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成人]现代艳帝传奇(全本)-21


  


第四卷 叱咤帝业 第十七章

缠绵之后,龙霄便抱着朱芷贞温软如玉的娇躯沉沉睡去,真是“室内春意浓,深眠不觉晓。”这一顿好睡,实不知外世之时辰,直到听到密室入口传来轰然的机关转动之声,这才将他从梦中惊醒,低头见朱芷贞仍在紧紧的搂着自己,嘴角间带着平和幸福的微笑,还在熟睡之中,心中却是叫了声糟糕,司马轻鸥腿脚不怎么灵便,又不会叫外人进入这密室,来的人自然便是司马琴了,但现在自己与三公主还赤身裸体的躺在绣被里,让她瞧见了岂不是尴尬。

正想着,司马琴一手提着个食盒,一手提着龙霄从外面带来的那个皮箱,施施然的走了进来,密室之中并无可遮掩之处,一眼便瞧见了石榻的绣被里露出的两颗人头,四只光生生的手臂,顿时闹了个面红耳赤,站在密室进门处手脚无措,真不知是进还是退。

龙霄脸皮算是厚的了,这时也大觉不好意思,连连干咳了数声。

司马琴忽然省悟过来,柳腰一转,便转过了身去。

龙霄连忙推了推朱芷贞,朱芷贞朦松的睁开眼来,腻声道:“霄郎,你醒了么。”

龙霄赶紧向司马琴的方向一指,朱芷贞顺势望去,也不由得掩口一惊,跟着羞涩难当。

两人匆匆忙忙的将各自的衣裳穿好,龙霄向朱芷贞递了个眼色,朱芷贞便走到司马琴身边轻轻叫了一声:“司马姐姐。”

司马琴强忍住心中的酸楚之意,转身跪下道:“臣女司马琴参见三公主殿下。”

朱芷贞连忙扶起她道:“司马姐姐,今后你就不要这么多礼啦,还是和霄郎一样,叫我贞儿吧。”

龙霄这时也道:“是啊,琴儿,我瞧贞儿这个三公主多半要做不成了,你还是把她当妹子看待吧。”

朱芷贞听他这句“琴儿”叫得甚是亲切,不由斜眼瞥了龙霄一眼。

司马琴点头站了起来,神情间已恢复了平静,将食盒递给龙霄道:“龙大哥,三公主,你们腹中也饿了吧,我叫厨房弄了几样小菜,你们先用着。”

说罢就要转身出去,龙霄想起一事,叫住她道:“琴儿,昌明皇帝让你爹进宫没有?”

司马琴脸色黯淡下来,摇头道:“还没有,爹正在郁闷哩。”

龙霄心中料到必然是那昌明皇帝听人禀告了司马轻鸥双腿已断的消息,再加上对司马琴已有所猜忌,自然会对司马家失去了兴趣了,不过这样也好,司马轻鸥执行起建文帝的遗诏来,心里面会少一些愧疚难受。

眼瞧着司马琴出了密室,龙霄将食盒与皮箱都提到石榻前,然后打开食盒取出里面的饭菜放在皮箱上,正要招呼朱芷贞用食,却见她用一种异样的眼光望着自己,不由道:“贞儿,你怎么啦?”

朱芷贞忽然撅了撅红润的小嘴,衣裙带风,走了过来,轻轻的捏住了他的右耳朵道:“司马姐姐什么时候变成你的琴儿了,我问你,那天你们当着我在后花园里发的誓还算不算数?”

龙霄听她忽然问起如此敏感的问题,真是难以回答,只得道:“这个……这

个么,司马姑娘与我在军队里同甘共苦,患难与共,过去虽然有点小小的误会,但大家说开便没什么啦。”

朱芷贞咬着牙道:“呸,避重就虚,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你曾发过什么誓来,要不要我再说一遍,‘我龙霄在此发誓,除非是见到太阳西出,岩石腐烂,否则我这一生绝不娶司马小姐为妻,有违此誓,人神共诛,不得善终。’司马姐姐也是这么说的,是不是。”

龙霄没想到她对这事倒是记忆犹新,将两人发的毒誓竟原原本本,一字不漏的重复了一遍,不得不道:“好象是吧,或许是这样说的。”

朱芷贞捏住他耳朵的手紧了一紧道:“什么叫好象是吧,或许是这样说的,啊,你是不是瞧司马姐姐长得漂亮,又起了色心啦,反正他爹就曾经把她许配给了你的,当时没成,现在就后悔了。”

龙霄见这个昨晚还温柔如水的三公主又恢复了刁蛮的本性,自己的耳朵实在大受连累,不由苦笑道:“就是我有那个心,要让太阳西出,岩石腐烂,也是万万办不到的事啊。”

朱芷贞深知司马琴的脾气,发出的誓必然不会有违,这臭小子就是打她的主意,司马琴也不会答应,不由眉开眼笑道:“这倒也是,这两件事就算你有再大的本领也办不到。”正要放手,忽地又想起什么,手指一用力道:“好啊,你刚才说‘就是我有那个心’这么说你是承认喜欢司马姐姐了。”

这刁蛮公主一但安了心要找碴,龙霄真还无法应付,猛的想起给朱芷贞带的那台MP3来,忙装着疼痛难当的样子将鼻子眼睛都挤在了一起道:“哎哟,痛死了,贞儿,快放手,我有好东西送你,包管你没从没见过,一定会喜欢得紧。”

朱芷贞见龙霄这付模样,也真怕给他弄疼了,便松开了他的耳朵,将一只又白又嫩的右掌伸得直直的道:“什么好东西,快拿来瞧瞧,皇宫里什么都有,我会没见过,真是希奇,臭小子,你可别诳我,小心我来更厉害的。”

龙霄还真怕她施出惯用的“樱口神功”来,忙摇着头向皮箱一指道:“别别,我绝对没有骗你,那东西就在这里,等一下吃完饭,我就给你拿出来。”

朱芷贞瞧他那皮箱古里古怪的,心想还真不定有什么好东西,便不再说什么了,只等着他盛好饭拿好筷子递到自己手上来,谁知隔了半天,还不见龙霄有何举动,禁不住向他望去,却瞧着龙霄也正大模大样的全然一付老爷状的盯着自己。

两人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朱芷贞忍不住了,娇声道:“还不盛饭。”而龙霄见这刁蛮公主心情好的时候就“霄郎霄郎”的叫得自己荡气回肠,心中酥软,完全是柔情如水千依百顺的乖乖女,但是任起性来便“臭小子臭小子”的乱喊,公主架子依然不减半分,心想管她公主不公主,既然两人长期在一起,自己这大老爷们的尊言可不能轻易受到践踏,姑息便要养奸,先得让她改变性子才是。

当下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道:“什么,你叫我盛饭,这简直太离谱了吧,昨晚你不是还承认夫为妻纲么,啊,要我陪你洗澡时就承认,平时做事就不认帐了,是不是?”

朱芷贞一听差点晕倒,这臭小子还真会过河拆桥,昨晚明明是他死皮赖脸的要和自己一齐洗浴,现在竟变成是自己要他共浴了,正要跺脚跳起来发作,谁知龙霄早有准备,一把按住她的香肩,跟着将头凑在她的眼前,一本正经的道:“你愿意当公主还是当我的妻子,快回答?”

朱芷贞不假思索的道:“当然是你的妻子。”

龙霄道:“好,当公主有当公主的样子,当妻子有当妻子的样子,当公主是别人服侍你,当妻子是你服侍别人,这样一来,你又选择那一样。”

朱芷贞听他象说绕口令般的,但还是听清楚这话的意思,不由道:“还是当你的妻子。”

龙霄顿时在她红红小小的樱唇上一亲,这才将手松开,道:“贞儿,你对我真好。那好,盛饭这种事,你就先学学罢。”

朱芷贞知道又上了他的当,然而曾听在自己身边的那些宫女们说过,一但做了人家的妻子,的确要服侍男人的,而嫁与龙霄为妻,是自己心甘情愿,这些事情,是该她来做的。

想到这里,朱芷贞不再与龙霄抬杠,不过还是习惯性的瞪了他一眼,这才去食盒里盛好饭取出筷子,递到龙霄的手上,但在那一瞬间,她忽然体会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幸福,给自己心爱的男人盛饭,已让她有了家的感觉,她喜欢这种感觉。

龙霄接过碗筷,见到朱芷贞的目光中温柔起来,反倒对自己的行为有些内疚,连忙给她一个劲的挟菜,而朱芷贞也拣着好的挟在他的碗里,这一顿并不丰富的便饭,两人吃来倒是你恩我爱,情意绵绵。

吃完饭,龙霄正想收拾碗筷,却不料这回朱芷贞居然主动的做了起来,动作间虽然有些生嫩笨拙,但看得出,她是在用心的努力的想做好。

当此时刻,龙霄真是夫复何言了,连忙去将那皮箱打开,取出了那台放在皮箱一角的MP3来。

朱芷贞收拾完东西,见到龙霄笑吟吟的拿着一个亮银色的小匣子在向自己晃动,知道这就是他说的那个好东西,一把抢在手中仔细琢磨,果然是从所未见,说它是小匣子又没有开口处,说它是头饰什么的又不知怎么配带,弄不半天没明白,不由又扔给龙霄道:“呸,你还说这东西好玩哩,我瞧也不怎样。”

龙霄忍住笑,将手中的耳机插在了MP3里,然后打开了开关听了听,里面蔡依琳正在唱着“是谁说漂亮女孩没大脑,只懂得爱美与傻笑……”,便走到朱芷贞身旁,将耳机戴在了她的头上。

朱芷贞忽然听到耳中传来一阵非弦非琴的声音,骇得全身一震,如同触了电似的将那耳机连同MP3扔在了地下,然后远远的跑到了密室一角,颤声道:“霄……霄郞,这……东西是……什么,怎么……怎么里面有女鬼在唱歌。”

龙霄哈哈一笑,弯腰将那MP3捡了起来,不好实话实说,只得道:“贞儿,别怕,这是我在山中遇见神仙送我的法宝,关在这里面的不是女鬼,而是会唱歌的仙女,天上的什么玉皇大帝,太上老君都爱听她唱歌。”

朱芷贞听龙霄这么一说,知道他不会害自己,半信半疑间,好奇心大起,轻轻走过来,从他手中拿过MP3,照刚才的样子重新听起来,没多久,竟然入了迷,嘴里竟然随着歌曲声哼了起来,居然是“爱情三十计,就像一场游戏,我要掌握控制器……”但瞧她的样子,对这歌词似乎还并不理解,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

龙霄见到她的样子,忽然想起自己初进京城时的第一场无人欣赏的处男秀,忍不住去将她的耳机摘了下来道:“贞儿,你说这声音好不好听。”

朱芷贞望着他,露出了羡慕的神情道:“霄郎,你运气真好,能碰上神仙,还给你这样神奇的法宝,这声音真好听,天上与人间真是有分别啊,只是这个仙女太可怜了,被人用了缩身法关在这么小的匣子里。”

龙霄又笑道:“这也没什么,那个神仙告诉我,这里面还有许多的仙女仙童,都特别喜欢唱歌给别人听,不会有什么痛苦的。”

朱芷贞见到这样神奇的东西,那里会想到是龙霄在骗自己,很认真的点点头道:“这还差不多,前些天我被皇兄关起来,那里都去不了,真是闷死了。”跟着又吐了吐舌头道:“原来这里面还有许多仙女仙童,过去我还不怎么信这个世上真有神仙,现在总算见到啦。”

龙霄点点头道:“现在我将这个法宝送给你,你就是这些仙女仙童的主人了,我来告诉你命令他们的法子。”说着就将MP3的操作之法教她,朱芷贞冰雪聪明,没一会儿就学会了,自己一个人摆弄去了,倒把龙霄扔在了一边。

龙霄知道朱芷贞正在新鲜好奇之中,也不在意她冷落自己,心中反而是大有感叹,当日自己在京城献唱时无人欣赏,甚至还被人语重心长的教训自己不懂音律,但现在瞧朱芷贞竟是如此喜欢陶醉,这才叫做素质啊,能够迅速的接受新事物新文化。

第四卷 叱咤帝业 第十八章

时间很快的过去了,到了晚上,还是由司马琴送来了饭菜,朱芷贞自然要把龙霄送给自己的仙家法宝拿出来在她面前炫耀一翻,司马琴乍识MP3的神奇,也和朱芷贞般的大惊失色,朱芷贞便指手画脚的把龙霄给自己说的那番话讲了一遍,司马琴自然知道这是龙霄从外面的世界带来的物事,很快就平静下来,不过也极是喜欢,和朱芷贞一人带着一只耳机坐在石榻上听了半天,还不时吱吱喳喳的交流着听歌的感受。龙霄本来也给她带了一台掌上游戏,但朱芷贞在此,又怎敢拿出来送她。

司马琴在密室里足足呆了两个小时这才离去,又隔了一阵,估计要到与血凤约定的子时了,龙霄便向朱芷贞说要出去做点事,朱芷贞有些怀疑他去与司马琴幽会,盘问了半天,这才让他离开。

出了司马府,龙霄向京城之东疾行,没多久便到了一个水波浩渺的大湖,但见一轮华光流彩的明月悬于湖上,周围云霞凑集,分外光洁,将湖心几座秀峰照得是翠色映碧,色倍澄鲜,有几叶渔船布于湖上,隐约有笛声传来,参差断续,其声幽咽,入耳生愁,又有流萤无数,掩映于杂草之中。这湖,唤作“永明湖”,乃应天府周围数十万军民的生息水源。

