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无缺浪荡(全)-9
第十一回 舍利无悔
楚无缺蹙眉道:「原来是白莲师太,不知此间发生何事?」
白莲压住躁动的禅心,说道:「楚兄,快快离去,此地不宜久留!」
白衣女子倏然冷笑道:「见到汉子便忘却生死,一心只为姘头着想,真是个不守清规的贼尼姑!」
白莲被她说中心事,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楚无缺哼道:「住口,你败坏楚某的名声也就罢了,修要污蔑师太清名!」
白衣女子似乎有意跟楚无缺抬杠,继续冷眉轻佻地道:「哟,这么紧张做什么,莫非是被说中心事,你做贼心虚了吗?」
楚无缺哼了一声,走到白莲跟前将粉扑扑的孩童交给她道:「有劳师太照看小女片刻,待楚某好好教训一趟这口无遮拦的疯婆子。」
白莲顿时一震,大脑里一片空白,只有这么一个念头:「他有女儿了,他有女儿了……」
不知为何,心中一片绞痛,便连白衣女子怨毒的目光也熟视无睹,只是木讷地接过女童,随即便是楚无缺与白衣女子的比斗,两人各展神通,以枯枝代剑,但却是斗得是日月无光,两根枯朽的树枝好似两口盖世宝剑,绽放着璀璨寒光。
任由剑诀如何精彩,白莲却是无心观看,只是呆呆地望着怀中女童,心忖道:「这孩子生得如此漂亮,她母亲定是绝色佳人,也只有这般女子才配得上楚兄……」
越想越是心痛,那一刻将什么佛理禅境通通忘却,唯有阵阵心碎,更有丝丝苦涩哀伤,亦有自暴自弃……再无禅定佛心,倒像是个深闺怨妇。
也不知过了多久,剑诀停止,却见楚无缺走来说道:「多谢师太照看小女了,那白衣妖女已经退走。」
白莲嗓子阵阵干结,胸口涌出一股苦涩,心里叨念道:「十年了,你女儿都有了,我还是个出家人……你看不上我也是应该的。」
就在这时,楚无缺似乎有些惊喜地道:「咦,冰儿怎么不哭了?」
白莲微微一愣,强忍着即将滴落的泪水,咬唇看向怀中,竟发现方才大哭大闹的女童此刻竟安安静静地躺在她怀里睡着了。
楚无缺笑道:「这丫头总算不哭了,方才到了泰山她是越哭越大声,都快把我累个半死。」
白莲苦涩地笑了笑,将女童塞到楚无缺手中,谁知女童竟然再次嚎哭起来,白莲见状心头一软,于是伸手过去轻浮女童小脸,那丫头竟然又再次停止哭声,瞪着一双明亮的眼睛望着白莲。
每当白莲的手离开,那丫头便哭声凄惨,弄得白莲只能呆在她身边。
这是任平凡倒也觉得好笑,说道:「乖乖不得了啦,师太怎么成奶妈了!」
白莲顿时羞得满脸通红,垂下臻首不敢搭话,但垂头的瞬间瞥见楚无缺的嘴唇,脑海中再度浮现出十年前那一抹——男子火热的双唇,强壮有力的臂弯,热烘烘的雄性气息……白莲只觉得身子一阵燥热,暗忖道:「若是这样也好,说不定能天天见到他。」
楚无缺深吸了一口气道:「师太,楚某有个不情之请……」
说到最后其语气变得几分支吾,白莲咬了咬朱唇道:「楚兄,但说无妨。」
楚无缺叹了一声后,说道:「小女这些天来,一直哭闹不停,唯独见到师太后才消停片刻,楚某想请师太照看小女几天,只是这事实在过于荒唐。」
白莲垂首道:「令千金这般可爱,贫尼倒也想与她相处几日,也好结个善缘。」
楚无缺松了口气道:「这孩子命苦,她娘亲去得早,幸好遇上师太这等贵人,若不然我一个大男人真不知如何带她。」
白莲耳根顿时阵阵滚烫火热,心忖道:「原来他发妻已经逝世……他后面这话又是什么意思……不懂得带孩子,难道是想找个女子续弦么?呸,他想续弦跟我有何关系,枉我多年修佛,竟然也起这等不知廉耻的念头。」
任平凡和昆仑子向楚无缺道谢告别后,便各自离去了,泰山之巅唯有白莲和楚无缺两人,月光拖拽下,两人的影子拉成了长长的一条,远远看去两条影子又重合在一起。
女童腻在白莲怀里,将小脸倚在酥胸之上,似乎将白莲那柔软的双乳当做枕头,美美地睡了过去,白莲觉得这小姑娘生得极为可爱,于是便用手指轻抚她的嫩脸。
白莲的手指极为细滑,堪比玉石翡翠,小姑娘的脸颊娇嫩无比,但对于白莲的轻抚极为受用,睡梦中不住地露出笑容,端的是天真乖巧。
「楚兄,令千金可取了名字?」
白莲抱着女童问道。
楚无缺道:「取了,叫做婉冰,小名冰儿。」
楚无缺见女儿睡得香甜,于是也学白莲那般伸手抚摸楚婉冰的小脸,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手掌太过粗糙,刚一触及,楚婉冰便哇哇大哭。
这一哭不要紧,吓得楚无缺手掌一抖,竟不自觉地碰到了白莲的胸口。
白莲只觉一阵酥麻传遍全身,双峰之处似乎正在微微颤抖,也不知道是楚无缺这一碰的力气过大,还是白莲的玉乳本身过于饱满,总之白莲觉得胸口的软肉正在轻轻地弹动着,心尖都快裂开了。
楚无缺急忙缩手,赔礼道:「楚某无心之举,还请师太原谅。」
白莲的脸颊红得都快滴出水来,心里有种曼妙的错觉,咬了咬嘴唇道:「区区臭皮囊而已,太过执着反而着相,楚兄不必挂怀。」
楚无缺干咳几声后,又说道:「师太,不知这些年来你过得可好?」
本来楚无缺询问自己状况,白莲心中是有几分欢喜,但也不知为何「师太」二字有说不出的刺耳,于是便淡淡地说了一声:「还算可以。」
天色渐深,白莲带着楚婉冰来回断肠庵。
相传当年曾有富家女子恋上一名书生,谁知那书生却娶了别人,心灰意冷之下,此女竟立誓终生不嫁,削发为尼。
她的家人怕她做尼姑后过得清苦,于是便出钱给她修建了一座尼姑庵,那女子便将此处定名为断肠庵,就此孤独终老。
然而她的家族也因为生出剧变,导致家道败落,所以此地便开始荒废,白莲机缘巧合之下来到此地,便在断肠庵住下修行。
随着日子的过去,楚婉冰越发黏着白莲,哪怕离开一小会都不肯消停,弄得楚无缺端的是哭笑不得,离去的日子也一推再推。
白莲对这小姑娘也是极为喜爱,天天抱在怀里,连佛经都不念,就知道逗小姑娘玩耍,简直就把她当做自己的女儿一般。
牙牙学语的楚婉冰扭着蹒跚的步子在床上走着,口里奶声奶气地道:「娘,娘……」
白莲心头一暖,暗忖道:「若她是我女儿该多好……」
