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无缺浪荡(全)-8
第九回地狱无门
一道火箭直冲云霄,恰是来自饿鬼道的信号,远在地狱阵中的任平凡不由蹙眉道:「天阵、饿鬼阵的主阵者已经被制服了,但魂气却未溢出,看来这两个阎王只是被打成重伤而已。」
昆仑子道:「妙哉,这六道轮回阵已破其二,此番战役看来取胜在望。」
儒道双锋正在谈话之际,忽闻一声冷淡响起:「两位,莫要高兴太早。」
只见沧释天从后边走来,眼中挂着一丝凝重地道:「天、饿鬼两阵之人乃是泰山王和宋帝王,此二人在十殿阎王中只是末流人物。眼前这个地狱阵,恐怕非易于之辈。」
儒道双锋对于邪神依旧是心存仇恨,若非为了破阵早就拔剑与他打起来了,如今他忽然插嘴,两人的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杨烨问道:「邪神可知这地狱阵的虚实?」
沧释天眯着眼睛道:「还是军神沉稳冷静,知道这个时候该做什么!」
他语带双关,看起来是在赞赏杨烨,实则是在讽刺儒道双锋。
任平凡哼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沧释天淡淡笑道:「既然任兄发话,那沧某便放几个屁吧!」
任平凡顿时一愣,脸色阴沉,沧释天这句话可圈可点,看似自贬身份,实际上连任平凡一起骂了。
先是任平凡的言辞「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而沧释天则顺水推舟,说什么任兄发话,沧某放屁,将前后关联起来便是指任平凡也在放屁。
沧释天不理会任平凡,将话题引回了地狱阵中:「阵法与主阵者一脉相承,主阵者修为越高,阵法也就越厉害,此地阴气沉重逼迫,给人一种地狱无门的感觉,由此阵局便可推敲出主阵者的修为高深。」
杨烨点头道:「确实是这个道理,不知这幕后之人又是何方神圣?」
沧释天道:「吾等所面对的高手不是秦广王,便是阎罗王。此二人堪称煞域阎王之首,其修为恐怕仅低厉帝和符九阴一线。说不定能跟当日那个鹭眀鸾媲美!」
当初鹭眀鸾面对妖族两大先天依旧逃之夭夭,那份修为当真不容小视,三教名锋虽与沧释天有仇,但也知道此人不会乱放厥词,听完此话三人脸色亦是深沉。
杨烨说道:「对手虽然厉害,但我方有沧兄压阵,也不必过于担心。」
沧释天嘿嘿一笑:「客气,沧某还得仰仗军神雄威以及三锋锐气的庇护。」
地狱之中,步步惊心,入目之处尽是烈火与鲜血,看得五人是心惊胆战,便是双神那般的根基也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压迫。
杨烨只觉得两眼一阵眩晕,暗叫不妙,立即反应过来,催动元功抗衡阵法异能。
另一边的沧释天亦是同时鼓动天穹妙法与光明业火两大绝学,借着天穹妙法克制阴功的特性对抗地狱幻象,再以光明业火焚烧万丈魔劫。
杨烨好不容易稳住心神,蹙眉道:「好厉害的幻术,杨某都差些失守。」
沧释天道:「这心魔幻象如斯凶猛,也唯有轮回劫才有此威能。」
这藏玄冥功虽是煞域武学之根,但能将此功法练到极致的人并不多,轮回劫便是藏玄冥功的最高境界,分为大小轮回劫,其中玄妙之处非笔墨可形容。
话音未落,忽感四周气压聚降,一股雄沉威势铺面而来,沧释天顿觉陷入一片天旋地转,一口鲜血竟控制不住猛然喷出,就连运功抵御都来不及。
一个照面打伤沧释天,杨烨顿时大吃一惊,反手使出一击「耀武扬威」,看似平淡无奇的一拳,却直指无形黑手。
烟尘弥漫中,只见一道邪光划过,顿时地狱万象,轮回无边。
极招相对,杨烨竟也是力弱半筹,被震得连退数步,但他却生出几分疑惑:「此人功力虽有阵法加持,但也不至于能够一招打伤沧释天。」
他转目一看,只见沧释天已经昏沉沉地倒在地上。
白莲眼尖,惊叫道:「沧释天陷入心魔幻象中了,督帅千万小心!」
杨烨闻言立即固守心神,谨守灵台,然而对方却不会让杨烨专心抗拒幻象,不停地催动地狱阵法,操控阴兵围剿杨烨。
杨烨精元内敛,脚步简单踩踏,看起来就像是在出操,实际上却在阴兵的围攻中游刃有余。
只见杨烨顺手抓过一名阴兵,双臂一扬,便将阴兵丢了出去,那名阴兵宛如炮弹般砸向西面的一处民宅。
借阴兵传劲,隐藏之人再难隐匿,唯有出手抵挡军神浩大真气,只见阴兵无火自燃,随即爆炸开来。
一名男子在万千阴魂的拥戴下缓缓踏出,只见他一身黑衣王袍,头顶九鬼金冠,俨然一副王侯装束,黑袍男子道:「军神果真名不虚传,秦广王在此拜候了!」
秦广王自报名号后也不再罗嗦,手掌一挥,四周阴兵顿时化作阴火鬼雷,虽是同样之招,但论威力远在泰山王、宋帝王之上,抬眼望去唯有漫天雷火,让人找不出一丝喘息的空隙。
杨烨浓眉一扬,投足踩下,一脚便掀起一块九尺宽大的石板,石板横空而起挡在杨烨跟前,轰隆隆地几声巨响后,石板也仅仅能够抵御半刻,眨眼间便被粉碎,而阴火鬼雷依旧猖狂。
倏然一道劲风横扫而来,只见一杆方天画戟横空出世,正是杨烨之配兵——虎牙破军戟。
战戟挥洒,打得阴火难越雷池半步,但秦广王竟能逼得杨烨动用兵器,已经足够让天下武林动容了。
杨烨战戟绞杀,舞出一股庞大气流,将所有的鬼雷困在战戟周围,再大喝一声,神力一发,挥手又将鬼雷甩了回去。
所有鬼雷集中到一点,论威力远在那漫天雷火之上,秦广王不敢怠慢急忙闪身避开,然而这万千鬼雷在一点爆炸,所产生的威力焉能小视,秦广王虽然没被正面击中,却也被爆炸产生的气流震得口吐朱红。
就在秦广王受伤的瞬间,看似着道的沧释天忽然跳起,一击「火蜃手」推了过来,秦广王猝不及防顿时伤上加伤。
杨烨眉头一蹙,暗忖道:「这老小子还真够狡猾的,故意装死引秦广王出来,再趁着我打开战局的机会施加偷袭。」
沧释天的行为看似卑鄙,但却是极为有效,一招便将秦广王打得重伤,方才秦广王也暗中偷袭沧释天,沧释天这一手也算以牙还牙,讨回一些利息。