沿着“永明湖”直行,远远的便见到了湖畔一个飞檐朝天,玲珑精制的八角亭子,正是那“水月亭”,由建文帝下旨所造,历经数百年,七度修善,在京城甚是有名。

龙霄不一会儿就到了“水月亭”,却见血凤还没有到,便倚在亭栏处向外眺望,仰观月明如练,疏星布列,俯观流烟淡沱,空水清荡,正是月照水心,心映月魄,不虚这“水月”二字。

正有些出神,听得耳后有“的的”马蹄之声传来,龙霄回过身去,见到一匹高蹄身长的枣红马正向这边驰来,马上坐着一名黑衣人,颠动之间,身姿如柳摇风摆,脸上却蒙着黑纱。

那黑衣人片刻便纵马到了亭边,将马栓在了一棵槐树上,跟着就向亭中而来。

龙霄知道来人就是血凤了,见她跃马而下的身形甚是敏捷,不由暗忖道:“这血凤内力虽然被我震散了,但武功却还在,身手比起普通人来,还是要强许多。”

那黑衣人到了亭中,见到龙霄,纤手伸处,已将面纱摘了下来,月光之下,现出了一名云鬟雾鬓,眉如春山,剪水秋眸,肌肤胜雪的绝色美人儿来,正是血凤。

龙霄见血凤望着自己的眼眸中多是恨意,并无平日里的那种媚之入骨,艳之夺魄的神态,真是丽若清梅,雅如蕙兰,容光之美,唯有朱芷清能够胜之,便如朱芷贞与司马琴这般的容貌,也是有所微逊。

龙霄想起与这女子的一段绮艳来,心中的滋味也是难以言喻,一指亭子中心围着一张圆桌的石凳道:“血凤姑娘,请坐下说话。”

血凤也不客气,坐在了石凳之上,冷冷一笑道:“姓龙的,约我出来有什么话说。”

龙霄与她面对面而坐,闻言微微一笑道:“血凤姑娘,如果你的记忆力还不算差的话,应该明白我约你出来的目的,咱们应该好好谈一谈了。”

血凤自然知道他说的什么,沉着脸道:“你是想要朱芷贞这丫头中的‘七花失魂散’的解药。”

龙霄缓缓点头道:“还请姑娘赐与。”

血凤凝视着他,忽然笑了起来道:“龙霄,你认为我会给你么?”

龙霄摇了摇头道:“要是让你乖乖的交出来,你自然不肯了,但咱们可以谈谈交换的条件。”

血凤道:“是不是拿我大师兄的下落来换。”

龙霄点头道:“血凤姑娘果然是明白人。”

血凤道:“可是可以,不过你的价码太轻了。”

龙霄道:“哦,这还要请教姑娘了。”

血凤道:“大师兄的下落,我虽然也很想知道,但不是一定要知道,以大师兄的武功,他这么久没和本族联系,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已经死了,二是被人关了起来,而司马轻鸥与大师兄一起失踪,现在他忽然断腿回京,必然是与此有关,如果我没错的话,大师兄应该已死在司马轻鸥手中。只是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他隔了这么多年才重新出现。”

龙霄望着这个女人,心想自己真还是低估了她,没想到她早就猜到大概了。

这时血凤从怀中一红一白两个瓷瓶来放在石桌上道:“这两个瓶子里的药丸,一个有巨毒,一个便是朱芷贞的解药,你必须老老实实的回答我两个问题,我就将是解药的那一瓶告诉你。”

龙霄笑道:“血凤姑娘,你还真是聪明,生怕我要抢你身上的解药,事先准备了两个瓶子,让我没法子下手。”

血凤“哼”了一声道:“对付你这样卑鄙无耻、心狠手辣的人,岂能不多个心眼。”

龙霄又是哈哈大笑道:“卑鄙无耻、心狠手辣,真是过奖过奖,不过你的建议我愿意采纳,说吧,你要问那两个问题?”

血凤道:“第一个问题是,大师兄失踪前曾说过自己找到了族中一张地图,上面记载着唯一通往外世的线路,后来司马轻鸥也消失了,我问你,是不是大师兄已找到了这条路,却让司马轻鸥害了。”

龙霄道:“好,这算一个,下一个呢?”

血凤深深的注视着他道:“你过去上报给朝庭的家乡地址亲人姓名,本族都派人查过了,根本都是假的,而你失踪数月后,却与司马轻鸥同时出现在京城,行迹实在让人怀疑,我再问你,你到底来自那里,是不是司马轻鸥从外面的世界带进来的?”

龙霄听罢,也暗暗佩服她的聪明,点着头道:“不错,这两个问题我的确能够回答你,不过我又怎么相信你的解药是真的。”

血凤冷笑道:“朱芷贞这丫头的命对本族来说并不重要,你只需要回答我这两个问题,我就会将一半的解药给你,能够让那丫头的命再延长一年。另外一半解药还没炼出来,我日后自然会通知你怎么来取。”

龙霄听到这话,心思电转,已知这些天煞族的人在想什么了,他们一直寻觅出一举消灭大明朝的办法,而找到通往外界的路,就是天煞族人寄托的希望,他们已开始怀疑自己的身世来历,企图打开突破口,若是不如实承认,这解药只怕难以得到,虽然只有一半,但能让朱芷贞多拖上一年也是好的,自己总能想到最终解毒的法子。

一念至此,当下点头道:“是,你都猜对了,你大师兄确是死在司马大将军手下,我也并非你们这里的人。”

闻听龙霄承认,血凤并不感到意外,凝视着他道:“外面世界的人是不是都象你这样铁石心肠?”

龙霄一笑道:“这好象是第三个问题了,血凤姑娘,我若是回答了,又有什么好处?”

血凤不再说话,站起身来,将红色的瓷瓶扔给他道:“这里面的药丸你给朱芷贞那丫头服了罢,一年内我保证她和好人一模一样。”

她一边说着,一边出了“水月亭”,解开缰绳,一跃上马,向皇宫方向归去。

而龙霄此时坐在亭中默默思索着血凤刚才的话,她问了自己两个有关外界的事,但却没有再问最关键的一个问题,那条路到底在那里,真是令人奇怪,而那另一半解药是不是如她所说的那样还没有炼出来,也很叫人怀疑,这些天煞族的人葫芦里一定是在卖着什么自己不知道的药。

第四卷 叱咤帝业 第十九章

回到“听风居”的密室,朱芷贞正坐在床榻上听着音乐等龙霄,但神情间已无刚才那种激奋了,见到他进室,立即摘下了头上的耳机,笑靥如花的穿上绣鞋迎了上来,一下子就抱住了他的腰道:“霄郎,怎么才回来,担心死我啦。”

龙霄见到她对自己如此亲昵,心中也是暖流阵阵,其实他与包括君仪在内的这么多的女子交往,如今这位大明朝的三公主才是他真正意义上拥有的第一个女人,但令人黯然的是,就在今晚之后,自己就必须要离开她到镇煞关去与顾子通等将领商议大事,不能留下来与之卿卿我我了。

抱着朱芷贞坐在了床塌上,龙霄想起那“七花失魂散”的解药来,他相信血凤的话,朱芷贞对天煞族来说,的确是无关紧要,天煞族要利用她的牵制自己,就不会给他假的解药。

从怀中拿出了那个红色瓷瓶,朱芷贞见到了,好奇的问道:“霄郎,这瓶里装的是什么?”

龙霄怕朱芷贞知道自己中毒的真像后胡思乱想,便道:“是给你制剑伤的灵药,昨晚的那种是外敷,这种却是内服。”

朱芷贞点点头,没说什么了,龙霄便倾倒出里面的一枚碧绿色的药丸,随手找了个水囊让她咽了下去。

龙霄正要除鞋上床,却见朱芷贞微微的皱了皱鼻子,但没有说话,顿时省得,公主毕竟是公主,这鼻子总是要娇贵敏感些,自己虽然没有香港脚,但这一路奔波,长祙也浸出了汗味,当然让从小在花堆香薰中长大的朱芷贞有些委曲求全了。

眼眸一转,却见到室内多了几桶清水,连忙走过去洗漱,心中知道这必定是司马琴提来的,心中不由颇是抱歉,这密室不能暴露,只有麻烦冷傲高贵的司马琴当上一段时间的粗使丫头了。

清洁完毕,龙霄一跃上床,朱芷贞已躺在被窝里等他,娇躯上只穿着一件薄薄的单衣,龙霄此时也无昨晚的那种激动,不过还是习惯性的将手伸入朱芷贞的单衣中,在她酥胸、小腹、脊背处游走了一番,要知道,抚摸这样柔嫩细腻,滑不留手的肌肤,也可以给人一种舒爽的感觉啊。

朱芷贞对于龙霄的抚爱已不再躲避,只是还微有些羞涩,闭着眼眸不敢去瞧他,只是过了好久,才喃喃的道:“霄郎,难道我们永远的就躲在这里吗,我好想跟着你藏到乡下去,跟别的夫妻那样生活,白天你去田里耕种,我就在家里喂喂小鸡,或者学学纺织,晚上咱们就在院子里一起说话,一起数天上的星星。”

龙霄忽然笑了起来道:“这好象不成,贞儿,说实话,我对种田可不感兴趣。”

朱芷贞正在憧憬未来的二人世界,听到龙霄这样大煞风景的话,不由有些扫兴,但跟着又道:“好吧,你不喜欢种田也成,不过得在家里呆着,那里也别去,我多喂些鸡,多纺些绵,想来也够咱们过日子啦。”

龙霄见她如此天真,心道:“三公主啊三公主,你的心意我可领了,但是真要这样的生活,一年两年还能坚持,时间一久只怕你就要熬不住了,女孩子总是爱想象。”

当下道:“那可不成,我这不成了小白脸儿吃软饭么,怎么好意思。”

朱芷贞顿时撅着嘴生起气来,在他身上一掐道:“你这样不成,那也不好意思,到底想干什么。”

龙霄忙道:“贞儿,我正要给你说这事哩,明天我要离开你去一个地方办些事情,要是成功了,咱们就不用躲躲藏藏啦,可不一定要去做村夫村妇。”

朱芷贞一听,身子顿时一震,失声道:“什么,你又要走,昨晚你和我那……那个样子的时候都说了些什么话来,你说,你说。”

龙霄知道昨晚自己与朱芷贞缠绵到极致之时不免脑溢血发作般的说了些山盟海誓永不分离之类的话,一时也有些语塞,脑袋灵光一闪道:“贞儿,别生气,我这次出去真的是出去做正事。”

朱芷贞道:“呸,谁相信,你那些什么正理正事的都不会正经。”她说着这话,忽然思起一件事,声音顿时高了起来道:“哦,我想起来啦,你这次失踪了几个月,还在山里面遇见了神仙,你这小色狼,除了给我要那个会唱歌的法宝外,绝不会那么老实,一定会向神仙要个仙女来陪你……陪你做那些乱七糟八的事,后来玩腻了就想起我来,现在却又要回去陪她,是不是,哼,一定是。”

她说着这话,越想越生气,龙霄的肩膀就在眼前,张着樱口就要去咬他。

龙霄听着朱芷贞的话,心中真是佩服她的幻想力足够去写一部经典的玄幻小说了,不过话说回来,上溯自己与她的交往史,的确不排除色狼嫌疑,这三公主如今已别无他靠,当然要紧张自己会不会始乱终弃了。

见到白森森的玉牙将至,说时迟,那时快,龙霄已轻飘飘的挥出一掌,正堵在朱芷贞的樱桃小口上,然后壮体横陈的对着她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道:“贞儿,别乱想,亵渎神仙,可是要遭天谴的,好吧,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这次出去,我是想帮大明朝对付威远王爷。”

朱芷贞一听,见龙霄的神情不似有伪,霎时间愣住了,跟着便是满脸的担忧,道:“霄郎,不行啊,威远王叔厉害得紧,咱们大明朝的军队被他打得节节败退,你要是去,岂不是太危险了,我不准你去。”

龙霄摇了摇头,大义凛然的道:“贞儿,强虏未除,何以家为,现在大明朝的百姓即将面临刀兵之灾,成千上万的人会失去性命,我怎能眼睁睁的瞧着这一切发生而袖手旁观,贞儿,咱们两人恩爱虽然重要,但做人不能太自私了,况且别人不是说我是天煞族的奸细,又是什么大明朝的逆贼,如果解了大明朝的这场危机,这一切不都能澄清了么,咱们也可以正大光明的出现在你父皇面前,所以无论是为了别人还是为了咱们自己,我都应该去这一趟。”

朱芷贞闻龙霄说得慷慨激昂,她生为大明公主,倒也不是一味的自私之人,知道以心上人的本事,的确是能助大明朝一臂之力,渡过这个危机,一时之间也无话可说,只得将秀面埋入龙霄胸前道:“霄郎,我知道你是大英雄大好汉,可是我好怕,好怕你去了就回不来啦。”

龙霄微微一笑道:“呸呸,乌鸦嘴,贞儿,你想想自己的夫君就那么差劲儿么,那个威远王爷就是三头六臂,我也要拿把菜刀象砍西瓜那样将他的头臂全部削下来献给你。”

朱芷贞闻他言语峥嵘,自信无比,心中也受到了感染,不由转忧为喜道:“我才不要啦,血淋淋的怪吓人。”

她说了这话,龙霄便知道朱芷贞已经答应了,不由在她粉脸上一亲道:“贞儿,你就放一万个心吧,我还没有和你正式拜堂成亲,然后生儿育女,白头偕老,怎么舍得呜乎哀哉。”

朱芷贞连忙用纤手挡住他的嘴道:“霄郎,刚才我已说错话了,也不许你再讲这些不吉利的话。”

两人情意交融,紧紧的拥抱了一阵,龙霄思起一事道:“贞儿,你说咱们出了皇宫,你姐姐会不会有事?”