想到这里脑海里不禁浮现出楚无缺的面容,想起与他一同照料冰儿的情景,就犹如一双恩爱夫妻般。
楚婉冰走了几步,噗通一下便摔倒,顿时哇哇大叫。
白莲心痛地将她抱在怀里,又亲又吻的,谁知楚婉冰竟奶声奶气地撒娇道:「娘……肚饿……喝奶,喝奶!」
说话间竟将白嫩嫩的小手伸向白莲饱满的椒乳,被这双小手这么一摸,白莲脑海里又想起当日楚无缺的无心之失。
就在她身心俱酥之际,却觉得一股温热扑至胸口,低头一看竟是楚婉冰埋首于双峰之内,小脸不住地摸索着。
楚婉冰在撒娇的同时,还不住咯咯娇笑,火热的气息透过衣衫渗入饱满的乳肌,又热又痒。
白莲嗔怪地拍了楚婉冰屁股一下,叹道:「真是个磨人精。」
白莲朝门外瞥了一眼,发现门窗已经关闭,于是红着脸颊将胸前的扣子解开,颤抖的玉手缓缓拉开衣襟,将饱满的双峰裸露出来。
楚婉冰这丫头也着实鬼马,见到这对雪白圆润的奶脯便一口咬住,小小的嘴唇竟叼住左乳玉珠。
「呜!」
那火热酥软的感觉,差点就让白莲叫出声来,粉润的乳珠竟在小丫头的口中缓缓挺立,这丫头还得寸进尺吸得啧啧作响,想要从中吸出几分乳汁。
但白莲乃是云英未嫁之身,哪有乳汁供她吸食,白莲感觉到乳尖鼓胀酸麻,饱胀的双乳宛如浸泡奶浆的绵絮,又白又大,就像是香甜甘美的奶酪乳脂。
吸了半天,毫无所获,楚婉冰开始撒泼哭闹,哇哇大叫起来。
白莲急忙抱起楚婉冰安抚,谁料这小丫头越哭越厉害。
「冰儿!」
听闻女儿哭闹,楚无缺竟推门而入,与袒胸露乳的白莲正面相对。
气氛顿时为之一凝,尴尬中略带几分旖旎香艳。
楚无缺急忙转过身去,惶恐地道:「师太……楚某乃是无心之失,还望见谅!」
又是一声师太,白莲心头一阵绞痛,竟怒喝道:「师太师太,你就不能换个称呼吗!」
她激动之下,也顾不得掩盖胸口春光,宛如雪堆玉琼般的圆球随她话音抖动,晃出一抹抹圆润的弧线和波纹,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莲花清香,更有丝丝乳脂味儿,端的是清中带腻,香滑如蜜。
楚无缺干咳了几声飞似的跑出门外,白莲看着那远去的背影轻叹一声将衣衫穿戴整齐,抱着楚婉冰这小祖宗走了出去,看到楚无缺正背着身子站在院内,于是说道:「楚兄,冰儿已经不哭饿。」
楚无缺似有意转移尴尬,笑了笑说道:「这丫头也忒磨人啦,天天哭个不停。」
白莲低声道:「孩子这么小便没了娘,楚兄你一个大男子要当爹当娘的,倒也辛苦得很。」
楚无缺笑道:「这些日子倒也难为你啦。」
白莲猛地一咬银牙,俏脸一片酡红,低声说道:「冰儿可爱至极,与我极为投缘,倒也希望有这么个女儿。」
楚无缺心思敏锐,已然听出白莲的弦外之音,身子顿时僵住了,而白莲也因为这一句话羞得满面通红,低垂臻首不敢言语。
良久楚无缺终于吐出一句话道:「白莲,你不会嫌弃冰儿非你所出吗?」
白莲脑海轰隆一震,种种思绪涌上心头,火辣辣的脸颊上多了几分甜蜜,紧咬下唇道:「不会,我会将她当做亲生骨肉一般。」
说罢抬起臻首,眼睛静静地望着楚无缺,透着坚定的神情,心中却又是七上八下的,生怕楚无缺忽然改口。
「你不怕世俗的各种唾骂么?」
「修佛便是修心,若不能顺应本心何来佛道。」
白莲一字一句地道,「若能通畅心意,白莲即便还俗又有何妨!」
「哈哈!」
楚无缺倏然仰天大笑,「既然白莲不怕俗世之目光,那楚某便不能负你!」
朗笑声中,白莲只觉得自己被一双用力的手臂揽住,温暖的气息像热水般流入百骸,暖洋洋的有种说不出的舒服和惬意,叫她几乎想要睡过去,而且一觉便不再起来,就这么躺在爱郎怀里。
褪下僧衣,换上霞袍,不再青灯古佛,入目之处尽是红烛喜庆,楚婉冰乖巧地坐在凳子上,眨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自己,白莲心头已是一片甜蜜。
透过红盖头的缝隙,见到一只温暖的手掌正朝自己探来,白莲再添三分喜悦。
没有想象中的柔情似水,那手掌并非轻轻地挽住自己的玉手,而是狠狠地扣住她脉门,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响起:「白莲师太,快快清醒啊!」
又是师太,白莲心里不禁一阵苦涩,倏然一股厉风吹来,将红盖头掀起,眼前之人竟是——昆仑子!白莲奇道:「昆仑子道长,你怎会在此!」
心里却是一阵后怕,暗忖道:「完了,完了,我跟无缺的事情一定宣扬出去,佛门定不会放过我们的,我死了倒不要紧,倒是连累无缺和冰儿……」
楚无缺挥手便是一道剑气,怒道:「贼道士竟敢对我妻子无礼,还不快松手!」
听闻妻子儿子,白莲不禁一阵欣喜,谁知却见眼前血花四溅,昆仑子的一条胳膊竟被剑气斩断,温热的鲜血溅到霞袍之上,倍添娇艳和一抹难以言喻的妖异。
断臂后的昆仑子哀嚎道:「白莲,快醒醒啊……」
楚无缺面带狰狞冷笑,随手又是一剑将昆仑子另一根手臂削断,说道:「莲儿莫要担心,只要我杀了这个臭道士便无人知晓我们成亲的事情,待我们拜过天地后便远遁海外,不理这些江湖纷争!」
「白莲师太,你莫非忘了牛鼻子和书呆子了吗!」
昆仑子发出最后的叫喊,但话音方落便被楚无缺一剑锁喉,再无言语。
「牛鼻子?书呆子?」
白莲默默地叨念着这两个名字,脑海里一片混乱。
楚无缺关切地道:「莲儿,你怎么样了,那臭道士有没有伤到你?」
「莲儿……」
白莲娇躯倏然一震,猛地抬起头,警惕地望着楚无缺,发觉那张朝思暮想的脸庞竟多了几分陌生和做作。
错了,出错了,白莲陷入深思,她自己的记忆出现了偏差,究竟是何处出了错误?一阵细想,白莲喃喃自语道:「当日楚兄将女儿托付给我照看……断肠庵之事根本就不存在……」休息一下 广告时间:还在靠双手?怎么能够爽?论坛声誉保证!健康防早泄自慰锻炼器 真实口交快感体验 火热推荐!保持射精感30分钟,爽到晕 自慰全自动化 12种不同性爱体位震荡频率 点击进入
泰山惨败的半年,任平凡和昆仑子再度找上白莲,希望与她探讨剑道从而成为真正的三教名锋。
