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偷香
冷承忧,她是个不祥之人!
爹爹对待她有如陌生人,没有嘘寒问暖、没有父女亲情,碰了面,彷佛见鬼似的躲着她,有时甚至会发出凌厉的眼光,恨不能杀了她一般。
为什么?爹爹是她唯一的亲人呀!为什么有爹爹的她,却像个孤儿似的无人闻问?
她不要活在爹爹的罪恶中,她要去找娘!虽然她一点也不知道娘生成什么模样,但是娘一定会比爹爹疼爱她──至少她是这么想的。
手里拿着白绫,她望着屋顶的梁柱沉思,小小的个头站在八仙桌上,踮着脚尖,奋力的将握成一团的白绫丢上梁柱,一次不成功就再来一次。
冷承忧就这么一次又一次的抛着白绫,终于,她看见白绫绕过粗大的梁柱掉了下来。
她小心翼翼,就像是珍惜什么宝贝似的,将白绫的两头拉在一起打成一个死结,再用力的扯开,确定死结牢靠的程度。
她微笑着。娘,承忧就要来找你了!
冷承忧将白绫移动到适当的位置,然后跳下桌子,搬了张凳子,慎重的站到椅子上去,严肃的、谨慎的、慢慢的将自己的头伸进白绫里,面带着笑,倾听着厅堂传来闹喜的声音。
今天是爹爹续弦的日子,二娘长得如花似玉,据下人们描述,二娘长得与娘亲十分相似,而且还年轻得很,和她一样是**岁。
也许是这个缘故,她才放心丢下照顾爹爹的责任,因为二娘跟她一样年轻,一定可以好好的照顾爹爹。
以后爹爹再也不必看见他不想看的人,没有了她,爹的日子会过得更快乐、更幸福……
房门在她闭上眼、踢开凳子时,倏地被打开。
奶娘乍见在半空中晃动的人影,大声的尖叫着,「不好了,小姐上吊了!」
冷承忧觉得眼前一片黑暗,胸口郁闷,接着就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一时之间,冷府乱成一团,所有的人听到了奶娘的叫声,全都往冷承忧的房里冲过来。
下人们忙着将冷承忧从半空中救下来,有人去请大夫,有人前去通知主人冷自刚,有人则忙着安抚宾客。
在前厅举行婚礼的冷自刚,听到消息后,匆匆奔到女儿的房间,亲眼看见这一幕,几乎痛哭失声。
「承忧,别这么对我,别啊……」
虽然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是看着女儿用这么激烈的手段抗议自己对她的漠视,冷自刚不免也落下泪来。
「老天啊!求求你别带她走!我已经失去了妻子,我不能再失去女儿,若真的需要一命换一命,那就带我走吧!」
他知道的,他一直都知道承忧不断自责自己的诞生害死了她娘,而他也因为无法承受失去妻子的打击,没有尽到做爹的责任,好好的开导幼小的女儿。
甚至每当他看见承忧那张酷似她娘的脸,总是不由自主的回忆起与妻子恩爱的往事。
也因为如此,他才会找到一个与妻子酷似的姑娘,让自己不再害怕看到承忧,没想到──
承忧竟然以死来反对他续弦!
日子在一晃眼中悄悄的溜走,没有为任何人停留。
冷自刚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面容憔悴,他已经不再是雄霸一方的大财主,此刻的他,只是一个孤苦无依的老人。
「爹,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冷承忧的泪水滴落在冷自刚枯瘦的手背上。
十年前,当她上吊被救下来时,没了呼吸、脉象全无,大夫当众宣布她已经死了。
爹爹无法接受她已经死亡的事实,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向老天祈求,甚至想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取她的醒转。
不论众人如何劝说,爹爹都不肯听,执意要跪到她醒来为止。
说也奇怪,就在爹爹对着老天祈求时,她竟然当着众人的面前,重重的咳了两声,醒了过来!