秦广王眼神一敛,大喝道:「自寻死路!」
只见他双手撑地,地狱阵再生异变,只见周围的烈火和鲜血不住汇集,八方阴兵也随之应和,眨眼间地动山摇,房屋倒塌,只见一头巨大的鬼神缓缓从地下爬出,正是——轮回万劫,地狱惊变。
地狱生鬼神,这头鬼神一声赤红,头有犄角,吞吐之间山河倒流,沧释天从圣极宗的卷宗里看过一些煞域的传说,一眼便认得此物,立即惊叫道:「罗刹鬼神?不可让他完成此招!」
心知眼前鬼神不凡,沧释天率先出招,将天穹妙法的两大绝式:繁星落和星云爆,打向罗刹鬼神。
杨烨见沧释天如此紧张,也不再留手,挥动破军戟,大杀四方,对着鬼神的双足劈去,谁料战戟竟被一股异力震开。
杨烨定神一看,发现自己的这一击竟连对方的汗毛也打不下来。
三教名锋立即拔剑出鞘,连气合招,三道巨大的剑气狠狠地劈在罗刹鬼的脖子,谁料这头凶神竟然连皮都破。
秦广王轻巧地站在鬼神的肩膀上,笑眯眯地看着下面的五人,说道:「诸位,小心了!」
罗刹怒喝一声,挥拳便打,首要目标便是身负天穹妙法的沧释天。
拳风凛冽,沧释天立即双手挥动,祭出「天火墙」,本是至刚至阳的物,但面对这阴邪冥力天火墙竟是一招被破。
沧释天喉咙一甜,连退数步,立即运起天穹妙法自保,以星河太极图护住周身要害,豁出一身修为才堪堪接下这一拳。
沧释天将鲜血吞入喉咙,叫道:「杨督帅,快打鬼神的七脉!」
这头鬼神乃是煞域在太荒时期炼制的凶物,论威力也仅仅次于炼神浮屠和噬魂妖云的,当初大战,罗刹鬼神被三教打得粉碎,煞域出世后试图重练罗刹,但苦于没有足够的阴气养育鬼胎,所以才一直拖到现在,然而这头鬼神只有半数之力,身上还存在有致命的破绽,那便是七脉的之位。
幸亏沧释天知晓煞域的一些辛秘,才能一语道出其中关键,但这也是煞域要除去他的原意。
秦广王脸色一沉,暗骂道:「好长的舌头,待会定要将你打下拔舌地狱!」
秦广王的一丝怒意落在杨烨眼中,他马上推断出秦广王被沧释天说中了要害,于是喝道:「三锋助我!」
三教名锋会意过来,挥剑直取鬼神七脉所在。
正所谓人有阳气,鬼藏阴气,所谓鬼之阴气便在阴脉中循环流动,犹如活人体内气息的运转,只要截断这些阴脉,鬼魂便要魂飞魄散。
若将罗刹鬼神比喻成武林高手,那七脉便是他真气运行的关键部分,相当于武林高手的罩门,只要这七脉一断,鬼神便得费功。
君子意、白虹刖、般若忏,三口宝剑闪电般斩在罗刹其中三脉,然而鬼神阴力循环不息,一下子便将三剑弹开。
沧释天跺足道:「要同时斩断七脉才可制服之物,杨兄快快与吾联手!」
倏然罗刹嘶吼,头顶的一双犄角立即凝聚出一团黑色气流,阴能涌动,乌云遮掩。
心知鬼神极招再出,双神顿起绝式,只见军神战戟划出凛然兵威,邪神光火焚烧乌黑鬼云。
罗刹再发一声怒吼,双目顿时射出两道奇光,所过之处泥土溶解,金铁化水,双神立即抽身躲闪,谁料刚避过奇光,身后却有危机逼来。
只见罗刹双手挥动,巨大的手掌宛如大山压顶,沧释天和杨烨竟好像两只苍蝇般被鬼神硬硬煽开。
虽然根基足以抵御这一掌,但双神也被打得筋骨欲裂,百骸剧痛。
就在双神失利的刹那,秦广王再运阴功,使出小轮回劫,挥手甩出三宛如螺旋钻般的气劲,三教名锋只觉得此招锐利无匹,堪比神兵利器。
三人配合默契,只见昆仑子挺身上前,一剑起双卦,同时施展「坎月烟水」和「兑爻王泽」两招,水卦绵柔,泽卦粘稠,这两卦皆是御力化劲的招数,先消解小轮回劫的三成威力。
随即任平凡趁势出剑,君子意潇洒挥舞,墨痕七行应声而动,只见「竹蕴十德」先削阎王两成凶威,「春蚕吐丝」缠绵之间再化三分真力。
面对只余两成威力的小轮回劫,白莲游刃有余,一招「人心无常」化出红尘百态,终止那无尽轮回。
秦广王微微一愣,忖道:「这三教名锋联手合招着实厉害,三人联手竟比沧释天和杨烨其中一个还要优胜几分。」
三锋并器,便是先天也要稍逊半分,所以当初的皇宫大战,沧释天要让手下将三锋分开,不然的话他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得三锋相助,双神顿时回过气来,杨烨举起战戟,朝着罗刹灵台眉心抛去,蕴含军神雄力的一击顿时钉入罗刹眉心,随即破军戟内藏的真气立即爆发,顺势流转罗刹阴脉,以至刚至阳之力锁住罗刹阴气。
沧释天见状立即出手,反手丢出四道火箭,正是「锁魂炎」,这四道炎气再将罗刹四肢扣住,双神配合立即受到奇效,罗刹暂时失去行动力。
看到罗刹被锁住,杨烨心忖道:「仙宗教主所赠之符咒效力只有一个时辰,若再不快解决此物,我们都要一败涂地。」
沧释天身上也挂着一枚「辟鬼丹」,正好抵消阴气,才能发挥全力,但也有时间限制,所以他也十分着急的药击败秦广王。
只见沧释天再度运起天穹妙法,一道深邃的星河将罗刹淹没,随即星光绽放,浩大无匹的寰宇真元撞向罗刹肉身,打得罗刹连连哀嚎,随即沧释天再运光明业火,白色火光汇入星河之内,将罗刹烧得皮开肉绽。
一口气连用两大绝学,沧释天也觉得气息不畅,于是叫道:「杨督帅,快快诛杀此鬼!」
杨烨立即窜上到罗刹的鬼头上,一把握住破军戟,雄力一发,手腕一拧,竟硬生生地在罗刹的头颅上开了一个大洞,从洞中流出来的不是脑浆血肉,而是无数的鬼魂。
罗刹吃痛之下,双手强行挣脱了沧释天的束缚,朝着杨烨抓来,就在此时白莲与任平凡左右挥剑,两道剑气将罗刹的两根胳膊削断。
昆仑子沉喝一声,使了一招「震阙惊雷」,紫雷剑气直取罗刹喉咙,只听搜的一下,罗刹顿时身首异处。
手落头断,罗刹已经不似,残躯之中不住放出阴能冲击沧释天的星河烈火。
杨烨怒喝一声,战戟闪电刺出,正是军中的一种枪术,名曰「七星破营」,说的便是一口气刺出七下,讲究快狠准。还在靠双手?怎么能够爽?论坛声誉保证! 高级硅胶视频范冰冰下体真实状态倒模而成 高度仿真阴部外形,肤质柔软细腻!内置大颗粒突起,贴近女性生理构造,体验更真实感受...吞吐有致,不可抵挡!点击进入