当时白莲因挂念楚无缺,以致禅法修为停滞不前,听到儒道两人的提议,便想道:「既然我此刻深陷情劫,难以禅坐静心,倒不如换种方式修行,说不定可以堪破魔障。」
于是便点头答应,谁知在与两人探讨剑道的同时,竟又将白莲拉入一阵情网之中。
昆仑子和任平凡竟然为了白莲相互吃醋,端的是三天一小斗,五天一大斗,白莲为了避开他们便远遁极北冰海,谁知这两人竟也追来,还美其名曰:在傀山背后监视妖族动向!弄得白莲是哭笑不得。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本已经是平静的禅心竟然再度泛起波澜,那人又再次出现在面前。
十九年过去了,楚无缺已经不再是昔日那热血青年,但举手投足间却有种沧桑稳重的气息,这一回他带来了一个妙龄少女,白莲一眼便认出了这姑娘的身份——十九年前那个女童,楚婉冰。
小姑娘生得极为美丽,青涩之中却又带着几分天然的妖媚,就如同当年泰山顶峰的那名女子,而且这小姑娘也穿着一身白衣,使得白莲还误以为是那个白衣妖女重现了呢。
当仔细询问后,才知道这小姑娘是急于练剑,导致走火入魔,楚无缺为了替女儿压制心魔便将她带来冰海,希望藉此寒冰之气降服女儿体内的狂躁之气。
随后,便是铁壁关大战,再度见到那个倾国倾城的妖娆女子,美得让她这个不注重外边皮囊的修佛者也生出几分自愧之意。
种种回忆涌入脑海,白莲顿时一片清明,口诵佛门辟邪真言:「临兵斗者皆列在前!」
炽烈佛音梵刹,震慑空明,将楚无缺和楚婉冰两人震得灰飞烟灭,红烛霞袍纷纷崩碎,白莲再度穿上那一身青灯僧衣。
重拾心志,白莲娇叱一声挣脱幻象,再度回归现实,然而映入眼帘的竟是凄艳的鲜血,以及昆仑子倾倒的身躯。
「你终于醒了!」
昆仑子欣慰一笑,白虹刖缓缓落下,他整个人也随之倒地。
秦广王颇有几分惊讶地道:「师太居然挣脱心魔幻象,真叫本王始料不及!」白莲望着倒地的挚友,心里却是一片宁静,玉容上既无悲伤也无愤怒,只是淡淡地说道:「这个幻象将一些虚假的东西混入真是的记忆中,构建人心最渴望的梦境!若不是昆仑子道友拼死以相救,以灵识强行介入幻象之内,恐怕我还得继续沉眠。」
这个幻象乃是虚实结合,既有白莲真实的记忆,又有虚幻的梦境,最要命的是这种种幻象乃是见缝插针,潜移默化,只是悄悄地改变记忆中的某些细节,以细火慢炖、温水煮蛙的方式将人导入梦境之中,从而一觉不醒。
就像梦境中的楚无缺——在白莲心目中楚无缺乃是一个成熟稳重的翩翩君子,若他一上来便对白莲无礼轻薄,反倒让白莲生出疑心,所以幻象中的楚无缺每一个举动都符合其性子和秉性,只是偶尔多出一些小意外,比如触及白莲酥胸,误入禅房等等,就这么一点一滴地将白莲心神导入梦境深处,若非昆仑子舍命相救,白莲便是死也沉迷在幻象之中。
秦广王为了对付昆仑子,所以无暇窥探众人的梦境幻象,于是便随口问道:「那么师太在梦中看到了什么?是修成正果,立地成佛吗?」
白莲冷笑道:「秦广王,你真是可悲,只知道借着一些旁门左道玩弄人心,却不知自己乃是无梦之人。」
秦广王哼道:「师太不必与本王打机锋,梦境再美也是虚妄。」
白莲垂目道:「然也,梦再美也是虚妄……」
话音未落,却见一道佛光冲天而起,秦广王只觉得双目一阵刺痛,急忙掩面后退,并迅速吸纳阴气抵御佛光,待他看清眼前之景时,内心顿时一愣,丝丝不详兆涌入脑海。
白莲浑身发出神圣光芒,宏大佛气流动四肢百骸,宛如一朵以高僧舍利子打造的晶莹莲花,汇聚千佛宏愿,炼化无上功德。
秦广王蹙眉道:「散离一身佛气,你想与毕生修为与本王一搏么?」
豁出毕生修为,催动一身元功,白莲发髻洒落,三千青丝顿时飞扬,随即发梢生火,虽不想光明业火般灼热霸道,却有股清圣庄严的气息,百步之内邪魂纷纷消散,阴气荡然无存。
白莲一声娇叱,般若忏再度上手,隔空一剑,佛光聚芒,直取地狱阎王。
秦广王挺身硬挡,却是瞬间吞败,口鼻溢血,心中震惊之余,却见白莲挥剑杀来。
心知对手有异,秦广王不敢怠慢,施展毕生所学,先是一招万魂压顶,藉此压制白莲身法,随即在趁势使出阴火鬼雷,试图炸碎佛身,最后再来一招小轮回劫,直取白莲心脏血脉。
秦广王招式再绝,也难耐白莲分毫。
佛骨傲然,哪怕泰山压顶也不曾屈膝,又何惧这区区阴魂!舍利圣火焚烧世间污秽,阴火鬼雷焉能幸免!般若忏剑动六道,地狱轮回又岂能以偏概全,只见白莲单剑迎敌,竟是一剑破万法,一招斩阎王。
秦广王只觉左臂一凉,整条胳膊竟被削断,鲜血泉涌而出。
白莲冷目凝杀,化身伏魔金刚,哼道:「这一剑是替任兄斩的。」
秦广王怒上眉梢,以残臂出招,施展最后压箱绝学——尸魂转灵决。
此招乃是煞域历代高手心血凝聚而成,拥有各种神效,最低境界便是可以将施术人的心血精魄一化为多,负在阴魂上,从而造就出多个分身,这些分身拥有本体的全部功力,就相当于将自身功力提升多倍。
而最高境界则是可将他人身体还原至初生婴儿,甚至让人变回在母体内的那股最初胎气,可谓是煞域的最终神技。
尸魂染血,阎王决杀,只见秦广王一化十,十化百,眨眼间便生出百个分身,每个分身皆有本尊的全部功力,相当于将秦广王的功力提升了百倍,但此招过后,秦广王就算不死也得功体尽废。
煞域之人一旦废功就会引来万鬼吞噬,那一身血肉便成了鬼魂的饵食,对于煞族来说,被昔日的奴仆吃掉乃是奇耻大辱,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施展那些以废功为代价的绝招。
阎王百身,阴功赞杀,白莲陷入一片困杀罗网。
倏然,百鬼之中绽放出璀璨烈火,竟将秦广王的分身一一烧尽。
白莲错身飞掠而过,秦广王整条右臂嗖的一下变飞起,「这一剑是替昆仑子道长劈的。」
白莲纤腰一拧,回身再次出剑,穿透秦广王心胸,般若忏没入阎王心窝,立即燃起熊熊烈火,将秦广王烧得灰飞烟灭,随着一声惨叫,魂气脱出秦广王肉身,朝着远方飞遁而去。
白莲怒喝一声休想,反手便是一招「天神伏魔」,剑气汇入烈火形成诸天神佛,封住魂气,魂气遭到压制立即生出强烈反抗,是要挣脱神佛罗网,只见这诸天神佛同时吞吐烈火,魂气在烈火之中烟消云散,仿佛不曾存在一般。
