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大姨子小莉
上三年级的时候,我爸领着我去做亲子鉴定,结果出来就跟我妈离婚。
他走了之后,我妈也跟人跑了,如果不是我大伯,也许我要饿死街头。
自从亲身父母抛弃我后,我变得沉默寡言,特内向,有点抑郁。
上高中的时候,班上同学基本上都知道我的事儿,当着面骂我是野种,我爸头顶一片绿,有人还编顺口溜嘲笑我。
有一段时间我天天被打,也没什么原因,就是打我图好玩,反正他们也知道学校里没人会为我出头。
我本来就性格内向,后来更自卑了,在学校里不敢和任何人直视。那段时间,我经常吃不饱饭,也更孤僻了,有时候一个月都不说一句话!非常压抑。
孟甜是我们班的班花,班上九成的男生都喜欢她。
她和我不一样,人缘很好,和男生女生都处得来,长得又白净,说话轻声细语,连老师都喜欢她。
我就坐在孟甜的后面,每天看着她的背影时,是我一天中最快/乐的时刻。
我知道她是一只高傲的白天鹅,和她比,我连癞蛤蟆都不如。可是只是每天从她手里接过作业本,我都觉得很开心。
我偷偷往她的桌子里塞糖,不过不敢让她知道是我送的。孟甜大概幻想是什么白马王子送的糖,非常开心,看见她这样子我就很满足了。
有天下雨,我看孟甜没有伞,就拿着伞鼓足勇气上去找她,让她撑着我的伞回家。
没想到全班哄堂大笑,孟甜直接气哭了出来,骂了我一句,让我走开点,然后冲进大雨里跑远了。
我像是被扇了一巴掌似的,脸上火辣辣地疼,周围的讥笑声我到现在我都忘不了。
那天的雨那么大,相比起大雨,她竟然更怕我。
而我什么都没做错,我只是想帮她……
我知道,她是嫌我恶心,不愿和我沾上一丁点儿关系,哪怕是说一句话都不愿意。
从那天以后,我再也没有给孟甜塞过糖。我心里暗暗发誓,总有一天,我会让她孟甜后悔。
高中毕业后我就辍学了,在一家餐厅馆打工。
后来救了一个失足落水的青年,把他送到医院后才知道,这人是我们市地产大王王笙的独子,王剑锋。
王家一定要给我十万谢礼。
我当时自尊心很强,好面子,怕别人在背后说我,就说我不要钱,在朝阳随便介绍个工作给我就行。
王笙很干脆地答应了,让我去朝阳集团上班。
起薪就达到一万,那时候这比我们那个县城大部分人一年的工资都多!
我知道这是王家在变着法儿给我谢礼,他们是谢定我了,拒绝不掉。当时我就想,我一定会为朝阳好好工作,给他们卖命都行!
可能是被我的态度打动了,王笙本来只拿我当保镖使,后来出席大小场合都带着我,别看大部分是饭局,可做生意的门道都在这些酒局饭局上。王笙还亲自教我,一来二去,我学了不少东西。
王笙非常信任我,王剑锋一毕业,就把我老家阳县的分公司交给我们两个去管理,王剑锋任分公司老总,我辅佐他,职位是副总。王剑锋为人很亲厚,从没看不起我,因为我救过他,一直拿我当亲兄弟看待。
我知道很多中学同学都来分公司应聘过,孟甜也来过。
她应聘是当总经理助理,简历送到我手上的时候,我的心里咯噔一跳。
其实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对她的感觉已经淡了,我早就不是当年那个话都不敢说半句的毛头小子了。可她毕竟是我曾经的女神,藏在心底的感情不会那么轻易消失。
我没管这事,直接交给人事部处理。私人感情归私人感情,公事归公事,我不会以权谋私,这是王老爷子会信任我的原因。
后来听说人事部没录用她,嫌弃她英语差,当着她的面问她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么,纯粹来这儿浪费时间。
孟甜是个很要面子的人,被说得满脸通红,可人事部张姐嘴出了名的毒,她想骂也骂不过。
那次我没和孟甜碰面!
半年之后,高中有个同学结婚,把我们都叫了过去。
当时我并不想去,这同学连我名字都叫错了,他只是想收我礼金。
不过王剑锋劝我要去,说做生意,多结交一些朋友总是好的。而且我今时不同往日,以前受的那股恶气应该出掉了。
锋哥的话我一向是听的,不过我不会那么高调,我的性格不是这样。
果然不出我所料,新人夫妇根本就不认得我了,在迎宾处看见我就愣住了,直到我给了红包,在喜薄上写了自己的名字,新娘子才恍然大悟:“宁远,我可想你了,初中毕业后咱们就没见过了吧!”