七脉破,罗刹亡,千魂万鬼蜂拥逃窜,带起剧烈气流,卷得双神三锋难以睁眼,片刻过后,再度恢复风平浪静。
杨烨眯着双眼寻找秦广王的踪迹,却发现眼前空空如也,幻象袭来。
却见金戈铁马,少年挥戟,驱除蛮夷,光复神州。
兵戈散去,忽闻香氛扑鼻,花丛之中一名盛装少女以扇扑蝶,玉容艳比鲜花;銮驾红妆,白妃入宫,正是九五大婚,普天同庆,却有一人借酒浇愁,半生与兵刃为伍。
种种幻象,令得杨烨顿时心头一震,嗓子难吐半言,两眼一阵迷离。
另一边,沧释天也开始露出狂态,手舞足蹈,有哭有笑。
秦广王衣袖一摆,阵阵血雾涌出,将双神逐渐吞没,昆仑子顿时一愣,叫道:「狗贼,你做了什么!」
秦广王淡淡笑道:「罗刹临死前会爆发最精纯的地狱邪元,藉此威能本王将地狱阵法发挥到了极限,暂时请两大神者入梦一睡。」
白莲俏脸一沉,寒声道:「你用的是地狱无门吧?」
秦广王笑道:「然也,师太好眼光。可惜一头罗刹能够困住两大先天已经是极限,对于三位嘛,本王也只有费点功夫来送行了。」
任平凡怒道:「夸口!」
使了找鲲锋吐纳攻向秦广王,剑锋吞吐四方,恰似鲲鱼吸水,形成巨大漩涡。
秦广王手指向天,顿时四方阴魂强行压下,任平凡只觉得手臂宛如灌铅,剑势难以吐实。
「这是何妖法!」
剑势不成,任平凡唯有强行收招。
秦广王笑道:「阴魂对于本王来说不仅仅是燃火的材料,只要本王稍加鼓动便可教任兄感觉到千斤压顶,难动分毫。」
话音未落,只见秦广王手掌一翻,四周阴魂汇聚而来。
任平凡只觉身子沉重,便是连呼吸都困难几分,端的是举步难行。
秦广王笑道:「此招名为万魂压顶,任兄好好享受吧。」
昆仑子立即挥剑救援,却见秦广王衣袖一摆,再来一招万魂压顶,立即将昆仑子的剑锋压住。
秦广王阴笑道:「压顶之后,便是鬼雷啦!」
话音方落,儒道双锋身上的阴魂立即或作灼烈火雷,连环爆炸。
两人心知杀招难避,只有硬着头皮催动十成元功护身,抗住鬼雷爆炸。
虽是勉强保住残命,两人也被炸得衣衫破碎,皮开肉绽,浑身是血。
秦广王转头扑向白莲,出爪如电,直取佛者面门。
白莲娇叱一声,抡起六道剑轮抵挡,使出「地狱罪愆」,秦广王觉得白莲的剑气极为锐利,犹在儒道之上,一时间也不敢正面敌对。
白莲的六道剑轮是以六道为意境,如今这招地狱罪愆正好与地狱阵法呼应,使得威力倍增。
就在秦广王退却之时,任平凡强压内伤,挥手使出一招「紫宸麟风」,只见麒麟祥瑞,剑气如虹,一剑划破秦广王衣袖。
昆仑子大喝道:「狗贼也接我一剑!」
道门绝剑,卦象加持,只见烈火化剑,封住秦广王下三路。
白莲笑道:「好一招离日丹火,妙哉!」
白莲说话间立即使出饿鬼剑道——饿鬼悲苦。
秦广王大怒道:「竟敢在本王面前驾驭鬼魂,好大的胆子!」
盛怒之下,小轮回劫上手,血海红光变作尖锥迎上般若忏。
佛光慧剑对上阴冥血煞,激起万千沙尘,两人各自后退,然而昆仑子窥准机会趁机偷袭,一招「艮脉灵山」凌空劈下。
秦广王反应迅速,真气灌入袖袍内,以此封住白虹刖。
虽然挡住剑锋,秦广王却觉得泰山压顶,举步艰难,被这厚实沉重的剑气压得内息紊乱。
昆仑子哈哈笑道:「秦广王,千钧压顶的滋味好受么!」
昆仑子恼怒方才被万魂压顶挫败,于是以艮卦化山势,藉此回敬秦广王。
山势厚实,秦广王动作受限,任平凡立即挥剑,「枫红千舞」一出,剑气宛如枫叶飘落,绵柔细长割得秦广王遍体鳞伤。
秦广王有阴气加持,再加上根基雄厚,伤势竟在瞬间恢复。
任平凡暗叫不妙:「在地狱阵中此人无论受了多重的伤都能迅速恢复,而且气息源源不绝,如此一来,我们根本耗不过他。」
任平凡于是叫道:「快快将他首级斩下,否则吾等定会被他拖垮!」
秦广王不屑笑道:「任兄也忒小看本王了,击溃汝等还需要拖延久战吗?」
冷笑未止,却见阎王奏杀,阴兵喝彩,正是秦广王的本命绝学——生死薄。
只见一本死亡绝书凌空浮现,任平凡、昆仑子、白莲三人的名字立即刻在其中。
三人只觉得全身精血似被抽出,有种说不出的难受和苦闷。
秦广王哈哈笑道:「三位名字已经出现在生死薄上,今日是在劫难逃了!」
昆仑子嘿嘿笑道:「以区区阴气幻化的计量也敢自称生死薄!」
话音方落,只见昆仑子单剑驻地,发动坤卦剑势,正是「坤元极地」,剑气入土,催动地脉,引发大地震动,秦广王下盘再度失衡。
生死薄虽可抽吸活人精血和魂魄,本来在阴气加持下,这套邪功堪比小型的噬魂妖云,凡是名字在上之人皆难逃魂离血干的下场,但生死薄也是武功中的一种,需知扎马步,稳下盘乃天下武功之根,下盘不稳任何武决皆难以施展。
昆仑子这一手轻松瓦解秦广王的看家本领,然而秦广王招式再变,使出「勾魂夺魄」,但见生死薄中在添变化,鬼爪从中探出,抓向昆仑子。
若论根基,秦广王着实不逊三教名锋任何一个,甚至直逼鹭眀鸾这等妖族天才,再加上有阵法加持,所以在地狱阵中他可以称得上无敌二字。
昆仑子的剑气虽然干扰了秦广王的下盘,但秦广王仗着回气迅速,可以闪电变招,使得昆仑子方才的一剑变得毫无意义。
但昆仑子身边还有两口名锋护持,只要昆仑子招式一老,另外两人便会挺身而出。
白莲纤手一挥,斩出「天神伏魔」,只见九天神佛围绕四方,将那双鬼爪斩成两段。
佛剑断鬼爪,儒道剑者誓破阎王死官,只见任平凡使出墨痕七行最终式——儒武破杀,一去无回的必杀绝剑穿透生死薄,刺向秦广王的胸口。
生死只在数息,却见秦广王肉身寸断粉碎,化成点点尘埃,看起来就像是任平凡的剑气将秦广王绞碎一般,但实际上任平凡并未刺中秦广王。
事态再度剧变,那漫天尘埃在飘到任平凡身后之时,竟然产生惊人变化——尘埃汇聚,再度组成秦广王。
此等鬼术乃煞域千古奇招——冥魂解体,其本意便是将修炼者的身体变得似真似幻,人鬼难辨,当收到不可避免的攻击时,便可以此秘术将本身变成半魂之态,分化解离,从而躲过致命一击,并在敌人意想不到的地方重新组成实体,借此偷袭对手反败为胜。
但如此奇招必须要有相当根基,而且一生最多只能施展三次,因为此招分裂身体的做法对元神和肉身都是伤害极大。