秦广王一死,梦境幻象瞬间崩碎,双神得以挣脱束缚,然而白莲却遭烈火焚烧,在璀璨佛耀之中,只见那抹倩影缓缓消散,佛相崩散金芒,碎裂的身躯如飘渺魂逝,涅槃证道,与天同尘。
那熊熊烈火亦开始旋转凝聚,化作一颗晶莹剔透的舍利子,悬浮在半空之中。
沧释天目光一亮,他曾潜入三教修行,对此事已然猜出几分端倪:「白莲尼姑竟然散尽功德,舍去生机,以一身佛骨为引催动出这佛界至高圣火,佛骨舍利火。」
心念一动,沧释天誓要夺取这颗蕴含无上佛力的舍利子,于是闪电出手。
杨烨怒喝一声:「妄想!」
随手掷出虎牙破军戟,夹杂着雄力钢劲的战戟隔空劈下,阻断邪神贪念。
沧释天心忖:「若得此物便可同时牵制煞域和佛门,如此宝贝我势在必得!」于是打出一招「红木焠骨掌」,扫开拦路战戟。
杨烨岂容白莲遗物落入奸人之手,怒喝一声挺身挡关,直来直往的军体拳将沧释天硬生生逼了回去。
沧释天眼中绽放杀机,随即施展天穹妙法中的「一气化三清」,同时凝聚出三个分身将杨烨围在其中。
这一气化三清并不像尸魂转灵决那般可以发挥本尊的全部功力,根本就不是杨烨三招之敌,但沧释天只要困住杨烨片刻,替自己争取一丝空隙,夺取那颗佛骨舍利。
杨烨被沧释天的分身阻挠,唯有眼睁睁地看着舍利子落入奸人之手,心里又气又急。
就在沧释天手掌即将接触到舍利子的瞬间,一道剑光射来,将沧释天的魔掌挡了回去。
只见般若忏自动飞起,横空斩邪,逼得沧释天连退三步,随即那颗舍利子竟也飞舞起来,在天空化出数道晶莹亮光后,猛地冲向般若忏。
舍利子融入般若忏,在三世诸佛诵经礼赞的邪恶幻象中,佛界名锋脱胎换骨,随即化作一道火光冲上云霄。
沧释天看着宝剑离去,气得不住懊悔,杨烨却是开怀大笑:「妙哉,宝物有灵,白莲师太之遗志岂可遭不轨之人玷污!」
沧释天瞬间压下怒火,笑道:「督帅误会了,沧某并非窥探宝物,只是担心还有煞鬼在一旁埋伏,为了不让师太遗物落入敌人手中,所以才出手冒犯,还请督帅见谅一二。」
杨烨冷冷一哼,沧释天之腹黑脸厚已经是天下皆知,杨烨也懒得跟他废话,转身去照看儒道双锋的伤势。
一探之下,杨烨又吃了一惊,昆仑子战死,任平凡废功,这一站真是惨烈无比,饶他一身铁血,见惯生死,此刻心里不免多了几分哀伤:「若非师太舍命相救,恐怕没人能够活着走出这地狱阵。」
想起白莲,杨烨又是一片唏嘘,那口蕴含着佛骨舍利火的般若忏究竟飞往何处?人世红尘,情仇交缠,喜怒相伴,楚无缺尝尽情海苦酒,如今再入红尘,亦是生出几分哀痛,一张张鲜活的面庞映入眼帘,虽知是对方伎俩,但却不忍下手斩断。
「楚无缺,你还想再杀我一次吗!」
就在楚无缺凝起剑气时,却见洛清妍含泪逼视,昔日弑妻的场景再度涌入脑海,心头一软,剑气顿时消散。
洛清妍怒喝一声:「薄情寡义之辈,给我受死!」
玉掌化刀,一击切向楚无缺颈脉。
楚无缺无奈苦叹,闪身避开,但也被锐利的掌风扫断几根头发,划破脖子的皮肤。
明知道是假的,却无法挥剑,楚无缺摇头苦笑,倏然小腿一紧,只见楚婉冰抱着他双腿哭泣道:「爹,不要杀娘亲,不要杀娘亲……」
楚无缺反手荡开洛清妍一掌,却无法下狠手,却听一声熟悉的怒喝响起:「孽徒,还不快杀了那个妖女!」
竟是授业恩师——鹿殢伤。
鹿殢伤喝道:「不孝之徒留之何用,为师便亲自了断,就当没收你这个徒弟!」
「老鬼,修要欺人太甚!」
洛清妍娇叱一声挥掌迎战,十九年前的一幕重现眼前,楚无缺想要阻挠,却发现双足被楚婉冰抱住。
洛清妍和鹿殢伤斗了几个回合,竟同时调转枪头攻向楚无缺。
「薄情寡义,该杀!」
「背叛师门,受死!」
楚无缺背腹受敌,危机之时,却见天际降下一道锐光,猛地斩断四周业障,洛清妍、鹿殢伤、楚婉冰等幻象纷纷消散。
「般若忏?」
楚无缺吃了一惊,佩剑离身便证明白莲已是凶多吉少。
就在他诧异之时,却发现般若忏划出的剑痕乃是道道烈火,将各种阴鬼冥魂焚烧殆尽。
楚无缺好奇之下伸手去握般若忏,接触剑柄的瞬间,万般种种涌入心头,那是白莲最后的心愿。
「此剑蕴含佛骨舍利火,可破阴力邪功,专斩归煞魂气……楚兄保重!」
般若忏之上浮现出那张清秀的面容,宛如白莲花般清澈,虽是盈盈浅笑,却是温润如玉,如沐春风。
楚无缺心若刀绞,猛吸一口冷气,握剑在手,直指虚空之敌,一剑破杀。
舍利火化为剑芒劈碎阴霾邪气,直指祸首真身——十殿阎王之一,五官王!
佛骨舍利火横空出世,般若忏神剑一击破万煞,神圣光辉从天而降,引得城里城外人人关注,也就在此时又有一道魂气消散于天地之间。
一道威严深沉的声音响起:「楚江王、卞城王速离丰郡,退守七阴岭!」
这声音正是冥师符九阴,随着话语方落,两道身影飞速地从畜生、修罗两阵撤出,直冲青莲帮总坛遗址中的酆郡入口。
尚在天阵的龙辉微微一愣,暗忖道:「那阵火焰显然是可以克制煞族魂气,这符九阴倒也是果决,知道剩余两阵难以保全,干脆将两大阎王调走,集中剩余的力量固守七阴岭。」
阎王撤离,阵法空虚,很快便凑齐了六道烟火信号,预示准备同时打破各大阵眼,于秀婷瞥了一眼龙辉道:「龙辉,六道空虚,可以破阵了!」
龙辉嗯了一声,立即催动龑武天书,施展烈阳元丹,凝聚极阳真气,朝着天道阵眼打去。
龙辉出招的同时,其余五道亦同时激起强烈的真气。
九重天宫剑仙泪,纯阳真龙启战局;饿鬼道内血刀斩,魔僧罪身唤杀途;秦广鬼王智勇全,莲花舍身破地狱;佛骨圣火会无缺,舍利无悔断红尘;冥师果决弃残阵,酆都绝岭候群雄。
说句实在的写白莲的过往纯粹是为了引出这把剧情道具,若论感情的投入我觉得白莲还不如愆僧(界明)写到界明入魔的那一刹那,我鼻子都有些酸酸的啦,写龙魂这么久我仅仅自己感动过三次,一次是洛姐姐被楚无缺误杀,一次是冰儿前世的最后遗言,第三次就是界明化作愆僧剩下的故事我会一口气写下去,不喜欢就别看了,莫要给自己找不自在,也不要给喜欢的人找不自在,怎么写我自然有腹稿,反正我也没指望写书挣钱,没必要都考虑方方面面,不喜欢看得就安静离开吧。
我也没想过跟什么妖刀记、十锦缎,逍遥小散仙之类的经典争雄,(这些人都是职业写手,出书挣钱换稿费的,我能跟他们比吗!
