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武俠]艳说韩非(全本)-16
正文 第五十三章 惊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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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该怎么办?”馆驿之内韩非低声问罢,还没等给出答案来。便被那连日的疲劳带着进入沉沉的睡梦中。
是夜,夜半成皋城中突然四处火起,喊杀声震天。韩非从梦中醒来时,一声戎装地李震跌跌撞撞的冲进门来,见了韩非就喊:“公子,城内兵变,我们的人自己打起来了,情况暂时不明,现在只有一万余人还听我地调动,请公子赶紧跟我杀出城去再说。”
还没等韩非答应,两个健壮的士兵已经冲了进来,架起韩非就走。门外早以准备好战车,士兵将韩非送上战车,李震带着部队在前面杀出一条血路,护着韩非朝西门杀将出去。
一路之上不断的有阻击之敌,庆幸的是跟着李震的是战车部队,乱军似乎没有足够的战车,凭借着战车的冲击力,李震所部勉强杀到城西门处,破门而出。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突围的路上韩非苦思冥想,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恒惠王死了,国内发生了政权的移交,不管是谁成了新地韩王,李震和自己都成了新王必须消灭的对象。
这个结论顿时让韩非心如刀绞,如果真如自己所想,那么新郑城内的喜儿和李微燕,一定难逃厄运。一切应该都是发生在自己离开南*棒之后的事情,成皋城内的守军将领,也一定早听新王的调遣了。到底是韩安还是韩平?韩非想出答案。
李震之勇韩非算是第一见到了,韩军士兵似乎对李震有一种惧怕,李震所到之处,阻敌虽多,但死战者几乎没有,基本都是简单的拦上一拦,然后就让出道路来,即便是这样,敌人的数量实在太多了,密集的弓煎不时的往这只突围的队伍射来,一万人杀出城外时,已经只剩下五千。
好不容易杀出城来,迎面却是火把无数,一只装备了足够战车的队伍已经摆开架势,危机时刻李震倒不慌乱,冲着韩非大声道:“公子可先逃,李震断后。”
说完李震率军朝前冲杀,吩咐长子李强领上五百人,护着韩非朝上党方向突围。乱战当中韩非有一种无奈的感觉,看着身边的人一个又一个的倒下,韩非只能无助又士兵们护着向外冲。好在这些士兵都是韩军中的精锐,都是跟着李震多年的部下,忠诚上绝对没有问题,这些人也清楚,一旦李震和韩非被杀,他们做为手下,也难逃一死,至于新郑城中的家人们,估计已经先他们而去了。这个时代政治斗争的残酷,从来都是斩草除根,株连九族那是寻常之事了。
天明时分,韩非一众人等总算是杀出了重围,见身后没了追兵的影子,李强下令暂且休息一番。再看身边,也就剩下百十来人,而且个个身上有伤,李强身上也中了两箭,好在不是要害,倒也能勉强支撑着。
将箭拔出。简单地包扎一番后,李强来到韩非身前道:“公子,朝北往前五十里是赵国,朝东三十里是魏国,我等该往何处去?”
来到这个世界后,韩非什么都想过。就是没想过有一天成为丧家之犬,原本以为跟着李震一起,掌握了军队就能掌握大局,谁知道现在连李震都自身难保,估计现在还在为生路在苦苦撕杀。
“我想等一等李将军。”千般感慨,万般无奈,到了嘴边化做这么一句。李强听了不由眼睛微微一红,不说李震,单说城中的老婆孩子,现在又有几个是好好的。覆巢之下,焉有完卵?韩非的话很自然的勾起李强心中的悲愤来。李家上下一向忠于韩王,李震更是立下战功无数,没曾想一样没能逃脱被清洗地命运。
心中悲愤的李强,并没有失去冷静。扭过头去稍微调整一下心情,回头看着成皋的方向道:“父亲一定没事的,此地还在韩境之内,不可久留,我等应早定去向。速速离开才是。”
去哪呢?韩非脑子里微微的一晕,突然有天下之大,无处藏身的感觉。秦国暂时是不考虑了。刚从那杀回来的,魏国虽然有魏柔在等着自己,可是一个女孩家能有啥作为,庞援和自己的交情不错,赵国的实力在六国中也是强者,以庞援的地位,护自己安全应不是问题,所以还是去赵国吧。
“去赵国吧。”韩非最终做出这个决定,李强听了默默地转身。招呼众人重新上路。
一路狂奔倒也顺利,正午时分,赵境遥遥在望。李强往日曾随父亲在一带作战,对道路也颇为熟悉,领着大家不敢走大路,专走些偏僻的小路,渐渐的进入山区,眼看彻底逃离危险在望,韩非的心中却升起一种不妙的感觉,不由是伸手入怀,带着自己体温地手枪硬硬的还在,韩非心也安了少许。
