那里听说司马家在广州还有亲威,小子,是不是你听说咱们大小姐心慈手宽,想来骗些钱财啊,告诉你,快些滚蛋,否则马上叫人把你抓起来。”

龙霄被人说成是骗子,心中又怒又气,道:“我不跟你罗嗦,快叫你们大小姐出来,她自然会明白了。”

门官又笑道:“你这小子还真会挑时候,大小姐出去都一个月了,怎么出来,就是在家,你小子也只有倒霉的命,快滚,快滚。”

龙霄听见司马琴不在,心中暗暗叫苦,也不想与门官多辩,转身骑上黑煞便走。

走了一阵,肚子就叫唤起主人来,他不禁又把那门官一阵暗骂:“这狗头小官,真是刻薄,一点不懂待客之道,不管我是不是大将军家的远房亲威,总要管一顿饭罢,瞧这么大的一个家业,也不会将它吃垮啊。”

他边走边骂,心中一道阴影却越来越黑,他如今是一穷二白,要怎么在这繁华的京城支撑到司马琴回来,郁闷,龙霄一时真是郁闷无比。

第二卷 称帝之路 第十八章 失败的卖艺

龙霄走在热闹的大街上,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在这里挣钱。

其一,学习古代大侠的杀富济贫,抢上一两家为富不仁的商人,然后从中留下一点点,作为这段时间的生活费,但是,这里的商人倒不少,但那瞧得出来谁是奸商,再加上自己虽有莫名其妙的神力,但拳术剑法之类的却是一窍不通,说不定对方还会钻出个护院武师之类将自己狠狠揍上一顿,这一条想来行不通。

其二,学习古代英雄落魄的样子,不是说秦叔宝卖过黄骠马么,黑煞如此神骏,倒是能卖个好价钱,但他与黑煞朝夕相处,人马之间早如兄弟一样,而且黑煞甘愿舍弃群马之王的荣华富贵,来跟着自己饱受风霜之苦,要是这样将它出卖了,岂不是太没义气。还听说韩信曾经乞食过漂母,但他左瞧右瞧,这街上来来往往的人虽多,却无一人有漂母的慈祥与好心,而且要他沿街而乞,那是打死也做不到。

其三,既秉承了古人伍子胥吹箫于吴门的遗风,又发扬了现代学生勤工俭学的新气,那就是利用本身条件打工或卖艺,但龙霄又没脸去这里的酒楼去自荐做洗碗抹桌之类的小工,唯一的一条路便是卖艺了,别忘了,他的歌喉可是一流的。

龙霄打定主意,决定找一处热市所在地唱上几段现代歌曲,这可是开创时代先风的事,料来必是观众如云,掌声如潮,说不定马上还会被人邀请到秦楼楚馆类的娱乐场所登台献艺。

他幻想着凭着自己的歌喉,再加上现代时尚的歌曲,在这时一日成名的情景,不觉呵呵的自笑起来。

龙霄说干就干,没多久就在一片热市中找到一块空地,又在地上寻到一个破碗做盛钱所用,然后学着江湖艺人的架子,扬着嗓门高声喝道:“列位看官,走过跑过,千万不要错过,小子路过贵地,盘缠告尽,不得不请诸位江湖救急了,大家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小子这里就多谢了。”

他说完这话,四周果然密密麻麻的围了一群人过来,龙霄见状大喜,放开嗓门就开始唱了起来,他先唱的是刘德华比较大气磅礴的《中国人》,一曲唱罢,只见观众皆是面面相觑,无一人喝采,跟着就散去了一半的人。他想是不是歌路不对,便又唱了一曲比较缠绵一点的《暗香》,谁知歌一喝完,又见观众都纷纷摇头,渐渐散去了大半。他心急之下,又变歌路,唱了一曲周杰伦的《双截棍》,怎料刚唱到“我喜欢双截棍,哼哼哈嘿”,所有的观众便霎时不见了,只有一个垂着髫的小女孩手里拿着一个青梨,蹦蹦跳跳的跑过来到递给他道:“哥哥,哥哥,你唱了许久,渴了没有,这个梨送给你吃。”

龙霄摸了摸这小女孩的头,手中紧紧的拿着这个梨,感动得差点要流出泪来,这毕竟是他忙了半天得到的唯一酬劳啊。

就这样,龙霄在大明朝的处女秀就以失败告终,他忽然瞥到自己这一身破烂的衣裳,顿时恍然大悟,想道:“人家歌星什么的都是讲究的包装,歌唱得再烂,只要服装时髦,照样能红,我这样的一付行头,怎么来引领时尚,开辟流行,失败,真是失败。”

就在他身心疲惫的转身之时,却见到一名又矮又瘦穿着青衫的中年男子在那里不停的摸着黑煞,他此时正没好气,不禁一个箭步冲上去把他的手拉开道:“干什么,想偷马啊,当心我揍你。”

那人见到龙霄的神情,不仅嘻嘻笑道:“小伙子,不是我说你,你的声音真的令人不敢恭维,唱歌象说话似的,那里有歌曲的韵味。”说着嘴里还哼了几声,龙霄一听,却是那些伊伊呀呀的戏文,心中也不想理会他,跃上黑煞,就准备先去找一个能够遮风挡雨的地方暂且安生。

那人却一下拦在他的面前道:“小伙子,我问你,是不是没钱了,要是真的,我倒可以给你指一条挣大钱的路子。”

龙霄听他这么一说,犹如是黑暗的夜里出现了一盏明灯,眼中发出光来,道:“什么路子,快说,快说。”

那人仍笑着道:“说出来倒没什么,只不过你真的得到了这钱,是不是也给在下一点跑腿的费用。”

龙霄那里有不愿意的,大声道:“好,你要多少,尽管说。”

那人道:“在下也不敢多要,只要你能将这钱得到手,就拿一成给我就行了。”

龙霄此时正在走投无路之间,见有人肯提供挣钱的信息,心中还觉得这一成实在是给得少了,不禁道:“这一成么……这一成么……”

那人以为龙霄嫌自己要得多了,忙不迭道:“好了,半成也行,太少了可不成了。”

龙霄听他这么一说,反而引起了好奇心,问道:“到底怎么个挣钱,你倒是先给我说清楚,伤天害理的事我可不做。”

那人哈哈笑道:“在下也是大明朝的良善百姓,姓王,有个绰号叫满城钻,只爱四处打听些挣钱的消息,怎会让你去做犯官的事。既是这样,我便给你说了罢,只因咱们京城每两年都要举行一次全国官员百姓皆可参加的马王大赛,奖金可是不菲,如今是最后一天报名参赛了,在下瞧你跨下这匹马似乎还不错,便想给你带个路去报名试上一试,马王那是一定得不到的,不过侥幸得了马探花,马解元之类的,那也有不少的钱。”

龙霄一听不由大喜,心想黑煞本就是马中之王,这次参赛,不过是实至名归,谁也争不过它。忙道:“那好,你就前面带路,咱们快去报名,不过不知道要不要报名费什么的,我可没有。”

那满城钻望着黑煞,担心的道:“报名费倒是不用,而且每天报名的人都要经过初赛,进了初赛,就可以享用官府提供的免费食宿,不过我说小伙子,你这马既不打蹄,又无马鞍、缰绳之类,能不能进初赛还是个问题。”

龙霄听说的免费食宿,眉开脸笑道:“这个你就别管了,只等着分钱便是。”

满城钻也是无奈,心想自己反正也不用花一粒钱,就点点头道:“那好,你就跟着我来吧。”

龙霄跟着他向东穿了七八条街,渐渐的房屋开始稀疏起来,没多久便瞧见前面出现了一片广阔的马场,马场上马嘶人喧,热闹非凡。龙霄大约数了数,场上大约有三四百匹马,一匹匹长得都是骠肥体壮,神采飞扬。

走进马场,刚巧一名衙差挂出来一个告示,上写着“报名己止,后年再来”的字样,龙霄不由捶胸大叹自己实在是霉得可上排行榜了,眼见着一个发财的机会,转眼又没了。

满城钻却是胸有成竹的道:“小伙子,别急,我自有办法。”说着向一名小官模样的人走了过去,两个嘀嘀咕咕的说了一阵,满城钻手里就拿着一个号码布过来道:“你报名的官我早认识,不过你真要得了名次,还要分半成奖金给他。”

龙霄见自己已排到了一万零伍号,点点头,心想:“只要让我报名,分九成也行,反正我只要点钱等到司马琴回府,多了也没什么用。”

正在马上想着,只听到场内有人大声喊道:“诸位选手注意了,本次马王大赛最后一天的初赛开始啦。”

霎时之间,场上骏马长嘶,蹄声雷动

第二卷 称帝之路 第十九章 马王初赛

比赛正式开始,其规则是将一天中报名的马分成十组,然后在这十组中取第一名,再比赛一次,由最后的冠军进入决赛,也就是说每天数百名参赛选手中,就只有唯一的人可以进后面的比赛,这样的赛事真是又苛刻又残酷。

龙霄反正被分在最后一组,就很悠闲的骑在马上在后面观看比赛,只瞧了一会儿,他心中就有了底,其实没有对比,龙霄对黑煞的脚程也并不是很了解,而现在瞧到这些所谓的骏马,奔跑的速度比起黑煞来,实在差得太远了。

大约两个时辰后,只听场上报着参赛的号数,该是龙霄与黑煞上场的时候到了。

龙霄夹了夹黑煞的马背,慢慢的踱入场中,其他的骑手见到龙霄落魄的模样,以及黑煞光溜溜的身躯,全都露出了蔑视嘲笑之色,有的道:“瞧这小子如此破烂,是不是在那里偷了一匹马来参赛,也想来得奖金么。”“哈哈,这真是我大明朝马王大赛自举办以来,最简陋的马与最穷的骑士。”“嘿嘿,这小子要是也能过得了初赛,老子出门就当兔子去。”