我笑笑说:“我们是高中同学。”
新娘子尴尬死了,还是新郎机灵,领我到了高中同学那一桌,让我快坐。
我正要落座的时候,他们正围着一个不可一世的男的在看手表,这个男的叫杨子昂,家里条件不错,高中时是我们班的霸王。
我瞟了一眼,他带的是当时最新款的苹果手表,要一万多,在我们那个平均月薪两千五的小县城,绝对堪称天价!大家都羡慕极了,还有几个女生当场发嗲,听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不过我不喜欢带手表,可能以前穷日子过出心里阴影了,我现在有钱了,还是很节俭,看时间只用手机,手机也是一千多的安卓手机。我自己不说,绝没人看的出来我是朝阳集团阳县分部的副总。
座位都没放名牌,大家都是按喜好坐的。
这桌正还有杨子昂身边有个位置,我就坐下了,没想到杨子昂一下子就回过头来打量我,可能是看我浑身上下也没什么名牌,语气就不太客气了。
“你哪位?这一桌都是我们高中同学,你坐别的桌子去吧。”
如果是以前,我可能什么都不说就走了,那时我怂。可毕竟毕业这么多年了,我脾气也早就变了。
我道:“我是宁远。”
杨子昂竟然还记得我,非常轻蔑地一笑:“哦呵呵,野……额,宁远啊,我们这桌都……抽烟,你坐到旁边去吧。”
我看了一下,桌子上有个女生都怀孕了,这不明显是打发小孩的假话么。
让我走是不可能的,我也没指望能给他们什么好印象,而且我忽然多了一点儿使坏的心理,你们不是不想让我坐这儿么,我就不走了,你们也不能把我抬走,我还能给你们添堵。
我只当没听见,开始给自己倒茶。杨子昂着急了,催促道:“这位置有人了。”
“哪儿呢?”我问,“透明的人么?”
我们桌有个女生噗嗤一声笑了,道:“宁远,你这位置是杨大公子专门给孟甜留的,你别当了小情侣中间的电灯泡,坏了人家的好事了。”
孟甜和杨子昂高中的时候就传过绯闻,我回阳县以后,也似乎有听说过他们俩在一起了,不过我一直都没当真,现在听见大家这么说,我的心直接往下一沉,说不出的难过。
可我就是不走,杨子昂拿我也没办法,他只好拿各种话酸我,暗示我是穷鬼,反正我吃我的,只当他放屁。
后来他也把我骂我烦了,就继续吹牛逼,炫耀他们家的生意。
“我们现在和朝阳合作,只要合作成功,我们康成购物中心就会是阳城最大的商务中心,到时候你们看见我,叫杨大少爷还不够,得叫我杨巨富!”
我在旁边没说话,因为我看见一个人进来了,孟甜。
我忍不住屏住呼吸,孟甜比以前更漂亮了,而且还多了一丝成熟的风韵。我以为我已经放下她了,结果她一出现,还是把我的心唤醒了。这可能就是初恋吧,男人都有初恋情结。
我心里忽然有了一个想法,现在的我,哪样都不比杨子昂差。孟甜要是知道了,是不是会后悔?
不过孟甜没来我们这桌坐,我直到婚礼散场了,也没敢去找她。
散场后,我开着车慢慢往公司去,心里想着这六七年的日子,就好像做梦一样,高中的生活远的像是上辈子一样不真实。
尽管我很鄙视杨子昂,可他已经是孟甜的男朋友了,我就不可能再去破坏他们。我和孟甜,始终还是不可能的。
这样想着,我忽然觉得前面路边被一个男子拉扯着的女的特别像孟甜。
我把车一开近,还真是孟甜,拉扯他的男人好像是杨子昂,孟甜不愿意跟他走,急得直往后退。
忽然,杨子昂急了,甩手给了孟甜一巴掌,孟甜一屁股坐在地上愣了神,杨子昂指着她又骂了几句,然后开车扬长而去。
等我开着车冲上去的时候,杨子昂已经走了,只留孟甜一个人在那儿哭红了双眼。
我没急着下车。
杨子昂和孟甜是男女朋友,也许两个人只是闹别扭,我上去自讨没趣。
曾经我借把伞给她,她都会嫌弃,现在我要送她回家,她还会那么高傲么?