她的死而复活让村民怀着恐惧,从此,她的身上便背负着另一种折磨。
村民们传言,她之所以没死,不是因为她命不该绝,而是因为冷自刚向上苍祈求,用他的阳寿换取她的一命。
从此,冷承忧成了乡里的传奇人物,一个生出来便克死母亲的女婴,连勾魂使者都不敢要的女子!
沸沸腾腾的传言在村子里流传着,以讹传讹的让谣言变成了事实。
如今,她已经是个24岁的老姑娘,却没有一户人家敢上门提亲,深怕她这不祥之物会克夫、克子,为夫家带来厄运。
冷承忧曾经为此事伤心难过,不是为了自己无法嫁人难过,而是因为村民异样的眼光让她受不了。
十年过去了,乡里依然太平富裕,什么事也没发生过,甚至这十年里,乡里之间连一个人也没死,包括病死的也没有过。
这又该怎么解释?
相信她带有妖法的村民还是大有人在,村里的平安无事并不能为她洗脱这样的罪嫌。
「承忧……」冷自刚张开眼睛,双手胡乱挥舞着,想抓住点什么让他可以安心,最后,他抓住了冷承忧的手。
「爹,你会好起来的!」握着爹爹的手,痛哭失声,她不想再次承受失去亲人的苦啊!
「爹是好不了了。」他无神的眼睛瞥了女儿一眼。「听爹的话,到大相国寺去找法悟方丈,他会为你驱妖除魔,保护你的安全。」
冷承忧从来不反对爹爹求神拜佛,但爹爹似乎拜得有点走火入魔了,凡事都想靠神佛保佑。
神佛真有那么大的力量吗?
若神佛真能掌握人间的生死大权,为什么会夺走娘亲的命?而现在又要让爹爹离她而去?
眼看着父亲时日无多,就算她再不信邪,也不敢违背一个临死老人的临终要求。
「爹,女儿答应你,一定会排除万难,到大相国寺去为爹爹祈福。」尽管她觉得只是多此一举,她还是答应了。「爹,别说话,好好休息,你会好起来的。」冷承忧禁不住落下泪来。
「我看见勾魂使者来找我了……」他喘着气。「忧儿,不要相信任何人,也不要爱上任何一个男人,只要你这辈子不成亲,一定可以长命百……岁……」
人家说将死之人,眼前会出现幻觉,这大概是爹爹的幻觉吧!
「我知道,爹,你好好养病吧!」
为了让爹爹好好休息,冷承忧决定不留在爹的房间照顾他。
冷自刚连着好几天没来探望她了,连秋知道时机已经成熟,打算到冷府去探望冷自刚,不料,却看见一位公子对着已经走远的冷承忧痴望。
「这位公子看起来不像是本地人,是来寻亲的吗?这附近几个村庄的村民我都熟,也诈我能帮上忙也说不定。」连秋上前搭讪。
俊美的公子听闻连秋熟识这几个村庄里的人,不禁喜出望外。
「姑娘可认识方才走远的那位姑娘?」他手指着冷承忧的背影。
「当然认识。不知道公子尊姓大名?」连秋心里有个计谋成形,若是能利用这个外地人,那么她的心愿会更容易达成。
在事情尚未有所结果之前,他不想让自己的身分暴露,免得风声走露,让爹娘给知道了。
他迟疑了一会儿,才替自己说出一个假名字,「在下仇煞魂。」
「你问那位姑娘的名字做什么?」连秋早已看出他对冷承忧的着迷。
「我喜欢那位姑娘,想上门去提亲。」如果他能找到一个心仪的姑娘娶回家,娘就不会再逼着他与表妹成亲。
机会来了!