以秦广王原本的修为根本施展不出「冥魂解体」,但借着地狱阵的加持,所以勉强施展了一次,躲过任平凡的必杀剑。
忽如其来的变故,任平凡猝不及防,被秦广王的「小轮回劫」打中背门,不知道是秦广王耗力过甚,还是任平凡护身真气雄厚,这偷袭一击并未重创任平凡。
秦广王偷袭一招后,立即后退,嘴角却挂着一丝得意的笑容。
任平凡理顺内息,哼道:「秦广王你是给任某挠痒吗,这一下可是舒服得很。」
秦广王显然是真元耗损极大,面色毫无血色,就是比周围的阴兵也好不看不了多少,微微叹道:「能够躲过任兄一剑,已经是本王的极限,哪还有能力重创阁下。但本王方才一掌并非要伤害任兄,而是毁掉一些不该存在的东西。」
任平凡就在听秦广王说话的同时,发觉身体开始不对劲,不消片刻竟感到真元莫名耗损,眨眼间功力减弱七分,伸手一摸,发现胸口的符咒已经灰化。
他们三人都佩戴者仙宗所赠的「纯阳符」,此符咒乃是道门上百名童声高手亦自身精血所画,蕴含着至刚至阳的童子气息,正是阴邪之物的克星,可保众人不被六道轮回阵影响功体。
秦广王偷袭的一掌,其实是针对任平凡胸口的符咒,因为他施展「冥魂解体」
后真气也耗损不少,而且也背负了不轻的内伤,短暂时间内也没办法重创任平凡,所以他干脆以剩余的功力打烂这枚「纯阳符」,借地狱阵压制任平凡的功力。
先是以罗刹鬼神的怨气将双神暂时困住,然后在最不利的情况下破坏三锋联手,一举取得绝对优势,这秦广王每出一招都计算清楚,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利益,单是这份智谋足以凌驾各大阎王,堪称阎王之首。
阴气加持,秦广王很快便恢复精神,虽然冥魂解体伤及根基,但三锋已去其一,形式顿时逆转。
秦广王手掌一扬,分别向白莲和昆仑子丢出两道阴火鬼雷,逼得两人挥剑自保,随即他的手掌对准任平凡,猛然使劲,阴气招魂,瞬间任平凡便遭万魂压顶,行动顿时受制。
任平凡此刻只有三成功力,那还能动弹,最要命的是这些阴魂不住地吞噬他的元功,吸纳其阳气,昆仑子眼见不妙,顿时施展先天绝卦最终一招——乾元擎天!只见他一剑至天,尽纳九天之气,那口白虹刖发出璀璨异光,随即一剑劈下,巨大剑气横扫而来,要替任平凡驱散身上的阴魂。
伤敌十指,不如断敌一指,秦广王深知此理,那容昆仑子轻易救出任平凡,立即施展小轮回劫,强行架住天卦神剑。
只听轰隆一声,秦广王被震退数步,嘴角渗出鲜血,看似吃了大亏,然而一声惨叫却让战况再度变化。
任平凡此际气脉断裂,丹田破碎,一身雄厚真气荡然无存,元功更被阴魂吞噬,儒门神剑——废功!「书呆子!」
「任兄!」
随着两声悲呼响起,秦广王再度拟定战略:「任平凡虽然武功尽失,但佛道双剑依旧难缠,既然他们三锋情谊深厚,那便就此下手,再折一剑!」
秦广王扭头扑向倒地不起的任平凡,白莲顿时大惊,提气轻声,施展「罗汉步」,娇躯化作疾风试图截下秦广王。
行至中途,却见秦广王步法一拧,竟杀了个回马枪,与白莲撞在一起。
白莲正想挥剑迎敌,却见四周阴魂加身,心知对手又要施展「万魂压顶」,于是舞剑护体,抖出万千剑影将阴魂击退。
秦广王蓦然阴笑,手指一点,白莲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两眼一黑顿时倒地。
昆仑子大惊失色道:「你对师太做了什么!」
秦广王笑道:「也没什么,只是趁师太关心任兄之时,引发师太心中执念,请师太到幻境一游罢了。」
昆仑子脸色一变,顿时知晓秦广王的深意,原来他是故意向任平凡下手,然后让他们两人为任平凡担惊受怕,趁着两人心神大乱之际引发其中一人的执念。
昆仑子倒抽一口冷气,就算任平凡不能参战,佛道联手也不见得会输,但秦广王竟在这转眼间将三教名锋各个击破。
三锋去二,地狱无门,昆仑子顿感此战遥遥,等秦广王击败他后,陷入幻境中的三人便是有死无生。
以前有读者说十殿阎王太菜了,其实小弟对阎王之中只了解那么几个,一个是秦广王,一个是阎罗王,所以这两人才是着重着墨的,其他的纯粹打酱油。
秦广王的挂够无耻了吧……功高,防高,血厚,而且还恢复快,又有召唤兽助战,再加上精神攻击,又有头脑,嘿嘿,一口气掀翻五个人,虽然有两个只是暂时被封号,但越级挑战,一挑二大先天,也算够牛逼了,好像这么久以来,就剑圣的战戟比他牛而已。
(这份战绩堪称结界版的小阿修罗了……
第十回莲花情劫
云海山巅峰,清圣庄严,只见一座巍峨佛寺屹立云海之中,日有骄阳普照,夜有星月拥戴,千万雕塑宛如佛界护法,拱卫四周,正是佛门总坛所在——雷锋禅寺。
初心泯灭,佛身负罪,万松染血,震撼三界。
界明入魔,宣告佛界蒙劫。
如此巨变生,佛宗再度敲响云钟,雄沉而又威压的雷音梵唱响彻云霄,预示着山雨欲来。
大雄宝殿之上,千僧万佛经声弥漫,似乎在哀叹界明之遭遇,又似替惨死的生灵超度。
佛界最高之梵文莲台之上,一名庄严佛者道:「界明之事,诸位有何意见?」此人正是当时佛门教尊——普曜世尊。
普曜法座之下便是四大菩萨,东面乃须弥勒菩萨,西面乃摩尼上师菩萨,南面乃韦驮菩萨,背面乃大悲菩萨,四大菩萨之下又有五大明王,而明王之下便是六界罗汉,居于六界尊者之下者乃八大金刚和十八罗汉。
世尊开佛口,菩萨应佛偈。
只闻须弥勒菩萨说道:「守正百年,瞬息着相。界明如今已是功德散尽,舍佛入魔,难返归途,依弟子看来,唯有行雷霆手段斩断罪业。」
大悲菩萨说道:「界明入魔亦全非他的过错,吾等应该予他一个机会。」
须弥勒菩萨道:「大悲菩萨,此僧已然坠入魔道,还要渡吗?」
大悲菩萨反问道:「不该渡吗?」
普曜世尊闭目低吟片刻,开口说道:「光如、白莲、五大明王何在?」
「弟子在!」
普曜世尊道:「汝等七人接吾法旨,即刻下山,务必找到界明,若他尚有悔改之意便助他退离魔障,若魔心亦深便斩断罪业。」