龙霄毫不理会旁人的嘲弄讥讽,拍了拍黑煞的头道:“黑煞啊黑煞,等下子一听到号令,我就紧紧抱住你的脖子,你使劲的跑,让这里所有瞧不起咱们的人看看。“

但是,黑煞一出现在场上,奇异的事发生了,本来还各自发着嘶声的数百匹骏马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眼中都现着无比畏惧的神色,凡是离它近一点的,全都缩蹄后退,任马上的骑士如何鞭打怒骂,皆是毫无效果。

如此而来,场上马匹的起跑线上就只剩下了龙霄一人,其余的马根本不敢上前一步。龙霄曾在山谷内瞧到过黑煞的威风,心中立刻有了数,只是没想到黑煞的王者之风并非只限于一群马一域地,便如天下间所有的马都敬着它怕着它一般。

那监赛官向各个骑士招呼了几声,见还是无法聚拢并排而站,不禁暗暗称怪,见时候不早了,只好下了开跑的号令。

龙霄见左右仍然没有一匹马跑了出来,不禁哈哈大笑,慢慢的与黑煞走了出去,象是散步般的将比赛的路程走完。

数百名骑士见此异景,都纷纷叫嚷起来“这样的速度都能赢,这也太蹊跷了吧。”

“邪门,邪门,这小子一定是给咱们的马施了什么妖术。”“不算,不算,这比赛太不公平。”

监赛官也没办法,无奈的宣布:“本场一万零伍号马胜,进入下轮决赛。”

接下来便是本日前九轮的获胜者再赛,情形还是和先前一样,没有任何一匹马敢出来与黑煞并肩而站。监赛官只好又宣布黑煞获得本日比赛的桂冠,将进入三日后的决赛。

在全场数百名骑士的喧哗怒骂声中,龙霄与黑煞给几名衙差披上红花,并送入不远处的一个驿站休息。那满城钻一直跟着,幸庆自己下对了注,对龙霄是有如老子般的恭敬,只是提醒他不要忘了前约,龙霄自然是要他放心。满城钻见无法跟着进入驿站,便向龙霄辞了别。

这驿站是京师专门设来接待高官与英杰所用,修费甚高,兽面金环,门庭生彩。走进了去,却是园林结构,房屋皆为独院别楼,粉恒环护,绿柳周垂,很是雅致。

没一会儿有名役差来带黑煞,但黑煞见了生人仍然是又踢又叫,龙霄明白它还不习惯,抱着它拍好一阵,这才安息下来,随着那役差去了。

龙霄跟着接待的官差在曲折相接,芭蕉周护的回廊上走了一阵,步入一个花园,穿花度柳,抚石依泉间到了一个大厅,上写“群英荟萃”四字。

龙霄走了进去,屋里设着数十付桌案,此时约有二三十条汉子正在里面用食。那官差安排他在右侧一角坐下,又吩咐人送来饭菜。

龙霄左右环视,见大厅上的人皆在望着自己与旁边的人窃窃私语,眼中颇有惧意,知道是今日马场上的异事已传到这里,令这些人对他大大的怀着戒备之心。

饭菜很快就送来了,龙霄见是半只煮鸡,一盘熟牛肉,一盘新鲜素菜,另有老大一碗香喷喷的白米饭,也不去管别人的神情,立时埋头狼吞虎咽起来。他一天没有果腹,早就饿得是前胸贴着后背,如今能大吃白食,那当真是出手敏捷,齿喉大动,吃像极是不雅,没多久又要人加了饭来。

周围的人见了,不由对他少了些畏惧多了几分蔑视,纷纷道:“瞧这小子明明是饿死鬼投胎,那里有什么了不起的。”“只怕今日传言有虚,此人侥幸得胜,也不过如此。”“呸,我当是谁这么威风,原来是个穷小子,想来今日参赛的都是些瘟马,才让他拣了便宜去。”

龙霄此时已吃得差不多了,但最后一口饭刨得实在太狠,不防被噎在胸前,他连忙站了起来,瞪眼捂胸,满大厅的找茶水,好容易找到一壶,仰口便下,却因太烫,“哇”的一声,又吐了出来。

大厅诸人见到他这一付狼狈不堪的样子,全都相互挤眉弄眼的嘲笑起来,对这穷小子却是戒心尽释。

龙霄回到桌案边休息,等待有人来安排住宿的地方,就在此时大厅里站起来一名丰神玉朗,二十来岁的少年,走到了他的身前。

龙霄见他穿着一袭绣花镶边的白裳,腰下悬着一块莹洁流光的青玉,长身而立,约和自己一般高,但衣着华丽,神采扬溢,绝非自己此时可比。

正要出声相询,那少年却微笑着向他一揖道:“在下是湖州千骏马场少场主魏建业,敢问兄台可是今日威震赛马场的龙公子。”

龙霄在此地总算是见到了一个和善有礼的人,立即大起亲切之感,连忙起身学着他一揖道:“在下龙霄,什么威震赛马场,全凭一时运气好罢了,没什么了不起的。”

两人同时落座,那魏建业道:“在下深谙马性,也知每日所赛的皆是我大明朝各地有名的骑手良骏,两三百匹马,竟在同一时间畏缩不前,绝非偶然,如果在下所料不错,龙公子所带来的马,定是天下间罕见的神骏,甚至是天生的群马之首,实在想见上一见。”

龙霄暗赞他见识果然高超,能够大约猜出黑煞的来历,便道:“好啊,等一下咱们一起到马棚去见见我那马儿。”

魏建业一向嗜马如痴,闻言不由大喜道:“那就多谢龙兄了,不如咱们现在就走吧。”

龙霄不料他如此心急,正要答应下来,却见大厅外又走进一群人来。

只见当前的那一人,打扮得比魏建业还要华贵,约在十六七岁的年纪,身穿着紫花色金边公子服,头带碧绿纱巾,腰间系着一条荔枝红锦绒鸾带,足踏紫绢履,白绫细袜,手里拿着一柄玉骨扇,长得是丰姿清丽,骨格轻盈,有若烟中海棠一般,身躯款动,又如是风舞杨柳。

龙霄一眼便瞧出她是在女扮男装,不过其身后却站着四名带着刀的彪形大汉,想来是什么大富人家的小姐出来玩耍,转眸向四周瞥去,却见这里所有的人象是认得这名女子似的,全都低着头不敢说话,也不敢向她多瞧一眼。

那女子巧目流波,见到全厅只有龙霄一人还在怪目怪眼的瞪着自己,见他甚是面生,想来还不知自己的身份,心中大喜,暗道:“这些人都认得我,真不好玩,倒是坐在那边的穷小子象是新来的模样,这样的冤大头可是绝无仅有了,正好捉弄捉弄。”嫣然一笑间,便朝着龙霄施施然而来。

魏建业也认得她,见她向着这边来了,脸色一变,连忙站起身对着龙霄匆匆一揖道:“龙兄,小弟忘了今日还有些事要办,看马就改在明天罢,你多多保重。”说着向他使劲眨了眨眼,不敢久留,快步走出了大厅。

第二卷 称帝之路 第二十章 假公子

龙霄正在猜测魏建业使眼色的含意,那假公子就走了过来,故意粗着嗓子道:“在下黄雨,见过这位仁兄了,敢问高姓大名?”

她虽是挤着嗓子说话,但仍然可以听出声音甚是娇嫩,龙霄也不想去戳穿她,只好站起来道:“我是个乡下孩子,没什么高姓大名,公子赏脸,叫我龙霄便是。”

那黄雨闻他果然没什么阅历见识,心中更是高兴,大摇大摆的坐下来,“嗯”了一声道:“瞧你这样子就知道是个没见过世面的臭小子,行啊,你陪本公子说阵子话,本公子要是高兴了,自然有你的好处。”

龙霄瞧不惯她这种飞扬跋扈,财大气粗的样子,冷冷的道:“是么,那小子就等着大爷你打赏了。”

黄雨没有听出他的语气,说道:“真是个又穷又臭的小子,只想着打赏,好,我问你,你也是来参加马王大赛的么?”

见到龙霄点了点头,黄雨忽然用玉扇指着他,杏目圆瞪道:“能进复赛,自然有匹好马了,瞧你这付又脏又臭的样子,家里一定是那种上无片瓦,屋无立椎之地之类的,怎么还会有好马参赛,说,是不是偷的,只要你从实招了,就恕你无罪,否则就报官查办,让你屁股挨板子去。”

龙霄见她一付严肃认真的模样,好象是非常想过一把审案的瘾,心道:“好啊,你想做包青天,我就做胡诌王,咱们谁怕谁。”

顿时露出一付害怕的神情道:“别报官,别报官,大爷你说得不错,这马原本就不是我的。”

黄雨没想到自己初次审案,这犯人就乖乖的招供了,不禁大有成就感,呵呵的笑道:“只要你说了实话,我自然不会报官。”

龙霄愁眉苦脸的道:“小人家真是很穷,从小到大从来都没吃饱过,后来听村子里的人说,参加京城里的马王大赛要是胜了可以得老多老多的钱,可以买老多老多的馒头。”

黄雨皱眉骂道:“啐,真是没出息的臭小子,只知道买馒头吃,你想参加比赛,就决定偷马了,是不是。”

龙霄摇着头道:“不是,小人可没有偷马的胆子,那可是要剥皮抽筯的,是小子忽然想到小时候妈妈说过,村里的观音庙最是灵验,谁要是跪下去诚心诚意的求观音菩萨,谁的愿望就能实现。”

他停了停,见黄雨正听得全神贯注,又道:“小人就到了村里的观音庙,对着大慈大悲的菩萨跪了七天七夜,到了第八天夜里,观音菩萨终于显灵现身了,她对我说:‘马儿我这里倒还有两匹,你想要黄马还是黑马。’小人一想,黑马的样子要威风些,就说我要黑马。观音菩萨就向庙外两头泥马中其中的一头指去,一会儿,那泥马就变成了一匹活生生的黑马,小人转身一瞧,观音菩萨也不见啦。小人便想,不见了就不见了,反正我马儿也得到啦,就高高兴兴的去牵那黑马,谁知那黑马却开口说话了……”

那黄雨是越听越奇,此时忍不住道:“哦,你这马儿还会说话,它说什么?”