连秋没想到老天爷如此眷顾她。
她正愁不知道上哪儿找一个附近村民不认识,却又肯与她配合的外地人,来合演一出戏,让冷承忧那个丫头乖乖交出冷家的一切。
这么凑巧,他就出现了,而且还喜欢上了那个妖女。
「公子,你可能要失望了。那姑娘在村子里是出名的孝顺,芳龄已经二十四,却为了她爹的病不肯出嫁,要她点头答应婚事恐怕不简单。不过……」连秋故意住口,留下想象空间让仇煞魂有无限期待。
「姑娘是不是有办法让冷姑娘点头?」
仇煞魂果然中计了。
「不瞒公子,我其实是冷承忧的二娘,也有意让她早日找到一个仔归宿,既然公子喜欢咱们家承忧,那么我就帮你一把。」连秋显得十分热心。
「你真的有办法?」仇煞魂对冷承忧可说是一见钟情,所以并未质疑连秋怪异的言行,一心只想得到冷承忧。
「办法是有啦!不过,你可得听我的话行事,而且不许过问,如此一来,我保证你能抱得美人归。」
仇煞魂一直沉浸在欢乐中,完全没有想到连秋的居心,是以一口答应。
「我该怎么配合?」现在他满脑子都是冷承忧的影子,即使不择手段,他也要得到她!
「你先找个地方住下来,该行动的时候我自会通知你。」
「需要多久的时间?」他已经迫不及待。
「别急,照我的指示做,保证你可以得到美人。」
连秋与他说定联络方法之后,愉快的赶往冷府。
「二娘来了?」冷承忧听见丫鬟说连秋来了,心中讶异不已。
「快请她进来。」也许是基于愧疚吧!冷承忧一直将连秋当成二娘一般尊敬,即使连秋与她同龄,她也不在意。
「二娘,最近可好?」来到花厅,冷承忧热情的招待连秋。
「小姐,连秋不敢当。」她得体的和冷承忧打招呼。「我今天来是想请小姐行行好,让我见老爷一面。」一见面就使出苦肉计。
「二娘千万别这么说,当年我真的不是针对你做那件事,我跟爹爹解释过了,但……对你已经造成伤害,我很抱歉……」冷承忧对着连秋深深的行了一个礼,以表示内心的歉意。
「别这样!」连秋扶她起来。「是连秋命薄,没那个福气,恕不得别人……」说到后来,不禁硬咽。
十年了,她无时无刻不在受人耻笑,一个还没圆房的新婚之妻,在婚礼上就被送回娘家,那是何等的屈辱!
这十年来,她一方面与冷自刚周旋,一方面认识了一个被逐出唐门的使毒高手,计画着复仇。
她咬牙忍耐着,现在终于就要熬出头了!
「二娘,我想……」
也许做这些事已经太迟,但是心地善良的冷承忧依然想弥补些什么。
「有什么话尽管说,只要连秋做得到、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连秋柔柔的回答,让人不得不被她温柔的外表迷惑。
冷承忧有点悔不当初,如果她不要那么想不开,也许爹爹会长命百岁也说不定。
「我想请二娘回来……不如道二娘肯不肯?」她紧张的盯着连秋看。
「这……」连秋表面装成犹豫的模样,其实心里早算准了冷承忧会怎么做。
「二娘别担心,只要爹的病情稍有起色,我一定会让二娘风风光光的走进冷家大门。」冶承忧以为连秋不甘心就这么进门。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怕外人说闲话……」连秋有着许多顾忌,即使她非常想进冷家大门,也必须让外头的人无闲话可说才行。
「他们要说什么闲话?」冷承忧不懂,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吃饱没事做,整人爱嚼舌根。
「我怕外头说我是为了冷家的家产,才在老爷病危时候进门……」
连秋看尽冷承忧被流言所困扰,她不要做第二个冷承忧。
「关于这一点,二娘请放心,只要我们坐得直、行得正,别人爱怎么说都随他们去说,更何况冷家现在所剩无几,没什么财产可图了,别人就算想多说什么,也没有什么值得他们说的了。」
冷承忧单纯的相信,连秋绝对不是那纯种贪图钱财的人,否则这十年来,她不会推却爹爹每月给她的生活费,坚持自己刺绣维生。
冷承忧根本不知道那只是表面,连秋虽然没拿过冷自刚给的银子,但她一切的日常生活,全都由冷自刚张罗,刺绣不过是她掩人耳目的方法而已。
「怎么会这样?」连秋不相信冷承琼所说的话,
冷家雄厚的财力众所皆知,怎会变成虚有其表?