前面五里之外便能进入赵国时,小路两边突然弩声一片,韩非身前身后的士兵又道下一片,一直跟在身边的老管家季子曾,为了保护韩非,挨了一下。
李强带着残余手下摆开战斗队型,只见道路两边慢条斯理出来一百来骑,个个黑衣,腰间都挂着强弩,许是见李强他们已经成瓮中之鳖,意思是要抓活的来了。
“哈哈!来地是非公子乎?智叟先生所言不差,诸强在此等候公子多时了,还请公子出来一见。”黑衣队伍中有人纵马上前,大声笑道。
李强赶紧来到韩非身边,低声道:“他们人多,呆会公子只管逃走,我带人拖着他们。”
韩非听了这话,心头不禁涌起一股温暖来,见对放居然要求见自己,韩非心中一动,有了主意。
“且慢,呆我上前去看看情况在说。”韩非低声对李强说罢,吩咐已经简单处理好伤口的季子曾驾车迎上前去。
双方距离大约十米时,季子曾想停下车来,韩非连忙低声道:“再近一点。”战车又往前走了几米,这才停了下来。
“韩非在此,这位壮士见着有点面熟啊?”韩非一手扶着车栏,一手已经摸上手枪,打开保险,心中暗暗企求道:“老大,你可别死火啊,这条命全靠你了。”
来的正是诸强,韩安手下地杀手。刚才喊韩非,就是想确定韩非是否在队伍中,没曾想韩非居然站了出来,心中意外的同时,也不由对韩非生出些许敬意来。
“非公子,我们没见过,倒是你腰间的宝剑乃家兄所有。”诸强想起哥哥来,心道韩非觉得自己面熟,一定见过诸坚,哥哥的死一定和韩非有关,说话间语气也生冷了许多。
韩非这才想起来,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后,见到的第一个活人就是和面前这位貌似的杀手,不由心中想明白了许多事情。
命运虽然跟自己开了个大玩笑,却还是在冥冥中眷顾着自己。
“哈哈哈!原来是这样,阁下你想知道你哥哥是怎么死的么?”韩非笑罢,慢慢的从怀中掏出五四手枪来指着对方。
正文 第五十四章 争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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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强明显不清楚韩非手上拿的那么一个铁家伙是一件杀人的凶器,虽然能感觉到枪口处散发出来的寒气,在属下面前,禇强还下意识的挺了挺胸口,大声喝道:“韩非,识相的就让你的手下们放下武器,免得大爷动手费事。”
韩非摇摇头,啧啧两声笑道:“既然这样,那么,我们再见吧。”说完,扣动扳机。
“砰砰!”两声,五米的距离内,韩非想打偏似乎都没可能,第一枪打在禇强的肩膀上时,禇强身子被带的一歪,嘴巴下意识的张开看着韩非时,第二枪钻进了嘴巴里,杀伤力强大的五四手枪子弹,从口中进入,穿透了脑袋,褚强从马上摔吓,当场毙命。
所有人都的呆住了,褚强的身手比那些手下们不知道要高处多少,瞬间就被韩非弄死,而且还死的那么难看。
褚强带来的人总算是从震惊中稍微反应过来了一点,几个机灵的拔马要跑,韩非见了大声喝道:“都给我老实呆着,谁动我就先杀了谁。”
韩非的威胁很有效果,所有杀手都停了下来,不敢再跑,生怕成了褚强那样的出头鸟,一个个脸带恐惧的看着韩非。
“都给我滚下马来,武器全扔地上。”脸上带着恶毒的笑,韩非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从昨夜到现在,都是在被人追杀。现在总算是找回了一点场子。
杀手们被褚强死地样子吓住了,一个个老实的从马上下来,纷纷将身上的兵器丢在地上,一会的功夫,强弩宝剑什么的丢了一地。
看看没有危险的可能性了,韩非这才从战车上下来。慢慢地走到褚强的尸体前,用脚踢了几下,看着褚强眼睛睁的老大,和第一个死在韩非枪吓的杀手完全是一幅表情,眼睛里除了不敢置信之外,还有无限的恐惧。
这时李强等人也反应过来了,一个个赶紧操家伙跟上韩非。韩非挥舞这手枪,指着那帮杀手道:“都给我老实点排好队。”
杀手们倒也听话,也许是因为实在没办法接受身手最好的褚强被一击毙命的现实吧,反抗的念头一点都没有。老实的一个个站在那。韩非看在眼里,心道这时候的民风纯朴啊,放下武器就绝不继续抵抗,难怪会有四十万赵军被活埋地事情,四十万啊。就是鸭子也能跑掉几只吧。
李强带人老实不客气的将这些杀手都绑了个结实,韩非这才对众人道:“拿杀他们的武器,牵上他们的马,我们上路。”
韩非没有杀这些人的意思,估计他们想破脑袋也不明白手枪是如何杀人地。至于跟这自己的这些人,得找个说法互弄过去才行。
队伍继续朝赵国境内前进,这一次所有人都拿一种敬畏的目光看着韩非。走了好一会,李强实在是憋不住了,策马来到韩非的车边,低声道:“公子,你那个东西是啥玩意?”