龙霄也一脸严肃的道:“它说:‘你幸亏是选的我,要是选上了黄马,那可是个娘娘腔,走起路来扭扭捏捏,气也要把你气死,还比什么赛啊。’”

那黄雨听完,顿时大笑起来道:“胡说八道,胡说八道,凭什么说那黄马就是个娘娘腔……”她说到这里,却瞥到龙霄贼兮兮在一旁偷笑,立刻恍悟上了这臭小子的当,自己姓黄,说这黄马,明明是在讽刺她不男不女。

黄雨不由气得粉面桃红,又不敢去反驳,免得更被这臭小子落了口实,只好咬着牙跺着脚道:“好啊,好故事,好故事啊。”

龙霄微微一笑,心想:“让你知道知道我可不是让女孩子随便欺负的。”

正想着,忽见对面黄雨望着自己的身后露出奇异的神情,嘴里喃喃的道:“真怪,真怪……”他心中一动,回过头望去,却见大厅里除了伺候的杂役,所有的人都溜得不见了,其余的也并什么特别的事。

黄雨趁龙霄回头那一霎那,已飞快的从怀中掏出个小绿瓷瓶,用指甲挑了一点白色粉末,对着龙霄弹了弹,又迅捷的放回怀中。

龙霄此时回过头来道:“你说什么真怪?”黄雨哈哈笑道:“大厅里的人都走完了,那还不奇怪么。”

龙霄正要说话,忽觉脖子皮肤象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跟着一阵奇痒传来,他忍不住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大叫道:“哎呀,好痒,好痒。”说着就用手去挠,但这种奇痒却是越挠越是厉害,没一会儿,脸上,手上全都痒了起来,龙霄拼命的去抓挠,顿时便挂出了一道道血痕,怎知这奇痒竟如随着血液浸流到了全身,龙霄痒得钻心,站都站不住了,只好在地上打着滚乱擦乱碰。

那黄雨见到龙霄这付惨状,眼中尽是笑意,心道:“看你这臭小子还敢不敢满嘴胡言乱语。”但神情却装得很惊奇,大声的道:“龙兄,龙兄,你没关系罢,怎么好好的就发起羊癫风来啦,要不要根棍子咬一咬。”

龙霄在地上滚了半柱香的工夫,那奇痒便渐渐消失了,他大汗淋漓的站起来,却是浑身无力,明白是着了黄雨的道儿,心中暗暗道:“好啊,你要如此整我,就怪不得我捉弄你了,今天非要你露出原形不可。”

重新坐回凳子,龙霄装着完全不知情,自言自语道:“糟糕,糟糕,莫非是这些日子住的地方太差,身上长了跳蚤了不知道,这一下可要好好洗洗澡才是。”

黄雨本来是等着龙霄翻脸,就叫手下好好收拾他一顿,谁知瞧来对方还没有疑心到自己身上,也就放下心来。

龙霄脑中一转,脸上立时变得很是高兴,对着黄雨一揖手道:“黄公子,今天咱们真是一见如……什么什么的。”

黄雨一脸不屑道:“是一见如故,这也不知道,真是没学问,呸,谁和你这样一个臭小子一见如故了,说话也不怕闪了你的舌头。”

龙霄连连点头道:“是,是,小人何等卑贱,怎配和公子一见如……故,只是见到公子威风凛凛,好生有英雄气概,真想敬公子两杯酒,以表小人的敬仰之心。”

黄雨一愣,心道:“这臭小子刚才还骂我娘娘腔,现在怎么赞起我有英雄气概来了,嗯,瞧这小子呆头呆脑的没读过什么书,怎会编那种拐弯磨角的话,莫非是我误会了。”便道:“算了,算了,我不会喝酒,你也用不着敬我。”

龙霄暗道:“你不会喝酒更好。”嘴里却道:“不是啊,我听村里的老人们说,那些大英雄,大好汉都很会喝酒的,黄公子一定是在说笑罢。”

这黄雨出身尊贵,便天性贪玩,常常在京城里东走西荡,又最爱女扮男装,但人长得实在太清秀娇丽,易容的技术也憋脚得紧,旁人一眼就瞧得出来,因此最喜欢的就是别人赞扬她有男子气概。龙霄这一记马屁,当真是拍得她舒舒服服,奇爽无比。

她点了点头,“嗯”了一声道:“瞧你小子有些眼光,就给你个面子罢。”说着高声招呼杂役重新添菜上酒。

这时跟在她后边一名膀圆肩宽的大汉过来轻声道:“公子,主人吩咐不准你出来喝酒的,小心让他知道了。”

龙霄见黄雨面显犹豫之色,心想:“可不能让这些人呆在这里坏事。”便有意激她道:“黄公子,是不是不敢啊,也没什么,我想英雄好汉也不一定个个能喝酒的,至少你就是一个。”

那黄雨为人甚是任性好胜,听了这么一说,心中便下定了决心,要尽展其大丈夫风范给这臭小子瞧瞧,对着那人喝道:“我的事,有你们这些奴才管的么,告诉你们,今天我这酒还喝定了,日后要是给我爹知道了,我就要你们统统人头落地,现在你们都给我滚出去,别在这儿碍眼,快滚,慢了我要你们好瞧。”

这几名大汉知道她向来说到做到,都不敢违拗命令,面面相觑着,不一会儿全都走出大厅在院外远远观候。

第二卷 称帝之路 第二十一章 喝酒的“大丈夫”

(尊敬的各位读者,端午佳节来临,祝您们全家幸福,一切顺利)

没一阵,两名杂役就将酒菜拿上桌案摆好,龙霄见菜肴比适才不知精致了多少,而且杂役们对黄雨总是唯唯诺诺的毕恭毕敬,心中也对这名女扮男装的少女的身份有些犯疑。

但此时他也管不了许多,见黄雨身前放着一个小杯,一把将它扔在地上,从桌上拿起一个盛饭用的碗,满满的给她倒了一碗。

黄雨骇了一跳,道:“不是……不是说好两杯么,怎地又用碗啦。”

龙霄道:“你这样的英雄好汉,用小杯多显不出气概,要是让别人知道了,一定要怪我不懂礼数,让英雄喝得不够畅快。”

黄雨此时已是骑虎难下,面对这碗酒,不禁心中直打着鼓。

龙霄见状,一抬头将自己那一碗“咕噜咕噜”的喝了下去,然后用无比崇敬仰慕的眼神望着黄雨道:“黄公子,大英雄,是不是还嫌这个碗小了,要不要叫人换个更大的碗来。”

黄雨慌忙的摆着手道:“不要,不要,这碗够了,够了。”龙霄见她伸出的手纤细白净,有如嫩葱似的,是个养尊处优的千金小姐无疑,性子却偏偏如此逞强,心中不禁好一阵偷笑。

黄雨从小就不爱喝酒,此时端起碗,轻轻抿了一口,霎时就把眉毛鼻子皱到一起去了。

龙霄见她喝酒象喝药似的,又是想笑,嘴下却不闲着道:“黄公子果然是大英雄大好汉,喝酒的样子也比小人要好瞧得太多,这种先尝一下,再一口喝干的方法,小人可要记住,回去后也好跟村子里那些没见识的人学学。”

黄雨听他这么一说,只得将心一狠,仰首将一碗酒都喝了下去,末了,还做了个很男子气的样子,将碗在地上一碎,大笑了三声道:“好酒,好酒啊。”

龙霄招呼杂役们多拿些碗来,站起身来又给黄雨倒了一碗酒。

黄雨目瞪口呆的望着他道:“怎么……怎么还喝啊。”

龙霄道:“你刚才不是叫好酒么,这样的好酒,大英雄你喝一碗岂会过瘾,要是那样,还不如不喝。”

黄雨叫苦不迭,深悔失言,咬牙将这碗酒也喝了下去,最后仍然将碗一摔,故意皱着眉道:“怎么先喝那碗倒香,这一碗就变了味了,算了,这酒瞧来不怎么地道,咱们还是不喝啦。”

龙霄见她喝了这两碗酒,脸上红霞飞布,一双眼眸水灵灵的甚是可爱,但捉弄之耻岂能不报,忽然一拍桌子,大声喝道:“想不到这里的人如此慢待黄公子你,真是大胆,大胆啊。”

他这话一出,在旁边的两名杂役被骇得连忙跑过来道:“大爷息怒,大爷息怒,不知小人们那里慢待了黄公子,还乞恕罪指教。”

龙霄知道这少女必是出身权贵之家,否则这些人也不会如此怕她,便装着一脸怒色道:“你们没听见黄公子说这酒不好么,好啊,黄公子到了,你们也不拿出最好的酒招待,是不是想留着自己喝啊。”

那两人一下子对着黄雨跪了下来,不住的磕着头道:“公子恕罪,小的们绝不敢对公子不丝毫不敬,这里是有一坛陈年百花酿,但有上喻说,是要留着给获马王桂冠的骑士喝的。”