或者冷承忧根本无心让她进冷家大门,不过因为冷自刚病重,故意要安慰冷自刚而已?
连秋的内心百转千折,不相信自己十年来所下的苦心会毁于一旦。
「自从爹爹生病之后,冷家所经营的生意就每下愈况,年年亏损,如今剩下的铺子只够维持生活,根本谈不上盈余……」
「我……能帮得上忙吗?」连秋心里想,唯有进到冷家来,才知道冷承忧所说的话是真是假。
「如果二娘愿意回来照顾爹,就算是帮了我很大的忙了。」如此一来,她便可以专心为冷家的事业尽心尽力。
「既然这样……我明天就搬过来。」
她的计画也可以开始进行了。
自从冷自刚病倒之后,冷家大小事物全都由冷承忧一肩挑起。
这一天,冷家经营的布庄出了一点问题,该交出来的布匹因为订户对布匹染出来的颜色不太满意,在店里头吵吵闹闹,逼得冷承忧不得不出面缓颊。
「对不起,这已经是染坊能调出来最鲜艳的色彩了。」冷承忧试着和镇上的下游布商王大富讲道理。
王大富冷着一张脸,鼻孔哼着气儿。
「要是没能力,就把铺子给顶了,一个姑娘家成不了什么气候的。」王大富冷言冷语的讽刺。
冷承忧不作声。她当然知道王大富存心刁难。
他不是第一个说这种话的人。
自从爹爹病倒之后,许多人等着看她的笑话,以为她一个弱女子撑不下冷家所剩的产业。
偏偏她让众人瞪凸了眼珠子,不但没弄垮冷家的产业,还在二娘回到冷家之后,生意蒸蒸日上。于是一些不服气的男人,总是想办法打击她。
「王老板,你订的这些布匹若是不合您意,我们自当吃下这个亏,不过,听说西村的林老板最近调布调得凶,改明儿个林老板要是找上门,要我们把这些布匹给他,王老板可别说我这姑娘家做生意没伦埋、不讲义气。」
她虽然是个姑娘家,但是懂得运用女人的柔融合商场必备的霸气,让对方知道她不是好欺负,却只能生闷气,拿她莫可奈何。
冷承忧的一句话堵住了王大富的口。
西忖的林家和他是死对头,这些布匹要是进了林家的店,那他还有什么搞头?
「好吧!这次的货我就勉强收下,不过下一次可得仔细一点,千万别再搞这种名堂了!」
「谢谢王老板的指教。」
冷承忧送走了王大富,轻叮了一口气。
她真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为什么女人就必须受这样的气?
要这样抛头露面并非她的本意,要不是爹爹久病不起,她怎会受这些窝囊气?
「小姐,你别跟那些男人呕气,就当他们都是一些没度量的小人。」布庄的常贵好心安慰。
「没事儿,我不会放在心上。」冷承忧嘴里是这么说,心里巴不得王大富受些教训,尤其是那张嘴,最好让王大富哑了,才不会来欺负她这个弱女子。
丫鬟荷花急慌慌的跑进冷承忧的房里。
「什么事情这么匆忙?」冷承忧头没抬,手上的针线活儿也没停手。
「小姐……出事儿了……」荷花上气不接下气。
「先喘口气儿,慢慢说。」冷承忧不慌不忙,这些年来什么场面没见过,她可不像丫鬟们这么毛毛躁躁。
「听说王大富在村子外的树林里遇上了盗匪,不但货被毁了,银子被抢了,连舌头也被割掉了……」
冷承忧闻言大吃一惊。
昨儿个她才诅咒过王大富,让他那张嘴哑了算了,怎么今儿个一早她的话咒就应验了?
不!这一定是巧合。
这十年来村子里一直相安无事,这件事情会跟她有关吗?