朱芷贞早就想到过这事了,在龙霄怀中微微摇着头道:“应该不会,姐姐从小就听话,父皇一向是最宠她,她帮我逃出皇宫,父皇与皇兄虽然会大为生气,但大不了狠狠的训叱一顿就算了,或许象我先前一样,被关在自己的寝宫里,姐姐反正天性安静得紧,平时就很少外出,这种处罚对我来说自然是难受极了,但对姐姐来说,根本就没什么。”

龙霄知道朱芷贞的话应该不会有错,这才放下心来,点了点头。

这时朱芷贞又道:“不过我倒觉得姐姐这段时间有些奇怪。”

龙霄道:“怎么个奇怪法?”

朱芷贞道:“霄郎,我记得给你说过,我姐姐对那个从天煞族手上救过她的叫吴明的男子念念不忘。”

龙霄道:“记得,这姓吴的不是死了么?”

朱芷贞道:“奇怪的就是在这里,那姓吴的死了之后,姐姐在寝宫里给他设了灵位,每天都要偷偷的祭奠,哭得象泪人儿似的,每天都是郁郁寡欢,可是这段时间以来,我见她心情好了许多,有时候来陪我,还要讲些笑话,你说奇不奇怪。”

龙霄肚子里暗道:“不奇怪,一点儿也不奇怪。”嘴上却言道:“或许是那姓吴的死了已有一段时间,你姐姐已将他淡忘了罢。”

朱芷贞摇着头,用很肯定的语气道:“绝不会,霄郎,你不了解我姐姐的脾性,她外表虽然温顺,但是个认死理儿的人,心里面最不容易放下事,她八岁的时候有只喜欢的小猫死了,上次还在跟我讲呢,要是她喜欢的人死了,那真不知要悲伤多少年不会露出笑容,所以我猜一定是那样。”

龙霄心中一跳,立即装着若无其事的道:“一定是哪样?”

朱芷贞偏着头望着他道:“唯一的可能性便是那姓吴的还没死,是别人误传了他的死讯,后来姐姐定然是知道了这姓吴的还活着,所以才重新开心起来。”

龙霄心想这真是姐妹连心,朱芷贞居然将事情猜到了七八成,便轻描淡写的道:“嗨,没死就死呗,也不怎么关咱们的事。”

朱芷贞道:“怎么不关,霄郎,你这次出去,我再也不和你闹啦,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龙霄“嗯”了一声道:“贞儿,你说,我一定给你办到。”

朱芷贞道:“你一定要把那个吴明找到,就说我姐姐想见他一面,要他去皇宫一趟,这个吴明能在天煞族的手上救出姐姐,武功肯定很高,江湖上也肯定大有名气,你要找他,我想不会有多难的。霄郎,这事关系到姐姐的终身幸福,你无论如何要答应我,一定,一定,一定……”

龙霄瞧她这个“一定”念了七八声以上,心中真是在意无比,不由只得点头道:“好,我答应你,尽量找找这位吴大侠吧,你姐姐这么惦记他,我想此人定然是个英俊潇洒气宇不凡帅得流油的大美男。”

朱芷贞自然不知道他在王婆卖瓜的臭美,不禁道:“帅得流油?霄郎,你这个形容真是好奇怪,不过我想他应该也长得不错,不知比你如何,我真想瞧瞧。”

龙霄“嘿嘿”一笑道:“只怕是各有千秋,各有千秋。”

两人又说了一阵子话,想到明天司马琴又要送饭来,起得晚了可不怎么好看,便恩恩爱爱的交颈睡去。

第四卷 叱咤帝业 第二十章

到了第二天,龙霄估计时候,便起了床穿好衣,只等司马琴一来,便向她告辞,自己该是时候去与黑煞兄弟见面作伴了。

朱芷贞见到龙霄起床,也跟着起了身,两人洗漱完毕,便坐在一起继续情话绵绵,时有热拥与亲吻之事发生。

过了两个小时左右,司马琴便进来了,这次她有了经验,扭开机关后,隔了一会儿,这才进入,免得见到那些香艳的场景,从而让自己的神经大受刺激。

见到娇贵惯了的朱芷贞乖乖的拿取碗筷盛饭给龙霄食用,司马琴也颇是意外,实在对龙霄的训导之术大感佩服,望着他道:“龙大哥,你今天是不是要启程到镇煞关去?“

龙霄点点头道:“不错,琴儿,正要给你说这事哩,我吃过饭就走,黑煞在那里?“

司马琴道:“黑煞我已牵到‘听风居’外面了,另外还有个消息要告诉你,昌明皇帝已下诏让宫里认识你的丹青高手画了你的像,现在已悬往大明朝各个州府去了,京城更是已经悬满了你的画像,龙大哥,你要是想平安无事的到达镇煞关,只怕有些麻烦。”

龙霄还没有说话,朱芷贞已经着起急来道:“那怎么办,霄郎一出去就会让人认出来,那不是要打打杀杀的走很久,而且我也不喜欢他杀咱们大明的官兵。”

司马琴微微一笑道:“三公主请放心,这事我爹早就有所准备,等一下龙大哥用完饭,就到书房里来,我爹自然会教他别人认不出的办法。”

她交待完这话,知道龙霄与朱芷贞之间离别前必然有一番缠绵,不便多呆,起身出去了。

等她一走,龙霄知道将要远行,就大口大口的吃起饭来,而朱芷贞那里还有心思进食,只是痴痴的望着龙霄,心中真是柔肠寸断。

龙霄放下碗筷,朱芷贞便对着他千叮万嘱起来,小心珍重的话不知说了多少遍还觉不够,而龙霄也不愿再儿女情长,从皮箱里取出了好几对高能电池来,手把手的教会了她换取之法,有了那台MP3,朱芷贞在密室里也不会太寂寞了。

数声情语,一记长吻之后,龙霄就告别了朱芷贞,走出了密室。

这时司马轻鸥与司马琴都在书房里坐等着,见到龙霄出来,相互微笑着致了意。

龙霄也不罗嗦,向司马轻鸥一揖,开门见山道:“司马大将军,令爱说你能教我让别人无法认出的法子,还请赐教。”

司马轻鸥请龙霄在自己旁边坐下,然后道:“主公,不知你可听说过易容之术?”

龙霄闻之,心中真是惊喜无限。易容之术?《天龙八部》里的阿朱不就会这种变身法似的奇技么,他以为都是作者虚构的,没想到天下真有这样的东东,当下点了点头道:“略知一二。”

听到龙霄居然知道这种隐密的江湖绝学,司马轻鸥也微觉诧异,不过还是点头道:“既然主公知道,那就好办了,轻鸥就是想将这门行走江湖最实用的绝学教给你。”

龙霄道:“司马大将军,你这易容之术是不是装什么人就象什么人?”

司马轻鸥听到这话,不由哈哈一笑道:“主公,看来你对这门绝学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装什么人就象什么人,那是仙术,无论再厉害的易容术都达不到这样的地步。”

龙霄也知传说与实际必然是有所出入,当下一揖手道:“还请司马大将军详解。”

司马轻鸥道:“这易容之术本源自盛唐,最初便是女子的化妆术,千余年来经过一些聪慧的江湖中人的琢磨,杂以口技,终成一门实用的绝学,多用于避祸之用,虽然将一个人无法完完全全的变成另一个人,但练到高深处,只要身材脸形相仿,也可以扮个七八成,除非是至亲之人,否则也难以察觉出来。”

龙霄道:“那完全模仿人的声音啦,能不能办到?”

司马轻鸥微笑着道:“人的口腔之中,暗藏玄机,可以千变万化,随心所欲,口技厉害之人,还可以同时模仿百十人的声响,要想学另一人的说话声,倒并不是太难,不过也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苦功。”

龙霄点头道:“司马大将军,这么说今天你只能教我简单的易容之术了。”

司马轻鸥道:“不错,主公,今天你先学会完全改变自己模样的入门之术,其余的更高深的修练法门我可以教给你,你日后闲时再慢慢琢磨习练。”

龙霄对这门绝学极是有兴趣,站了起来道:“如此甚好,司马大将军,事不宜迟,咱们开始吧。”

司马轻鸥也不想多作耽搁,当下便将这易容之术的原理与决窍教给了龙霄,纵然龙霄极是聪明,也花了三四个小时才有点心得。

见到龙霄已能掌握初步的技巧,司马轻鸥让女儿取出了一个一尺长的红匣子来道:“主公,这匣子里面装的都是易容之术必须之物,所有的东西都是特制而成,非常珍贵,你要好好的保管才好。”

龙霄打开那匣子,见里面是些人的毛发与药粉涂料,心想过去看武侠小说里面的人用起易容术来,什么面粉胭脂的都能搞定,真是太开玩笑了。

学得已差不多,龙霄在司马轻鸥的指导之下,便开始对着一面铜镜化起妆来,有了匣子里易容的专业装备,要想改变自己的特征并不难,没一会儿,镜子里便出现了一名皮肤黝黑,满脸络腮胡子的粗鲁大汉,便是让司马琴细瞧,也很难认出这就是龙霄。

龙霄对自己的第一次测验成绩也觉满意,这到镇煞关的一路上自然不会有人认识了,真是方便得太多。

向司马轻鸥告了辞,龙霄与司马琴走到了屋外,立刻见到了长身昂立在一棵松树边黑煞。

龙霄心花怒放,大叫了一声,便冲出过去,谁知黑煞见到龙霄,忽然嘶叫一声,举蹄蹬来。

龙霄吃了一惊,立即想到自己已改变了模样,又与黑煞分别了这么久,它自然是认不得了,连忙闪身凑在它的耳旁,用过去常和它说话的语气招呼着。

黑煞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果然停住了攻击,用清澄的马眼死死的盯住了龙霄,而龙霄也与它凝视着,他脸上的其它部位都有所变化,但声音与眼晴却并无改变,也不知黑煞能不能认出来。

这黑煞不愧是通灵之物,与龙霄对视没多久,又用鼻子嗅了嗅他的气味,便连连发出了欢快的嘶声,摇头晃脑的向他身上凑,神态是亲热无比。

龙霄见它终于认出了自己,也是欢喜不胜,这一人一马,久别重逢,又有一番异样的温馨。

厮磨良久,龙霄这才翻身上马,司马琴知道他要走了,心中也很是不舍,但又无法出言相留,只得轻轻的道:“龙大哥,一路保重。”

龙霄望着司马琴秋水流波般的眼眸,那里面有太多他能够体会得到的柔情,但此时此刻,他只能道:“琴儿,你也多珍重,咱们后会有期。”

这话一说完,他已一勒马头,向司马府的后门驰去,那里司马琴己有吩咐,不会有人前来阻拦。

第四卷 叱咤帝业 第二十一章

没多久便出了司马府,奔骤在京城依旧繁华殷盛的大街小巷上,果然见到在各交通要口悬着自己的画像,龙霄好奇这古代人的写真艺术,特意的跳下马去瞧画得象不象。

等他凑在那画像前,却见上面的人像是用那种水粉颜料勾填而出的一个浓眉大眼的男子,虽然还算有些神似,但也最多不过只有五分相象,若是以这付尊容抓人,整个大明朝因此琅铛入狱的无辜百姓没有一千也有五百,怪不得过去看《水浒传》的时候,见到里面的梁山好汉杀了人,官府四处张榜捉拿,最后屁事没有的都上了山,还是现代科技发达啊,一个高清晰的传真,连你的鼻毛都能瞧得清清楚楚,犯罪分子的日子真还不好过了。

正在感叹,却听到围在皇榜之下的人在偷偷的议论。

一个相貌粗拙,衣裳上打着两个补巴,看来不甚得志的中年文士在瞧了龙霄的画像后,摇头晃脑的轻声道:“哎呀,这个姓龙的长得可和我差不离啊,听说咱们的三公主还对他痴心得紧,真是没天理,没天理啊。”

龙霄一听,急闷攻心,一口血浆子几乎就要仰天长喷,眼光狠狠的斜瞥着那人,好想好想一拳将他已经很塌的鼻子揍得更塌。

但幸亏另一名身着青衫的老者道:“这位兄台说这话就有些差池了,阁下虽然长得也算这个……这个相貌出众,不同凡响,不过小老儿在湖州之时见到过龙大将军,的确是少年英俊,气宇轩昂,那种气势与威风,似乎是比兄台要强上一些,也难怪三公主会喜欢他了,你不知道,他那日凯旋回京去给太上皇祝寿,咱们湖州的大姑娘小媳妇见了,谁不是交口称赞,就是我家的两个孙女,到现在还在提啦。”

那中年文士闻言,更是嫉妒,向那老者道:“好,好,就算这个姓龙的长得比我要俊俏那么一分半分的,但他在镇煞关拥兵反叛了咱们大明朝,前两天还闯入皇宫放火行刺皇上,最后还劫走了三公主,这样的逆贼,还值得你那两个闺女念叨,我说老丈,只怕你该有所规劝吧。”

他这话一出,那青衫老者便是长长的一叹道:“真是世事难料,堂堂的大明英雄现在会成如此景地,不过无论怎样,小老儿想说的是,天下间的黑白是非总难认定,最初传龙大将军是天煞族的奸细,但现在瞧来,便是有人造谣中伤龙大将军。”

那中年文士瞪目道:“这话怎讲?”