龙霄又一拍桌道:“放屁,是马王的骑士重要,还是黄公子重要,小心你们肩上的脑袋。快去将好酒拿来。”

两名杂役骇得面色苍白,赶紧端来一坛黑瓷酒。龙霄一打开,屋子时顿时酒香四溢。

他先倒了一碗尝了口,只觉果然是有一股子鲜花的芬芳,但酒性强烈,比先前的浓了许多。

龙霄哈哈大笑,一边给黄雨满上道:“酒倒是好酒,只是酒性有些浓烈,小的看走了眼,黄公子似乎没什么酒量,脸都喝红了,想来这样的酒是不敢再喝的。”

黄雨那里经得住他激,更加上又有了些酒意,大声道:“谁说我不敢喝,谁说我没酒量,男子汉大丈夫,这点酒算什么。”说着一口将那酒喝下,又自己倒了一碗喝了下去,得意洋洋的望着龙霄。

龙霄瞧她已是醉眼朦胧,憨态可掬,更增了几分妩媚之色,忽然想到那一日君仪在“恋恋情侣吧”的醉颜,也与她有几分相似,心头不禁一阵酸楚。

他的初衷本来是趁黄雨喝醉后,用言语逗她自己说出身份性别,但此刻想到了君仪,心肠就软了下来,站起身来道:“算了,别喝了,你是男子汉大丈夫,半点没有错,小的服了你啦。”

正准备走,黄雨却一把抓住他的衣裳,醉醺醺的道:“不……行,本公子……本公子喝得正高兴,臭……小子,你不许……不许走,陪我喝酒。”说着倒了一壶酒提在手中,笑嘻嘻的道:“这里喝酒太闷,走……走,咱们……咱们到花园里去边赏花边喝。”也不等龙霄答应,一把就将他拉了出去。

刚出大厅,此时天色已晚了下来,暮风吹拂,花阴送香,外面四名大汉见她醉了,就想靠了过来,谁知那黄雨还没有醉得十分糊涂,不等他们走近,便尖着嗓门叫道:“今天……今天谁也不准跟过来,你们这些……奴才,成天…成天就知道……跟着我,要是把我惹火了,我就将你们全都杀头,不……不,是满门抄斩……满门抄斩……”

那几名大汉也很是怕她,顿时停住了脚步,只在远处慢慢的跟着。

黄雨越喝越起劲,没多久那壶酒就让她一人喝了个底朝天,她此时象变得极是轻松快乐,格格的发出银铃般的憨笑声,身子不停的转着,就如在天上飞舞一般。

龙霄见她此时流露出了少女天真无邪的本性,远比刚才那付骄横跋扈的样子要可爱得多,心下不禁有些后悔灌她的酒来。

黄雨转了一阵,醉兮兮的道:“臭……臭小子,你说这次马王大赛,我……我能不能得第二。”

龙霄听她只说得第二,不禁大是奇怪,道:“什么第二,黄公子你这样的大英雄自然是最厉害的,这第一是非你莫属。”

谁知黄雨却摇着头道:“不成,有……有司马……琴在,我比不过她,但这第……二谁也争不过……争不过我。”

龙霄想不到如此逞强好胜的少女对这司马琴竟是佩服有加,甘居第二,再思及那张老儿对司马琴的夸赞,心中对她也油然有了几丝敬意,不过听说她也要来参加马王大赛,又是一阵高兴,总算可以完成“高手”对他的嘱咐了。

一路穿过蔷薇架、芍药栏、牡丹圃,到了一大片紫英石堆砌的假山,黄雨猛的拉着龙霄手道:“快跑,让那些奴才找不着我。”说着与龙霄一头钻入假山中快速的穿行,龙霄的手被他牵着,只觉是滑腻温软,似乎是专门保养过的,握起来非常的舒服。

黄雨对这里的地形很是熟悉,没多久就钻出了假山,然后东拐西拐的在花园里躲迷藏似的小跑了一会儿,见那些大汉早没了身影,身子喝了酒,再也跑不动,喘息着道:“我瞧……他们……他们,还找不……找得到……”这时才感到右手握住一个东西,掉头一瞧,“啊”的一声尖叫起来,使劲将龙霄的手甩开。

龙霄见她一付恐怖可怕的神情,便如自己的手是条毒蛇蜈蚣一般,心道:“这可是你自己要握的,现在却做出这种样子,真是可笑。”

黄雨从小到大,身上的肌肤除了父亲之外,绝无任何一名男子触摸过,今日一时酒后忘形,竟然主动的将自己尊贵无比的玉手送给一名初次见面的穷小子,不由是又急又悔,生了好一阵子气,才愤愤道:“臭……臭小子,你摸过我的手的事,可不准……说出去,否则……否则杀你全家。”

龙霄听她动不动的就要杀人的全家,娇蛮的程度,就是花香芸与之相比也是小巫见大巫,他平生不知怎的,很讨厌这样的女孩子,不由道:“喂,你以为就你的手娇贵么,我这手可是号称人见人爱千奇百怪摸一下就要钱的神龙玉臂,现在让你摸了,总得表示表示吧。”

黄雨家规甚严,此时意识到犯了大错,真是心乱如麻,那里理会他说什么,不觉酒意上涌,头脑一阵眩晕,摇摇摆摆道:“我不跟……不跟你说啦,我要回去歇息了。”

龙霄见她踉踉跄跄的向前走了两步便象是摔倒,叹了口气,正想上去扶,那黄雨却尖叫道:“别……别过来,我自己知道走。”说罢努力的坚持着前行。

龙霄总归是心慈之人,生怕她说不准一下子醉倒在地便人事不省,一个女孩家也实在不成体统,就缓缓的跟在她身后,以备万一。

第二卷 称帝之路 第二十二章 无意的偷窥

龙霄跟在黄雨身后,见她一摇三叠的分花拂柳向西走到了一间叶碧花红,修造得很是精致典雅的别院之中。

黄雨一进院,就大声叫唤道:“玉儿,玉儿。”但没有人回应。她喃喃的骂了一句:“死……丫头,又到……又到那里玩儿去啦,越来越不成话了。”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龙霄见她到了家,正要转身回去,却听得屋内发出“哗啦”一声巨响,一时也不知出了什么事,连忙冲了进去。却见黄雨倒在地上昏醉了过去,旁边还有一根滚落在地的独凳。

龙霄摇了摇头,左右打量着这屋,却是地平如镜,不染纤毫尘翳,几案全是檀香木和楠木精心雕制而成,香炉花瓶全为金玉质地,东罗图书,南列蜃窗,西悬古画,而北边就是一张绣榻。房间内焚着兰香,一阵阵的芬芳扑鼻而来。

龙霄心道:“这一看就知道是大户人家的闺房,想来必是这官驿特别为她所设,唉,真不知这少女的老爸是何许人物。”

他抱着黄雨放在北边绣榻之上,衣裳是不敢解的,便给她盖好了锦被,离去之时,却见她一双鞋子露在被外,鞋上的尘泥将床铺污了不少。

龙霄想也不想,就将她穿的紫绢布鞋解了下来,却见她脚上裹着紧紧的白绫布,显得极是小巧,而布鞋内却塞满了绵花。

龙霄又暗觉好笑,见她脚上的白绫脱了一头下来,心中还想:“俗话说‘王大娘的裹脚布又臭又长’,这假小子的倒是不臭啊,不如将它解开,也让她睡得舒服些。”

思想间他已将黄雨的白凌袜解了下来,豁然露出一双白嫩玲珑的玉足来,这玉足的形状也是龙霄从所未见的,弯弯小小有如新月的样子。

龙霄想起常听人说的古代女子的三寸金莲,一时好奇,用手指比了比,似乎略在三寸开外,付道:“这假小子裹脚裹得不彻底啊,怪不得总爱东走西跑的。”

龙霄对着黄雨的脚观察琢磨了半天,心中有了结论,暗道:“这女孩子裹了脚虽然多了一种柔弱的病态美,但脚要成这个形状,小时候不知要受多大的罪,完全是摧残人性,而且这样对自己的身体有弊无利,完全是为了迎合某些男人变态的审美情趣,唉,做一名古代的女子还真累啊,怪不得这个黄雨想要做男人了。”

他一边想着,一边拖过被子将黄雨的脚盖住,回身见旁边还有几间房屋,就随步进去逛了逛。

进到一间屋里,却见正中间放着一个极大的浴桶,盛着大半桶的水,上面还撒着一层层薄薄的鲜花。

龙霄这些日子来奔波劳顿,身上早就是又溲又臭,难受无比,再者适才被黄雨撒了药粉,身上总感觉痒痒的不舒服。这时见到了这桶水那里还按耐得住,见黄雨睡得死了,屋子里又没旁人,便飞快的脱了身上所有的衣物,一下子跳了下去。

他泡在水里,真是前所未有的痛快,一边哼着小曲,一边用香胰子擦着,将身子里里外外洗了个干干净净。

眼瞧得时间不早,龙霄起了身,正穿着衣服,却听见门“嘎叽”一声,有人推门进来。

他骇得连忙缩身躲在了木桶旁,悄悄探出头望去,却是那黄雨半睁着醉眼进了来,走到房屋的一角,跟着响起悉悉索索的轻微的衣帛晃动之声,龙霄猜到她要干什么,心中暗暗叫苦。

不一会,角落里便传来一阵哗然的水声,这声音起初如瀑布飞泄悬崖,后又若涓流款款潺动,终了又点点滴滴,似大珠小珠落在了玉盘之中,原来是黄雨喝了一肚子酒水在腹,忍不住爬起来净手。