接领法旨后,七人马不停蹄的赶赴万松岩,此处乃界明最后出现之地,三大佛者希望能在此寻得一丝线索。
当时的光如便是现今的天佛,他与界明都是普曜世尊亲传弟子,早在数十年前已经随普曜修炼佛法,如今光如已经是一名四十出头的沉稳高僧,而白莲是普曜世尊新收的弟子,年仅十六岁,虽与光如界明同辈,但以年龄来计算她只不过是个小姑娘。
初次下山,白莲显得尤为兴奋,虽然修习佛法,但少女的天性却是掩盖不住的,一路上叽叽喳喳地问东问西,所幸光如佛法深厚之僧,对她的问题都耐心回答。
日夜赶路,七人终于到达万松岩,甫一踏上,竟是难以置信的一幕。
腐败腥臭的味道弥漫飘散,苍蝇尸咀,内脏断肢,宛如修罗屠宰,阿鼻地狱,光如与五明王这等高僧也为之动容,白莲更是不堪,俏美的小脸一阵惨白,捂住肚子一阵干呕,光如见状在她背后拍入一道真气,助她平缓抽搐的脏腑和气息。
白莲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闭着眼睛,不住地哆嗦道:「师兄,这是真的吗……」
光如叹道:「你当它真便是实,你若看他是虚便是假。」
光如高深的禅理并非年幼的白莲所能领悟,她听后眼中更是疑惑。
光如笑了笑,低吟经文,温和清圣的梵音让白莲心情渐渐平复。
五大明王之一的丈轮明王从怀里掏出一个法论,口诵经文,唤起这佛界法器——昨日明轮。
此物拥有重现过往景象之神效,丈轮明王便是要藉此一探当日万松岩之事。
只见法论转动,显出当初万松岩之战,端的是血海凶途,罪孽无边。
只见一名浑身染血的僧人从尸体中踏出,那些尸体便是参加三教公审的武林人士,轮番激战,群侠蒙劫,唯有三人苦苦支撑,正是三教判令。
只见界明身躯一晃,快得不可思议,眨眼间便冲到了八极真人面前,一招带着血光的大梵圣印击出,八极真人双臂顿时折断。
那边的靖海大怒道:「魔僧快快住手!」
说话间一招紫阳玄功打出,界明不躲不闪,竟以肉身硬抗。
然而紫气却被一股青灰色的光芒震散,只见界明毫发无伤,冷笑道:「儒者庸俗,只达第六重的紫阳玄功亦妄想伤吾吗?」
话音未落,界明反手便是一刀,只见血色霹雳划过,靖海两条腿被齐膝斩断,顿时血流满地,儒者哀嚎。
燃灯罗汉鼓起余力,双掌齐施大梵圣印,卍字佛印冲向界明,界明冷眉轻挑,血刀顺一势削,佛印崩解,罗汉断首。
种种血迹,幕幕罪行,骇人听闻。
性子较为暴烈的忿怒明王气得双目圆瞪,怒喝道:「界明此子已是不可救药,若是撞上,吾绝不留情,唯杀而已!」
禅悟明王道:「师弟切莫冲动,一切需得从长计议。」
三藏明王蹙眉道:「按照法轮指示,界明应该是沿着赤水河而行。」
沿着洪水泛滥的赤水河,一路上皆是饥饿难民,七人虽有救助之意,但苦于势单力薄,唯有避开难民而行。
行到赤水河中游,明轮忽然照出一抹奇异,却见虚像之内,黑色魔气笼罩四方,随即魔气与界明的气息发生了短暂的接触。
三藏明王道:「这股魔气十分精纯,此魔不简单呐!」
忿怒明王道:「世尊法旨只针对界明,此魔非吾等目标。」
丈轮明王道:「但此魔与界明有过接触,不可不防也。」
禅悟明王蹙道:「那便兵分两路,一者继续追查界明行踪,一者探清魔气来源。」
忿怒明王道:「对于魔气来源只需窥探一二,不必与对方纠缠,所以不必过多的分派人手。」
光如主动请缨道:「既然如此,那便由弟子负责魔气的刺探。」
丈轮明王点头道:「如此甚好,那便分头行动。」
五大明王与白莲顺着那股似佛似魔的气息继续追寻界明,行至云中山道,佛魔之气更加剧烈,丈轮明王示意道:「警惕!」
众人立即敛神戒备,目光凝聚前方。
渺茫中,只见佛之身,魔之魂,身负血刹万罪,轻蔑红尘生灭,众人蓦然得见,心中无比震撼,既有疑问,又有戒慎。
忿怒明王哼道:「界明你可知罪!」
界明冷然道:「吾有罪,汝等亦有罪,天下皆有罪!」
忿怒明王喝道:「一派胡言!」
界明拂袖道:「汝等动杀念了!」
白莲看着这个师兄,心里不禁生出一丝丝的寒意,小手下意识地握紧佩剑。
丈轮明王说道:「你之恶行已经传回雷锋,为何练成佛法,造就功德,却要自甘堕落。」
界明冷漠而又坚定地道:「吾所杀,皆有罪!」
大悲明王说道:「是否有罪焉能由你定论!」
界明袖袍轻挥,一口血淋淋的魔刀横空出世,挑眉冷笑道:「若无罪,此刀之名从何而来?」
三藏明王道:「此刀是何来历?」
界明道:「此刀乃冤屈死者之血汇聚而成,专杀有罪之人,名为戮血罪刀!」禅悟明王道:「朝廷贪官有罪,那燃灯罗汉等三教弟子又有何罪?」
界明道:「三教自诩正义,实则藏污纳垢,名副其实!」
忿怒明王大喝一声执迷不悟,抢先出招,掌势刚猛无匹,佛光之中带着梵字天火,誓助佛界异端。
是谁执迷,是谁不悟,忿怒为除魔障,决杀罪愆佛者,然而界明沉着迎战,左手的念珠一挥,划出一道柔劲缠住忿怒明王之手腕,再顺势一拉,便将佛光天火消解无形。
忿怒明王双手受制,却不甘就此蛰伏,一气冲顶,顿时满头佛光,竟是佛家最基本的铁头功,然而这最基本的武功在忿怒明王的内力催动下显得极为强悍,一记头槌堪比千斤巨锤,便是钢板也能一击破之。
界明右手一伸,举重若轻地摁住忿怒明王的铁头,这一下使得乃是柔劲,随进刚劲再发,以霸道无匹的手法将忿怒明王整个头压在地上,给他来了个狗吃屎。
忿怒明王顿时灰头土脸,满嘴黄泥,端的是狼狈不堪。
三藏明王见状立即出手抢救,他修炼的乃是「般若龙象功」,举手投足间皆有一股大力,堪比龙象之威,只见他佛掌一扬,四周便起无穷气压。
禅悟明王也出手配合,施展「梵文禅心掌」,虽无龙象功那般雄大,但却有股绵长后劲,一旦被缠上便可虚耗敌人的内力。
身后劲风袭来,界明毫无惧色,反倒一丝轻蔑,冷冷道:「僧人愚昧,破杀生戒,起分别心,有罪!」
说话间只见他袈裟一摆,一股似佛似魔的内力涌出,两大明王之连招竟难进其方圆五步,一个照面便震开。
界明轻松震开两大明王后,五指一握,扣住忿怒明王的喉咙,把他硬生生提起,使出一招大雷神手,只听轰隆巨响,顿时血肉飞溅——忿怒明王死无全尸!