青衫老者道:“小老儿瞧兄台也是读书人,你好好想想,要是龙大将军真是天煞族的人,现在他已拥军独立,号称‘万世逍遥王’可说已自成一境,而如今威远王爷兴兵作乱,朝庭忙以应对,正是天煞族的人重新犯我大明的良机,可是直到现在,还没见到一兵一卒通过镇煞关,这岂不是一个最好的佐证。”

那中年汉子一时无言,不由嚷道:“无论怎样,这姓龙的不遵圣旨,私闯皇宫,都是一个大逆不道的反贼,你这老儿,帮着反贼说话,莫非是他的探子,信不信我拉你见官去。”

那青衫老者又叹道:“小老儿活了六十有三,虽然不象兄台那样有满腹的经纶,但也能明白世上的一些是非曲直,本来就难说得紧,用眼睛瞧,用脑子想,总比听别人说要清楚得多,我只是按常理推论,并非替人说话,兄台若要我去官府,我也会说这些话。”

那中年汉子“哼”了一声,终究没有去拉他,负手离去了,而青衫老者也转身远去,只留下刚才一直在听闻两人对话的七八名百姓在交首低议着两人的争论。

龙霄这时却大感欣慰,大明朝的百姓中瞧来不乏有明白事理之人替自己说话的人,自己真是该好好感谢他们才对。

重新上马而行,没多久便到了城门,见那里仍然有官兵在检查着路引,但自己是出城,倒不必经过这一关,当下便缓缓放慢缰黑煞的步伐,随着无数出城的百姓步出了城门。

出了城,黑煞便展开了四蹄,在官道里疾驰,不一会儿,就将京城远远的抛在了身后。

昼夜赶程间,两日工夫便过了德州、济州,然后出了湖州,这一路之上果然没有任何人认出他来,只是沿途不时可见各个州府的粮草与士兵在向北调度,想是去增援方靖。

又疾驰了半天,便可见到安明关一围十数里的高大城墙了,龙霄曾听司马琴提过,安明关的守军全部用来防备自己的军队,征兵诏也暂不执行,这里的军民并没有参加抵御威远王爷的行动,而现在关内主事的却是过去方靖的副将欧阳林,当日就是他带领着安明关的骑兵随龙霄与天煞族的军队决战,也是一名英勇善战的将领。

进入安明关,却全无那种大敌将临,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百姓们的神色间皆宁静平和,各安所业,关内的街道市井,竟比如今其它的一些州府要热闹得多。

龙霄见到画着自己头像的皇榜也张贴到了这里,想来应该才到不久,但和京城不同的是,并没有什么百姓前来围观,皇榜之下显得甚为冷清。

他有心想打听一下安明关的守军与自己的军队如何相处,刚巧腹中也饿了,这路上吃的都是司马琴放在黑煞背上的干粮,嘴里也清淡难抑,抬头见前面有一家酒楼,便行了过去。

店门外迎客的伙计见到龙霄虬须满腮,高大威猛的样子,那里敢有丝毫怠慢,老远便堆着笑出来招呼,一边叫人牵马到后院马棚好料伺候,此时黑煞已训良已久,再不随意的对着陌生人发性,任由一名汉子牵走了。

龙霄走了进去,不去雅间,就在一楼的大堂里坐定,让伙计将店里弄得出色的菜肴选几样端上来,酒要的却是这里最好的竹叶青,反正随在黑煞身上的还有些司马琴给他准备的金锭,眼瞧就要到镇煞关了,不用白不用。

没过多久,就有伙计陆陆续续的上了六道菜,虽然不过是蹄膀牛肉鲜鱼肉汤之类的寻常之物,但现在可是非常时期,店里能做出这些东西来,已让龙霄大为满意了。

挟了几筷菜,喝了两杯酒,龙霄心中有事,便去瞧周围的人,左首正好有一名干瘦的老者,布衣草履,桌上放着一盘小菜,一碟花生,半碗浊酒,应该是附近乡下的人。

龙霄这时向他一揖手道:“这位老丈请了。”

那老者抬头见到是个威猛的大汉在招呼自己,不敢得罪,忙道:“这位大哥有什么事么?”

龙霄道:“兄弟是外来人,一个人喝酒太闷,想找个人陪着聊天,不知老丈可否移驾一叙。”

那老者瞥着龙霄一桌子红红油油的好菜,顿时“咕咙”一声微响,呑下了老大一口口水,那里有不愿意的,嘴里道:“这怎么好意思,这怎么好意思。”说话间却已拿着碗筷坐了过来,也不客气,出手如风,霎时之间,一块肥肥厚厚的蹄膀已塞在嘴中,身手当真是颇为敏捷。

龙霄不以为然,叫人拿了个大酒杯来,为他倒了满满一杯竹叶青,道:“老丈,尝尝这酒味如何?”

那老者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好的酒,一边呑着嘴中的食物,一边拿起那酒杯闻了又闻,这才慢慢的饮了下去,然后闭目品味了半天。

龙霄也不心急,等他吃了些菜,喝了两壶酒,有了些醉意,这才道:“请问老丈家住在安明关什么地方?”

那老者腹中已填满了食物,也想歇一歇再吃,便放下筷来,笑嘻嘻的道:“小老儿就在这安明关外十里远的曲水村,不知这位大哥又是什么地方的人,来咱们这儿干什么?

龙霄道:“兄弟是京城里的人,一生最爱好的事情便是到处走走,有好长时间没到这边来了,闲时无事,便过来瞧瞧。”

那老者见到龙霄的模样言谈,估计他是那种江湖游侠之类的人物,便点点头道:“原来是这样,不过咱们安明关可没什么好景致可瞧啊。”

龙霄哈哈一笑道:“观山看水,在乎一心,老丈在这些地方呆了数十年,所有的景致在你瞧来自然是平淡无奇,但对于兄弟这种外人来说,自然有其点指之处。”

那老者点点头道:“这位大哥说得有理,不过象小老儿这样的泥腿子,只知道种田睡觉,就是本地有什么好景致,也是瞧不出来。”

龙霄微微一笑,话语便切入了正题,道:“对了,老丈,我在京城听人说那个什么护国大将军龙霄在镇煞关拥兵独立,反了咱们大明朝,安明与镇煞两关相距不远,但我看你还挺轻松自在的,不知是为何原因。”

那老者仔细瞧了瞧龙霄,然后压低着声音道:“这位大哥,我瞧你不象是官府里的人,就实话对你说了吧,其实自从逍遥王拥兵独立以来,对咱们安明关的百姓是秋毫无犯,就是有咱们村子里的人误入了逍遥王的地界,被他们的士兵遇见了,也是好酒好菜的招待,然后放了回来,比大明的官兵对咱们还要好,你说,我们还担些什么心。还有,咱们这里的百姓都说,是朝庭出了大奸臣,想害逍遥王,逍遥王一时没有法子才在镇煞关树出旗帜的,你想想,镇煞关里都是咱们大明的官兵,还有许多的妻儿在各州府里,如果这逍遥王象朝庭里说的那样坏的话,谁还愿意跟他,而且要不是逍遥王,说不定天煞族的那些恶魔早就攻进安明关了,朝庭腹背受敌,只怕要累得够呛,咱们这些老百姓也要跟着倒大霉。”

龙霄点点头道:“说得也是,瞧来这皇上还没有咱们老百姓心里明白。”

那老者这时又在重新挟菜喝酒,已有些酩酊了,头脑里不加思索的道:“皇上老是关心是不是有人造反,而咱们老百姓关心的是谁对咱们好,想的问题自然不一样了。”

他言者无心,龙霄听到耳中,却是一震,这就是平民百姓们内心里的真话,对于他们来说,谁对自己好,就能得到拥戴,就能得到信赖,一切的谣言在事实面前都是站不住脚的,百姓心中自然有一杆秤啊。

龙霄感叹了一阵,又道:“老丈,兄弟还想请教你一件事情,不知如今大明朝的官兵与逍遥王的军队在什么地方对峙。”

那老者道:“就在出关六十里的群狼山,逍遥王的军队驻扎在山上,咱们大明官兵在山下布防,不过双方都没有交手,听说相处得还挺好的。”

龙霄脑中浮现起了那群狼山的地形,山势险要,易守难攻,又能控制住通往镇煞关唯一的一条路,的确是一道天然的屏障,不过从安明关到镇煞关的路程足足有三百多里,顾子通他们居然将军队扩张到这里来了,自己这个逍遥王的地盘可不小啊。

想到竟有了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辖地,龙霄一时间不由得兴奋起来,这几乎是每个男孩子的梦想啊,尽管或许今后他的地界还会大许多,但这种第一次拥有感觉却那么的让人激动难禁,热血沸腾。

第四卷 叱咤帝业 第二十二章

这时龙霄再也呆不下去了,一边叫伙计来结账,一边道:“老丈,你慢慢用,我还想请教一事,到群狼关的路上官兵多不多,容不容易通过。”

那老者见他结帐要走,桌上还剩那么多菜,自己还可以给家里人带些回去打打牙祭,心中暗暗高兴,闻言道:“好走好走,不会有什么人来查,不过到了群狼山下,你一见大明官兵的军营就要回来啦,那里可通不过。”

谢了那老者,龙霄付帐出了酒楼,便有人牵来了黑煞,他一跃上马,向南而行,很快的便穿出了安明关,顺着通往镇煞关的道路前行,一路之上,果然见到沿途的村民们都和往常一样,而庄稼地里的稻谷瓜果都是整整齐齐,不时可见村民在地里勤劳的挥锄耕种。

以黑煞的脚程,并没有多久时间,便远远的见到了群狼山,龙霄眼光敏锐,已见到了山上至少有百余面旌旗在随风招摇着,显得极是气派,让人不知伏有多少兵力。

瞧到此景,龙霄知道大明官兵驻扎的军营也不远了,便放慢了些黑煞的脚法,思索着如何能避免与这些士兵交手,又能快速顺利的通过军营。

没一会儿他就想到了一个简单可行的主意,当拐过一道山丘,大明官兵的军营便闪入了眼帘。

龙霄这时拉着黑煞向山丘之上行去,他要瞧一瞧那欧阳林布下的兵势阵法,日后也好有所应对。

但瞧了不过半柱香的时间,龙霄便是胸中有数,大明官兵摆下的是个两仪阵,一天一地,一阴一阳,分两部而设,互为辅佐,成为犄角之势,这样的阵法甚为普通,而整个兵力不过在五万人以下,要用这样的阵法兵力来挡住自己镇煞关二十万铁军,完全是不可能的事。

龙霄一见那欧阳林如此布兵,心中已是了然,此人曾随自己一道击退了天煞族的军队,只要是参加了那场血战的人,没人会相信他是天煞族的奸细,而且欧阳林带去的八万骑军,战后还已剩下了三万多人,除他之外,已全数留下来防守镇煞关,这些人算是他的旧部,不会与他没有音讯传递,这欧阳林定然是明白了什么,这会才用如此草率,完全是掩人耳目的布阵摆在群狼山下。

清楚了这一点,龙霄更是放心,拉着黑煞下了山丘,跃了上去,便向大明官兵的军营疾驰,眼见着快到了,他一夹马腹,让黑煞全力狂奔,然后在马背上东倒西歪的大声叫嚷:“糟糕啦,马惊了,前面的各位官爷,快帮我拦住它。”

他说着这话,已冲入了军营里,那些大明官兵都听到了他的叫声,但见到黑煞闪电般的狂驰而来,哪里有胆子来拦,纷纷喝道:“你是什么人,快快站住。”但并没有人前来进攻。

龙霄一路叫着,专向官兵军营中的空隙处钻,速度又是快捷无比,还没等那些官兵反应过来,便已远去,这样穿行了约一顿饭的工夫,已是跃出了官兵们象征性设下的木栅,飞一般向群狼山上奔去。

没一阵,就到了对面山坡下,却见到两面极大的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一面绣着“万世逍遥王”五字,而另一面则绣着一个“龙”字。

见到有人从大明官兵的军营中冲至,立刻就有三十余名士兵手中拿着长枪从山坡上的濠沟里涌到他的面前,而这些士兵之后,又站出了一排弓箭手,对着他拉弦瞄准。

龙霄见自己的军队一付训练有素的样子,全与大明官兵茫然无序的情形有别,心中也是大为高兴,“吁”的一声,拉住了黑煞,高声道:“我有重要军情禀报,快带我去见你们这里主事的将军。”

第四卷 叱咤帝业 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三章

那数十名士兵见到龙霄昴藏威风的样子,也不敢怠慢,当下就有一名队长模样的人手按宝剑走了过来道:“你是何人?来自什么地方?咱们将军岂能轻易见你。”

龙霄哈哈一笑道:“他是非见我不可的,对了,你们这里的将军是谁?”

那队长见他连自己这边主事的将军都不知道是谁,却说什么“他非见我不可的”,其中大有可疑之处,不过这事自然要禀告了上司才能定夺,便道:“这里主事的是逍遥王麾下龙威大将军白云道长,难道你不认识么?”