黄雨净罢手,感到身上甚是汗湿,恍恍惚惚的想起早上还有一桶清水未用,玉手舒展,己是轻解罗裳,脱了个干干净净,露出了一个堆雪砌玉的身子来,走到木桶边,瞧也不瞧,便跳进了里面。

龙霄心中突突的直跳,心想要是被这个娇蛮的少女知道自己在此,只怕是唯有死路一条了,只得慢慢的匍匐前进着从桶边绕过去,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就在他爬到了门边,站起来蹑手蹑脚的准备溜出去之时,那黄雨却转过头来,但头昏眼花,朦朦胧胧的瞧到一个人影,以为是侍候自己的婢女回来了,不禁骂道:“小玉,你这个死丫头,跑到那儿去了,还不快过来给我背上擦香胰子。“

龙霄不禁嘴巴张得老大,一瞬间心中至少念了万遍以上的倒霉一词,正在考虑怎么办,黄雨又促道:“死丫头,想满门抄斩啊,还不过来。“

龙霄暗道:“原来这满门抄斩看来是她的口头禅,对谁都这么说。”但此时怕惊动了她,不敢回避,便捏着嗓子答应了一句,走到黄雨身后,见她背对自己依桶而坐,祼露着雪白削瘦的双肩。

龙霄默默的从一旁拿了一块香胰子在她背上轻轻涂抹,双手触摸到她的肌肤,只觉得是细腻如玉,滑不留手,双眸无意前眺,瞧到了她在水中若隐若现的一对玲珑尖挺的玉峰,心跳得越来越厉害,跟着又见到那水里四处厚厚的漂布着一层自己洗下的污垢,心中不由觉得一阵恶心,对这黄雨真是抱愧无比。

天幸的是,黄雨在水桶里竟渐渐的又睡着了,龙霄见状,实是如获大赦,拔腿便溜了出去,其速度之快,已打破了他在学校参加校运会时百米短跑的纪录。

没过多久,龙霄已跑回了大厅,向杂役报了参赛的号码,就有一人领他到了西边的一个别院中。

龙霄进了房间,见屋内各种器具皆备,虽然及不上那黄雨的屋子奢华,但也算得上雅致清洁。

他脱了外衣,想到刚才的情形,这才松了口气,暗暗叫了一声“好险”,便一头倒在床上,脑袋靠着柔软的枕头,身上盖着洁净的锦被,真觉得是一下子到了天堂一般,只一会儿工夫,便睡得死了。

第二卷 称帝之路 第二十三章 “公子”发威

这一觉睡得真是天昏地暗,梦也没做一个。到了第二天早上,龙霄仍在沉睡着,忽然一阵巨大急促的敲门声将他惊醒,有人在用高声尖锐的声音道:“姓龙的,你这个不要脸的臭小子,快给我滚出来。”

龙霄一骨碌的从床上爬了起来,顿时睡意全无,因为他听清楚了,这正是那黄雨的声音,心中暗叫:“糟糕,糟糕,这个假公子大约是知道了什么,我只好给她来个死不认帐,否则后果真是不堪想像。”

他匆匆穿好衣裳,快步过去将门闩拿开,刚一开门,便见黄雨还是那付公子打扮,但手里提着一柄雪亮的宝剑,眼睛又红又肿,象是哭了很久。

龙霄心中有鬼,连忙堆笑道:“黄公子,这么早就来找小人了,不知有何吩咐?”

黄雨一见到他,便如是对着杀父仇人似的,气得手都颤抖起来,用剑指着他骂道:“你这臭小子,你这恶贼,我今天要杀了你。”说着就举着剑向龙霄胸前刺过来。

龙霄早有防备,怎会让她刺中,一闪身便退到了屋里,黄雨咬着牙冲了进来,又对着他一顿乱刺。龙霄只好绕到一个木桌之后,与黄雨捉迷藏似的转着圈。

他一边跑一边道:“黄公子,小人有什么事得罪了你,让你如此生气。”

黄雨气得粉脸通红,大声娇叱道:“你还在装傻充愣,我问你,昨天我喝醉了,是谁给我扶到床上的?又是谁给我脱的鞋袜?”

龙霄忙道:“这我可不知道了,你不是自己一个人走回去的么。何况你是大英雄大好汉,有人扶你上床,给你脱鞋袜有什么关系,我想找人脱,别人还嫌我臭哩。”

黄雨想起自己一直是以男子自居,这一下子被他说着哑口无言,心中更是又急又气,忽然从身中掏出一缕布条,隔着桌子向龙霄扔去怒道:“这又是什么,卑鄙、无耻、下贱的恶贼,铁证如山,还敢狡辩。”

龙霄一瞧,这布条正是从自己衣袖上脱落的,不由暗地叫苦,脑中思索怎生回答。

黄雨拿出这缕破布条,越想越是害怕伤心,珠泪泉涌,呜呜的哭出声来道:“这是我从那……那地方找到的,你还有什么话说。”

龙霄知道她说的那地方必然是指的是屋中的浴室,心中将自己这件破衣裳一阵乱骂,只好笑着道:“哎呀,昨天我站在院子里,一阵怪风吹来,将我身上这些烂布条刮跑了几根,想不到飞到了你那里,黄公子,可要谢谢你费心给我送回来了。”

黄雨只会些三脚猫的武功,但内功全无,隔桌追了他半天便气喘吁吁,一急之下,将手中的剑向龙霄用劲掷去。

这剑的去势虽然不快,但两人的距离却实在太近,龙霄匆忙间不及细想,举臂就向那剑身拂去,他这下的力道用得甚大,只听“哧”的一声,那剑划破了他的衣裳,却发出一声尖啸,向上激射而出,剑身全都没入屋上的横梁之中,只剩下了个剑柄。

黄雨家中有无数的内功高手,自是见多识广,瞧到他这样的力量,也认得厉害,明白这小子内功极是高深,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心中的委屈更甚,忽然抓起桌上的茶壶、酒杯等物事,一古脑的向他丢来,待到无物可拿,便转过身去,一头趴在龙霄的床上大哭起来。

要知道,中国自宋明以来,礼教规矩日盛,这其中对女人的约束戒条更多,单以秀足为例,女孩子自裹足后除非是自己的相公,即使是父亲兄弟也不得见,否则便要被人视为淫贱无行。

这黄雨出身尊贵,可说是万金之躯,昨日在浴桶里睡醒,见到满桶的污垢,便觉得不对劲,正好此时这官驿里专门安排来服侍她的婢女小玉回来了,这才知道是她以为自己今天不在此处歇息,回家去给父亲拜寿去了。

黄雨顿时魂飞魄散,她还隐隐约约的记得前边发生的事,如果不是小玉,那给她除鞋、擦背的又是何人,她还记得自己曾经在沐浴前净过手,只怕难脱此人的贼眼。

她前思后想,骇得身子都软了,将玉儿狠狠打了一顿,到浴室仔细查找,终于发现了一缕破布条,忆起正是那个又脏又臭的穷小子的,想来还在这浴桶里洗过澡,不禁恶心得呕了好几次,要小玉连换了十多次清水将自己全身上下重新洗了无数遍,胸前仍然难受得想吐。

她哭了很久,却不敢跟任何人提起,恨龙霄得要死,便从屋中寻了一柄宝剑,避过屋外几名护卫,找到官驿的杂役问清龙霄的居所,急急的赶来,趁这事还没泄漏出去,先将这臭小子一剑杀了,谁知这傻傻呆呆的小子竟不是自己奈何得了的。

龙霄瞧她在床上越哭越凶,大有要持续一天的架势,他从来没有经历过一名少女当着自己面前这般的痛哭,一时也颇是手脚无措,忍不住上前道:“喂,别哭了,就当我对不起你,可那完全是一场误会啊。”

黄雨听他终于承认是自己做的,忽然从床上跳了起来,举着双拳向龙霄打去。

龙霄反应敏捷,双臂一伸,己将她的两只手紧紧抓住。黄雨无法挣开他的手,情急之下,蓦地张启樱唇,照着他的左肩头一口咬去。

龙霄心中有愧,思付让她咬上一咬消消气也许要好些,便也没去推她,只得默默的承受着。怎料这黄雨下嘴极狠,死死的又不松口,没一刻便痛得龙霄呲牙咧嘴,似乎连脑袋上的头发也向上竖了起来。

黄雨咬得累了,松口抬起头来,见到龙霄脸上痛苦的表情,知道他是在强忍自己,不禁一动,退后了两步,第一次仔仔细细的打量龙霄,见他衣裳破烂不堪,头发也是不伦不类,但相貌却甚为英俊,气质之中散发着一种说不清道不出的魄力,不知怎的,心中莫名的一松,对他的仇恨消散了不少。

龙霄瞧了瞧肩头,见上面已现出了一个血色斑斑的圆形牙痕,不禁道:“喂,这下咱们扯平了吧,说好了,谁也不欠谁,大家各走各的道,相安无事好了。”

黄雨此时心情略好,“呸”了一声,愤愤的道:“什么叫扯平了,你对我做的事,这辈子别指望扯平,我现在还没想到怎样惩罚你,等我想到了,就有你的好瞧。”

她说完这话,想到呆在一名男子房中颇是不妥,狠狠的望道龙霄道:“臭小子,要是你在外面提到半丝有关我的事,我就要你株连九族,听仔细了。”

龙霄暗道:“嘿,从满门抄斩升到株连九族啦,幸亏我不是长舌妇,在这里也没亲威,否则可真是悲惨。”

黄雨没一会儿便恨恨的走了出去,龙霄大大的舒了一口气,总算暂时摆脱了这只胭脂马的铁蹄,待见到司马琴后,将“高手”的东西交给她,然后再让她带自己去什么南院山洞,“高手”曾经答应要将他变成世上力量最强大的人,想来里面定有让自己脱胎换骨的东西,等一切弄妥之后,他就会去“天神崖”寻找上崖的路,便再也和这些人没关系了。

一想到病中的母亲与不知去向的君仪,龙霄就恨不得马上插上翅膀,立刻的飞回外面的世界,这个隐世的大明朝,或许将来只会成为他的一个梦而矣。

正思想着,忽然听到外面有名男子朗声道:“未知龙兄可是住在此处,小弟这番叨唠了。”

龙霄连忙走出去一瞧,却是昨日过来与他说话的那名湖州千骏马场的少场主魏建业,便举手一揖道:“在下正是住在这里,魏兄大驾光临,快请入内说话。”

说着将魏建业让进了屋,但屋中让那黄雨弄得是一片狼籍,地上破壶烂杯的摔了一地,龙霄大是不好意思道:“小弟屋中实在不堪入眼,让魏兄见笑了。”说着拿来两根木凳与他相对而坐。

魏建业向上斜瞥到那柄没入横梁的长剑,眼神中闪了闪,脸上顿时流露出关切之色道:“龙兄,兄弟昨日一时有事离开,那位黄公子没找你麻烦吧?”