韩非要的就是他们主动来问地效果,微微笑着招呼李强上车,这才低声道:“我告诉你,你可别给我说出去。”
李强没口子的猛点头,韩非做神秘状。摸出手枪低声道:“这个,是上次我在山中遇见了一个老神仙,他给我的神兵利器。”
得了答案地李强走了,没多大功夫,人性的八卦因子使得韩非得了神仙宝贝的故事传遍了队伍中。弄倒后来,越传越玄乎,甚至有人怀疑韩非乃鬼神化身,韩非得到了需要的效果后,把李强找来,很很的训了一顿,弄的李强回去后严令,此事任何人不得外传,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咸阳城内,赢政的书房内,赢政正捧着一卷竹简看的投入,李斯站在一边默默的等候着。良久,赢政放下竹简,拍案道:“嗟乎,寡人得见此人与之游,死不恨矣。”
边上地李斯此时适时的走上前道:“大王,此书乃韩非所著也。”
赢政看的书,正是韩非所著的《孤愤》《五蠹》,书中的观点引起了赢政的强烈共鸣,故有此感慨。(作者按:以上是史记中的原话,不过时间提前了几年。)
“韩非?联军后来的统帅,不就是韩非么?不会是同一个人吧?”赢政问道。
“正是此人,此人昔日与斯同学于荀师之门下,斯诚以为,不如非也。”李斯又接上这么一句,赢政听了慨然道:“此人有经天纬地之才,不想却还是一位能征善战的统帅,南*棒有此人在,何其幸也。昔年魏国有公子无忌在,秦不敢伐魏,今韩非在,寡人不敢伐韩矣。”
李斯听心中微微有些嫉妒,于是便没有在接话,赢政却又感慨道:“此次联军伐秦,虽最终铩羽而回,然韩非用兵当真是鬼神莫测,一如王翦杨端等人所言,此人之谋,非昔日孙子不能胜也。”
赢政正感慨间,门外黄门来报,丞相吕不韦求见。对于吕不韦,赢政虽然心中猜忌,现在却不是翻脸的时候,此次联军伐秦,赢政充分利用机会,实现了从吕不韦身上争夺的计划,赢政完全能想象的倒吕不韦心中的不满,不过这都是没办法的事情了,权力斗争从来都这样,以前是吕不韦赢了,这次赢家是赢政。
“传!”赢政端坐之后道。
不多时,吕不韦晋见,吕不韦在赢政勉强,享受的是见面不拜,可以带剑行走的待遇,所以见了赢政,吕不韦也只是拱手低头道:“臣吕不韦,见过陛下。”
“相父所来何事?”赢政道。
“臣闻,韩恒慧王薨,韩王子即位,囚其弟韩平,于成皋驱韩非奔赵走,李震下落不明,臣以为此伐韩之良机也。”吕不韦上次吃了大亏,这一个月来,一直憋着要报复一下挽回一点面子。选择南*棒为首要目标,是因为韩安身边有自己的人,只要稍微打的猛一点,不难逼迫南*棒割地求和。
赢政听了吕不韦的建议,回头扫了一眼李斯。李斯自然明白赢政的意思,好不容易借着联军伐秦的机会,狠狠的扫了一下吕不韦的面子,如何能让他挽回来,只不过赢政不好开口否决吕不韦的意见,把这个恶人让李斯来做了。
李斯何尝不清楚这时候反对等于把吕不韦得罪到底了,不过李斯和赢政本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也不指望吕不韦对自己有好态度,这时候不站出来说话,得罪了赢政,那真是两边不讨好了。
“大王,臣以为此时伐韩,实在不妥。”李斯硬着头皮站了出来反对,吕不韦一听便眉毛一横,看了过道:“如何不妥?”
李斯只当没看见吕不韦难看的脸色,恭敬的对着赢政道:“大王,联军伐秦刚去,我军惨胜,实力急需恢复,此时伐韩,必定招来魏赵两国之援,恐有陷入长期拉锯之险,从长远计,李斯故有此虑。”
李斯找了个勉强的理由,吕不韦听了不由怒起,一时忘了这是在赢政的书房里,竟然大声对李斯呵斥道:“如今韩非逃亡在赵,赵王虽不用韩非,然韩非于庞援交好,必定使庞援言赵王不得救韩。李斯,昔日你在我门下之事,我待你不薄。如今竟妖言蛊惑陛下,耽误国事,你该当何罪?”
说起来赢政都要叫吕不韦一声“相父”的,论地位李斯何吕不韦差别何止天地,现在李斯居然敢跳出来反对自己,吕不韦如何不怒。
赢政见吕不韦如此放肆,心头怒起,不过小不忍则乱大谋,赢政努力压制住内心的强烈不满,挤出笑容道:“相父息怒。”接着回过头来,赢政偷偷冲李斯笑道:“李斯,你还有何言?”不要说这是鼓励李斯,于吕不韦对抗到底了。
李斯得了暗示,又道:“陛下,丞相所言看似合理,其实不然。其一,赵于秦有宿怨,韩如求于赵,赵必不会不救;其二,韩非乃李斯昔日同窗,以李斯之见,韩非虽恨韩安,然其为人忠于南*棒,见韩危机,必定劝赵救韩;其三,我军新败,士气不振,一旦我军伐韩,恐逼赵王用韩非为帅也,如此,我军危矣。”
李斯明显是在胡搅蛮缠了,怎奈李斯的话本就是赢政授意说的,所以赢政听了连连点头道:“李卿所言有理,相父,此事先放上一放如何?”