龙霄听了,又是一喜,白云道长办事沉稳,经验老辣,更是一流的武功高手,正乃镇守群狼山前线的最佳人选,不过这龙威大将军什么的倒是第一次听说,想是顾子通等为造声势所封。

当下又笑道:“原来是白云道长,认识,认识,你快去通报,就说我是京城来的,想告诉他有关逍遥王的消息。”

那队长一听这话,自然不敢有所耽搁,说了声:“你等一等。”便匆匆的奔上山,到白云道长的将军主帐通禀去了。

一去一来,过了半个小时左右,那队长才又气喘吁吁的跑下山到了龙霄面前一揖道:“这位大哥,咱们龙威将军请你到大营说话。”

龙霄见他的举止言语间客气了些,想是白云道长有所吩咐,微微一笑,便跃下马来,随着那人向山上走去,黑煞自行跟在他的身后。

一路缓行,只见这群狼山上战壕密布,无数的士兵披着战甲手持弓箭刀枪肃立其间,虽无战事,但仍是精神抖搂,毫无松懈,一付严阵以待的样子。

而到了山上的平坦之地,便见金铁交鸣,杀声震天,却是数以万计的士兵在进行日常训练,无论是弓兵步兵,皆有教头传授,真是喧闹无比,热火朝天。

龙霄默默的观看了一会儿,心中顿时又是宽慰,步兵们的行动身手,全都显得灵活矫健,已不比江湖上的三流角色逊色多少,弓兵们的箭术虽然不能说百步穿杨,但引弓拉弦间膂力强劲,射在箭靶上的箭头极有准心。这样的军队,不要说大明官兵远远赶不上,就是再与天煞族的士兵相遇,以一对一的兵力,对方也绝占不了什么上风了。

过了练兵场,就是整个群狼山各峰的至高点了,却见数百名士兵整整齐齐的排列着,后面正是逍遥王龙霄麾下龙威大将军白云道长的中军大帐。

从土兵们雪光闪闪的兵器中穿行而过,便到了大帐之前,又立着两排手持长枪的亲兵,那队长就在帐外站住,一揖手,高声道:“禀将军,京城来的人我已带到了。”

只听一个苍劲有力的声音道:“带他进来。”

那队长便让龙霄栓了马随自己进去,龙霄笑了笑,只在黑煞耳旁拍了拍,就大步向帐中走去。

转眼之间便入了帐,却见两排齐整的副将座椅,后面各陈列着刀枪剑戟等兵器,而正中间设着一个大木案,木案之上,笔直的坐着一名五十多岁,面目清癯,颌下长须,头戴黄金盗,身穿锁子甲的将军,正是白云道长。

龙霄见到白云道长此时已全然象一名征战多年的老将,那里还有半分出家人的样子,心忖:“瞧来白云道长这道长之名已是有名无实了,今后不如称他白云将军好一点。”

白云道长瞧到属下带着人进来,仔细的打量着龙霄,却见是个身长将近八尺的大汉,肤色黝黑,浓眉大眼,满脸虬须,相貌极是陌生,不由得站了起来,走到他的面前道:“这位兄弟尊姓大名,何以说认识贫道。”

龙霄见白云道长已认不出自己,又听他还在自称为贫道,不禁暗自好笑,有心开个玩笑,忽然粗着嗓子霹雳般的大喝一声:“亏你还敢称自己为贫道,有你这个模样的出家人么,白云,你的事发了,拿命来罢。”

这话一说完,他便是“呼”的一掌向白云道长拍去。

白云道长不防这个陌生的大汉会忽然袭击自己,不由大吃一惊,但他果然不愧是名派的掌门,经验老成,匆忙间并不去硬接,一个倒纵,在空中轻飘飘的翻了个筋斗,右臂一伸,已拔出了腰下随身不离的长剑,身子刚一落地,脚下一点,便如弹簧一般的飞身而回,剑尖嗡然有声,已刺向了龙霄的喉咙。

龙霄见这白云道长反应如此灵敏,身手如此快捷,心下也大是佩服,两人结识已久,却没有象这般动过手,他实有心切磋切磋,当下大声道:“好一招‘奇峰飞流’,白云道长,你的功夫可没搁下啊。”

说着将头一闪,右臂陡伸,双指合骈,已捏了个剑诀,向他手腕处“阳溪穴”点去,正是攻敌必救之所。

白云道长听他听出一口便叫出了自己的剑招名称,心中真是骇然不矣,又见他的攻势,似乎是一路精妙的点穴手法,丝毫不敢大意,打起了十二万分精神,一套昆仑派的“太虚清一剑法”已挥展而出。

这时那队长见到自己带来的人竟想刺杀龙威将军,不由高叫道:“来人啊,抓刺客。”

他这话声刚落,“哗啦啦”的便涌进来无数手持兵器的士兵,大声的叫嚷着要来抓这刺客。

白云道长是艺高人胆大,有心摸一摸这大汉的底细,见到手下入帐,一边挥动剑招,一边朗声道:“你们先到帐外去,这里我能应付。”那些士兵便后退到了大帐进口之处,观看着帐内的动静。

第四卷 叱咤帝业 第二十四章

龙霄知道这白云道长极是精明,又多次见过自己的身手,只要他的“天残地绝魔功”一用了出来,就必然逃不过他的法眼,因此也不将这内力提到极限,过去常用的那种各门各派繁复的武功也抛之不用,只一味的用一路武陵派的“踏歌点穴功”与他周旋。这武陵派在江湖中极少授徒,是以天下间很少有人听闻,但其派中的这套“踏歌点穴功”却是极精妙的点穴功夫,所谓“踏歌”,就是要施用者使起这套武功来,如同美妙的歌曲一般,行云流水,富有节律,从而让敌人手忙脚乱。

数招一过,龙霄已分别在白云道长的右腕、左肩、右胸、右腰,各攻出一指,方位全不相同,但他点指之间,却是毫无滞碍,当真如在山间踏步放歌一般的悠闲轻松。

白云道长自然是认不得这套“踏歌点穴功”,见此人身材高大,彪悍壮实,却能用出如此小巧灵动的精绝指法来,心中的惊诧更甚,步展臂抖,身形尽量加快,剑招连绵不绝,时而横削,时而直刺,时而斜挑,时而竖斫,端的是千变万化,凌厉奇捷,这套“太虚清一剑法”是昆仑派的镇派之宝,比起武当派的“太极剑法”来,虽然同属于道家剑术,但走的路子却是全然不同,一个重之于刚,一个重之于柔,一个讲究的是以快捷制敌,一个讲究的却是以慢打快,这两套剑法,风格迵异,但威力却是各有千秋。

这时白云道长已知面前的是一名武学大高手,全然不敢掉以轻心,剑招迭动,“太虚清一剑法”中的一招“江上孤帆”已使了出来,空动起伏之处,真如孤帆搏行于翻滚的大江之中,看似直直的一招,已暗藏了七处后着,无论龙霄怎么闪避,他都会变化出相应的招式出来。

龙霄在武库中也见到过这套剑法的记载,但并没有这般的翔动多变,想是当年昆仑派的师祖被朱棣强逼书写秘籍之时有所隐伏,因此见到他这一式剑招出手的方向与手上的力道与自己所知的这一招式有异,一时没有想到破解之法,匆忙之间,右手中的剑指一撤,中指微扣,在白云道长将递至自己胸前的剑尖上奋力一弹,只听得“铮”的一声脆响,竟把那长剑斜荡开来。

白云道长受了这一弹,右掌虎口一震,手臂也是一麻,长剑被一股巨大的力道引到一边,差点脱手而出,底下的七个杀招便再也施展不出了,心中惊骇无比,见到龙霄手指一伸,向着自己右颈上的“扶突穴”点来,连忙倒跃了丈余,凝神的望着他,大声道:“以阁下的武功内力,足可纵横桃源全境,绝不会是无名之辈,你到底是谁?”

龙霄这时也觉得差不多了,不再故意变嗓,仰天哈哈大笑道:“好一个白云道长,好一套‘太虚清一剑法’,桃源里象你这样的高手可也没几个啊。”

白云道长忽然听闻这大汉发出的声音极为熟悉,象煞了一个人,仔细打量着他,渐渐的流露出了惊喜的神色,颤声道:“你……你是……”

龙霄伸手就将脸上粘的胡须拨了下来,跟着双掌用力在自己的脸上搓揉了一阵,双手放下之时,出现在大帐中的,已是个皮肤微黑,面目英俊,骨重神清,气宇轩昂的青年男子。

白云道长瞧清了这人,发出了“啊呀”一声大呼,曲膝便跪了下来道:“末将白云,不知是逍遥王大驾回境,一时有眼无珠,竟然犯上不尊,还请王爷制罪。”说着已是伏头深拜不起。

听到龙威将军的话,又见到他现在如此模样,帐外旁观的所有士兵都惊骇得跪了下来,诚惶诚恐的不约而同的大声高呼道:“请王爷恕罪,请王爷恕罪。”这些士兵虽然都参加过镇煞关之战,但还有许多人并没有目睹过龙霄的真面目,而今见到竟是如此的身手了得,不由得更是心悦诚服。

龙霄此时一边叫着众士兵起身,一边连忙上前将白云道长扶了起来道:“道长,是我的不对,和你开了个小小的玩笑,该说对不起的应是我才对。”

白云道长站直身子,见到龙霄神采飞扬间有若华辉锦映于面,短短几个月间竟又增添了几分的成熟稳重,已越来越具有王者之风,心中不由大是振奋心服,但不便去问他这数月的行踪,只得道:“王爷,你回来就好啦,你不知道,咱们不知有多少事要向你禀报呢。”

龙霄一把拉住他的手道:“好啊,我也正想问你,拥兵独立,给我冠以‘万世逍遥王’这个尊号,到底是你们几人中谁出的主意。”

白云道长微微一笑道:“回王爷,这件事是顾军师和咱们四大统领共同商议的结果,但大家都是在深思熟虑后决定的,具体情形,顾军师自然会向你细禀。”

龙霄点点头道:“那好,我现在就回镇煞关去见顾军师。“

白云道长道:“顾军师他们正昐着王爷你哩,我这就通知他们。”

说着叫了一声,便有一名传令官样子的人走上前跪下,白云道长道:“你马上去用狼烟发出逍遥王已经回境的信号,让关内做好迎驾准备。”

龙霄瞧着那传令官匆匆忙忙的去了,不由道:“道长,咱们如今是用狼烟传递军情么?”

白云道长点头道:“回王爷,这是顾军师的安排,从群狼山到镇煞关,每二十里建着一个了望台,若有紧急军务,便以狼烟递次相传,而遇到不同的事,这狼烟燃烧的时间也就不一样。”

龙霄明白了此事,便道:“白云道长,你身负要职,就不用与我一起回关了,我先向你告辞啦。”

白云道长忙道:“末将岂能让王爷孤身一人回关,请稍等片刻。”说着又唤来一名士兵道:“快去让华将军到大帐里来。”

那士兵接令而去,没多久便有一名三四十岁的中年将军进入大帐,这个人龙霄却认识,名叫华世涛,乃是白云道长的大弟子,在镇煞关一役中立过战功,还受过自己的嘉奖。

见到帐中立着的龙霄,华世涛也露出了惊喜不胜的神情,急急的抢步上来跪下向他请安,龙霄连忙扶了起来。

白云道长道:“世涛,你带着一百名骑兵随王爷的驾,返回镇煞关,一路好好的服侍,清楚没有。”

那华世涛一揖道:“师父,你放心,我一定会伺候好王爷的。”本来军中当以军职相称,但他从小跟着白云道长,这声“师父”叫了数十年,一时也改不过口来。

龙霄当下出帐唤了黑煞,举步下山,白云道长率着一群镇守群狼山的将领前往相送,直到了山下十数里的地方,这才向龙霄恭恭敬敬的拜别而回,由华世涛领了一百名轻骑兵继续相随。

龙霄见到白云道长如此多礼,远远超过原先自己当护国大将军之时,不禁还有些难以习惯。

纵马前奔,由于华世涛等人所骑的马匹速度不及黑煞,倒延缓了龙霄的行程,只是不紧不慢的走着,而黑煞的野性此时已平复了许多,但那一百匹战马还是不敢靠近,跟在它身后足足有一丈有余。

前行了约五十里路,拐过一道山弯,便到了一块开阔之地,顿时见到了甚为壮观的场面,道路两边,足足有数千名解下了战甲的士兵挥舞着锄头在开垦荒地,过去荆棘杂草丛生的地方已翻起了一畦一畦整整齐齐的新土,有的土地上己种下了大麦、稻谷、大豆、胡麻等农作物,绿油油的甚是逗人喜欢。

龙霄见到这样的情景,心下也并不惊异,他离开镇煞关时,朝庭已拔了好几批粮草过去,够得上关中二十万大军支撑半年有余,但既然顾子通他们有心独立,自建一境,便不会不想到如何解决军队长期的温饱问题,而这样的军屯,历朝历代都有先例,是军队自给自足的不二法门。

又行了数个小时,沿途皆可见大片大片士兵们开垦出来的土地,上面种有葵、蒜、薤、苜蓿等蔬菜,还有桃、李、梅、梨、枣等各类水果,居然甚是齐全,可见顾子通等人准备得极是充分。

不觉天色已渐渐晚下来,华世涛便向龙霄请示是否在一处搭建已好的简易驿站休息,明天再行赶路,龙霄见到随行的士兵已微显疲意,又想到连夜入城不免有些打扰镇煞关众将们的休息,便答应下来,华世涛自然是对他殷勤周道的服侍一番。

第二日天色未明,龙霄等人便顶着淡月疏星,晓风残露继续前行,三个小时之后,一轮红日已是当空而悬,霞蒸云尉,大地间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

爬过一处山丘,眼瞧着离镇煞关只有三十里地了,龙霄不由又微微加快了黑煞的速度。

正在这时,前面一个了望台上忽然燃起了一道黑烟,顿时之间,至少有二百只号角同时的吹响了,整齐洪亮,声威震天,惊得左右树林里的雀鸟扑刺刺的向天空乱飞。

就在这号角响过之后,先是闻得蹄声如雷,然后前面道路上便出现了数千名红黑白三种颜色马匹的骑军,而他们身上披的战袍又与座下马匹的色泽一样,每三人举着一面旌旗,绣的依然是“万世逍遥王”及“龙”的字样,但千余面旌旗同时竖立,整个道路上便变成了一片起伏连绵的旗海,显得真是威风气派,招摇无比。

当前领队的是两名身披战盗铠甲的将军,远远见到了龙霄,急急的纵马赶来,在离他有五六丈远的便双双滚落下马,伏身跪地道:“末将魏建业、赵如风迎逍遥王王驾来迟,请王爷降罪。”