龙霄哈哈大笑道:“什么黄公子,魏兄还想瞒我么,小弟正想向你请教这位大小姐的来历哩。”

那魏建业听他说破,也甚是不好意思,向门外瞧了瞧,说出一番话来。

第二卷 称帝之路 第二十四章 大明公主

魏建业道:“龙兄,其实此事也不是什么秘密,黄公子的身份这里的人都知道,也有不少人吃过她的苦头。”

龙霄思及她捉弄自己的事,不由苦笑道:“这丫头果然刁蛮调皮,想来是什么王公大臣家的小姐。”

魏建业微微一笑道:“龙兄猜到了一些,不过还是不够,你往她的名字上去琢磨。”

龙霄不禁念道“黄雨,黄雨”,细细思去,顿时心头一震,高声道:“莫非她是皇……”

魏建业点点头道:“龙兄果然聪明,这黄雨就是皇帝的女儿,当今大明文德皇帝膝下的三女儿――惜玉公主朱芷贞。”

龙霄这一下惊得嘴巴都差点要合不拢来,原来这假公子竟是这里的大明公主,怪不得有那么大的架子,那么多的人怕她,自己却偏偏惹上了此人,而且窟窿还捅得那样的大,真是不知如何收场。

魏建业见他有些发呆,自然不知他和朱芷贞之间的瓜葛恩怨,出言劝慰道:“其实咱们这位惜玉公主虽然有些任性耍玩,但本性还是挺天真纯洁的,只要不是惹恼了她,她和你玩够了,自然就会罢手。”

龙霄暗道:“我岂止是惹恼了她而矣,要想她罢手,只怕是难如登天了。”但不敢表露出来,心中对这位文德皇帝颇感兴趣,问道:“魏兄,小弟家地处偏僻,与外间少有音讯,对咱们这位皇上的性子不大了解,你倒是没我说说,免得日后与别人闲谈时闹笑话。”

魏建业一脸狐疑的望着他,真不知他说的话是真是假,不过对方既然发问,也不得不答,道:“当今圣上二十八岁时登基,做了十五年的皇帝,在这十五年里,广施仁义,润泽苍生,百姓没有不仰慕敬服的,龙兄,你纵然处于偏野,但也受着圣上仁政的恩惠,你不会不知道吧?”

龙霄忙道:“知道,知道,只是不如魏兄清楚罢了。”

魏建业点点头道:“皇上思政忧民,身子骨一向欠安,因此膝下龙子并不多,只有一子二女。大太子是昌明王朱维扬,为人刚硬不阿,颇是英武。三公主年纪尚幼,不谙世务,但天性纯真……”

龙霄听他跳过了二公主不说,不禁追问道:“那二公主呢,魏兄怎么不讲?”

魏建业此时的脸上顿时露出无比倾慕渴望的神色,喃喃道:“二公主,二公主……”

龙霄见他忽然变得有些痴了,察颜观色,便知这位二公主在他心中的地位极是重要,不禁大声道:“魏兄,魏兄……”

魏建业此时才醒过神来,脸上一红,不好意思的笑道:“龙兄,真是对不住,二公主美绝人间,是在下心目中的圣女仙子,每次别人提到她,在下就有些失态。”

龙霄哈哈一笑,心道:“此人真是太没出息了,对一名女子迷恋成这等模样,我再喜欢君仪姐,也不会说着话就发痴啊。”

他一边想,一边对魏建业道:“这么说魏兄与这位二公主一定很熟了,真是恭喜,恭喜了。”

谁知魏建业摇着头道:“非也,二公主是何等尊贵的人物,在下怎配与她交往。”

龙霄奇道:“那你怎么知道她美绝人间,瞧的画像么?”

魏建业道:“不是,那还是两年前,时逢元霄佳节,我到京城游玩,却正好碰上皇上御驾出宫,与民同乐,我就挤在人群之中,想要一瞻圣颜,眼瞧着王公大臣们七彩缤纷的马车一辆辆的驰了过去,终于等来了圣上的御车,那御车由十多匹骏马拉着,很大也很漂亮,皇上就坐在上面,一边坐着一名年轻的盛装美女,其中的一人总是嘻嘻哈哈的笑着,不时的钻入圣上怀中,身子还未长成,童稚未消,而另一个却是坐得端端正正,娇容绝世,秀发拖云,嘴角总是含着温柔的笑意,显得那么的高贵而又亲切……”

龙霄忍不住道:“皇上身边自然是这两位公主了,笑得嘻嘻哈哈的那个一定是什么惜玉公主朱芷贞,而这个笑得温柔的自然便是二公主。”

魏建业似乎已沉浸在那日的回忆之中,缓缓的道:“不错,我一见到她的容貌与微笑,整个人就傻了呆了,我也生长于大富之家,很小的时候就走遍了咱们大明朝的每一个地方,见到的美女也不算少了,但这一次瞧到二公主,才知道世上还能有这样美人,这样的笑颜,我过去算是白活了……”

龙霄听他声音越来越低,脸色越来越痴,心头一阵肉麻,连忙又打断他道:“魏兄,这二公主不知叫什么名字?”

魏建业此时长长的叹了口气道:“她叫做朱芷清,被皇上封为脂玉公主,魏某终其一生,最大的愿望便是能与她说上一言片语的话儿,便是虽死无憾了。”

魏建业说到此处,忽然省得自己的话有些偏颇离题,不禁站起来,长身笑道:“在下真是与龙兄一见相知,竟忍不住将梦中的心事也吐露出来了,惭愧,惭愧。”

龙霄听他笑声甚是豪爽,已是恢复了丈夫气概,对他顿时多了几分好感,一揖手道:“英雄气短,儿女情长,这也平常得紧,但不知今日魏兄找我可否有事?”

魏建业复了常态,一把抓住他的手道:“龙兄,你不是答应我一起去瞧瞧你的赛马么,咱们这就去罢。但不知你的马关在何处?”

龙霄其实也很想了解黑煞的出身来历,闻言立即便答应下来。

两人出了院,向西院的马棚走去,到了马棚外,见所有的马都各自被关在独立的一间马房里,马房的门则紧紧的闭着,不知黑煞关在那一间。

魏建业见龙霄眼中甚是迷惑,微微笑道:“龙兄,你初次参赛,不明白这里的规矩,要知道能入马王决赛的马匹都是咱们大明朝的万中之选的良骏,朝庭为防这些名马被盗,便特别下喻官驿要将马房封闭起来,除了马主之外,旁人不得一见,龙兄,你那块号码还在身上罢,给我。”

龙霄道:“在啊。”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了那块号码布递给了他。

魏建业拿着那布,向马棚外看守的役差说了阵子话,没一会儿,就有一名役差将最左边的一间马房打了开来。

龙霄与魏建业一起走了进去,黑煞一见到龙霄,就欢快的嘶鸣起来,龙霄也几步跑了过去,抱着它的头以示亲热。

魏建业见到比普通骏马要高出半个头的黑煞,在它身边转来转去,仔细瞧了一阵,脸色蓦然间大变。

第二卷 称帝之路 第二十五章 黑煞的身世

龙霄见到魏建业神色有异,忙舍了黑煞,走过来道:“魏兄,不知对我这马有何指教?”

魏建业犹自望着黑煞,眼中便如发现了稀世珍宝般的充满了震惊与痴迷,好一阵才回过神道:“龙兄啊龙兄,你好大的福气啊,能得到此马,可是天下爱马之人千载难逢的奇缘啊。”

龙霄听他似乎已知道了黑煞的来历,连忙问道:“魏兄,你知道什么,快快给我说来。”

魏建业道:“我家有一本祖传的上古神骏图谱,是马圣伯乐所著,上面将自古以来天下的神马奇马都精绘在其中,并有祥细的注解。”

他顿了顿言道:“龙兄,你可听说周穆王巡天的传说?”

龙霄对中国古代神话也有所涉猎,想了想道:“在下也曾听村子的教书先生说起过,好象是周穆王用了八匹天马载着自己飞驰天际,到太阳下山的大地最西边去见西王母的故事。”

魏建业见他居然知道此事,也不禁含笑点头道:“不错,但不知龙兄可知这八匹天马的来历名称。”

龙霄摇摇头道:“这就不是在下所能知的了。”

魏建业道:“这八匹天马本是当时最有名的御者造父所献,分别是骅骝、绿耳、赤骥、

白羲、渠黄、踰轮、盗骊、山子,皆是一行千里,追光逐影的神骏。”

龙霄奇道:“我以为周穆王巡天的故事只是传说,难道真有这些天马?”