赢政把话都说倒这个份上了,吕不韦自然是明白其中的含义,只是吕不韦往日得势惯了,还是有点不肯罢休,拱手又要强辩之时,一眼见赢政目光中有暴戾之色闪过,吕不韦为之一骇,到了嘴边的话也变了味道。
“陛下……,如此,臣暂且告退。”
心中有气的吕不韦竟不等赢政允许,一拱手就转身竟自出去。
从赢政一起一伏的胸口上,不难看出此时赢政的愤怒,强压怒火待吕不韦走的远了,赢政猛的端起案前之砚,狠狠的砸在的上。
李斯见了连忙很是配合的跪倒称:“大王喜怒。”
赢政难抑怒色道:“匹夫欺我。李斯,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寡人要韩非为寡人所用。”
正文 第五十五章 喜讯
字数:3405
庭院里的老槐树上,知了在没完没了的叫着,正午的太阳烤得树叶都有些卷了,空气中没有一丝的风,闷的人觉得胸口要炸开一般。
“都已经八月点了,还热成这样,他娘的!”李强嘴巴里骂着天气,一溜小跑进了院子里,来到老槐树下的井边,竟自拎了一桶冰凉的井水上来,抱着桶喝了个痛快。
“庞将军有啥话交代了?”老槐树下,靠在躺椅上,眯着眼睛乘凉的韩非问,边问还一边摇着手上的蒲扇。来到赵国已经一个月过去了,庞援对韩非相当不错,这带着大院子宅子就死庞援送与韩非住的,韩非也拜托庞援帮着打探南*棒那边的消息,到现在却是一点回音都没有。庞援几次说摇给韩非引见赵王,似乎因各种原因一直没能见成,历史上的赵王是个什么玩意,韩非心里清楚的很,对这事倒也不算上心,只是挂记着李震还有新郑城里内家中的女人们,还有就是姘头葭如。
“庞将军说了,赵王最近又弄来几个美女,正忙着陪她们呢,嘿嘿。”李强冷笑着,一屁股坐在韩非身边的席子上。说起来李强对韩非越来越看不懂了,一个看起来文弱的书生,居然拥有鬼神一般的能力,就拿眼下来说吧,赵王迟迟不见,韩非一点都不着急,还有心思找来木匠,指点木匠打了两把躺椅,一把送给庞援。一把留着自己用。你还别说,李强曾偷偷地睡到躺椅上过,硬是比坐席子上舒服多了。
韩非闭着眼睛,摇着扇子,没有在说什么。李强见韩非这么一幅不温不火的样子,心里都替韩非着急道:“公子。据说郭开那家伙很得赵王的喜欢,你不如走走他的路子?”
韩非睁开眼睛,半死不活的样子看着李强,看的李强心里直发毛时,这才又闭上眼睛道:“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李强被噎地站了起来,冲到井边道:“懒得和你生气。”说着竟自扒了外衣,拎起一桶井水,劈头盖脸的浇了个痛快。
这时天空中飘过几朵乌云,远远地一声闷雷响了起来。没一会的工夫起风了,吹得人浑身舒服,又是几声雷响,天上的云开始变的密集起来,风也跟着越来越大。吹的老槐树的枝叶乱晃,韩非一见着情景一哧溜就从躺椅上窜了起来。
“下雨了,打雷了,回家收衣服了。”这台词韩非喊的很熟练,也很诚恳。
豆子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砸了下来。早已经在亭子里支起躺椅地韩非,神情惬意靠着,看着外面的风雨越来越大。韩非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莫名的寂寞和伤感。
想到刚才李强的话,韩非心里不由冷笑道:“走郭开地路子,要不是因为郭开进言,赵王早就见自己了。”
天下之大,何处安身?这个问题韩非只有在没人的时候才会考虑一下。疾风骤雨肆虐了整整一个时辰才停下来,老天爷的脸和小孩子的脸没啥区别,风停雨住后,太阳照旧不客气的露出脸来,没一会工夫便将庭院中晒地水汽蒸腾。
“公子!公子!”老管家季子曾一溜小跑。亏他硬朗的身子骨,也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地。韩非清楚季子曾性情的沉稳,这般表情一定是出了什么急事了,刚才还半死不活靠着的韩非,哧溜一下从躺椅上坐了起来。
“好消息,好消息啊!公子。”
“您别着急,喝口水慢慢说。”韩非强自镇定,从身边的大陶壶里倒了碗凉白开,递给季子曾。老管家接过后,一口气喝下,放下碗抹了抹嘴巴继续道:
“有人从南*棒带消息来了。”
“什么消息?”韩非一下就紧张了起来,这些日子里心里一直记挂着自己的女人们,对韩非来说,荣华富贵唾手可得,贴心的女人却是难得,李微燕和葭如一个送包办婚姻,一个是奸夫淫妇也还罢了,小喜儿可是韩非最挂心的。
还没等季子曾继续说话呢,拐角处闪出一人,快步奔着韩非冲来,见了韩非就是猛的跪下,口称:“属下武清见过公子,公子一向可好?”