龙霄见了这两人,心里面也是欢喜无比,一跃下马,将两人扶了起来端祥,却见容貌依旧,只是战袍衣袂间仍有风霜浸袭的湿迹,知道他们必然昨晚就等在这里了,心中大感歉意,双手伸出,抓住两人的手道:“魏大哥,赵大哥,数月不见,真是想死小弟了,怎地多了如此的虚礼。”

魏建业忙道:“王爷如今身份尊贵,可千万不要再用过去的称呼了,这样岂不是要让末将们愧煞。”

那赵如风也道:“王爷,如今镇煞关的形势已变,一切都应按尊卑有序的规矩办事,万万不可有逾。”

龙霄见两人说得认真,一时也不便违拗他们的意思,心想有些话还是留着在人少之时再说,瞧来自己这个逍遥王的威严不得不要拿起来了,便点了点头道:“魏将军,赵将军,既是如此,你们就在前面带路,咱们先回关去。”

两人听到他发话,齐齐的一拱手道:“谨遵王命。”话音一落便退后数步,这才转身上马,做了个手势,数千军队这才缓缓的向镇煞关方向走去。

浩浩荡荡的队伍簇拥着龙霄直走了两个多小时才到了镇煞关的城门,还有半里来远,便又听到号角声起,城楼上旌旗招展,那宽大厚实的城门霎时之间便开了,人头涌动,马蹄如林,又有数千的骑兵、步兵、弓兵迎了出来,在城门口一字整齐的排安,顾子通与马策实一前一后的走了出来,跪倒在地,向龙霄遥拜。

等到龙霄骑马到了城外,不知是谁传出了一声口令,城门口接驾的士兵忽然暴发出了一阵欢呼,全都大声吼了起来“恭迎逍遥王爷回境。”“恭迎逍遥王爷回境。”这些士兵一叫,跟着是城楼上的士兵,然后是魏、赵两名将军带出士兵,三部分人马加在一起已有数万余人,都在喊着同一个声音“恭迎逍遥王爷回境。”“恭迎逍遥王爷回境。”这声音汇荡撞击在了一起,真如百雷齐鸣,山崩海啸一般响彻在镇煞关内外,久久未息。

第四卷 叱咤帝业 第二十五章

龙霄听到这排山倒海般涌至的欢呼声,心情间也大为激奋,骑在马上,将手一挥,所有的声音便渐渐的停止了。

他催马而进,到了顾子通身前数丈便一跃下马,抢步去将跪在地上的顾子通搀扶而起,道:“顾先生,这段时间你辛苦了,我还要感激你才对。”

顾子通身材甚是矮小,对于龙霄须得仰头才能相望,这时连忙躬身一揖道:“王爷有事远行,为臣者自当鞠躬尽瘁,死而后矣,此乃份内之责,何劳王爷谬赞。”

龙霄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也不多作罗嗦,跟着扶起了马策实,便重新上马,向城内走去。

众星捧月般进得城来,却见街道两旁除了有手持兵器的士兵之外,还有一部分老人、妇女与儿童,他有些奇怪,这镇煞关的百姓当日己经被天煞族的人都杀光了,这些人又是从何而来。

顾子通这时就在龙霄的旁边,见到他的眼光神情,便猜到他在想些什么,连忙一揖道:“王爷,这些百姓都是一些士兵将领的家眷,是微臣在宣布独立之前以探亲之名接过来的,另外微臣还派出了人在大明朝各州府秘密的活动,尽量多送一些士兵家眷过来,好让他们能够在这里安心。”

龙霄一听大喜道:“顾先生,你这个主意很好啊,咱们这个镇煞关本来全是军队,那太过刚硬单调啦,有了这些百姓,才可以增添不少的烟火之气,这事你可要抓紧进行,来的家眷百姓越多越好,城里住不下,咱们就在城外多建房舍,多垦土地,让这关内关外繁荣热闹起来。”

顾子通道:“王爷说得是,这事微臣一定会用心去做,一定要让王爷的境内人丁繁盛,兴旺之处不输于大明各大州府。”

龙霄本来一直有心问一问天煞族那边的情形,但想到只怕一时半会儿说不清,便忍住了不提。

众将领拥着龙霄向城西而行,便到了当日昌明皇太子住的那一片宅地,此时整个大宅已是修葺一新,不一会儿就到了正门,却见两个老大的石狮子,府门有重拆过的痕迹,比过去宽大了一倍有余,大门上用黄金做成一个巨大的横匾,龙蟠凤舞的铸着“万世逍遥王府”这六个大字,在阳光下显得耀眼夺目。

下得马来,进入府地,但见得飞檐画栋,绣幕珠帘,花圃蝶飞,群树鸟鸣,有的是过去旧物,有的却是新建,推算时日,应当是日夜赶工所成,其中虽还有未完工之处,然而也可感受以极其的华丽,顾子通他们真是煞费苦心。

由魏建业与赵如风两将在前领路,又进了仪门甬道,两边厢房甚多,一望无际,过得一带院坝,出了穿堂,便是逍遥王的议事大厅,高案横设,下面分左右设着四排将领座椅,显得很是宽阔威严。

此时顾子通让龙霄在大案上一张披着白虎皮的椅子上坐了,自己则领着三大将领站在上首,下面还有百来名负责诸营各项事务的副将一起向他跪了下来,重新向王爷请安。

龙霄连忙叫了平身,请百名将军各自落座,却见是顾子通坐了左首的第一个位子,马策实坐在其旁,而右首第一个位子却空着,想是白云道长之位,然后魏建业居前赵如风居后坐了,其余的将军按着职位高低分左右坐下。

龙霄一瞧之下,心中便是了然,跟着顾子通坐在左首的应是军中并不直接参与作战的司职后勤部分的将领,而跟着魏、赵两人而坐的却是冲锋陷阵,染血杀敌的战将,论起人数来,右首的将领却比左首的要略多一些。

见到这些将领有的自己认识,有的却甚是陌生,不过一眼望去,皆是精神壮悍,年富力强之人,想是顾子通他们经过了严格的选拔才定。

接下来便是各将向龙霄一一的自报姓名职务,负责军中什么事宜,龙霄一时之间也无法记完,只有挑其中比较重要的人用心记住,知悉了解自己的手下,也是为帅为王者必修的课程。

轮到三大将领,龙霄这才知道,魏建业称为“龙勇大将军”,赵如风称为“龙胜大将军”,马策实称为“龙烈大将军”,其负责的事已非过去所比,魏、赵二将平时常居与天煞族交界的前线,而马策实便全面负责军屯事务与运输粮草。

等到百余名将领各自介绍完毕,龙霄又说了些鼓励士气的话,不知不觉早就过了午宴时间,顾子通见这里已差不多了,便向龙霄请示是否开饭。

其实龙霄此时何尝又不是饿得饥肠漉漉,自然是连连点头,自古以来中国便是个讲究食文化与酒文化的国度,堂堂的逍遥王回境,岂能没有接风之宴。

从议事大厅侧门而出,穿越了一带明巷,数间大屋,过了二厅、三厅及一个园子,便到了府中专门用来摆设宴席的花厅。

龙霄见到宽大的花厅中的摆设与议事大厅差不多,所不同的是自己的桌案之下不再是座椅,而是一张张长方形的红木桌,上面已放了一些菜肴。而一些侍女模样的人正在穿梭着上菜。

瞧到这些侍女容貌虽然普通,但年纪多不过十六七岁,龙霄不由向顾子通问道:“这些姑娘是那里来的?”

顾子通道:“这些都是军中士兵们的女儿,全都是听闻了王爷的威名,自愿来伺候王爷的。

龙霄眼见那些侍女都在偷偷的向自己这边瞥来,心中一叹,不好说什么,只得道:“顾先生,你要让人善待这些姑娘才是。”

顾子通微笑道:“王爷体恤下人,真是宅心仁厚,不过我已经吩咐过了,给这些女子无论是吃住都用最好的,每五日还有一日的归省假,不会让献出自己女儿的士兵们寒心。”

说话间热腾腾的菜肴已经陆陆续续的端了上来,虽不是什么珍馐佳肴,但鸡鸭鱼肉等普通之物却皆是齐备,正是军屯之功。

当下与众将把酒言欢,觥斛交错,笑语不断,整个宴席间真是热闹无比。

酒过三巡之后,匆匆用过饭菜,魏建业与赵如风便带着部分将领向龙霄告了辞,返回到与天煞族对峙的前线去了,龙霄知道这些军务绝不可马虎,是以并不劝留两人。

第二十六章

这一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才结束,马策实等将领全都告辞而出,花厅之中人剩下了龙霄与顾子通。

见到再无旁人,微有醉意的龙霄一把拉住了顾子通道:“来来,顾先生,各位去找一个清静的地方说话,我还有好多的事想要问你。”

顾子通一向是滴酒不沾,见到龙霄对自己极是亲热,心中也大为欣慰,笑着道:“王爷,微臣也正有些事要向你禀报,咱们就到你的书房去祥谈罢。”

两人携着手走出了花厅,穿过庭院左侧的一道月牙门,走出一带芭蕉周护的游廓,就到了龙霄的后宅。

刚到宅门外,便瞧到有二十来名手持长枪,身材魁梧的士兵站在台阶下,顾子通道:“王爷,这些都是你的近卫,共有二百人,全是我在军中精心挑选而出的。”

以龙霄的武功,那里不需要有人来保护,不过知道这样的形式必不可少,便点了点头,走了过去。

这些近卫军早得知了逍遥王爷回府的消息,又见顾军师恭恭敬敬的陪着一个英俊潇洒,气宇轩昂的青年男子行来,与军中传说的逍遥王爷的容貌仿佛,心中自然明白,全都跪了下来向龙霄请安。

龙霄微笑着叫这些士兵都站了起来,与顾子通走上十数级的青石台阶,进入了后宅,却见是个占地十余亩的大院,庭中种植着杜鹃、海棠、芙蓉等花卉,正姹紫嫣红的盛开着,引来无数蜂蝶在宅中翩翩起舞。而在庭院之后,却立着一幢三层高的楼阁。

进入底楼大厅,便有三名容貌略好的侍女迎了上来跪下请安,龙霄渐渐已习惯了这些礼数,一挥手就让这几名侍女起身,便随着顾子通上了二楼,却见有十数间房屋。

顾子通带着龙霄走过了几间房,便到了书房,推门而进,却见陈设精雅,左边列着许多书橱,以及各样花卉盆景,右边壁上悬着山水图画,下面设着书案,上有笔墨纸砚各物,而中间还有一带屏风将屋子隔成两半。

两人转过屏风,在檀木做就的椅子上分宾主而坐,没一会儿,就有侍女进来奉茶,龙霄吩咐不许有人再来打挠,那侍女答应着转身而出,轻轻关上了门。

等到侍女出门,屋子里便寂静下来,龙霄也不再说什么客套话,当下便道:“顾先生,近段时间来,天煞族那边的情况如何?”

顾子通知道他要问这话,并不正面回答,笑道:“王爷,微臣虽然不知道你这些日子做了些什么事,但大明朝发生的一切变故,你应该尽知无遗罢。”

龙霄点了点头道:“不错,我都知道了。”

顾子通道:“不知王爷对威远王造反一事怎么看?”

龙霄道:“这威远王想当皇帝的野心蓄谋已久,所以才有上次忽然撤出镇煞关外之事,他这次起兵造反,倒也算是良机,要知朝庭刚结束与天煞族交战,元气大伤,无论是兵备还是粮备皆为不足,再加上缺少良将,正可以乘虚而入。只不过以他过去的形迹瞧,绝对与天煞族的人有所勾结,这次出兵,应当通知他们两面夹攻大明才对。”

顾子通叹道:“王爷所料不错,那威远王的确是存的此蛇蝎之心,他起兵刚不久,天煞族的军队便从山中出来了。”

龙霄轻轻的“哦”了一声,道:“这一招过去用来或许有效,但现在镇煞关有你这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神机妙算思无遗策的顾先生在,他们的如意算盘就要落空了。”

顾子通听他夸赞自己,心下也有几分高兴,但嘴上却道:“王爷过奖了,不过微臣听到威远王起兵的消息,便也和你一样猜到了天煞族的军队必定会有动静,早就叫魏大将军与赵大将军带着城中的七万精兵,在边界处布下了七星阵法,准备阻拦来敌。”

龙霄知道他这七星阵源自诸葛武侯的八卦阵与李靖的六花阵,再结合姜太公的太极圆阵自创而成,可攻可守,既可独营作战,又可合营防御,进退有度,相互配合,其中伏有千变万化,当真是厉害无比,当日四千无畏军曾经聚歼过八千天煞士兵,而已方伤亡甚微,现在他用七万人来布下此阵,那自然更是威力惊人了。

他想到一事,又道:“顾先生,你的‘连珠弩’不知造了多少架出来了。”

顾子通道:“一共是两千三百六十架,坏损不能用的有一百八十二架。”

龙霄听他如此清楚,不由笑道:“这两千多架‘连珠弩’你自然布在了与天煞族的边界上了。”

顾子通点头道:“正是,手持这两千多架‘连珠弩’的都是咱们过去无畏军的旧部,我将他们编作了一营,称为‘神弩营’,安置在了边界的最前方。”

龙霄道:“两千多架‘连珠弩’相当于三万位膂力超强的弓箭手,再加上七万精兵,对付起才经重创的天煞族来,应该绰绰有余了。”

谁知顾子通闻听这话,却摇着头道:“王爷,最初我的想法本来和你一样,但后来才知道咱们都错了。”

龙霄一惊,不禁道:“怎么,出了什么变故。”

顾子通道:“就在威远王造反后的第五天正午刚过,天煞族的军队便出了山。”

龙霄道:“大概有多少?”

顾子通道:“不低于十五万人。”

龙霄更是吃惊道:“当日从镇煞关一役之后,撤走的天煞军队应该不足十万了,想不到他们在这么短的时间便恢复了元气,竟然还能增兵。对了,顾先生,这场战争是什么情形?咱们的人伤亡多不多?”