冷承忧不敢再往下想……
糟了!今天一早,村口的王媒婆在她背后说长道短,她也诅咒了王媒婆,让王媒婆从此牵不了红线。
要是王媒婆也出事了……
不,不会的!
若是她的嘴巴真有这么灵验,这十年来凡是在她背后说长道短的人都被她诅咒光了,也没见过谁出了什么事。
王大富遇上盗匪的事,不是因为她诅咒他的缘故。
如果她的嘴真的这么灵验,那她就祈求老天,让爹爹病体早日康复,她愿意用自己所有的一切换取爹爹的身体安康、福寿绵延。
第二章
自从连秋进门之后,冷自刚的病情稍稍有了一点起色。
为此,冷承忧决定实现自己的诺言,到大相国寺去烧香祈福,求佛祖保佑爹爹的病体早日康复,长命百岁。
才来到村子外的树林里,一行人就遇上抢匪,家丁和丫鬟惊慌的四处逃窜,而她也提起裙,跟着大家拚命的跑,但身后沙沙作响的声音正快速逼近。
突然,一道白影从她的头上飞掠而过,她惊叫一声,闭上眼,不敢看下一刻所发生的事。
只听见一阵打斗声,然后一切就归于平静。
许久之后,她感到一道凌厉的眸光直盯着她看,让她浑身不舒服。
一咬牙,冲动的睁开眼。
有张俊美的脸庞贴近她,几乎和她的樱唇碰触在一起,她紧张的往后退,一个踉跄,往后倒去──
好在俊美男人长手一伸,捞住即将跌倒的她。
仇煞魂阴魅的眼神凝着怀里的冷承忧,视线锁在她那张清丽的脸庞,水亮迷离的眼眸,我见犹怜的神情,在在勾诱着他的心。
桃腮琼鼻,那双唇小巧丰润,散发着红滟滟的光泽,直教他想一口吃了她,尝尝那媚人的味道。
就因为她的模样让他心动,他才会为了想接近她而答应连秋的要求演这出戏,将自己变成一个邪魅的男人。
「你……是谁?」
冷承忧终于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正躺在他的怀中,立即奋力的想推开他。
他露邪恶的笑容,让冷承忧手脚发软,那双魅眼更是盯得她不知所措,不知该将自己的视线往哪儿摆。
仇煞魂的视线由她慌乱的小脸蛋往下移,看见她的衣服如同她的脸色一样凌乱。
淡粉红的小袍儿微微敞开,衣襟上大红的绑腰几乎掉了下来,素白的裙子高高撩起,露出晶莹剔透的小腿肚,和一双莲足。
冷承忧从没见过谁这样瞧过她,心里乱慌慌的,但是被他抱在怀里,根本无法移动半分。
「你……究竟想做什么?这……你这样的举动于礼不合……」冷承忧吞了口口水,心里只觉得这人的眼光好邪肆,让她觉得自己像是没穿衣裳,光溜溜的躺在他怀里一般。
「你想知道?」仇煞魂又将脸凑近她几分。
她当然想知道,不过,他还不想告诉她,等他觉得玩够本儿了再说。
冷承忧看见他唇边出现如恶魔一般的笑容,一只魔掌竟然邪恶的探进她的衣襟内,双眸闪过一丝讶异之色。
「你真是丰满!」他满意的哼笑着,邪肆的手在她饱满丰盈的椒乳上揉弄、爱抚着。
冷承忧突然间倒抽一口气,感觉自己柔嫩的肌肤被他粗糙的手掌抚挲着,自己粉嫩的乳蕊在他的手指揉掐下起了变化。
「不要……不要碰我!」那陌生的感觉令她害怕。
她挣扎、推拒着,但是他根本不为所动。
「不要是吗?」仇煞魂挑起眉,压根不相信她的话。「真的不要?你这儿说的可不是这样。」他的手指轻掐她已经有些挺立的乳尖。
冷承忧的俏脸晕红着,就算他不提,她也知道自己的身体有了奇怪的反应,她的乳蕊似乎很喜欢他的抚触。