第十二回不归阴路
六道大战,三锋尽折,替这来之不易的胜利也蒙上了一层阴影,三教同悲,而龙辉和楚婉冰夫妇亦是满肚愁肠。
楚婉冰在得知三锋之事后,哭得跟泪人似的,悲痛愤慨之余险些昏过去,幸好龙辉跟洛清妍替她理顺气息,若不然这妮子至少也得大病一场。
「小贼,当初在冰海时,白莲师太对我可好了……」
楚婉冰靠在龙辉怀里喃喃细语道,「任平凡前辈养了头白熊专门去偷吃昆仑子前辈的丹药,气得昆仑子前辈喊爹骂娘的,后来昆仑子前辈故意配了些泻药给白熊吃,那头笨熊拉得连沾都站不起来,我当时就去踢它屁股……」
龙辉抚着她的秀发道:「冰儿乖,三位前辈算是求仁得仁,你应该替他们高兴才是。」
雄壮有力的战鼓再度敲响,龙辉轻声道:「冰儿,大军准备开拔了。」
楚婉冰从丈夫怀里坐起,点了点头道:「你千万要小心,我跟娘亲他们会跟着你下酆都的。」
虽然成功夺回丰郡,但形势依旧不容乐观,煞域已经将所有的兵力囤积在阴冥之地。
恒军主力未损,但阴冥之地并非常人能入,所以仙宗亲自在军中挑选命格阳刚之勇士,因为阳刚命格的人才守得住阴界之气,十多万的恒军也仅有两万人符合要求。
然而魔界大军却不畏阴气,毕竟魔者的身体非常人可比,但魔尊并未派出全部兵力,只是带了五千兵甲配合恒军行动而已。
对于魔尊此举,齐王并无太大异议,毕竟恒军还有八九万的大军留在地面,而魔军只有四万,所以齐王不怕魔尊耍什么心眼。
两万阳命将士聚集誓师,齐王手捧白绸悼文朗声说道:「彼苍者天,曷其有极!诸雄众志,欲绥煞祸,诸般血役,英雄埋骨,丰郡邪阵,侠士留恨。神州恸之恨之,以此九羊血书,誓得灭煞靖祸,以天下太平,告慰丧生壮士。」
齐王大声道:「这次强攻酆都危险重重,本王也不知道下去的人能有多少个活着回来,谁若不想去的,现在就退出!」
说罢大手一摆,命人抬出几个大箱子,里边装着各种金银珠宝。
齐王指着箱子道:「这一路来,我们已经丧失了许多弟兄,这里是本王的一点点心意,便算是给兄弟们回家的盘缠。」
现场一阵缄默,静得怕人,然而却没有一个人上前来拿金银珠宝。
齐王虎目一扫,喝道:「去酆都不但没钱还会没命,你们可要想清楚啊!」
要么九死一生,要么退出保命,还有一笔丰厚的银子,但却没有一个人走抬起退出的脚步。
拥有阳刚命格的人都是血勇强悍之辈,一身铿锵铁骨,绝非贪生怕死之辈,只见这些将士目光坚定,面容肃杀,其头顶处可见隐隐红光,正是壮士的那份阳刚血勇。
齐王赞许道:「好,都是好汉子,那我们便一同赴死!」
只见他右手拔出佩刀,左手在刀刃上一抹,顿时鲜血直流,齐王大喝道:「我皇甫铮以此鲜血立誓,定与诸位将士同生共死,踏破酆都!」
「踏破酆都!」
两万壮士怒声高喝,震得阴魂惶恐,鬼神退避,象征着那份万钧之重的无上军威。
望着战意高昂的无悔将士,龙辉浑身热血翻涌,瞥了一眼身边的白翎羽,见她眼角似有泪光浮动,又是一阵唏嘘,听身后传来一阵低沉的吟诗声:「金戈血书奠鬼雄,阵前埋铁覆哀声,一抔赤土敬丹心,碧血长风留汗青。」
回首一看,竟是昔日的虓勍督帅,今朝的镇南王侯——军神杨烨。
白翎羽咬唇道:「督帅,您若现身军心定会高昂百倍。」
杨烨笑道:「一代新人换旧人,属于我们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也是时候让年轻人挑大梁了。」
白翎羽哼道:「要挑大梁也轮不到他!」
杨烨叹道:「翎羽,你们再怎么说也是兄妹,何必呢?」
白翎羽俏脸阴沉道:「督帅,翎羽做事公私分明,不会将私人感情带到战场上的!」
杨烨知晓她的性子也不再多说,朝龙辉看去道:「龙辉,此番酆都之战还得仰仗你。」
龙辉拱手道:「督帅放心,末将定不负所望。」
两万恒军与五千魔军踏入青莲帮总坛,入目之处唯有一片疮痍,地上还残留着乌黑的血迹,由此想象当日青莲帮是遭到何种惨烈的屠戮。
重返故地,一声戎装的素荷珺不禁热泪满眶,持剑的玉手也不禁颤抖起来。
孟轲柔声道:「素姑娘,你可还记得贵帮总坛有何奇特之处?」
素荷珺蹙眉思念片刻道:「在西园有个枯井十分邪门,只要有人靠近三步之内,便会发生不幸之事。」
孟轲追问道:「什么不幸之事?」
素荷珺道:「轻则大病一场,重则癫狂而死,所以家父便将西园给封住,不准外人进入。」
白云道人点头道:「那口枯井应该便是酆都的入口,所以才会有强烈的阴气,使得接近的人遭遇不测。」
大队来到西园,但却未发现有任何枯井,素荷珺指着一处荒地道:「我记得那口井原本是在那个位置,为何会消失不见了呢?」
白云道:「应该是煞域做的手脚,把枯井给封住或者毁掉。」
说罢,他翻身下马朝前方走去。
白云反手拔出身后佩剑,只见一阵璀璨剑芒闪过,剑身恰似秋水晃动,白虹横空,正是昆仑子的遗物——白虹刖。
白云脸色严肃,紧紧盯着白虹刖地说道:「昆仑子师叔,您若有灵便助弟子一臂之力,劈开阴路鬼门!」
说到最后一句时,白云鼓动内元,挥剑一劈,锐利剑锋划破方圆阴气,一个黑雾弥漫的洞口隔空浮现。
白云咬破舌尖,含了一口鲜血,大喝一声:「纯阳精血,诸天指引,阴冥开路!」
说罢一口鲜血喷到白虹刖之上,宝剑顿时发出赤红的阳气真元,白云再顺势向前一指,那团团黑雾立即散开,一堵古朴陈旧的大门耸立而现,门梁顶端挂着几个古老陌生的字符。
众人惊讶不已,素荷珺瞪着明亮的眼睛道:「白云道长,这门究竟是……」白云道:「此门名曰不归,建于太荒末年,正是一去不复返的意思,无论是活人还是鬼魂,只要进入门便再无归期,只有向前而行通过奈何桥重入轮回转世。」
龙辉策马而来,说道:「既然已入冥途,吾等便抱着死战之意。谁愿与我先入门一探究竟!」
白翎羽持枪冲出,应道:「我来!」
齐王点头道:「那本王便在此恭候二位佳音!」
龙辉一抖马缰,喝道:「末将得令!」
双腿一夹马腹,战马长啸一声便冲入门内,白翎羽也随之而来。
越门而过,景象顿时一变,龙辉与白翎羽立足在一片平原之上,远处可见巍峨的穷山峻岭,蜿蜒险阻的山势恰似一条条巨大的蟒蛇。
虽是雄奇壮阔,但这天地间只有灰暗,天灰地暗,但又不是完全的漆黑,像是入夜时分,天地正在向黑暗转变,给人一种步入绝望的错觉,但又像是黎明前夕,旭阳即将升起,使人不免生出几分对光明的渴望。
龙辉暗忖道:「人对于死后的世界是充满着恐惧和绝望,但未尝不是新生的开始。这阴冥地府便是绝望与希望的交融点,既有死亡的绝望,又有新生的开始,也不知道柳儿跟阿黄的魂魄怎么样了,究竟是已经入了轮回,还是被煞域练成阴兵?」
想到第二种可能,龙辉顿时火冒三丈,咬牙切齿地道:「这般煞鬼就连人死后那片刻的安宁都要剥夺,我若不灭煞域誓不为人!」