界明冷冷道:「既然有罪,那便偿业来!」
话音方落,罪佛身动,血刀受气息牵引也扑向四大明王。
先是刀煞射出,一击便是屠龙宰象,斩杀三藏明王。
再来便是以气御刀,界明撮指成刀,隔空一劈,血刀宛如嗜血凶兽般咬住禅悟明王的喉咙,顿时血如泉涌。
丈轮明王与大悲明王正想祭出最强武功自保,却见界明手掌持兵,闪电从来,血刀横扫而过,黑暗魔火夹杂着金华佛光喷射而出,两人顿时毙命。
斩杀五大明王,界明更添魔煞之气,哈哈笑道:「非佛非魔,以杀定心,以戮证道,世尊有罪!」
不再迷茫,慈悲散尽,象征魔佛杀途回首无期,血刀之下佛亦有罪,无所不杀!望着持刀而来的界明,白莲既悲伤有害怕,握剑的小手不住哆嗦,水润的嘴唇宛如死灰。
界明冷冷说道:「你害怕吗?」
白莲咬了咬牙,倔强地道:「不怕,身为佛门弟子岂能向魔障低头!」
界明眼中闪出一丝冷漠,淡淡地道:「既然身为佛门弟子,为何还要手握利剑,莫非不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吗?」
白莲咬唇道:「既然能够成佛,你为何还要手持屠刀?」
界明摇头道:「吾已经舍弃佛道,只想持刀断业,占尽天下罪人,便是永世成鬼亦无悔!」
白莲道:「界明师兄,回头吧。」
界明哼道:「血途无悔!师妹你如今入世未深,心灵已经纯净,吾不愿你初心蒙尘,那便渡你入极乐,也好免去日后诸般烦恼!」
说话间缓缓举起戮血罪刀,赤红妖异的刀光在白莲的俏脸上映出凄美红霞,森森杀气刮在她细嫩的肌肤上。
「我要死了吗?」
白莲修为尚浅,界明只消轻轻巨刀,那股无形的压力便可叫她喘不过气来,哪还有反抗的机会,唯有眼睁睁地等死。
「住手!」
一声怒喝响起,剑光横空射入,锐利的锋芒逼得界明不得不退。
白莲定神一看,只见一道俊飒英姿护在跟前,竟是一名与她年龄相仿的少年,持剑挡关,不畏魔刀凶狠。
少年瞥了界明一眼,说道:「身为出家人竟然对一个姑娘挥刀,真是可恶,看剑!」
少年一声怒喝,仗剑相助,剑锋挥洒间只见剑花朵朵,将界明牢牢困住。
遇上对手,界明再添三分杀意,血刀大开大合,横扫直劈,借着霸道的魔佛之气硬生生地撕碎剑花。
少年眼神一敛,一步踏上,平平无奇地一剑刺出,虽是直来直往,但剑锋之上却灌满了内力,将剑锋逼得惨白雪亮,宛如一抹冰玉,界明挥刀封剑,硬生生夹住这一剑,只听金铁交鸣声响起,两人的内力顺着兵器相撞,激起无数烟尘。
两人各自后退,少年退了三步方止住身形,然而界明竟是退了三步半。
白莲眼尖看得细致,更是惊讶无比,内劲相碰毫无取巧可言,这半步可谓是反映双方内力差距的一个细节。
要知道界明乃是自幼习武,如今已经三十多岁,其根基着实深厚,再加上天资聪颖,几番修炼下来便成了佛门有数高手,而这个少年最多也就十六七岁,他再怎么聪慧也不可能在内功方面胜过界明。
少年深吸一口气,再度出剑,剑锋划过之处皆是树断石裂,这份锐利便是界明也略输半分。
白莲蹙眉暗忖:「他并非内功比界明深,而是他将真气练成了剑气,从而增添攻击力,当今江湖能将体内真气练成利剑的门派也唯有天剑谷了。」
刀剑对决,两人斗得难解难分,在激战中少年气息远不如界明悠长,然而却凭着独特功体和强悍的攻击力弥补了根基的差距,那口杀得万松岩血流成河的魔刀竟难建寸功。
界明怒上眉梢,喝道:「无知剑者,纳命来!」
内元鼓动,强烈的气流笼罩方圆,正是佛门的金刚戒刀,但刀气中却带着深深魔气,金刚不似金刚,倒想一尊凶魔。
少年面无惧色嘿嘿一笑,单剑擎天,尽纳四方,口诵剑诀:「红印山河剑无踪!」
极招相对,界明刀势雄沉,内力深厚,少年剑法精妙,锐气无匹,两人依旧难分上下,然而界明趁势后退,消失在丛林之中。
硬拼后,少年脸色略显惨白,但无损其英伟之气,剑眉星目,面如白玉。
少年朝白莲问道:「姑娘,你可有受伤?」
白莲乃佛门中人,听到姑娘二字倒有几分不自在,但默念几句佛经后,便恢复常态,拱手行礼道:「贫尼多谢施主援手。」
少年微微一愣,惊讶地望着白莲,似乎不太愿意相信这美丽少女是佛门尼姑的身份,支吾了半天才说出一句话道:「你是师太?那你怎么会有头发的?」
白莲不似一般的尼姑,她蓄着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再配上她精美的五官,更像是一个待字闺中的怀春少女。
白莲说道:「削发与否皆是形式,只要心中有佛何须拘泥。」
她的佛理领悟得并不多,但对于这个心中有佛她却是朗朗上口。
少年哦了一声,似有所悟,行礼道:「在下天剑谷楚无缺,不知师太在何处宝庵修行?」
白莲双手合十,回礼道:「贫尼法号白莲,乃雷锋禅寺弟子,方才多得楚兄相助。」
楚无缺看了看地上的尸体道:「不知那些惨遭毒手的大师可也是雷锋高僧?」白莲露出一丝哀伤,咬唇点头道:「他们是贫尼的师叔,还请楚兄助贫尼一把,将诸位师叔火化。」
楚无缺点点头道:「这是应该的。」
说罢便替白莲搬来枯枝干草,将五大明王的尸身火化,火光过后,五大明王留下了数颗晶莹剔透的舍利子。
捧着这些舍利子,白莲年纪尚小,对于生死之事看得慎重,五大明王就这样被界明残杀,白莲心里十分哀痛,不经意地哭了出来。
雪嫩的小脸上挂着两道水痕,眼泪宛如断线珍珠般滴落,此刻的白莲格外惹人怜爱,楚无缺想伸袖给她抹泪,但想起她佛门弟子的身份还是硬生生忍住了。
待白莲哭声停止后,楚无缺蹙眉道:「白莲师太,不如让楚某送你回雷锋禅寺吧。」
白莲摇头道:「多谢楚兄好意,贫尼还要与师兄会合,暂时不回去。」
楚无缺道:「方才那恶僧似乎要对师太不利,便让楚某护送你一程吧。」
白莲俏脸微红,但还是落落大方地道:「那便有劳楚兄了。」
两人沿着赤水河前行,看见难民正围在一起,走近一看只见一名年约五十的华服书生正在布施粮食,每个难民皆领到一些白米,虽然量少但也足以充饥保命。
灾民对那是书生感激涕零,称他为龙大善人。
楚无缺朝那书生恭敬地行了个礼道:「龙先生好。」
书生笑道:「楚公子,怎么不见令师呢?」
楚无缺道:「家师有事先行离开,这些天来倒也难为先生了,如此多的饥民着实叫人应接不暇。」
书生笑道:「还好老夫有几个小钱,倒也能买些粮食。」
白莲朝四周瞥了一眼,心想:「这里的难民没有两千也有一千八,他们每人领到的粮食最少也能维持半个月,而且现在粮价暴涨,他居然还能买来这么多粮食,单是这份慷慨豪情已足以叫人钦佩。」
「先生高义,叫人叹服。」
白莲敬佩地朝书生鞠了个躬。
书生朝楚无缺眨了眨眼睛,笑嘻嘻地道:「楚公子,你倒是好本事啊!」