孟甜半张脸都肿了,蹲在马路边默默擦着眼泪。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杨子昂真不是个东西,竟然对女人动手!
孟甜眼睁睁地看着一辆黑色的保时捷停在她面前,还以为是路过的,站起来往后退了几步,然后就看见我摇下车窗,对她说:“上车,我送你回去。”
她很明显不认识我了,我只好说:“我是宁远,高中坐在你后桌的,你不记得了?”
孟甜愣了一下,下意识地要拒绝,不过她肯定不想顶着一个巴掌印走在街上,就拉开了副驾门上了车。
我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看见她雪白的脖颈,心里不由紧张了一下,车里是私密空间,真没想到有一天孟甜会和我离得这么近。
孟甜不想让我注意道她的巴掌印,就拿手挡着脸和我闲聊:“宁远,你现在能开得起这么好的车了?真没想到,我们这帮同学里还是你最有出息。”
说句实话,在我心里,孟甜有点嫌贫爱富,高中班上的漂亮女生好像都只和有钱人玩,对我这种穷学生,都不拿正眼看我们。
如果不嫌贫爱富,我也不相信她会看上杨子昂这样的人。
所以我道:“公司的车,我给老板开车。”
孟甜有点失望地哦了一声,顺口问:“你现在在哪里上班?”
这我没瞒,说:“朝阳集团……“
孟甜眼睛亮了一下,道:“朝阳集团可是我们县最大的集团了,我本来想去那儿应聘的,可惜没成功。“
“你现在可以去杨子昂家上班,我记得他家生意也做得不小……“
我话还没说完,孟甜就红了眼圈让我别说了:“我和杨子昂没关系!他想追我,我没同意,他就到处编排我!我怎么可能会喜欢这么恶心的人!“
听见这话,我竟然有点高兴,我就说孟甜不会喜欢杨子昂的!也不知道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可我就是瞎高兴。
孟甜还和以前一样,有点高高在上,自己还没工作呢,倒是在旁边劝我要珍惜现在的职位,不能因为岗位低工资少就懈怠。
我忍笑忍得很辛苦,但她也是一片好心。
原本以为她知道我只是一个司机后会看不起我,没想到,她身上那股凌人的傲气,也被岁月磨平了。可能当时大家都还是学生,心智不成熟吧,那件事都过去五六年了,我也不能再拿老眼光来看她了。
高中毕业以后,孟甜过得也不好,她爸好赌,在外面欠了很多钱。后来她父母离婚了,她妈不但被分到二十万债务,还检查出了心脏病。
孟甜不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她只是想找一份高薪的工作,给她妈治病。
没想到工作没找到,她还被杨子昂盯上了。
杨子昂家的康成集团在阳县当地也是明星企业,黑白两道都有人认识。他看上了孟甜,孟甜不从,他就放话让全阳城大小企业都不准招录孟甜。
孟甜毕业都快一年多了,还是没找到工作!
“这也太欺负人了。“
孟甜沮丧道:“他家马上就要和朝阳集团合作了,势力只会更大,不知道他还会对我做出什么事……“说完了,她擦掉眼泪,挤出一点儿笑对我说,”不过我和你说这么多干嘛,你也帮不上我什么的,阳县没人敢和杨子昂作对。算了,还是说说你的事儿吧……“
我心里一热,知道她是这个样子,我怎么可能不帮呢。
“可能我能给你介绍一份工作,我给老总开车,这一句半句话还是递得上的。“
孟甜瞪圆了眼睛:“你说真的?“
朝阳的人事本来就归我分管,虽说有人事部,但人事部经理最后会把名单都送到我手上来,他们只负责初选。王剑锋对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不爱上心,都教给我打理,我要招个人就是一句话的事。
可我不想让孟甜因为有求于我而对我改观,我更喜欢现在这种情况,我还是那个什么都不是的宁远,她早就不是那个冷漠班花了。
“我试试吧,不过总经理助理不行,你要不要去人事部试试?“
孟甜狐疑地问:“你怎么知道我上次应聘的岗位?“
我一不小心说漏嘴了,只好坚持说自己乱猜的。孟甜也没多计较,她完全沉浸在喜悦当中。
俗话说,司机能顶半个官,老总身边的司机可能比办公室主任还要有话语权,孟甜完全没怀疑我的能力,一定要请我吃饭。
但这时候我接到了王剑锋的电话。
“王总。“在外人面前,我都是叫王剑锋王总。
“阿远啊,不方便说话啊?“一句话,他就听出来了,这就是我俩关系好的证明,”你回公司一趟吧,有个大客户,你一起来接待一下。“
王剑锋极其信任我,只要是大生意,一定要叫我当场一起商量。
“好,我马上回来。“
挂了电话,孟甜问我是不是老总找,我问她介意不介意先陪我去一趟公司,正好去办理一下入职手续。
孟甜兴奋坏了,也忘了问我怎么都不用跟老板请示的。
朝阳是阳县最大的地产商,连康成都要仰望的集团,全阳县也就朝阳有胆气给孟甜提供一份工作了。
我让孟甜先在会客室等一下,然后去人事部找了张姐出来,叮嘱张姐不要跟孟甜透露我的身份。
张姐是人精,也没多问,只说包在她的身上。
我让张姐去会客室找孟甜,王剑锋还在等着我。
锋哥办公室在全公司最顶楼,有一部直达电梯,我刚走进电梯,忽然一只手伸进来挡住了电梯门,杨子昂带着七八个人,大爷一样闯进了电梯。
在这里看见我,杨子昂也很诧异,上下把我打量了一番。
“你tmd怎么在这儿?”