白翎羽柔声道:「龙辉,柳儿姑娘和黄公子已经离开一个多月了,而煞域到现在还没控制奈何桥,所以他们应该早已进入轮回,你不用太担心。」
龙辉想了想,也是这般道理,心头大石总算放下。
两人在周围转了一圈后,并未发现异样,于是便回去将大队引来,初入阴冥,恒军将士只觉得浑身刺骨冰寒,饶这些身负阳格火命之人也难以抵御这浓郁的阴气。
龙辉暗忖道:「此地的阴气竟比六道轮回阵还有沉重几分,将士们还没打仗便被冻得受不了啦。」
这时齐王大喝道:「众人迅速喝酒暖身!」
将士们解下腰间的水袋,里边装得都是酒水,他们放到嘴里喝了两口后,身子内部便生出一股暖流,驱散寒气。
龙辉识得此酒来历,这酒名为真阳,是以道门独特配方炼制的,其原料尽是人参、灵芝、鹿茸等大补之物,再加上丹鼎烈火熬制七七十四个时辰而成,平常人根本就承受不住药酒中的至阳之气,喝上一小口都会血脉贲张,口鼻溢血,但在这种阴冥凶地饮服便可抵御阴寒邪气,至于随行的战马也服用了这些药酒浸泡过的草料,所以同样不畏阴寒。
在出兵前夕,道门便想到会到阴冥作战,于是将此药酒配方献给朝廷,皇甫武吉立即下令熬制药酒随军配送。
一名英秀女将策马而来,深邃的魔瞳朝齐王瞥了一眼,说道:「齐王殿下,此地便是阴冥地府,不知殿下有何部署?」
端木琼璇太阴魔咒,功体偏于阴寒,这种环境对她简直是如鱼得水。
齐王望着这魔魅艳丽的女子,沉吟片刻道:「对于地府之事本王了解不多,还请阴魔指教。」
端木琼璇想了想道:「根据魔界典籍记载,阴冥地府共有三分,其一七阴岭,阴魂便逗留七日,回望阳间,等对阳世思念淡化它们才继续前行。其二便是三渡河,此河在鬼门关之后,其水阴寒深藏无边怨气,只要沾上一小点便会折损阳寿,过了三渡河便是风度鬼城了。」
齐王曾听三教教主讲过阴冥的情况,心知此女所言不虚,于是又道:「既然端木姑娘如此了解阴都之事,那对于行军作战之事便请指教小王一二了。」
端木琼璇白了他一眼,红菱般的朱唇勾起一丝高深的微笑,说道:「殿下是想看小女子的笑话吗,在您面前我这些微末伎俩哪敢献丑。」
她嘴上虽不说,但那双如水魔瞳不经意地撇向了远方一处最高耸的山峰,齐王顺着她目光看去,顿时深抽了一口冷气,那座山峰高耸入云,宛如一柄尖刀直插而上,贯通阴阳两界。
端木琼璇说道:「七阴岭,阴阳交汇之地,山势陡峭,易守难攻,煞域定然已在那儿囤积重兵,从头到尾都只是硬仗,难以取巧。」
说罢策马回阵,开始部署魔军兵力。
「殿下,白骨阴魔说得没错,六道阵法虽破,但也耗费了我军不少时日,如今煞域对于奈何桥的控制也越来越完善,他们也不急于击溃我们,只要拖延时间便可。」
齐王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便不能在此拖延,立即急行军,定要在六个时辰内打下七阴岭!」
开战至今已经足有四个昼夜,留给联军的时间最多也只有三天,要是无法在三天内夺回酆都,那恒军也好,三教也罢,甚至是妖魔两族都得匍匐在煞域的脚底下,仰叹对方鼻息而活。
两万五千大军翻山越岭,朝着这群山之首奔去,经过一个时辰的急行军,联军总算到达了七阴岭之下,然而这般不要命的赶路造成了不少非战减员,两万恒军便有五百多人掉队,相对之下魔军仅仅减员十余人。
看到魔界如此士兵,便是龙辉也不得不赞叹一声强军!望着万丈峰峦,齐王先派出一队斥候登山探路,然而这队斥候还没爬到半山腰,却见山顶落石滚下,伴随着阵阵哀嚎声,斥候顿成肉酱。
恒军大吃一惊,龙辉立即凝气于眼,只见那宛如刀尖般的山顶上人头林立,正是煞域阴兵。
在阴冥作战,鬼将阴兵显得更加凶猛和邪异,只见魂体飞舞,竟无视山高峰陡,直接便冲了下来,将那些没被落石砸死的斥候斩杀,还吃光他们的血肉。
白翎羽柳眉倒竖,抡起玄铁巨弓,将十枚重箭搭在弓弦,麒麟神力悍然爆发,箭矢化作十道炽烈阳火飞向阴兵。
阳火破阴,煞鬼湮灭。
白翎羽一箭立威,震慑四方,恒军士气高涨,而魔军亦不甘示弱,只见一名伟岸男子持斧踏出,身披乌金战袍,一头赤发宛如飘舞的火舌,正是炽盖阳魔——端木罹戈。
端木罹戈大喝一声,战斧离手,那柄战斧的把柄后连着一条铁链,只见他握住铁链挥舞巨斧,灼烈魔火顺势而出,将铁链和斧头烧得通红,远远看去就像是一条火龙在阴山下盘旋飞舞,将作孽的阴兵焚烧殆尽。
端木罹戈性子张狂,大喝道:「是那个龟孙子在山上,还不快给老子滚出来!」
「炽盖阳魔果真是嚣狂,阎罗王在此拜候,若有本事便来夺取七阴岭吧!」
话音方落,浩大的冥力自上涌下,一道伟岸身躯走出阵来,脸色灰黑,双目如炬,瞳孔中闪动着几分紫红。
随着阎罗王的现身,山顶上竖起了一面诡异的黑色令旗,端木罹戈见到此旗脸色顿时凝重起来,不禁脱口道:「黑纹煞旗?」
阎罗王笑道:「既然识得此物,可知此物之威力?」
这黑纹煞旗乃煞域一大异宝,令旗一挥便可杀人千里之外,还能唤出无穷黑煞灾祸。
端木罹戈沉声喝道:「诸军速退!」
阎罗王笑道:「迟了!摇旗!」
只见山顶令旗摇晃,刹那间落石如雨,阴风化刀,鬼虫尖啸,端木罹戈虽然张狂,但也不敢硬接,立即抽身后退,然而前方的士兵却惨遭无妄之灾。
声声惨叫,士兵要么被石头砸死,要么被阴风吹瞎双眼,要么被鬼虫钻入鼻孔耳朵,吃光脑髓而亡。
转眼工夫魔军和恒军便有上百人遭劫,而这阵灾祸还不住地蔓延,看其架势不将联军吞噬掉绝不会罢休。
危难之际,一抹道霞涌出,仙宗拂尘挥动,纯正的道门仙气挡住了黑煞灾祸,他以拂尘演卦象,只见艮卦化山势,一座厚实的山壁凌然而现拦住落石;随即震卦生惊雷,轰隆雷鸣之中阴风立时消散;最后离卦燃丹火,道家的辟魔三昧真火将鬼虫一一烧尽。
轻松瓦解黑煞灾祸,仙宗却无半分喜悦,蹙眉道:「齐王殿下,黑纹煞旗在阴界可谓是无坚不摧,无法不破,这只是此旗威力的冰山一角,正面冲突实属不智。」
齐王道:「教主可有破敌良策?」
仙宗摇头说道:「对于此物,老道了解得也不多。」
齐王问道:「教主可知有何人能解此旗?」
仙宗道:「妖族精通咒术阵法,而且又与煞域关系匪浅,殿下不妨请教妖后娘娘。」
齐王立即下令道:「快请妖后娘娘!」
一声银铃脆笑响起:「殿下不必劳心,本宫已经到了!」
蓦然一阵幽香飘来,却见一道白色倩影降下,妖娆绝代,不是妖后洛清妍还有何人?齐王拱手道:「小王特向娘娘请教破敌之法,还望娘娘不吝赐教。」
洛清妍望了一眼那面黑纹煞旗,说道:「此旗在阴界施展等同于一个可以移动的六道轮回阵,阴兵鬼将在令旗的庇护下凶猛异常,执掌令旗之人也是实力大增,挥动旗帜便可召唤出各种鬼魅邪物,方才那阵攻击仅仅是对方牛刀小试罢了,若给它施展开来,阴兽、鬼神、煞雷等等诸般的凶物皆会出现。」