韩非看清楚了,来的居然送武清,在自己落难地时候,武清不但没有另投他人,而是找倒赵国来了,韩非心中不禁感慨万千,一时语噎。
眼睛一红,韩非扭过身去,偷偷用衣角揩了揩那不争气的泪水,按耐不住心中的酸楚,韩非半晌才回过头来,凄然一笑道:“武壮士当真是信人也,只可惜韩非如今落难之人,武壮士还是另觅高枝去吧。”
武清是聪明人,自然清楚韩非这话是有感而发,也没往心里去,而是抬起头来,目光诚挚的看着韩非道:“昔日公子救我于新郑,赠重金助我,如今墨门三支,武清自得一家,此事全赖公子之恩。如今公子虽栖身赵国,然公子大名已经七国雷动,赵王不识才俊,公子只管离开便是,不怕没人哭着喊着要请公子去哩。”
武清这话听着有点夸大,倒也说的是事实,赢政那边就不去说了,魏国的安憙王半月前步信陵君后尘去了,新王是魏柔的哥哥,魏柔曾多次推荐韩非,魏王为了这事还特意拍了使者来赵国,昨天庞援还送来消息,说是魏国使者到了,要见韩非,只是因为赵王那边拦着,两下里还没见上面,再说韩非对去魏国没有多大的兴趣,韩非觉得这事也只是对方剃头挑子一头热。还有就是燕国,燕丹听说韩非在赵国,也派了使者来赵国,几次试图联系韩非,韩非觉得燕国那鸟不拉屎的对方没啥前途,加上对燕丹这个人没啥好印象,干脆连燕国的使者都没见。
其实韩非没理睬燕魏两国的使者,其中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居人篱下,不敢风头太盛,庞援毕竟不是赵王,赵王真要对自己下手,庞援也未必护的住。韩非也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难逃他人的眼睛,干脆就对外一切都视而不见。
墨门弟子遍布天下,情报消息来的也快,武清来之前就知道韩非在赵国这些事情,所以才有这么一说。武清也不是没有想过投靠其他人,只是欠了韩非的恩情,还有就是怎么看韩非都是一只绩优股,实在有发展的潜力,便拿定主意,就在韩非这颗树上吊死了。
“患难见真情啊。”韩非感慨道。
“属下此来,带来天大的喜讯,适才公子不胜吁吁,武清还没来得及说。”觉得韩非基本能接受自己了,武清又丢出一颗重磅炸弹。
“哦?快快说来。”韩非这才想起,刚才季子曾喊着好消息来着,想必是之前武清已经跟季子曾那边说过点什么。
“公子大喜,夫人和李震将军时下安然无事,都在魏国。”武清这才不慌不忙的将消息告诉韩非。
“啊?她们近况如何?快快说来。”韩非总算是听着好消息了,看武清的意思,估计家里的人都没啥大事。
“事情是这样的,……”
随着武清的叙述,韩非总算是将事情弄了一个大概。
原来韩安被智叟唆使,派人下毒弄死了韩平,之后突然发难,宫中的葭如手下拼死护着逃了出来,好在葭如挂记着韩非,没忘记派人给李微燕送去消息,韩非一家这才逃的及时,出了新郑后藏于民间。巧的是当时武清正好回到新郑找韩非,就住在韩非家里等着,危机时刻武清动用墨门力量,连夜掩护李微燕和喜儿还有那个橘红逃出城来,藏于民间半个多月后,才辗转逃倒魏国。武清当时也想给韩非送信,无奈韩安手下将各路口守的严实,一律不许通过,武清也没有办法。
李震在那日掩护韩非跑路后,带着残兵北去,逃到了魏国,因为魏柔的关系,李震倒也能安顿下来,突围时伤的太重,暂时还没完全好转魏柔让魏王派使者去赵国,本也打算利用李震这张牌来着,可惜两下还没见上面,武清已经先找了过来。
还有一条消息,葭如逃出城后,居然去了秦国,据说现在李斯对葭如很是客气,具体情况武清也不甚清楚。
李微燕到了魏国之后很快见到李震,两人都十分关心韩非的下落,四处派人打听,可惜这年月交通状况摆在那的,一时半会根本就没消息,后来还送武清得了消息,韩非在赵国,李微燕连忙让武清亲自跑一躺,一是报个平安,二是今后该怎么办,请韩非拿个主意。
听完武清的话,韩非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了的,脸上也露出了难得的笑容,正想对武清说一些慰问辛苦的话时,武清又诡异的笑笑道:“公子,武清此来,还给公子带来一个人。”
韩非一愣,却听武清大笑道:“喜儿还不出来?”
