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布丁惹的祸
飞机忽然开始猛烈地抽搐。我从酣梦中惊醒,彷佛被抛进一个深紫色的、不断膨胀的漩涡云团,光焰、雷暴和雨柱像斗兽场的看台一样,形成一道密闭的圆环。
这并非空难的前奏,却是一场嗅觉的大劫 —— 飞机依然稳定地在平流层向哈立德国王国际机场,沙乌地阿拉伯王国首都利雅得飞行,阳光普照像西斯廷教堂的穹顶壁画。同机的乘客正在享用午餐,他们同时撕开食品包装袋,三百人份的黄油、糖浆、淡奶油以及芝士的气息,像海水注满沈船一般,瞬间吞没了整个机舱。此刻,我置身于三百座微型火山的包围之中,它们正极有默契地一起喷发浓浓西方食物的起司气息,吧砸吧砸地冒着滚滚浓烟。我慵懒地挤在经济舱位里,悄悄地从遮体的毯子里脱下了奶罩,长途飞行,放松一下自己,再用毯子捂住了鼻子,闭目养神。
我今年32岁,刚刚离了婚后,我一直守身如玉,凭了自身还不错的条件;流利的外语,亮丽美艳的外表,高挑成熟的身材与开放温顺的个性,在国企里混了个小位置。这次千里迢迢从北京飞中东就为了找找有没有并购的机会。我思索着这次公差的聚焦与计划,想着,想着,忽然……「Excuseme.」一个带点磁性的声音越过这炼狱的封锁,低低地飘过来。
是个英俊高大西方暖男,就坐在我左手边靠窗的位子上。模样大约四十岁,浓眉和高高哥德鼻子有点像里昂纳多
,浓密金头发。他用带着浓郁英式腔调的英语又重复了一次:「对不起,请问你不吃那个吗?」他有点羞怯地眨巴着灰蓝色的眼睛,深情款款注视着我,咀呶呶我面前原封不动的焦糖芝士布丁。
我几几乎惊得说不出话,直接把布丁推给他。他道谢之后,他又眨了眨眼睛,再次和我确认:「你真的不吃吗?要不要我拿这个和你换?」他的手指匆忙地在吃了一半的火腿三明治、蔬菜沙拉、牛奶盒里扒拉了一番,找出一个尚未拆开的面包卷。我很想痛快地告诉他,有帅哥里昂纳多
能帮我吃我不喜欢的焦糖布丁,千恩万谢还来不及。但我只能轻轻地睇他一眼,优雅微笑一下。他一边喜孜孜地抿着勺子,一边偷偷瞄了我几眼,准确地说,是我的餐盘。于是,我伸出纤纤玉手作了一个“请随君便”优雅的手势,他很开心地接受了。等乘客们的餐盘陆续被空姐收走之后,宇内澄清的太平时刻终于重新来临。我们开始愉快地交谈起来。
「我第一次见到有人不爱吃布丁。」他擦擦嘴,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我只得如实招供,我是非常过敏的人,也对乳制品有些过敏的人,每次去欧洲出差,必定选择在超市旁边的酒店或者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