魏建业微笑道:“天马自然是没有的,但伯乐号称马圣,一直觉得这个传说并非是空穴来风,他为了求证自己的猜测,查址访迹,搜经据典,耗费了数十年的时间,终于在临死前弄明白了一切……”

龙霄正听得入神,见他似乎又想停,急道:“快说,快说,别卖关子。”

魏建业便继续道:“伯乐经过查证,原来这传说中的八匹天马并不是指单独的几匹骏马,而是说的是自古以来天下间的八大马系。也就是说世上所有的马都脱不出这八大马系之中,便如人有汉人、鲜卑、吐番等族种之分,而这八大马系也如人一样,每系都有一匹血统高贵纯正的马成为统领群马的马王,在下如果没瞧错的话,龙兄这黑马就是其中的一匹。”

龙霄听他这么一说,不禁大有兴趣的道:“哦,那以魏兄所见,我这黑煞是属于那一个种系的马王?”

魏建业凝视着黑煞,一脸肃然道:“是骅骝,天下众马之首,也就是说世上所有的马,单以血统而言,绝对没有一匹能超过你这马,这骅骝马王与其它种类的神骏相比,最通灵性,而且忠心不二,除了第一个主人外,终生不会为他人所骑,只是这种马常居山野数百年难得一见,受感而不受训,非得有极大的福缘才能得到,龙兄,龙兄,在下真是羡慕死你了。”

龙霄闻听黑煞居然有这么大的来历,怪不得它敢和雄狮相搏,一时笑逐颜开,走到黑煞身边,在它脖子上摸了又摸,亲了又亲。

魏建业瞧着黑煞对龙霄甚是柔顺,慢慢走去,伸出了手,也想抚摸一下这传说中的神马。龙霄见状,连忙大声喝道:“魏兄,不要去摸它。”

黑煞见到他伸来的手,忽然长身而起,举蹄便向他蹬来,所幸这魏建业反应还算敏捷,身手也甚是不错,脚下一点,躯体已向后滑出了一丈有余。

龙霄过意不去,赶来对他一揖道:“魏兄,没伤着你罢。”

魏建业摇头苦苦一笑道:“没事,没事,我见马谱上说这骅骝马王天性刚烈,除非是主人,不会让外人触及自己的身子,便一时好奇,想要试上一试,不料果不其然。”

他不敢再去摸黑煞,但又太喜欢这马了,不停的在它身边转来转去,终于对龙霄道:“龙兄,不如咱们都把牵出去遛遛,听说司马琴今天也回来啦,现在正在马场上练马,她那匹超影飞虹马可也是罕得一见的名驹,你难道不想去瞧瞧。”

龙霄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早日见到司马琴,将“高手”嘱咐的事完成,然后寻路返回外界,此刻听魏建业说她到了,心中真是大喜过望,连忙道:“好啊,咱们快去罢,魏兄,你也去牵马。”

龙霄打开马闸骑上黑煞走了出去,魏建业没一会儿也骑了一匹白马跟了来,他那白马也非凡品,虽不如普通的马匹那般畏惧黑煞,但也不敢与它并排而行。

两人一路向初赛时的马场驰去,黑煞没多久就将那匹白马抛在了身后,龙霄在它脖上拍了拍,黑煞这才放慢了速度,等到魏建业追了上来。

魏建业见黑煞身上并无任何马具之类,龙霄完全是靠手势在与它交流,也不禁叹服,说道:“龙兄,我那里还有一套上好的马器,赶明儿我给你送来。”

龙霄道:“这就不劳费魏兄了,我觉得这样挺好。”

魏建业摇头道:“我瞧是你这黑煞通得灵性,生怕跑得太快将你摔在地上,所以一直没有尽展脚程,龙兄,这马的速度是与骑手的驾控有很大的关联的,而这马具就是方便你驾控骑座的,可不能不要。另外这马蹄也是要打的,但打过之后,马匹需要十来天才能适应,就等大赛后再说罢。”

龙霄生性豁达,心想这黑煞光秃秃是不怎么好瞧,便向魏建业谢过了。

说话间两人已到了马场,却听得喝彩之声雷动,无数的百姓与骑手正围在场边向里面张望,并不停的拍着掌称好。

黑煞长得本就比其它马要高大,龙霄一走近场边就瞧见场上风驰电闪的飞掠出一道红影,速度奇快,马上的骑士却瞧不清是何模样。

魏建业靠近他轻声道:“这就是忠勇大将军的女儿司马琴,那马叫做超影飞虹,具在下所瞧,这是八大马系中赤骥的王族后裔,当年关羽关云长的赤兔马便是此类,这马虽说论起忠诚刚烈来不及你这黑煞,但日行千里,夜走八百,速度上也未必输给了它,司马琴凭着这马,从十一岁起,已摘得三次马王大赛的桂冠了。”

两人正在谈着,那司马琴骑着超影飞虹刚巧驰了一圈,从龙霄的眼前掠过。

谁知黑煞见到了超影飞虹,便如人间中寂寞无敌的高手忽然中发现了可与自己一搏的对手,猛地一声长嘶,四蹄腾空,竟载着龙霄从人群中飞冲而出,直向那超影飞虹追去。

第二卷 称帝之路 第二十六章 蛮横的女人(上)

龙霄一时不防,但见黑煞疾速前奔,也不去控制,只是紧紧的抱住了马脖。

那司马琴也不料天下竟有人敢跟它的超影飞虹比赛脚程,心中先前还只是冷笑,可是后来瞧见那马竟如一道黑色闪电似的越逼越近了,粉面不禁一变,大出意料之外。

没过一阵,黑煞就追到了那超影飞虹身旁,龙霄这才瞧清了马上的司马琴。

只见她穿着眉若远山,鬓如浓云,面赛芙蓉,肌欺腻玉,湖色的劲装上盖着一件猩红的披风,窄窄的袖儿下露出雪藕似的手腕,却是一名倾国倾城的绝世美女,只是神态极是冷艳,带着一种男子不敢靠近的英傲之气。

这司马琴一生冷傲,除了父亲之外,视天下男子皆如粪土一般,而且为人倔强,凡事更是争强好胜不肯认输。她聪慧绝顶,武功又甚高,自己做的事还从来没有失败过,而最引以为傲的便是她精湛的骑术与超影飞虹的神骏,常常自诩是天下无双,想不到今日终于遇到了敌手。

她斜暼龙霄,见他虽然面目俊逸不群,但衣裳破烂,头发怪异,颇是落魄穷困,而坐下的黑马虽是无辔无鞍,但速度却快得惊人,似乎就要超过自己了。

司马琴在众目睽睽之下,那里丢得起这个面子,心中一急,将双腿用力在马身上一夹,那超影飞虹端的也非凡品,得到主人的指示,四蹄发力,奔速忽的加快,想要摆脱黑煞。

黑煞那里会甘居其后,奋蹄扬尾,也加快了速度,但它太通灵性,感觉到龙霄搂住自己脖子的手越来越紧,生怕将他摔了下来,因此并不敢竭尽全力。但纵是如此,也与那超影飞虹追了个并驾齐驱。

场边围观的人群见到两匹马如一黑一红的两条线般的在马场上绝尘而行,都不禁喝起采来,声音此起彼伏,不灭不绝。

那司马琴无论如何驾御,都无法超过对方一丝半毫,此时听到场外观众的喝采,其中似乎也挟有大笑之声,她怀疑是在嘲讽自己,好胜的心中不由焦燥起来,银牙一咬,将马向龙霄靠近了些,娇叱道:“不知死活的小子,这可是你自找的,怪不着我了。”

说着蓦然间挥起了手中的皮鞭,侧过身子,狠狠向龙霄夹头夹脑的打去。

龙霄在马上不及躲避,脖上,肩上立时被她抽出了无数条血痕,火辣辣的疼痛中,一不留神,重重的摔下了马来,然而黑煞的马速极快,龙霄在地上连打了十多个滚这才止住,所幸他这时的体质已远异于常人,否则这番跌落,非得伤筯断骨不可,但一身的衣裳却东漏西露,再不能穿了。

他痛得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黑煞见状,连忙停止了与超影飞虹的追逐,快步回来曲膝跪下,低着头在龙霄身上擦来擦去。

龙霄吃力的伸出手摸了摸它道:“放心吧,黑煞,我没事的。”心中却是对这司马琴的行径又气又怒,暗道:“天下竟有这样狠毒无理的女人,比不过人,居然就动起武来。‘高手’啊‘高手’,你这女儿的脾性我可吃不消,真不知如何完成你的嘱咐了。”

这时魏建业也骑着马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跳下马道:“龙兄,你要不要紧啊?”见到龙霄摇着头示意没事,魏建业又道:“哎,你怎么就无缘无故的冲出来啦,这位司马大小姐可是谁也不敢惹的人物。”

龙霄道:“这个恶毒女人,也太厉害了,自己的马比不过黑煞竟用鞭子打人,真是太不讲道理啦,还有人说她是什么‘冷面观音’,我瞧是‘冷面罗刹’还差不多。”

魏建业苦笑道:“其实司马姑娘虽然冷傲,但本性甚是善良,救助过许多的百姓,在本朝大有侠名,只是自从司马大将军失踪之后,她的性子就变得孤僻刚烈了些,做起事来更是不愿输于人后,刚才你与她赛马,正是犯了她的大忌,这顿鞭子自然少不了,不过幸亏你没有摔伤。”