他这一笑让楚无缺浑身不自在,白莲不明所以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书生和楚无缺。
楚无缺咳了一声道:「龙先生,这位乃雷锋禅寺的白莲师太。」
书生微微一愣,轻叹了几声可惜了。
楚无缺又说道:「师太,这位先生乃白湾镇的海生公,这些天来他不但慷慨解囊救助灾民,还用各种妙计严惩那些囤积粮食的奸商和贪官,端的是大快人心。」
白莲听后,对这书生又多了几分敬佩,说道:「先生虽是书生,但这份侠义心肠便让无数人汗颜。」
龙海生笑道:「师太过奖了,前些日子若不是得楚公子和鹿谷主相助,老夫恐怕就得出大丑了。」
楚无缺道:「先生仁义之举当世罕见,家师与楚某只是略尽绵力。」
龙海生笑道:「其实老夫是想替刚出世的孙子积点福,所以便替这些灾民做些小事。」
楚无缺道:「海生公之义举若是小事,那天下间哪还有什么大善事。阁下之所作所为定当感动上天,保佑贵孙多福多寿。」
说起孙子,龙海生脸上多了几分笑容,说道:「想起来,老夫也有些日子没见到儿孙了,等这边事情稍稍安定,我便回家一趟。」
白莲奇道:「老先生,你离家很久了吗?」
龙海生道:「喝过孙子的满月酒我便出来走走,也想趁着埋骨之前多看看神州风景。」
白莲暗忖道:「这先生倒也真趣,都一把年纪了还四周走动,就不怕儿女为他担忧吗?」
龙海生似乎看出白莲所想,笑道:「老夫的儿子也知道我这闲不住的毛病,而且我现在身子还硬朗得很,再游离几年还是可以的。」
白莲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再接口。
龙海生又说道:「师太既然是雷锋高僧,不知可否替敝孙祈个小福呢?」
白莲微微一愣,这念经祈福乃是大修为之高僧以自身功德沟通天地,从而将福分引入某些人命格中,算是一种极为高明的佛法修为,不明所以的外人还都以为那些只是念念经便可求得福气,所以也有些佛门败类假冒此法行骗。
楚无缺对佛门之事也颇有了解,他猜出白莲这个年纪十有八九不会这等佛法,于是开口解围道:「正所谓天道无私,善恶有报,海生公一身磊落,即便不祈福,上天定不会亏待龙家子孙的。相反那些十恶不赦的坏人,就算是上万佛门高僧替他祈福,也难逃罪业轮回。」
龙海生笑道:「楚公子倒是看得真切,是老夫糊涂了。」
就在此时,阵阵巨响传来,赤水河的河水竟奔腾滚沸,像是炸开了锅一般,那些灾民吓得纷纷逃窜,还边跑边喊道:「赤水河又要发洪水了,快跑啊!」
场面是一片混乱,白莲道:「此征象倒是古怪,不如我们先暂时躲到高处吧。」
龙海生蹙眉道:「老夫闯南走北这么多年,也没见过发洪水前的河水会像煮开水一般滚沸起来,这其中必定有玄机。」
他不慌不忙的走到河畔,弯下腰仔细看了一小会,又伸手捧了一把河水,蹙眉道:「水温极为滚烫,真是奇怪!」
楚无缺道:「海生公,在下曾听说地震之前河水亦会变得滚烫,莫非是要发生地变之征?」
龙海生摇头道:「地震之时河水中会有一股硝磺味,但这河水仅仅是滚烫并无任何异味。」
倏然,水中窜出一道红影,体型庞大巨硕,身有赤鳞,头顶双角,颈生鬃毛,双眼大如斗,生有五爪,那简直是一条活生生的赤龙。
那些难民以为龙王爷发怒了,纷纷磕头叩首,希望可以平息龙颜之怒。
赤龙长啸一声,激起九霄惊雷,随即龙形一摆,朝着龙海生冲来,一口将他吞下。
楚无缺见状勃然大怒,拔剑便刺:「孽畜,快将海生公送出!」
锐利激昂的剑气直刺赤龙双目,然而赤龙目露精芒,两眼之中竟也射出沛然剑气。
剑气相撞,竟是楚无缺力弱半筹。
吞下龙海生后,赤龙猛地一扭头又钻到河里,水面再度恢复平静。
楚无缺强忍着胸口剧痛,压住内伤,便朝赤水河冲去。
白莲见状急忙拉住他:「楚兄,切莫冲动,这赤水河深不见底,危机四伏,贸然下去只会徒增伤亡。」
楚无缺跺脚道:「我岂能让海生公这大善人葬身河底,就算死我也要将他从恶龙口中抢出。」
白莲咬了咬唇道:「楚兄,请恕贫尼直言,海生公被恶龙吞入腹中,此刻恐怕已经遭遇不测了。」
楚无缺哼道:「即便如此,我也要将那条恶龙剖腹开膛,带出海生公的遗骨!」
楚无缺此等心胸侠义,白莲也是极为感动,说道:「既然楚兄有如此风骨,那贫尼便舍身相伴!」
说罢从怀里掏出一枚翡翠佛珠,再看白莲口诵经文,佛珠顿时生出淡淡光晕,将两人包裹在其中。
望着满脸惊讶的楚无缺,白莲笑道:「此乃避水珠,可以替我们挡开水流险阻」此际神州恰逢水灾,普曜世尊也将此点考虑在内,再加上白莲修为较弱,于是便赐她一枚避水珠。
避水珠需要千年以上的古玉为材料,再配上百名修炼水质功体的高僧日夜诵经、轮流输功才能制成一枚,可谓宝贵至极。
藉此避水佛珠相助,两人探入河底,在避水珠异能之下,河水难近两人方寸五步,被一股神奇的力量阻隔开来,还能看到不少鱼虾在四周游弋,水草宛如少女的秀发般随碧波而飘动。
蓦然,乍见眼前红光闪烁,那条赤龙正在河底游弋,修长强壮的龙身舞动出优雅的线条,再看龙眼之处,竟隐藏锐光剑芒,宛如一口绝世名剑即将破封而出。
避水珠的佛元牵动四方,引来赤龙注意,只见龙头一扭,两道赤色剑芒喷射而出,直取避水珠所在。
啵的一声,避水珠应声而碎,楚无缺与白莲立即被水浪掩盖,赤水河底的水压更是大得惊人,简直可以将人的骨骼压碎。
白莲豁尽一身元功硬抗水压之力,然而口鼻却被河水呛入,顿时气息一岔,娇躯惨遭水流压身,五脏六腑仿佛绞磨在了一起,鲜血从口鼻溢出。
就在濒死之际,一口温和的真气缓缓渡入其体内,白莲气息顺畅,真气再度恢复运转,意识也渐渐恢复,睁眼一看竟看到楚无缺的脸与自己挨在一起,而两人正是口唇相抵。
白莲顿时禅心大乱,想要挣扎,但那股灼热的男子气息传来,竟叫她身子酥酥软软毫无气力。
楚无缺见白莲气息恢复,便不好意思地朝她说了一个抱歉的口型,白莲虽知对方是救人心切,但依旧羞赧不已,雪白的脸颊涂上了一层淡淡的胭脂,清澈之中又带着几分柔媚。
赤龙身躯不住扭动,渐渐化作点点红光,红光宛如萤火虫般在水底飞舞,看得两人一阵惊讶。
随即红光汇聚,只见一道人影踏浪而出,竟是被赤龙吞入腹中的龙海生,只见他手持一口古朴长剑,剑身虽是铁锈破旧,但剑身上隐隐可见数条凹槽,红光则不断地涌入这些凹槽之内。
饱吸红光的古剑倏然绽放出璀璨赤霞,白莲和楚无缺顿觉景色转移变换,眨眼间竟又回到了岸边。
白莲看见龙海生也站在岸上,若不是他手中握着那口古剑,白莲还真以为方才所见皆是幻象,于是开口问道:「海生公,你没事吧?」
龙海生笑了笑道:「多谢小师太挂怀,老夫还算命大。」
白莲蹙眉道:「海生公,你方才在龙腹可见到什么古怪之物?」