是他俊美的脸庞吸引着她,还是自己空待二十四年的身体渴望一个人来爱?总之,她莫名的被他吸引。
「不……不是这样的……」她虽然控制不了自己身体上的反应,但却极力反抗。
「哦!不是这样?那是哪样呢?」他故意误解她的意思,在说话的同时逐渐加大力道,玩弄着她饱满柔嫩的玉乳。
冷承忧再不懂人事,也知道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她嘴里抗拒着,身体却享受着微微痛楚中所带来的快感。
「不……不可以……」她觉得自己就要被他逼疯了。
那种形容不出的感觉教她又爱又恨。
小手反抗的推打着他,才发现他的胸膛坚硬如钢铁,她的小手打得发痛、发麻,他却当作蚊子咬般无痛无痒。
「别打了,痛了你的手,可会疼了我的心。」
为求公平起见,玩了这一边,也不该冷落另一边,所以邪恶的手掌又探向另一边圆润的玉乳。
「嗯……啊……」她听见自己的呻吟,羞耻的咬住下唇,却仍然无法忍住那令人兴奋的感觉,羞愧的闭上眼,不看他那迷惑人心的俊脸。
「乖,张开你的眼儿,我喜欢看见你眼中羞怯的欲望。」
他诱哄着她,一把扯开她身上的衣物,敞开的前襟,几乎可以看见那对柔嫩如脂的雪丘在肚兜内微微颤动着,彷佛渴望着他的安慰。
冷承忧的呼吸忽然变得急促,胸口忐忑不安的一起一落,让他忍不住扯掉碍眼的亵兜。
瞬间,形状完美的乳房,粉嫩剔透的呈现在他眼前,泛着粉红的肌肤还沁着细细的汗珠。
「不……你不能看……」她慌乱的伸手遮掩袒露的圆乳,心里又气又羞,却对他莫可奈何。
仇煞魂再度沉声诱哄着。
「乖,放开手,否则我可要攻击别的地方啰!」
冷承忧听见他的威胁,不解的瞅着他冷魅的眸子,哭着摇头,「不要……你不要这样……」
「不要?」他的大手挥开她柔弱无力的小手,低头含住水嫩的乳尖,用力的、急切的吸吮着,彷佛她是他心中唯一的渴望。
他的吻如雨点般落下,双手在她的丰胸上恣意搓揉,热切的爱抚着十分具有弹性的肉团。
恍惚中,冷承忧听见自己喉间发出喜悦的呻吟声,体内的情欲被他大胆、温柔的爱抚全数挑起。
那舒服又迷醉的感觉似火燎原,既迅速又狂烈。
在快意与矛盾间,冷承忧低泣出声。
她觉得自己好羞耻,虽然是个老姑娘,但好歹仍是清白之身,如今被他这样玩弄,今后她哪还有脸见人!
另一方面她又恨极了自己,因为她对他的无礼并不觉得恶心,甚至还有阵阵的快感浮上心头……
噢!她怎么能如此淫荡!
冷承忧矛盾的哭了起来。
「哭什么?这是一件好事,一件美妙的事,爱上这种感觉是人之常情呀!」
冰冷的薄唇在她的俏脸上游移,吻过那淡扫的柳眉,轻轻拂过微扬的眼梢,触到轻颤的睫毛,擦过她柔嫩如脂的粉颊,在她白嫩的耳廓间低喃,将清淡幽冷的鼻息喷入她的耳内。
若说仇煞魂在吻她,不如说是他贪婪的呼吸着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独特香味。
不是脂粉香,那是一种他从未闻过的体香,是那种令人怜惜的处子幽香。
呵!娉婷玉立的她果然拥有得天独厚的条件。
冷承忧屏住呼吸,紧抿着红滟的唇瓣,既害怕又期待,随着那温暖如丝的唇瓣来到她的唇边,她整个人僵硬得不能动弹。
他……到底想做什么?
再一次吻她吗?