顾子通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道:“这次天煞族的军队存心决战而来,出了山之后,并没有摆什么阵势,直接就向咱们的队伍气势汹汹的冲过来了,那样骇人听闻的情形,真是叫我一生难忘。”

龙霄见识过天煞族士兵的凶悍勇猛,想到十几万军队同时扑至,的确是会让人触目惊心,忍不住急声问道:“后来怎样了?”

第四卷 叱咤帝业 第二十六章

这一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才结束,马策实等将领全都告辞而出,花厅之中人剩下了龙霄与顾子通。

见到再无旁人,微有醉意的龙霄一把拉住了顾子通道:“来来,顾先生,各位去找一个清静的地方说话,我还有好多的事想要问你。”

顾子通一向是滴酒不沾,见到龙霄对自己极是亲热,心中也大为欣慰,笑着道:“王爷,微臣也正有些事要向你禀报,咱们就到你的书房去祥谈罢。”

两人携着手走出了花厅,穿过庭院左侧的一道月牙门,走出一带芭蕉周护的游廓,就到了龙霄的后宅。

刚到宅门外,便瞧到有二十来名手持长枪,身材魁梧的士兵站在台阶下,顾子通道:“王爷,这些都是你的近卫,共有二百人,全是我在军中精心挑选而出的。”

以龙霄的武功,那里不需要有人来保护,不过知道这样的形式必不可少,便点了点头,走了过去。

这些近卫军早得知了逍遥王爷回府的消息,又见顾军师恭恭敬敬的陪着一个英俊潇洒,气宇轩昂的青年男子行来,与军中传说的逍遥王爷的容貌仿佛,心中自然明白,全都跪了下来向龙霄请安。

龙霄微笑着叫这些士兵都站了起来,与顾子通走上十数级的青石台阶,进入了后宅,却见是个占地十余亩的大院,庭中种植着杜鹃、海棠、芙蓉等花卉,正姹紫嫣红的盛开着,引来无数蜂蝶在宅中翩翩起舞。而在庭院之后,却立着一幢三层高的楼阁。

进入底楼大厅,便有三名容貌略好的侍女迎了上来跪下请安,龙霄渐渐已习惯了这些礼数,一挥手就让这几名侍女起身,便随着顾子通上了二楼,却见有十数间房屋。

顾子通带着龙霄走过了几间房,便到了书房,推门而进,却见陈设精雅,左边列着许多书橱,以及各样花卉盆景,右边壁上悬着山水图画,下面设着书案,上有笔墨纸砚各物,而中间还有一带屏风将屋子隔成两半。

两人转过屏风,在檀木做就的椅子上分宾主而坐,没一会儿,就有侍女进来奉茶,龙霄吩咐不许有人再来打挠,那侍女答应着转身而出,轻轻关上了门。

等到侍女出门,屋子里便寂静下来,龙霄也不再说什么客套话,当下便道:“顾先生,近段时间来,天煞族那边的情况如何?”

顾子通知道他要问这话,并不正面回答,笑道:“王爷,微臣虽然不知道你这些日子做了些什么事,但大明朝发生的一切变故,你应该尽知无遗罢。”

龙霄点了点头道:“不错,我都知道了。”

顾子通道:“不知王爷对威远王造反一事怎么看?”

龙霄道:“这威远王想当皇帝的野心蓄谋已久,所以才有上次忽然撤出镇煞关外之事,他这次起兵造反,倒也算是良机,要知朝庭刚结束与天煞族交战,元气大伤,无论是兵备还是粮备皆为不足,再加上缺少良将,正可以乘虚而入。只不过以他过去的形迹瞧,绝对与天煞族的人有所勾结,这次出兵,应当通知他们两面夹攻大明才对。”

顾子通叹道:“王爷所料不错,那威远王的确是存的此蛇蝎之心,他起兵刚不久,天煞族的军队便从山中出来了。”

龙霄轻轻的“哦”了一声,道:“这一招过去用来或许有效,但现在镇煞关有你这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神机妙算思无遗策的顾先生在,他们的如意算盘就要落空了。”

顾子通听他夸赞自己,心下也有几分高兴,但嘴上却道:“王爷过奖了,不过微臣听到威远王起兵的消息,便也和你一样猜到了天煞族的军队必定会有动静,早就叫魏大将军与赵大将军带着城中的七万精兵,在边界处布下了七星阵法,准备阻拦来敌。”

龙霄知道他这七星阵源自诸葛武侯的八卦阵与李靖的六花阵,再结合姜太公的太极圆阵自创而成,可攻可守,既可独营作战,又可合营防御,进退有度,相互配合,其中伏有千变万化,当真是厉害无比,当日四千无畏军曾经聚歼过八千天煞士兵,而已方伤亡甚微,现在他用七万人来布下此阵,那自然更是威力惊人了。

他想到一事,又道:“顾先生,你的‘连珠弩’不知造了多少架出来了。”

顾子通道:“一共是两千三百六十架,坏损不能用的有一百八十二架。”

龙霄听他如此清楚,不由笑道:“这两千多架‘连珠弩’你自然布在了与天煞族的边界上了。”

顾子通点头道:“正是,手持这两千多架‘连珠弩’的都是咱们过去无畏军的旧部,我将他们编作了一营,称为‘神弩营’,安置在了边界的最前方。”

龙霄道:“两千多架‘连珠弩’相当于三万位膂力超强的弓箭手,再加上七万精兵,对付起才经重创的天煞族来,应该绰绰有余了。”

谁知顾子通闻听这话,却摇着头道:“王爷,最初我的想法本来和你一样,但后来才知道咱们都错了。”

龙霄一惊,不禁道:“怎么,出了什么变故。”

顾子通道:“就在威远王造反后的第五天正午刚过,天煞族的军队便出了山。”

龙霄道:“大概有多少?”

顾子通道:“不低于十五万人。”

龙霄更是吃惊道:“当日从镇煞关一役之后,撤走的天煞军队应该不足十万了,想不到他们在这么短的时间便恢复了元气,竟然还能增兵。对了,顾先生,这场战争是什么情形?咱们的人伤亡多不多?”

顾子通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道:“这次天煞族的军队存心决战而来,出了山之后,并没有摆什么阵势,直接就向咱们的队伍气势汹汹的冲过来了,那样骇人听闻的情形,真是叫我一生难忘。”

龙霄见识过天煞族士兵的凶悍勇猛,想到十几万军队同时扑至,的确是会让人触目惊心,忍不住急声问道:“后来怎样了?”

第四卷 叱咤帝业 第二十七章

龙霄见状,连忙站了起来将顾子通重新扶到了座位上道:“顾先生,本王有你相助,可以说是鱼水之缘,不可稍离,你有什么话,就尽管说好啦,千万别客气。”

顾子通闻他以“本王”自称,那是承认了“万世逍遥王”这个尊号了,心下一喜,说道:“王爷,微臣也想请教你,你对现在整个桃源的形势是怎么瞧的。”

龙霄一听,暗忖:“哈哈,这顾子通果然聪智,居然先考起我来啦。”当下不露声色道:“天煞族的人暂时被咱们制住了,短时间不能为害,威远王与昌明皇帝这一战势均力敌,很难说鹿死谁手。至于再以后的事情么,唉,我可瞧不清楚了。”

顾子通微笑着道:“王爷这话只怕没有说完,就让微臣接下来说吧,现在最要紧的是威远王与昌明皇帝之争,不过以微臣所见,这威远王谋反之心积蓄了数十年,领地里的一切军械粮草都准备得极是充分,而且此人老谋深算,又善于带兵,虽然人口比咱们大明朝少了一半有余,但大明朝积弱已久,昌明皇帝又刚愎自用,浅薄无知,朝中除了司马大将军与方靖外,大多数的将领都是些贪图享乐的世袭子弟,因此微臣大胆断言,就是没有天煞族的军队相助,不出两年,威远王必定谋反成功,攻占完大明全境,将昌明皇帝取而代之。”

龙霄点头道:“顾先生这话很有道理,请继续说下去。”

顾子通却又不说了,问道:“王爷,换作你是威远王,当上整个大明朝的皇帝之后,下一步将会做什么?”

龙霄见他又将球踢到自己这边来了,不由含笑向鼻子一指道:“自然是要对付我这个眼中盯,肉中刺了,我要是还在,他的皇权就不免还是不怎么稳。而他最好的方法,就是再与天煞族的人勾结,两面向镇煞关夹击,咱们进退无路,自然会很快被消灭。”

顾子通一笑道:“王爷的果然是目光如炬,对威远王的意图认识得非常清楚,不过以你所见,最终谁会成为桃源之主?

龙霄叹了一口气道:只怕最大的可能性便是那个枯罗大王了,这威远王经过连年征战,必然是兵乏民困,后力难续,以那枯罗大王的智慧,不会不把握住这个百年难遇的良机,以枯罗大王一向的惯技看,当威远王与我军大战之时,他们便会保存实力,坐观虎斗,等威远王耗尽元气后,绝对会倾巢而出,一举在镇煞关将他彻底击败。”

顾子通连忙道:“那我再请问王爷,如果天煞族的人攻入大明朝各个州府,大明朝的百姓会怎么样?”

龙霄一脸沉重的道:“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顾子通又道:“那便是了,《吕氏春秋.贵公》篇有云:‘天下非一人之天下,天下之天下也,用在咱们这里,那是说国家并非昌明皇帝一人所有,也非大明朝所有,而是咱们整个桃源百姓共有,昌明皇帝与威远王将致百姓们于悬危之境,我想他们谁都不配为桃源之主。”

龙霄本是聪明人,听到这里,怎会不知道顾子通接下来的意思,心下也是一喜,如此一来,倒少费了自己一番唇舌,只不过这个傻还是要装的,当下故意迟疑道:“顾先生,你这话什么意思。”

顾子通顿时又从座椅上站起来跪下道:“微臣大胆,想谏王爷你将桃源千万庶民的性命负之一身,击败昌明皇帝与威远王,登皇帝宝座,灭天煞族,一统桃源,让百姓们永享太平,共沐圣主之恩。”

龙霄这次没有立即去扶他起来,只是俯视着他道:“顾先生,这话到底是你的意思,还是你们几个商议的结果。”

顾子通伏身道:“这话虽然是由微臣提出,但大家听了我的分析,都是一致同意,早就等着王爷回来,让我向你力谏。”

龙霄道:“我本是一位平凡之人,况且以现在咱们的实力,要成就这番大业,只怕大为不易啊。”

顾子通又道:“《荀子.性恶》篇有云:“圣可积而致,途中之人可以为禹。”意思是历代圣人与君王并非天生的,也不是高不可攀,每一个人只要坚持向上,就可以达到。王爷,微臣与你相识虽然不过数月,但微臣自问阅人无误,你天性仁厚,待人宽宏,关键时刻又能舍身就义,挺身而出,正是已具备了圣主之资,只要假以时日,必定会一飞冲天,化身为龙。”

龙霄哈哈一笑,这才将顾子通扶到座上,望着他道:“顾先生,你这是用古人的话来压我啊,什么圣人不圣人,君王不君王的,我都不放在心上,但桃源近千万无辜的百姓性命,却让我无法回避啊。”

顾子通闻言,顿时喜形于色,一脸的激动道:“王爷,你这是应充了。”

龙霄微笑着点了点头,心想建文遗诏的事也用不着瞒他了,便道:“顾先生,其实你并不是第一个劝我称帝的人了。”

顾子通闻之,也是一惊,想不到这桃源之中还有如此高瞻远瞩之辈,忙道:“王爷,这个人到底是谁,可否给微臣引见引见。”

龙霄道:“唉,要给你引见那是万万不可能啦,因为这个人已作古了数百年,现在已是一堆白骨。”

顾子通更是大奇,道:“这是怎么一回事,王爷,你给微臣说一说。”

龙霄点点头,舌动唇起间,便将建文遗诏的事给顾子通说了一遍,只是凡是涉及到外界的事,就略而不述。

半个小时后,龙霄才将此事讲完,顾子通满腹的激昂佩服之心难以抑止,起座向北走了数步,对着京城的皇陵一抖长袍,然后恭恭敬敬的跪下去磕了九个头,嘴里不时念念有声道:“先圣英明,先圣英明啊。”

龙霄才听司马轻鸥讲起建文帝的遗诏时,心中何尝不是与顾子通一般的充满着对建文帝的崇敬与尊佩,是以一言不发的静静等到他将九个头磕完,这才站起身来请他重新落座。

顾子通渐渐的恢复了平静,想到龙霄提到司马轻鸥有心拥他为帝,不由笑道:“恭喜王爷,贺喜王爷,司马府世代忠良,威震朝野,咱们这件大事能得到司马大将军相助,不亚于得到十万大军,王爷成功的把握,又增添了几分。”

龙霄微微点了点头道:不错,司马大将军的话在大明朝的官员百姓中的确会有些分量,不过顾先生,咱们要做这事,一定要尽量减少伤亡才是,毕竟无论是大明的官兵,还是威远王的手下,都是来自桃源百姓。

顾子通忙一揖手道:“王爷仁慈,微臣也是这么想的。”

龙霄道:“好,顾先生,既然这事已定,咱们就商量一下进一步的行动罢。”

顾子通早就有所准备,说道:“王爷,当前之务,咱们要先对付威远王才对。”

龙霄听他和自己想的一模一样,点头道:“顾先生,你再说得具体一点。”

顾子通道:“微臣前些年曾到过威远王的领地,对他的一些情况略有了解,王爷要不要听听。”

龙霄早就想进一步知道这个威远王的一切,点头道:“顾先生请讲。”