龙海生道:「若说古怪便只有这口剑了,当时我进入龙腹后竟发现里边空空如也,好似漂浮在一片浑浊虚空之中,而眼前便只有这口古剑,我当时伸手去抓,便将古剑握住,随后就莫名其妙地出来了。」
楚无缺望了古剑片刻,说道:「这口古剑倒是与敝门祖师所遗留之佩剑有几分相似,但浑身铁锈,剑影暗哑,似乎已经失去了锋芒。」
龙海生笑道:「老夫也不知道这口古剑是何来历,那条赤龙又是何物,总之这一切倒像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白莲不禁暗忖道:「这老先生倒也是个豁达之人,对于明明刚经历一场大变,还能如此谈笑风生,正是奇人也。」
过了些时日,白莲找到光如,但界明却像是人间蒸发般不见了踪迹,白莲也曾询问过关于那股魔气的来源。
当日光如曾想暗中跟随此魔行踪,但很快便被对方发觉,两人过了几招,在不分胜负的情况下光如选择退走,但光如认出了对方所施展的武功乃是魔界绝学——心魔大法。
既然界明销声匿迹,两人也只好早日回山复命,师兄妹二人与楚无缺和龙海生告别后,便带着五大明王的舍利子返回雷锋禅寺。
得知五大明王陨落,普曜世尊立即召集三千佛者,向外宣布界明弃佛入魔,将他逐出佛门,佛门弟子只要见到界明皆可杀之。
下山一行后,白莲偶尔想起楚无缺,但一想起他后,心里都升起阵阵不明的情愫,一时间耳根发烫,反转难眠。
又过了十年,正是十年一度的三教论剑。
泰山之巅,一片清圣,只闻莲香飘逸,一道卓越身姿缓缓降下,三千秀发,面若芙蓉,眉目圣洁,慈悲之中又带着几分少女娇憨。
此人正是白莲,经过五年的修行她之武功佛法皆有大有长进,所以普曜世尊派她参与此番三教论剑。
白莲甫一踏上泰山之巅,却听阵阵嬉笑声响起:「佛门怎地派出这么个小尼姑,莫非是怕输,所以才让这么个小娃娃出来迎战,以便藉此作为战败借口。」
白莲柳眉一挑,喝道:「何方鼠辈,还不快现身出来!」
那人笑道:「火气倒是不小嘛,小师太你这算不算犯了嗔戒呢?」
说话间,一名佩剑儒生从山石后走出,笑嘻嘻地看着白莲。
白莲瞥了他腰间的佩剑后,心中顿时明了,说道:「儒门神剑——君子意,你是儒教传人?」
儒生高傲地道:「然也,吾名任平凡,正是此番论剑之儒教传人。」
白莲道:「既有任由平凡之心,为何还要兵锋争雄?」
任平凡呵呵笑道:「那师太身为佛界中人又为何要手持凶器呢,岂不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之说乎?」
白莲秀目透着决绝的光芒道:「佛见三千破,渡生斩罪!」
任平凡哈哈笑道:「好个渡生斩业,那任某便回师太一句,儒见天下残,覆生归一!」
「妙哉,妙哉,贫道也来凑个热闹吧。」
朗笑声中,一抹道气冲霄而至,乍见翩翩道衣挽剑而来,「道见万物灭,杀生始元!」
任平凡蹙眉道:「原来是道门名锋白虹刖。」
道人朝二人拱手施礼道:「贫道昆仑子,见过两位道友。」
任平凡笑道:「既然三教名锋皆以汇聚,那便一论高低吧!」
话音未落,却闻声声脆笑:「三教名锋哩,你这书呆子口气倒是不小啊!」
循声望去只见一抹秀丽白影迎着山风而来,妖娆妩媚却又有种一股清圣温婉,像是烟视媚行的风尘女子,又似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
白莲说道:「姑娘,如今乃三教弟子间的切磋比剑,还请回避一二。」
白衣女子媚眼一转,笑道:「妾身便来讨教三教高招。」
白莲蹙眉道:「姑娘言辞颇具挑衅之意,不知是何方高人门下?」
白衣女子面沉如水,哼道:「贼尼姑,真是啰嗦,姑奶奶今天就是来踢馆的,你们若不敢应战便说一声,姑奶奶绝不会为难胆怯鼠辈!」
方才还是端雅婉媚的倾城佳人,如今摇身一变就成了蛮不讲理的刁蛮悍妇,白莲那容师门受辱,立即拔出般若忏,冷声道:「姑娘如此咄咄逼人,莫怪贫尼不客气了!」
白衣女子凤目一扬,娇躯一晃,竟毫无征兆地朝白莲从来,只见她玉掌一挥,顿时引发磅礴气流。
白莲挥剑一挡,却觉得雄大内力涌来,叫人难以想象这娇滴滴的美人是如何使出这般强悍的掌力。
白衣女子掌出连环,时而力大无穷,时而冰寒刺骨,时而火热灼烧,就这么几掌下来白莲便抵挡不住了。
「给我住手!」
任平凡大喝一声,劈出一掌替白莲解围。
白衣女子素手一扬,一根枯枝竟自动滴跳到她手掌中,轻启檀口道:「你们不是号称三教名锋吗,剑术定是不凡,那我便与你们三人以剑论武!」
任平凡正值年少,那堪受此挑衅,当即便拔出君子意,仗剑喝道:「口出狂言,且接我一剑试试看!」
剑锋再紫阳真气催动下显得更为锋锐,剑气所过之处端的是摧枯拉朽,锐不可当。
白衣女子咯咯一笑,挽袖抖枯枝,白皙粉润的手腕恰似一抹玉石,在这份丽色之下那根枯枝仿佛重换生机,长出嫩嫩的绿芽,就这么举重若轻地挥动便将锋锐的宝剑挡住。
这是白莲才算看清此女的面目,她年约双十左右,比自己还要小上几岁,但却生得倾国倾城,妩媚妖艳,便是佛修高僧也得动心还俗。
白衣女子在眯眼一笑,枯枝再度轮转,将任平凡的剑锋带得左右晃动,随即连消带打朝着任平凡的檀中、丹田、神门等诸多要穴点去。
任平凡大惊之下立即催动紫阳玄功护体,浩荡磅礴的儒家正气竟激起了白衣女子的元功。
倏然妖气弥漫,天地变色,只见白衣女郎娇躯晃动,一分为六,同时攻击任平凡。
面对如此奇招,任平凡立即左支右拙,三十招不到便被女郎打掉了佩剑。
昆仑子大喝道:「妖女待道爷来会你!」
白衣女子笑道:「说得好,我是妖,而你们便是正道魁首的三教高徒,斩妖除魔也是应该的。」
白衣女子说话间再度出剑,一根枯枝使得神出鬼没,昆仑子使出以柔制刚的太极剑势应对,但依旧不走不了三十招便被打掉佩剑。
三人皆是专注剑道,如今被人以枯枝打败,难免一阵心灰意冷。
白衣女子冷笑嘲讽道:「什么三教名锋,端的是废铜烂铁,老老实实交出佩剑,姑奶奶便饶尔等一命。」
入世出战便惨遭如此溃败,任平凡心若死灰,淡淡说道:「剑在人在,剑亡人亡!」
白衣女子冷眼带杀,娇笑道:「既然任先生如此慷慨,妾身岂能小气,便成全先生高义吧!」
倏然,阵阵清凉高昂的哭声响起,白衣女子娇躯不禁一震,不可思议地望着远方,白莲也循声望去,只见一道俊朗身姿由远而近,其怀中正抱着一名一岁上下的孩童,那小孩子生得粉雕玉琢,端的是可爱精致。
看着那人,白莲只觉得胸口一阵窒息,嫩脸之上泛起火辣,一时之间竟也陷入痴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