龙霄在魏建业的搀扶下慢慢坐回了曲伏的黑煞的背上,待黑煞起身,却见那司马琴已消失在马场之上,他平白受了这顿鞭子,心中犹自气恼,暗道:“瞧在‘高手’的份上,这顿鞭子我暂时不和你计较,但你这样的娇气横蛮,以为一付凶巴巴的样子我就怕了你,好,我不说你父亲的音讯,先在马王大赛上胜了你,挫一挫你的锐气,日后也好说话些。”

他打定主意,再不说话,一路与魏建业回到官驿。

魏建业一至官驿就去自己的住所取马具去了,说是下午还要教龙霄御马之术,而龙霄也不忙将黑煞关回马棚,而是到了自己的别院,将它放在院外独自吃些花草。

龙霄躺在床上,身上的筋骨皮肤仍是一阵阵的疼痛,他瞧了瞧自己身上那个什么惜玉公主朱芷贞咬的牙痕,又摸了摸司马琴抽下的鞭痕,心中不由得大呼倒霉,自己才到这个大明朝就遇上两只野蛮刁横的母老虎,弄得是伤痕累累,真不知再呆下去,又要遭什么殃,还是早日离开此处为妙。

他正在想着,忽听外面有个娇脆的声音道:“姓龙的臭小子,给我出来。”

龙霄听出是那惜玉公主朱芷贞的声音,不禁暗道:“真是想曹操,曹操就到了,这个刁蛮的丫头,又来干什么。”

他爬下床走了出去,却见朱芷贞仍是一袭贵公子打扮,身后却跟着一名十三四岁的婢女与两个身材魁梧的汉子。

朱芷贞一眼瞧到他身上的鞭痕,杏眸蓦闪,几步抢上前来道:“喂,臭小子,给谁打成这样,快告诉我,在这里还有谁敢如此大胆。”

龙霄见她清晨时还是一付怒气冲冲,举师问罪的样子,此时言语中却颇有关怀之意,不由大是疑惑,不知她要玩什么花样儿,便没好气的道:“谁打的管你什么事,你不是想着要惩罚我么,这样你更该高兴才是。”

朱芷贞一时语塞,顿足道:“呸,谁要管你的事了,你这可恶的小贼便是让人打死了我也不会颇一下眉头。”说着却向身后的几人道:“把东西拿进屋。”

那几人走进屋来,龙霄这才瞧清那婢女手中拿的是一套崭新的白色锦服,而两名大汉手中却是各捧着一叠厚厚的书籍。

龙霄更是摸不着头脑,呆呆的瞧着朱芷贞,等她解说。

第二卷 称帝之路 第二十七章 蛮横的女人(下)

朱芷贞要下人们都退了出去,回过头来板着粉脸道:“臭小子,我一见到你那身衣裳就恶心得想吐,这身新衣你给我换上,免得我再瞧得心烦。”

龙霄想到自己给她弄得全身奇痒的事,暗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个大明朝的小公主古怪得紧,我昨日无意间惹恼了她,可得防着一点,免得弄得自己一身的狼狈。”

转眼瞥到那两叠书,凑近一瞧,竟是些四书五经、左传史记之类,更是一奇,道:“这又是些什么?”

朱芷贞娇骂道:“你是瞎子么,书都不认识,告诉你,先给我瞧着,过几日跟你请一个满腹经纶的饱学鸿儒来,再好好的教你些道德文章。”

龙霄一时间差点晕死,实在猜不透她到底有何企图。

原来朱芷贞清晨从龙霄这里回去后,躺在床上哭思了许久,她是当朝的小公主,身子何等的尊贵,而昨日龙霄做的一切已使她万金之躯清白有污,便是杀了此人,名节也是尽毁了。她细细的思忆龙霄的样子及与其交往时的情景,隐隐觉得其实并不讨厌此人,心头在无奈之下竟起了些微妙的变化,首先便想改变龙霄那付破烂穷困的尊容,然后让他学些文章工夫,自己再设法让他入朝为官,让两人的差距尽量缩小,之后另行做些安排,也许才能为昨日之事勉强做个了局。

此时她见龙霄眼中闪烁不定,不知在打着什么主意,便故意沉着脸道:“姓龙的臭小子,这就是我对你惩罚之一,你给我好好的在这里读书,明年要是考不上一个功名,我就要你满门抄斩。”

龙霄心道:“常听人说古人十年寒窗之后才能去考秀才举人什么的,写《聊斋志异》的蒲松龄考了四五十年连一个举人都没捞到,你要我一年就将这些八股文章捣懂,岂不是存心捉弄我么,小公主啊公主,你不知道罢,在这里,别说是满门抄斩,就是株连九族也不管我的事的。“

朱芷贞瞧他一时沉默不语,以为自己的话将他吓住了,不知怎的,她自从心中起了变化后,竟开始对这少年关心起来,当下柔声道:“你也别担心,只管认真的跟着先生学习,到时候我自然会给你想法子,而且考取功名也是光宗耀祖的事,我想你爹娘知道了也会高兴的。”

龙霄那里会明白这些古代女子的贞操观,见朱芷贞此时的脸上竟破天荒显出几分温柔妩媚,心中禁不住一阵毛骨悚然,暗地戒备。

朱芷贞外表虽然贪玩好耍,娇蛮任性,但其内心深处却是善良温存的,与大明朝的普通女子一般,都有那种从一而终的思想,她既然认定了龙霄,那种假小子的性格便自然而然的少了许多,伸手拿起那件白色锦服,递给龙霄道:“去将这衣裳换上,让我瞧瞧合不合身。”

但龙霄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时一心认定朱芷贞要捉弄自己,那里会穿这衣裳,退了两步道:“我是出身山野的臭小子,这破衣服穿久了,实在不习惯这样贵的好衣服,多谢……多谢……这个黄公子啦。”龙霄想到她身份高贵,要是揭穿了只怕对自己更是不利,因此也不去点破。

朱芷贞为了给他选衣裳,跑了好几家店铺,此时见对方竟完全不领情,不禁又是委屈又是恼怒,娇蛮的公主性子又发作起来,秀目一张道:“你今天是非穿不可,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龙霄见她坚持要自己换上这衣裳,心中更是认定其中有鬼,终于忍不住道:“你在这衣服里面做了手脚,当我不知道么,哈哈,我可不会上你的恶当。黄公子,我是有对不住你的地方,可那真的是无心之过啊,咱们就此揭过了好么?在下绝不会将这事泄漏一丝半点,否则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朱芷贞听他说出这话,心中的气真是不打一处来,以她堂堂大明朝小公主的身份,为一名男子挑选衣裳,已是降尊纡贵,现在却让对方如此误会,实在是伤心之极。

只见她一把将那白色锦服在手中撕烂,然后再扔在地上使劲踏了几步,大声骂道:“龙霄,你这个不知好孬的臭小子,我恨死你啦,恨死你啦。”说着就冲出了屋去。

龙霄见到她眼中似乎含着泪花,粉脸也气得通红,心中莫名一跳,暗道:“糟糕,难道我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错怪她了。可要是这样,明明是我冒犯她,她为什么还要给我买衣裳,还这么一付怪怪的样子,真是弄不明白。”

正在此时,魏建业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道:“龙兄,我给你带东西来啦。”龙霄连忙迎了出去,却见魏建业身后跟着两个家仆模样的人,地上却放着一幅金镫,一幅玉鞍,一幅紫缰,一个玛瑙辔头,知道是给黑煞的,不禁大是感激,向魏建业一揖道:“魏兄,这样的贵重之物,在下真是受之有愧。”

魏建业哈哈笑道:“这些身外之物,有什么贵重之处,龙兄倒是多虑了。”

龙霄本也是豁达无拘之人,便微笑着领受了。魏建业又向后一挥手,一名仆人拿了一袭黑裳过来,他又道:“龙兄,我瞧你身上的衣裳全都破烂了,后天便是马王决赛,如果不出在下所料,这次能胜过司马琴的只能是你了,然而你一但夺冠,那可是万众瞩目,若以这等形象相对,似乎大是不妥,我瞧咱们身材差不了多少,就拿了一套没穿过的来,另外还有一条头巾,你将短发扎起,也不显得现在这般怪异。”

龙霄想不到此人如此细致豪爽,心中不禁一阵暖意,暗思:“魏兄这样的恩德,日后有机会一定要好好的报答才是。”

在魏建业的一再催促下,龙霄进屋换了衣裳,没一刻,他就又走了出来,魏建业却是眼前一亮,忍不住喝起采来。

原来龙霄这时换上一身贴身剪裁的黑裳,扎着一条镶着翠玉的头巾,长身而立,清俊韶秀中不失其彪悍威武的气势,神采飞扬,意气风发,令人一见心折。

魏建业不但相马是当世高手,观人也是颇有心得,见龙霄眉宇气度中竟隐隐有一种王霸之风,胸中不由得一震,更起了结交之心,高声笑道:“都说佛要金装,这人要衣装,可是半点不错,龙兄啊龙兄,知不知道就现在这样子,你可不知要迷死大明朝多少的深闺千金,小家碧玉了。”

龙霄微微一笑道:“魏兄说笑了,这都是你这衣裳的功劳,在下是山野之人,粗俗惯了,那有什么了不起的。来,咱们还是给黑煞也穿上衣服罢。”

魏建业点头道:“好啊,不过你这马旁人可碰不得,还是由我来说,你自己给它配带。”

龙霄点了点头,便去取了马具,由魏建业在旁边指点着逐一安在黑煞身上。

等一切弄妥,已是一个时辰之后,正是午饭时间,魏建业与龙霄便去“群英厅”用过餐,然后两人又一起到了马场。

龙霄在魏建业的指教下学习御马之术,他先前骑无鞍之马甚久,已是扎下了基础,人又极是聪明,很快就掌握了其中的诀窍,魏建业不禁是大为叹服。

转眼两天过去了,马王大赛即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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