看我拿着车钥匙,一身普通打扮,他切地一声笑了:“MD,原来是个车夫啊。”
我心里一阵烦,这人怎么会这么幼稚?!大家都已经长大了,早就不是中学生了,说话稍微客气一点不行么?!
不过我没和他多计较,来者是客,他们家和朝阳有合作关系,这个合作王剑锋有和我说起过。
东区有一块地是朝阳的,朝阳建了一个大型商务中心,ZF为了扶持这个项目,直接把阳县中学,政务中心还有体育馆都搬到了这个商务中心,东城俨然成了整个阳县最新的商业中心。
商务中心还没有商家入驻,不过大家都很清楚,不管是那一家商场入驻,都会直接碾压阳县老的商城,在阳县一家独大。
所以朝阳希望找到能利益最大化的合作对象,现在有三家最优方案,康成是其中一家,具体和谁合作,锋哥还没定,今天喊我回来可能就是商量这件事的。
叮……
电梯门正好开了。
出门前,杨子昂竟然捏着烟头往我身上扔过来,还好我躲得够快。
“SB。”杨子昂冷笑着骂了一声。
我不可能忘得了,高中时他就是这么欺负我的,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想故态重演。我捏着拳头,在电梯里等了五分钟,才冷静了下来。
我刚要走出电梯,就接到了王剑锋的电话。
“锋哥,我马上来。”
“等等等等,刚才电梯里怎么回事啊?老邢在保安室全看见了,问我要不要喊人来呢。”
我知道王剑锋拿我当亲兄弟,看见这一幕肯定要帮我出气!我也没和王剑锋客气,就把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欺负人欺负到我朝阳头上来了是吧,这个项目老子还就不给他了!”王剑锋狠声说道。
我道:“锋哥,没必要,生意归生意。”篇幅有限,关注徽信公众,号[八号文学] 回复数字319, 继续阅读高潮不断!
王剑锋有点儿为难地跟我解释:“我和你说实话吧,华容给的利润空间更大。但是嘛,你老哥我昨天酒桌上喝多了,这不是舌头一大就答应了康成老总,今天叫你回来就正好是让你帮我出出主意。瞌睡来了送枕头,我正愁着没借口呢,他给我送上来一个。”
“……锋哥,我服了。”
“哈哈哈哈!”
王剑锋的性格就是这样,当初王总把我派到他身边来,就是怕他会闹出这种乌龙来。
我并不反感,既能出了这口气,篇幅有限,关注徽信公众,号[八号文学] 回复数字319, 继续阅读高潮不断!又能维护公司利益,一举两得的好事。再说了,这也怪杨子昂,如果他不是那么狂,朝阳也找不到这么好的借口。
王剑锋知道我很低调,不会暴露我的身份的,应该只会和杨子昂说我只是一个普通员工,但是我们公司的核心价值观,就是要尊重每一个员工之类的废话……
我悠悠闲闲地电梯旁的窗口抽着烟,过了不到十分钟,果然看见杨子昂带着他的助手们,垂头丧气地走了过来。
看见我,杨子昂的眼睛直接通红,像是一只暴怒的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