她是那样甜美,就像蜜糖一样,虽然他冲动的想一口吃了她,但却不愿意在这野地里与她荷合,这样太污辱她的甜美。
仇煞魂在她的唇边停了下来,几乎要触上她绛红的柔嫩时,他冷冷的一笑,动作轻柔的扶她站了起来,替她整理衣衫。
冷承忧这才从情欲中醒来,不解他为何放过她?
「该回家了!」仇煞魂毫无预警的抄起她的身子,如风掠过的向前行。
仇煞魂大大方方的走进冷府,如入无人之境,下人们见到他皆恭恭敬敬,无视于冷承忧被他夹在腋下。
冷承忧不敢大声张扬,死命的瞪住仇煞魂的脚尖,可心中已诅咒他千万遍。
「别在心里诅咒我,那一招对我起不了作用。」仇煞魂笑着说。
「谁说我在诅咒你?」冷承忧不承认。
「小骗子,你心里在想什么骗不了我的。」她那点小女人的心思完全写在脸上,一点也瞒不过他。
他踏着大步往冷承忧的闺房走去。
「喂!你要去哪里?」再走过去就是她的房间了。
「你的房间不是在这里吗?」
「就是因为我的房间在这里,所以才不准你过去。」被他这样夹着走已经很丢脸,再让他进入自己的闺房,那她这一辈子不就完了?
才走到长廊的尽头,连秋就迎面而来。
「欢迎、欢迎。」连秋见到仇煞魂来到,随即展开笑宁。
冷承忧的眼珠子差点掉下来。
二娘认识他?
她再看看下人恭敬的表情……
大家是怎么了?
他们没看见这个无赖挟持她吗?竟然还对他以礼相待?
「二娘,救我!」她向连秋求救。
「承忧,别乱说话。」也斥喝着冷承忧。「他是我请来替老爷看病的大夫,你不要对人家无礼。」
冷承忧几乎想放声尖叫。
大家的眼睛都长到哪儿去了?
现在是她被他挟持,到底是谁对谁无礼?
就算是请来替爹治病的大夫,也不能像个无赖似的调戏良家妇女呀!
仇煞魂得意的看着冷承忧,气得她想吐血。
「请问公子,老爷的病什么时候才会好?」连秋鞠躬哈腰,彷佛他是什么盖世神医似的。
「那就要看看冷姑娘的配合度,我才能决定何时还给你一个健康的老爷。」仇煞魂不悦的瞥了连秋一眼。
连秋实在佩服仇煞魂的演技,赶忙对冷承忧开口。
「承忧,为了老爷的病,你就多担待一些,别惹仇公子生气,好好的伺候仇公子,老爷就有救了。」
冷承忧委屈的皱起小脸,怎么都是她的错?她也想救爹呀!问题是这个无赖真的有办法医好爹的病吗?
「这儿没你的事,你可以出去了。」仇煞魂对着连秋下逐客令,不发一语的随手甩上房门,接着将冷承忧抛到床上。
「啊!」
冷承忧哀叫,四肢被撞得发痛。
「你能不能……」语出抱怨,却在见到他那冷魅的双眸时,所有的声音转为咕哝。「轻……一点?」
仇煞魂轻笑一声。
轻一点儿?
她可知道他已经很轻、很温柔的对待她了?
比起他胸中想要她的欲望,她吃这点苦头算得了什么!
「你似乎一点也不想让你爹的病情好转。」仇煞魂不再侵犯她,只是站在床边望着她。
「你胡说!没有人比我更想让爹的身体早日康复。」冷承忧怒斥他的说法。
「是吗?」仇煞魂在床沿坐下来。「如果要你用身体换取你爹病体早日康复,你也肯吗?」
冷承忧被他这么露骨的话给吓得不知如何响应,只能目瞪口呆的望着他一脸邪肆的笑容。
「我说嘛!姑娘家的名节还是挺重要的,即使是一个老姑娘也一样。」仇煞魂冷言挖苦着。
听了他的话,冷承忧内心挣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