说话间只见拐角处扑出一人,乳燕归巢一般的朝韩非飞奔而来,还没等韩非反应过来时,喜儿那娇小的身躯已经扑进韩非的怀抱中。
正文 第五十六章 战神李牧
字数:3467
天已经黑了,烛火将屋子里照的透亮,慰劳酒宴上,小喜儿坐在韩非身边,一刻都没有离开的意思,韩非的眼睛也总停留在喜儿的身上,劫难后的重逢显得弥足珍贵,场面似乎又回到了韩非初到贵境时的那一个个夜晚,身边只有喜儿坚定不移的守望。
两人的手似乎就没有分开过,兴许是因为太激动了,喜儿将女儿家应有的矜持丢到了脑后,倚靠在韩非身边伺候着,轻轻的说着小话,眉宇始终透着那么一股喜气。
见二人这般模样,其他人都识趣的悄悄离开,武清对这一幕没有丝毫的不满,关于喜儿她们是如何逃脱的,不用韩非去问,喜儿也会说给韩非听。
不知不觉中,屋子里只剩下韩非和喜儿两个人了,摇曳的烛光中,喜儿表情极尽温柔,将那一夜的惊心动魄娓娓道来。
事情并没有之前武清说的那么简单,为了掩护喜儿等人逃出来,武清在新郑城里安插的几处墨门暗桩,几乎损失殆尽,墨门为此付出了近百人的伤亡,远远不是武清说的那般轻巧,这也许就是武清聪明的对方,又的话根本不用自己去说,从别人的口中说出来,会更有说服力。喜儿说的很仔细,说到惊险处,每每会面露悲伤,这善良的小姑娘,还在为那些掩护她们牺牲的墨门弟子伤心。
那一夜。李震家里发生地一切无疑的最悲壮的,李震的次子李进,率领家将和门客进行了最顽强的抵抗,最后点起了一把火,李家满门没一个人往外逃,熊熊的大火整整烧了一天两夜。韩非让李震弄出来地马鞍马镫,还没等用于实战,就已经一把火烧了个干净,当然这些喜儿并没有亲眼看见,都是后来墨门弟子探来的消息。马鞍马镫这两样东西的存在,也只有李震和韩非才知道。
喜儿说完了,轮到韩非说自己的事,韩非说的就简单了,脱困是的惊险简单带过,不想让喜儿过多担心的韩非。把更多的语言花来在来到赵国之后的事情。
时间就这样无声的悄然流逝,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小喜儿趴在韩非地腿上居然睡着了,这些日子以来的惊吓,还有从魏国赶来的路途劳顿。消耗了喜儿太多的精力。
看着睡梦中喜儿满足的笑容,韩非不敢动弹一下,生怕吵醒了她。季子曾进来时韩非连忙做了个噤声地手势,老管家看见这一幕,脸上也带着感动的微笑。这年月。做为下人,能否摊上一个好主子,真的是个人的运气了。韩非对喜儿这个下人如此关心。这也让季子曾感受到一种幸运。
轻轻的抱起喜儿回到塌前,又小心地放下,伸手拿来蒲扇,韩非一下一下的给喜儿善着风,驱赶着胆敢惊扰喜儿好梦的飞虫。就这样,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韩非实在累地不行了,也趴在塌边睡着了,着一幕和韩非来到这个世界时的第一个晚上有点相似。只是双方换了个位置。
天色渐渐的亮了,微明中几声鸡鸣,唱来了又一个晨曦,也惊醒了习惯闻鸡而起的喜儿。醒来的喜儿见身边趴着的韩非,脸上不由荡漾起幸福的甜蜜,随即又流露出自悔的懊恼。一向很有下人自觉的喜儿,心中虽感甜蜜,却也为自己没照顾好韩非,反过来让韩非照顾感到羞愧。轻手轻脚地想从塌上溜下来,不想一只手被韩非牢牢的拿着,喜儿微微挣了一下,睡的并不踏实的韩非一惊而醒。
“喜儿!”惊醒的韩非下意识的喊了一声。
这一声让身边的喜儿顿时便红了眼睛,鼻子不自觉的就酸了起来,双手握住韩非的手,痴迷的看着韩非的脸道:“公子,喜儿在呢。”
睁开眼睛的韩非看见喜儿的表情,露出最灿烂的笑容,伸手帮喜儿揩了揩滑出眼眶的泪水,低声道:“傻丫头,哭啥呢?”
百感交集的喜儿这会再也控制不住情绪,猛的扑到韩非怀里,死死的搂着韩非的脖子道:“公子,以后您上哪都得带上喜儿,就算是去死,也是喜儿先走一步,在黄泉路上先为您打点一切。”
韩非很想说点什么来安慰喜儿,话到了嘴边,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也只能是紧紧的回抱怀中因激动而颤抖的身躯。两人就这么抱着,都没有说话,不觉中天已经大亮。
场面有感人,韩非心中还没来得及感慨的时候,煞风景的家伙出现了。老管家季子曾推门进来,见到中一幕,很自觉的转过身去,“咳咳”两声。
喜儿这才脱了韩非的怀抱,擦擦眼睛道:“奴婢去给公子打水梳洗。”说着一溜烟跑了。
抱的正爽的韩非多少有点恼火,不过这火是没对方去发了,只得也咳嗽两声,站起身道:“季老,您有事?”