齐王深吸一口冷气道:「此令旗如此凶悍,那岂非无敌?」
洛清妍摇头道:「也不尽然,令旗必须以冥海为根基才能摇出各种灾祸,只要破去冥海,便可消去令旗的阴能!」
说罢一双盈盈美眸瞥向仙宗,又道:「冥海就相当于武林高手的丹田,破解冥海,就可以卸去阴气。但这窥探山川地脉的风水,本宫倒是生疏得很,这其中奥秘还得请教道长一二了!」
仙宗谦虚地说了句娘娘谬赞了,便到山下视察一番,回来后说道:「果真如娘娘所言,这黑纹煞旗将七阴岭的阴气都引到一处,聚成一个蓄积阴气的冥穴。而且这个冥穴仅仅距离黑纹煞旗三十多步,要攻击冥穴也相当于正面对上黑纹煞旗。」
齐王蹙眉道:「如此一来,那便只有强攻一途……」
仙宗道:「根据三教典籍记载,七阴岭北面有一条狭窄小道,可以通往山顶。」
洛清妍蹙眉道:「虽有暗道,但三十多步的距离,就相当于在阎罗王眼皮底下破冥穴,到时候阎罗王一挥令旗,攻阵之人便会遭到黑煞灾祸,可谓九死一生。」
「殿下,末将倒有一计!」
龙辉心念一动,说道,「吾等只要集中全部力量在前方强攻,将阎罗王的目光吸引过来,派遣奇兵袭击冥穴也并非不可能的事。」
齐王想了想道:「龙将军是想要声东击西么,但这三十步的距离可是有些困难啊,阎罗王只要转头一看便可以察觉身后的异常了。」
龙辉说道:「所以我们便要打得阎罗王没有机会回头,而且这偷袭的奇兵一定要果决明锐,一击必中。」
洛清妍暗中传音给龙辉道:「臭小子,有什么鬼主意赶紧说出来,别消磨时间!」
被丈母娘暗中训斥,龙辉哪还敢怠慢,便将计划一股脑说了出来:「首先我们要给对方制造一个强攻的假象,所以全部主力都得集中在正面。」
洛清妍会意道:「龙将军莫非是要将所有高手都集中到正面战场?」
龙辉点头道:「娘娘所言甚是,此番声东击西,需要十二先天同时上阵,再配合强兵猛将牵制对方。」
洛清妍道:「既然如此,那便让小女从后方偷袭。」
听到楚婉冰要去偷袭,端木琼璇立即主动请战道:「娘娘,晚辈也愿意配合冰少主。」
龙辉有些哭笑不得,摇头道:「不可,妖魔两族公主乃当世天娇,若是阎罗王没看到两位公主的倩影,定会生出疑心。」
端木琼璇觉得龙辉说得有理,于是便耐下性子问道:「按照龙将军所言,那该派何人偷袭?」
龙辉道:「不但两位公主不能去,就连三教的诸位俊杰也不能去,所有人都得投入正面战场,只有这样才能瞒过阎罗王。」
按照龙辉的说法,不但楚婉冰和端木琼璇不能去,就连孟轲、鸿钧等三教年轻弟子也不能去,究竟还有何人可去?洛清妍想了想暗中传音道:「龙儿,既然如此便让涟漪去吧,她的补天诀也颇有火候,最适合偷袭暗杀。」
龙辉传音回去道:「万万不可,涟漪虽然可以偷袭冥穴,但她的功力却不足应对后续的危机。冥穴一破,定会惊动阎罗王,到时候阴兵再来个掉头合围,涟漪根本就逃不掉。」
龙辉胸有成竹地道:「末将推举一人,慕容三公子慕容熙!慕容三少武艺不凡,而且在江湖中也甚为低调,阎罗王断然不会将他计算在内。」
慕容熙所谓的低调只是指他的处事作风,这三公子只爱风月不爱江山,就连与人比武的兴趣也缺乏得很,往往给人一种窝囊废、败家子的感觉。
虽然慕容熙怒斩阎王世子,但也只是几天前的事,再加上这些世子并非煞域的一流人物,阎罗王根本就没将慕容熙这号人放在眼里。
仙宗点头道:「龙将军所言甚是,慕容世家的轻功云深七重影可谓当世一绝,一个眨眼便可踏出数十丈的距离,由他偷袭确实是一步妙棋!」
齐王凝想片刻,说道:「慕容公子虽是武功不俗,但毕竟不懂领兵打战,本王也想举荐一人,配合慕容公子!」
龙辉道:「不知王爷有何神来之笔,末将倒是期盼得很。」
齐王笑了笑,说道:「裴将军,你可愿同慕容公子偷袭冥穴?」
「末将愿去!」
裴海峰昂首道。
龙辉不由吃了一惊,暗忖道:「这个卑鄙小人也能担当如此重任?齐王是想让他的派系立上大功,为日后夺嫡铺展道路吗?」
齐王笑道:「裴将军当初乃是河东军尖刀营的首领,十年前西夷结集了三十万大军进犯西域,裴将军率领尖刀营摸到对方身后,一口气烧光三十万大军的粮草,更趁乱暗杀西夷的几名主将。」
走出西域再继续西行,跨过汪洋大海,那便是西夷之地,此地虽不如神州富饶广阔,但也算是一方乐土,然而数十年前有西夷之中有一名为格兰罗马的国家崛起,横扫西夷,随后又发兵东来,试图吞并神州大地。
西夷东进,首要的目标便是夺下西域作为大陆跳板,当时大恒方经历铁烈兵灾,元气尚在恢复之中,但看到连这种西洋番邦也敢触犯天朝国威,顿时举国愤怒,那被铁烈打到帝都的窝囊火马上有了宣泄之地。
全国上下所有热血男儿都纷纷参军,誓要扫荡异族,可是国家元气为复,不能调集足够的粮草,所以迎战的军队只有不到十万,再加上铁壁关正在修建重整,杨烨也无法分出多余的力气来应对西面战线,所以此战也只能由西域驻军和驻守中原到西域通道的河东军负责。
但此战却打得酣畅淋漓,只用了半个月时间便将西夷大军全数剿灭,原因便是当时的河东军出了一个尖刀营,此营虽然只有千余人,但却是绕了个大圈子,摸到格兰罗马大军的身后,一把火烧尽对方所有后勤辎重,更砸穿那些越洋而来的大船,又暗杀对方将领,顿时搅得西夷蛮族军心大乱,西域驻军和河东军趁势夹击,打垮对手,当时愤怒的恒军根本就不留战俘,要么活埋坑杀,要么丢到海里喂鲨鱼,打得西夷是胆战心惊,乖乖地奉上降表。
龙辉暗吃一惊,想不到这个「卑鄙小人」竟然是当初那酣畅淋漓的大战的关键人物,对他不免多了几分改观,暗忖道;「这裴海峰既然是如此人物,为何要露出这么一副小人嘴脸呢?」
裴海峰接下军令后,便下去挑选士兵,龙辉也找来慕容熙说明情况,慕容熙听后二话没说便答应下来,说道:「阎罗王夺走六妹魂魄,我不报此仇誓不为人,龙兄请放心,小弟就给他来个屁股开花!」
听到屁股开花,龙辉只觉得有些怪怪的,心里不免想起当初那个铁烈魔将瓦术,这厮可是专门让男人屁股开花的主。
布置好一切后,大战再度拉开。
龙辉持刀拍马,冲出阵来大喝道:「阎罗王,滚出来受死!」
龙吟声响,四方攻阵,恒军立即推出数口火炮,对着七阴岭便是一轮狂轰滥炸。
这些炮弹亦是经过道门丹术所炼制,内含可阴之火,一旦炸开,便是鬼魂也得消散,专门对付这些阴兵鬼将。
阎罗王怒然挥舞令旗,再度唤来黑煞灾祸,只见天降阴雷,地涌鬼火,将恒军火炮团团围住,一口气便摧毁了三门火炮。
就在此时,魔军之内冲出一只骷髅骑兵,领头者便是端木琼璇的手下女将妙瑛,只见这高挑美女娇叱道:「放炎魔晶石!」