第四卷 叱咤帝业 第二十八章

顾子通微微思索,才道:“威远王此人,从小便有雄才大志,在先洪庆皇帝众皇子中屈于文德太子之下,排行第二,十六岁起便主动向要求征伐天煞族,面且数度领军出征,虽然没有什么大的战役,但也颇有些建树。当时的洪庆皇帝非常的喜欢他,甚至想把太子之位传之,但大明朝自建文圣祖以来,为防皇子争位,便立有明训,只要大皇子不是天生的残疾与智障,就是皇位的继承人,因此只好断了这个念头。”

龙霄听了,点点头道:“大明朝虽有天煞族之患,但双方人口实力相差悬殊,只要略作安排,便可无虞,而这里气候四季如春,罕有天灾,极为适合粮食果蔬等物生长,百姓们的温饱不成问题,因此皇帝的能力倒并不是很重要,便是象文德皇帝这样的平庸无用之人,也可以好好的当一辈子皇帝,建文帝的这个规定,是非常的明智,要知历朝历代,因皇子争位而闹得天下大乱,民不聊生之事,真是屡见不鲜。”

顾子通道:“王爷深通历学,微臣佩服,当年那威远王却不是这么想的,他总是瞧不起自己的哥哥文德太子,认为自己比他更具备当皇帝的条件,是以让母亲,当时最受洪庆皇帝宠爱的丽妃在宫里说尽了文德皇帝的坏话,想要让洪庆皇帝改变祖制,立威远王为太子。但由于大臣们的反对,洪庆皇帝始终没有改变念头。那威远王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叫人偷偷在文德太子的食物里下了药,想要毒死他,但因有人告密,文德太子才脱了这一难,并将这事奏明了洪庆皇帝。

洪庆皇帝听到此事后,当真是雷霆大怒,立即招见威远王询问,但威远王却矢口否认,反咬是文德太子诬陷自己,而这时丽妃也来帮儿子说话,并找来了些窜通好的人作证,终于让洪庆皇帝信了他们的话……”

龙霄听到此处,忍不住一叹道:“妇人干政,其政必乱,这威远王的领地只怕也是这时候来的了。”

顾子通点着头道:“不错,洪庆皇帝被这两母子所惑,倒对文德太子反感起来,但太子之位却无法更改,威远王母子又哭泣说日后文德太子当了皇帝后必然要遭其毒手,洪庆皇帝就想了一个办法,便是将大明朝北部全部划为威远王的领地,让他到那里去安生,对朝庭听调不听宣,俨然已是一国。”

龙霄道:“这个洪庆皇帝才是最大的昏君了,大明朝之乱,应是由他而起。顾先生,你能打听到这段密闻,也算是了不起。”

顾子通微笑着道:“我这人有个习惯,每到一处,便会将当地的风土人情,名人秩事详细的记载下来,这威远王之事,我可是花了不少的精力与财物方从他过去的亲随口中打听到的,事隔这么多年,威远王羽翼已成,他们的口风自然也不会那么紧了。”

龙霄心道:“这威远王如此对不起文德皇帝,而文德皇帝还要将自己最宠爱的脂玉公主嫁给他的儿子,果然是懦弱无比,他是知道自己这个弟弟居心不良,想用和亲的手段妥协此事,委曲求全。”

这话他自然不会说出来,以道:“威远王在他领地的民心如何?”

顾子通道:“还算不错,这威远王虽然有豺狼之心,但论起拉拢人心的手段为,无论是文德皇帝还是昌明皇帝,都远远的赶不上他。”

龙霄道:“既然如此,咱们该如何对付他。”

顾子通道:“威远王手中有四十万精兵,战斗力也不弱,咱们自然不能与他硬拼。”

龙霄听他这话,便知必有下文,当下凝神听他讲来。

顾子通此时道:“王爷,你通晓历史,应当知道当年魏国大将邓艾偷度阴平路,勇攀摩天岭,直取成都,最后灭了蜀国之事。”

龙霄自幼喜欢历史,《三国演义》、《三国志》这两部书都看了N遍,如何不知蜀国这段憾史,点头道:“顾先生,莫非你想学邓艾故技。”

顾子通道:“我周游过威远王的领地,他辖下虽然有六个州府,但四围多群山峻岭,地形间很与蜀国相似,其中必然可以找到一条路奇袭他的王都渤州府。”

龙霄道:“这主意挺不错,但是要怎么才能找到这条路,需费的时间应该不会少,到时只怕威远王已攻入应天府了。”

顾子通这时望着龙霄一笑道:“王爷,这地形图倒是有现成的,可是这一趟非得你亲自去不可了。

龙霄见顾子通的笑容颇是有异,不禁暗自嘀咕,嘴中道:“顾先生,有需得着本王的地方尽请吩咐吧,本王绝然是万死不辞。”

顾子通又笑道:“倒用不着那么严重,只是可能要王爷做出一些牺牲才是真的。”

龙霄道:“唉,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快说。”

顾子通道:“这威远王共有四子三女,其中五人年纪尚小,成年的是长子朱欢与次女朱丹霁,而那朱欢是个天生的肥蠢之物,如今威远王常居前线,渤州府内主事的便是他的次女玉容郡主朱丹霁,此女年方二九,艳丽超众,而平时的行事举止精明沉稳,象极了其父,连威远王也常恨她不是男儿之身。”

龙霄先是听到他说有现成的地形图,然后又说什么牺牲,最后又提到了威远王这个十八岁的女儿,心中便知道不大对劲,果然听到顾子通道:“如今威远王领地的地形图放在他渤州府的王宫之中,具体的位置只有朱丹霁知道,对此这样的女子,只能智取不能强求,不过我想王爷你天纵奇才,无所不能,要接近朱丹霁,拿到这地形图,绝对是轻松至极的事情,王爷,你说是不是。”

龙霄闻言禁不住仰天哈哈一笑道:“天纵奇才,无所不能,顾先生,你也学会拍马屁啦,这样轻松至极的事情,那就是说我不去也是不成了。”心里却道:“这顾子通摆明了是要我大施美男计,色诱这什么玉容郡主朱丹霁了。”

第四卷 叱咤帝业 第二十九章

顾子通和他心照不宣,微微一笑道:“微臣知道王爷心系桃源百姓,一定会应允此事的。”

龙霄也知道这一趟自己是非去不可,也不再多说废话,道:“顾先生,你说我什么时候动身。”

顾子通道:“王爷远道归来,需要一段时间熟悉军务,就定在五天之后罢。”

见龙霄点头应是,顾子通又道:“王爷,今天咱们就谈到这儿吧,来,我到你的内寝房里跟着引见一个人。”

龙霄奇道:“是什么样的人?”

顾子通笑道:“是一位姑娘,模样可不错,自愿找到我们,想留下来做你的贴心侍女。”

龙霄听说是个模样不错的姑娘,心中不由呯然一跳,暗忖:“啊哟,这老顾别是以为我还是个雏儿,想找个姑娘来给我当试验品,日后好对付那个朱丹霁。”

当下忙道:“这个……这个顾先生,这贴心侍女什么的就不用了罢,何必弄得这么急。”

顾子通道:“这位姑娘你是一定要见的,她说是你的一位故人。”

龙霄闻之,好奇之心顿生,道:“我的故人,那会是谁,既然如此,顾先生,你就前面带路罢。”

说话间两人便站了起来,由顾子通在前,扶梯上了三楼,便到了龙霄的内寝房,站在红木做成,雕着奇花异草的门前,顾子通敲了敲门道:“姑娘,王爷到了,还不准备接驾。”

过了一会儿,顾子通这才推开了虚掩的房门,龙霄跟了进去,却见好一间宽大明亮的内寝,雕栏画栋,绣幕罗帏,地铺七彩绒毡,四壁悬着精美的湘绣,周鼎香炉假山鲜花无不齐备,中间一间大床,铺着锦被翠毯,一切陈列都显得高雅华贵,而就在离房门两丈远的地面,跪着一名女子,身着窄袖红缎绣祅,腰悬青绦,下着红绉印花裙幅,将头深埋着,满头乌云般的青丝,已将容貌遮掩住了。

龙霄一时没认出此女子是谁,不由道:“这位姑娘,你把头抬起来。”

说话间,那女子便缓缓的仰起头来,一张秀丽娟妩的少女面容便印入龙霄的眼帘,只见她肌肤白晢,长长的一张瓜子脸儿,春山横黛,秋水含情,杏靥桃腮,娇滴滴的一团俊俏,虽比不上朱芷清与血凤,就算是比起朱芷贞与司马琴来也略差些,但确然是个万中挑一的美人儿。

龙霄瞧清这少女的容貌,忍不住“啊呀”一声惊呼,急急忙忙的抢步过去,将她扶了起来道:“碧痕姑娘,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顾子通一闻龙霄这话,便知这女子先前对自己所说的话不虚,笑着道:“王爷,你们久别重逢,微臣就不呆在这里了,等一下会派人来请你再赴晚宴。”说着就转身而出,轻轻的掩上了房门。

那少女便是龙霄初入桃源的救命恩人碧痕了,她自与龙霄见面之后,便对这个来自外界的少年感到了好奇,这好奇心又引发了她对龙霄的思念,在不知不觉中萌生了少女的春情,而听说父亲将自己许配给了村中一名粗壮少年虎子,而且择日便要成亲,心中大有不甘,便连夜逃出村中寻找龙霄。但她一个单身女子上路,容貌又如此娇美,自然是遇到了一些波折,不过还算天降福荫,都是有惊无险的渡了过来,后来听到大明朝新出了个大英雄,又被封为护国大将军,名字也叫做龙霄,心里面就怀疑是同一个人,便四处去找见到过这护国大将军的人询问,等好不容易打听清楚了他的年纪容貌,终于确定下来,心中真是喜悦不胜,又听说龙霄如今已回镇煞关,立刻千辛万苦的赶了过去,但那时龙霄已出了天神崖,她自然没有找到,不过有士兵向顾子通禀报了此事,顾子通当下就叫了人带她去盘问,碧痕除了隐去知道龙霄不是桃源里的人这一段外,便将两人认识的经过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询问之中,她又无意中说出了自己的哥哥大牛的名字,顾子通才断定她所说无伪,便收留了下来。等到建成逍遥王府,顾子通招募四处侍女,碧痕知道后,就找到了他,主动要求愿意终身服侍龙霄,顾子通见她说得情真意切,心里自然亮如烛明,便答应下来,让她日后做王爷的贴心侍女,身份又与别的女子不一样。

龙霄瞧到碧痕,立即想起大牛在镇煞关城墙之上壮烈牺牲的情景来,以为她还不知道,忍不住道:“碧痕姑娘,大牛他……”

碧痕此时乍见龙霄,心中又是激动又是羞涩,但听到龙霄提起了哥哥来,顿时眼圈便红了,泪珠粒儿泫然而流,呜咽之间,已将衣襟打得尽湿。

龙霄一见碧痕的样子,便明白她必然已知道了哥哥阵亡的消息,也是好一阵黯然难受,见到碧痕哭得象个泪人儿似的楚楚可怜,不由将双手伸出去搂她的双肩。

碧痕在思念之中,已将龙霄视为自己的终身所寄,此时正当悲伤无助,见他的手伸了过来,再也控制不住,一下子扑在了龙霄的怀里放声啼哭,而龙霄则不停的抚摸着她的长发,低声宽慰。

过了良久良久,碧痕才渐渐的止住了眼泪,恢复了平静,从龙霄的怀里轻轻的挣脱出来,见到他的胸口已被自己的泪水打湿,心下过意不去,将眼角的余痕拭了拭,柔声道:“王爷,真对不住,婢女将你的衣裳弄脏了,你稍等片刻,婢女给你拿新衣重新换过。”

龙霄听到她这话,连忙道:“碧痕姑娘,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又知书达礼,娴淑端庄,岂能给我当婢女,不成,万万不成。”

碧痕微笑道:“给你当婢女,没有什么不好啊,这是我向顾军师千请万求才得来的差使,我很喜欢。”

龙霄只觉居然让碧痕来让自己的贴心侍女实在太委屈了她,还是迭声的拒绝着。

这时碧痕粉脸一沉道:“王爷,你是不是嫌婢女容貌丑陋,举止粗拙,不配给你当贴心侍女,那好,我这就回西山村去,免得逗你讨厌。”

龙霄瞧碧痕认了真,也知道她在用欲擒故纵之计逼自己答应,只得无可奈何的道:“好好,碧痕姑娘,你就留下来吧,不过那一天觉得当婢女当得烦了,就给我说一声,我会另外想法子给你作个好的安排的。”

碧痕见他答应,这才转嗔为喜,露出了鲜花般的笑颜来,说了声:“我永远不会烦的,也用不着再作安排,你先找地方坐着。”便掉头到那大床后打开一个大木箱,拿出了一套衣冠鞋祙来,走到他面前道:“王爷,这些衣物是顾先生叫人早就做好的,你先换上罢。”

龙霄心想这身衣服也穿了不少时间,一路风尘间更是沾满了灰垢,便点了点头,道:“好,你放下吧,我等一会自己来。”

碧痕早就打定主意要一辈子都跟着这个男子,服侍这个男子,因此强抑住自己的羞涩之心,腼腆的道:“王爷,这套衣物和你身上的不同,穿戴起来十分复杂,还是让婢女帮你好了。”

龙霄一时无法,便脱去了外衣裤,让碧痕给自己重新更衣。

碧痕第一次见到男子宽衣,而对方又是自己早就心仪的男子,心里真是如乱马扬蹄般的呯呯乱跳,一张粉脸也闹了个通红,但很快便咬了咬嘴唇,将心一横,伸出纤手,拿起了那套为龙霄特制的衣物,很细心的给他穿在了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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