季子曾等喜儿出了房间,这才上前弯腰拱手道:“庞将军来访,正在前面等着呢,所以老奴……”
韩非听说庞援来访,心里的那点不快早没了影子,呵呵一笑道:“麻烦季老先去前面伺候着,我洗洗就来。”
季子曾应声下去,韩非一边等喜儿打水来,一边心想,武清昨日才到,庞援一早就来访,这其中有没有讲究?韩非虽然没有猜忌朋友的意思,不过眼下这个局面,凡事多个心眼,总不是坏事。
没一会喜儿端来洗脸水,伺候着韩非收拾干净,韩非这才来到前厅,远远就看见庞援这个家伙一身便装,正靠在韩非的躺椅上,翘着二郎腿,一只脚惬意的摇晃着。
看见这一幕,韩非心头不由一阵羞愧,刚才心里想的那些,当真是小人之心了。
“韩非来迟,累庞将军久等了。”韩非赶紧上前客气一番。
庞援和韩非也算时战场上过命的交情了,见韩非来到,也没那么多客套,只是做直身子,用手拍拍躺椅的扶手道:“我说非公子,咱俩是啥交情,就别来那些客套了吧?”
韩非听了笑笑,庞援似乎对韩非这把躺椅更感兴趣,上下仔细的看了又看道:“非公子,您这脑子可真有东西,真玩意可真不错。李牧那小子昨天上我那去了,邀我一起去打猎,我估摸着你呆家里也闷的慌,便来喊你一道去。我告诉你,昨天李牧那小子,见了我那把椅子,口水拉老长,嘴巴皮子都磨破了,就惦记着弄走我那把椅子。开始我死活没答应,后来他把坐骑拿出来和我交换,上好的匈奴马啊,!嘿嘿!老庞我没抗住,椅子被他弄走了。”
韩非听了顿时哈哈大笑,难怪庞援一大早就来了,原来是惦记着自己的躺椅。一代名将,居然把心眼用在椅子上,说起来到也算是一段佳话了。
“呵呵,不就一把椅子么?换一匹战马值了。回头你把我这把椅子也带回去,我再做两把,一把留着自己用,你拿去,看看再弄点啥好东西回来。”
其实躺椅不是啥难制作的东西,一般的木匠都能做出来,只是韩非严令家里的木匠不得仿制,庞援也没想到找木匠来照样子做一把上面去,反过来惦记着韩非这把现成的。
庞援得了韩非的答应,哧溜从椅子上下来,伸手就把椅子叠起来,生怕韩非反悔的样子,口中乐着道:“嘿嘿,那感情好,庞援就不客气了。”
韩非笑笑,庞援这才想起来的目的,连忙拎着椅子笑道:“李牧那小子这会肯定已经到我那去了,我得先回去,非公子您也准备准备,一会直接上我那去就是。”
韩非笑笑应下了,庞援也不多留,赶紧的先回去了。
目送庞援离开,韩非这才脸露一丝激动,李牧啊!战国末年的不败名将,将秦军打的找不着北,将桓齕打着不敢回秦,逃亡燕国的李牧,纵观战国末期,真正能称得上不败战神的,也只有李牧了。
简单吃了点东西,不想庞援知道自己已经联系上李震他们,韩非没带上喜儿,由季子曾驾着马车奔庞援的府上而来。
老远就看见庞援和一个高大的男子站在门外,身后是一群已经准备好的家将。
看见韩非的马车,庞援连忙拉着高大男子迎了上来,庞援亲自上前扶着韩非下了马车,咧着嘴笑道:“非公子,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李牧将军,刚从北边打匈奴回来。”
不等韩非说话,李牧已经抢是前来,拱手笑道:“公子威名,李牧早有耳闻,如今天下率兵之将,无人不知公子用兵有鬼神之妙,李牧景仰公子多时,只是无缘一见,今日得见公子风采,不胜荣幸。”
李牧是谁啊?这样抬举韩非,不用说是庞援在李牧面前吹足了韩非的法螺,相比于李牧的神勇,韩非的成功完全是靠几千年的历史积累的帮助,韩非再怎么牛,在李牧面前,也牛不起来。
“李将军谬赞了,韩非不过是运气好一些罢了。”
正文 第五十七章 三星连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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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牧听韩非这般说辞,不由哈哈大笑道:“庞大哥之前说公子为人谦和,李牧还有点怀疑,如今一见果不其然。秦军乃天下最强之兵,能真善战之将无数,公子巧计渡河,两度设计伏击王翦,悬羊击鼓从容后退,疑兵吓退杨端,轻装从容而退,甩开十万秦军安然渡河扬长而去,此等谋略,虽孙武重生,也不外如此吧?如果这些也是靠运气就能做到的,恐怕天下英雄无人敢自称豪杰也。”
韩非听到这样的高度评价,心中当真是惭愧不已,对秦一战,韩非凭借的无非是丰富的历史知识,而李牧庞援,完全是靠自身的打出来的威名,当真虽不可同日而语。
韩非还要谦逊一番时,庞援已经抢先开口道:“你们两个,有话不能路上说么,耽误打猎中午便没下酒的东西了。”
李牧韩非相视一笑,彼此心里都明白,这其中的含义。
疾风劲草,马蹄轻快,近百士兵拉开阵势,驱赶着猎物四散而窜,李牧庞援二人,纵马驰聘,张弓搭箭,风声响处,野鸡野兔一类的小动物应声而倒。
可怜的韩非也只能站在车上,找个树荫下,手搭凉棚在边上当观众,骑马韩非都不会,更遑论骑射功夫,眼见大家打猎热闹,韩非也只能作壁上观当个看客,热闹之时喊两嗓子叫个好。然后就是等着瓜分他们地战利品。
中午时分,一场狩猎基本告一段落,远远看这大家已经开始准备收工了,突然百米之外十几个士兵乱成一团。距离太远,韩非恨不得有个望远镜能看个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季老上去看看。”韩非对驾车的季子曾喊道,季子曾犹豫了一下,还是一催马向骚乱处而去,自从亲眼见了韩非瞬间取了褚强的性命后,韩非的一干手下,对他总是有一种没来由的信任和敬畏。
车子很快靠近,韩非这才看的清楚明白,原来出现了一头体型庞大地野猪,看那野猪的块头,估计得有三百斤上下。两只长长的獠牙得有一尺上下。韩非不知道野猪的厉害,觉得士兵们吓的乱做一团又点奇怪,还打算让季子曾往上靠。
这些士兵常年在北边和匈奴作战,老虎熊瞎子之类的大型动物都是见过的,更知道其实山林里野猪比老虎熊瞎子都可怕。尤其是这种单独出现的野猪,其危险性更大,没看见士兵坐下的战马都惊慌不已么?