骷髅奇兵飞速狂飙,在恒军的火炮外围洒下一堆粉末,只见至刚魔火燃起,反噬四野阴冥鬼火,当初飞云坡之上,魔军便用此物克制了七煞鬼火,这一次也只是故技重施罢了。
阎罗王见状立即命令阴兵出战,只见万千鬼魂手持各种武器从山顶冲下,借着俯冲之力杀入联军阵中。
龙辉拔刀迎战,一刀砍断前方的三个鬼魂,先声夺人,随即施展万兵之法,一口军刀竟被他耍活了,刀枪剑戟,弓盾鞭锤,各种兵器同时出现,再以烈阳元丹推动,这正是以阳克阴,随即龙辉内力转化,阳火神力猛然变成玄阴真气,正是玄阴冰轮,只看他刀锋旋转,一股阴柔内力将几个阴兵卷入其中,施展出「阴火鬼雷」,炸得阴兵死伤惨重,这正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恒军也纷纷挥兵迎战,他们的兵器也是经过道门丹火淬炼,拥有一定的破阴作用,正好用来对付这些阴兵,双方立即斗在一起,厮杀得难解难分。
这些拥有阳格火命的兵士被阴兵的鬼气一激,体内的阳火立即生出反应,端的是越战越勇,即便以寡敌众也不落下风。
龙辉手下的几名干将也是战至癫狂,只见那王栋抡起一口陌刀,将他当年陌刀手的本事一一使出,砍得阴魂哀嚎连连;再看那梁明,一把弓弩使得出神入化,弯弓搭箭,例无虚发,远程射杀鬼将;而那个石洪更是勇猛,当初被涟漪打晕假扮,事后却又不知是何人所为,肚子里正好憋了一口怒火,使得体内阳火烧得更旺,长枪还没使出,那份血勇之气便让鬼魂退避三分。
青龙军猛将如云,麒麟军也是不俗,只见白翎羽策马狂飙,那口银枪宛如白练横空,每刺一枪便钉死一只阴兵,齐王更是亲身上阵,人马合一,铁骑尖旋转轮动,神驹铁蹄飞踢,打得煞域阴兵难越雷池半步。
断天行,斩地根,端木琼璇巾帼不让须眉,率领骷髅魔军痛击阴兵,只看她骨刀疾扫,沉重诡异的刀势将阴兵震得东倒西歪,仅仅一刀便是笼罩方圆三尺,在这个范围内的阴兵通通粉碎。
胞妹娇勇,端木罹戈却是狂霸傲然,握住铁链,将巨斧当做流星锤来用,旋转挥洒,杀伤范围更大,一丈之内的阴兵皆遭灼热魔火焚身。
阳魔烈火虽是不俗,然而妖族天娇却更胜一筹,只见白影瞬动,楚婉冰那口凤嫣软剑抖出万顷剑浪,激化凤凰灵火,阴兵只要沾上少许便是灰飞烟灭。
姐姐艳压四方,妹妹岂能袖手,却见魏雪芯剑化山河沧海,岁月神剑劈出一个又一个剑界,一口气便困杀百余阴兵,再加上她面容秀丽,气质清雅,宛如仙子下凡,降服鬼魅。
三教弟子各展神通,孟轲拿起一口宝剑,运动紫阳玄功,只见儒门正气百邪不侵,所过之处阴兵无不消散;鸿钧施展先天绝卦,一招震阙惊雷打得鬼将落马;白云手持道锋遗物白虹刖,誓替昆仑子报仇雪恨,右手挥剑动四方,左手画符逐冤魂;接引使出枯木禅法,身躯拔高六丈,宛如一尊巨佛降世,五指佛掌翻手打出,宛如五行神山压顶而下,将万千阴魂通通压在山下,永世不得超身;提准双手结印,佛光涌动,竟化作七十二般变化,耍得阴兵不知东南西北。
阴兵虽然占据人数的绝对优势,然而在诸多高手的带领下,联军是越战越勇,已经反压阴兵一头。
阎罗王勃然大怒,一把握住旗杆,大喝道:「勒令四方鬼神,速速降世助战!」
只见地府天空黑云涌动,绛雷血电闪烁之中,一道巨大的身影从天而下,只见一只三头六臂的恶鬼像一座高山般出现在战场之上,每踏一步皆是地动山摇,吞吐呼吸之间狂风肆虐,青面獠牙的面容显得格外狰狞。
阎罗王喝道:「赤朱鬼神,速速杀敌,剿灭敌军!」
赤朱鬼神怒吼一声,中间那张脸张开大嘴吐出一个火球,砸向联军。
倏然两道身影闪电般冲出,一者挥动破军戟,一者抡起钨铁棍,这昔日敌对的两口兵器今朝竟是联手对敌,只见双兵并气,将火球击散。
赤朱鬼神朝脚下一看,只见杨烨和袁齐天各持兵刃怒视着他,虽然身高百尺,赤朱鬼神竟也觉得自己有几丝的渺小。
杨烨现身,大恒军士更为激动,那股血勇阳火越发旺盛,这万人阳火同时燃烧,竟染红了天空,那些修为较弱的阴兵吓得纷纷躲避。
阎罗王见状,再度召唤鬼神助阵,令旗一挥,一尊恶鬼破土而出,这尊鬼神名为魑魃,乃是万尸所化,体格健硕,浑身白毛,遍体都是坚硬鳞甲,刀枪不入,嗜血如狂,可谓是丧尸之祖。
赤朱、魑魃曾是与罗刹并列为煞域三大鬼神,一者便可匹敌万人,凶残无比,而且这两尊鬼神虽然刚刚诞生,凶猛程度不如炼制已经的罗刹,但是它们毕竟是阴冥之地诞生,又有黑纹煞旗加持,所以并无七脉这等弱点,综合起来也不比罗刹弱。
杨烨曾与罗刹交过手,对于这类鬼神也有了相当的了解,故而不像首战那般手忙脚乱,只闻他怒喝一声,磅礴真气透体而出,正是真气凝体,物外分身。
只见军神战体顶天立地,挥戟斩向赤朱鬼神。
赤朱鬼神怒然迎战,六条手臂各持兵刃劈头劈脑便朝杨烨打来,那六口兵器分别是斩神刀、灭佛剑、屠仙轮、万魂杵、嗜血幡、九钢鞭。
袁齐天哈哈一笑,说道:「杨督帅果真豪情,那袁某也来献丑啦!」
说话之间,立即祭起本命妖相,一头硕大的巨猿拔地而起,巨棍雷霆般砸向魑魃鬼神,那头魑魃怪叫一声,拿起两口铜锤便来交战。
当年铁壁关大战,这两人皆化出物外分身,当时两尊巨人打得是天昏地暗,如今两人却再度变成巨人,但却是联手对敌,其宏大气势更在昔日一战之上。
只见杨烨那口破军戟宛如泰山险峰,袁齐天那根钨铁棍恰似擎天巨柱,军神巨猿携手一击端的是惊天动地,鬼哭神嚎。
那两头鬼神也是不凡,怒喝一声迎面而上,竟能跟两人斗得不分上下。
阎罗王见鬼神难以取胜,于是咬破舌尖,喷了一口鬼血到黑纹煞旗上,得阎王鬼血加持,令旗再度唤来灾祸,只见天空上传来一声尖锐难听的鸟鸣声,一只生着九头的怪鸟展翅而来,其翎羽色彩绚丽,颇有几分凤凰的容色,但那声声鸟啼犹如勾魂鬼唱,叫人不免恶心呕吐,几欲昏倒。
此鸟名为鬼车鸟,乃是太荒时期替煞域鬼王拉车的邪物,专门吸取活人魂气,这种鸟本有十首,但在太荒大战时,曾被三教驯养的天狗断去一头,所以后世也被称为九头鸟。
鬼车鸟见到底下如此多的活人,不由兴奋莫名,九头齐鸣,施展鬼术神通,要将众人魂气抽吸果腹,谁知它还没叫上几声,却听一声清脆凤鸣由远而来,吓得它九个脑袋不由得缩了回去,连大气都不敢喘。
阎罗王跺足骂道:「想不到这凤凰妖妇也来了,真是岂有此理!」
于是他拔出一口匕首,朝心窝刺去,从中抽出一地心血撒到黑纹煞旗上。
心血蕴含着阎罗王的滂湃战意,鬼车鸟顿时胆气大增,嘶鸣一声朝着凤鸣之处扑去。
「不知死活!」
倏闻一声清脆冷笑响起,只见五彩凤凰展翅横空,但却是在原地不动,像是观看小丑跳梁般的皇者般,冷视鬼车鸟的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