众士兵慌乱之际,只见李牧策马疾驰而来,人还在三十米开外时。一声大喝道:“都给我散开。”话音响处,只见李牧弯弓搭箭,弓弦响处。箭如疾风而至,嗖的一声,箭支射中野猪头部。
好个野猪,中箭之后一声狂吼,找到对自己下手地李牧,闷头就朝李牧扑去,两颗獠牙在阳光吓闪闪发光,声势惊人。
再看李牧,箭野猪冲来。一勒缰绳策马就走,野猪这东西死性,认准了李牧一通追,但见李牧借着战马速度将与野猪的距离拉开百步开外时,停马不动,从箭壶里抽出三支箭来,野猪见李牧不动,更是疯狂的扑过去。
这时韩非看的清楚,李牧战马也算是身经百战了,面对野猪时竟也不安的踏着马蹄,说是迟那时快,只见李牧弓弦响起,一支箭朝野猪地脑门上扎来,这野猪倒也狡猾,脑袋一闪竟让过头部要害,用那满身厚泥巴的身躯抗了李牧这箭,竟是一点事都没有,竟要带着身上的箭继续朝李牧冲去,韩非的紧张的心都跳到嗓子眼了。李牧确是一点都不着急,野猪用身子抗住第一箭时,李牧地第二箭就出来了,野猪能让开第一箭,却来不及让开第二箭,李牧的第二箭嗖的一声,扎进野猪地一只眼睛里,野猪当时疼的身子一抬,惨叫一声的当口,李牧的第三箭流星般的就到了,不偏不倚,正中野猪脖子下的一块白点处。
野猪发出垂死的叫声,身带三箭居然又朝前冲了二十步,地上的血流了一路,这才吭哧吭哧的哼哼两声,一头栽倒在地上。
亲眼看着李牧用三箭连珠射杀这只凶悍地野猪,韩非不由的叫出一声好了,紧接着众士兵也一起喝起彩来。
李牧带着笑容接受士兵们的喝彩,胯下战马似乎也来凑个热闹,猛的一抬前足长鸣一声。再看战马之上的李牧,虽是一身短打的便装,却一点也步影响他那飒爽英姿。韩非见了不由在心头感慨,历史书上记载的这些名将,竟无一人虽浪得虚名,王翦的勇猛无双,李牧的镇定睿智,先后都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说起来到这世界走一遭,能见识到这些盖世英豪们,当真是不需此行。
更让韩非吃惊的是,李牧的战马上居然是有一个类似于马鞍的东西,只是看起来还是个雏形,上面垫了些软布一类叠起来的东西,然后用绳索绑在马的腹部。
韩非心中虽然好奇,但还是忍住没去问,只是让季子曾驱车上前,远远就笑着大声道:“李将军好箭法,好一个三星连珠,当真有百步穿杨之能。”
李牧闻言也很高兴,笑着拍马上前,拱手道:“非公子过奖了,论骑射的功夫,还是匈奴人来的厉害,当年灵武王胡服骑射,开赵国骑射之一代先河,那才是高瞻远瞩,一人兴邦的不世英才。”
骑射的威力,韩非是知道的,远的不说蒙古人凭着骑射的本事打造了一只横行天下的军队,但说近的,匈奴人也是靠着马上的骑射本领,打的刘邦落荒而逃,最终将公主下嫁冒顿单于,开了汉家和亲匈奴的头,说起来这都是耻辱了。
“这畜生,性子鬼得很,一身的干泥巴唬着,脸老虎都不敢招惹它,唯一的要害就是脖子下的白点。”
李牧来到还在不断抽搐的野猪跟前,伸出脚来提了两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