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师再现18
岳封思索,不知道对方全部撤走后会不会毁掉这个地方,还是先离开为好。正想着,门外传来脚步声:“小翠,怎么回事,我们点点人数才发现少了你,还让老子跑回来找你,快出来吧。”
岳封对小翠传音说了两句,小翠点点头,娇声唤道:“我的脚扭了嘛,进来帮帮我,以后会报答你的,臭头。”小姑娘胆气不小,声音中倒没有任何异样。
门外的臭头嘿嘿滛笑:“哈哈,好好,我抱你出来,以后可得好好侍侯侍侯我喔。”推门要进,硕大的脑袋先行一步,正好让岳封掐住短脖子,一声出不来。
岳封正待顺手拧断他的脖子,想想,旁边还有真济哩,问小翠:“这家伙该死吗?”
小翠迟疑一下,看看正用眼珠设法做出万般乞求模样的臭头,说:“他不算太坏,对姐妹们还行。”臭头那个感动啊,热泪盈眶。
岳封微笑:“保持这个好习惯,以后说不定还可以救你一命。”随手扔向床底。
“真济,你的道装太显眼了,小翠有没有合适的衣衫,换一换好。”
小翠找出一套,真济见岳封原地不动,正看着自己,脸一红,推了他一把。岳封轻轻一笑,闪出门口。
看来无间派在这里经营不短时间了,地下长廊工程浩大,非一日之功,所在这一段只是其中短短一支。岳封走到口上,左右静悄悄没有任何人声。
岳封用神念探视,果然无人,除了负责撤退的人手,其他人可能追击水清去了,希望他们多福,逃过这一劫。
这时真济已换好装,和小翠出来,岳封眼一亮,美人也要衣装,虽然不是多好衣衫,但衣衬花娇,一改道装严肃,立显夺目。真济看看自己装扮,真不习惯,可看到岳封目光,心中亦喜。
小翠当头,真济中间,岳封压阵,三个人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去,不时经过一些岔路口,小翠仔细看看,选择一条走下去,轻声解释说:“姐妹们也尝试过寻找逃出道路,可找不到,应该是一条新路。”
真济对这个机智的少女又同情又喜欢,问:“小翠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小翠羞涩:“我是农家女儿,哪有什么好名字,我叫田翠姑,去年被这些妖人抓来的。”喔了一声,“应该是这里了,从来没见过这条道。”
三人更是小心,这是一条窄窄地道,仅容两三人并行,走了一会,前面传来一个人的暴喝声:“怎么才来,这么慢。”
小翠支吾两句,岳封闪出,剑一扬,剑气将促不及防的那家伙一分两半,小翠看到如此血腥场面,惊叫一声,软倒在真济怀中。真济也不敢看,侧头埋怨道:“怎么这样,别吓着人家。”
岳封微笑不语,踢开尸体,当先走去,窝了一肚子的火也得发泄发泄,杀点萝卜头过瘾吧。
一路走去,却没见他人,看看走到洞口,岳封做个手势,让她们两人噤声停下,闭目小心地将神念透撒出去。良久,一睁眼,却见真济也睁开眼,对他比划着,三个。洞口设在一处小山丘边,下边就是道路,一辆大车停在路上,感应上有三个人,一人驾车,两人戒备。
岳封正在思索,这三个人解决起来并不难,但如果发声就会带来麻烦。小翠附在真济耳边说了几句,真济赞许地点点头,传音告诉岳封。岳封一挑拇指,好。
小翠跑出洞口,对下面人叫起来:“不好啦,刘大哥晕倒了。”
下边同伙纳闷,难道这家伙受了怪伤,现在才发作,两个人骂骂咧咧地走了上来,“在哪儿,怎么回事。”
“就在里面”,小翠前面带路,向内跑去。两人不疑有他,随之而去,转过个弯,岳封正收缩行迹,藏身顶上,双掌击出,应声倒地。岳封制住他们,低声道:“好,一个个来,我问几个问题,如果回答不同,一起死,如果回答相同,一起活。”
拍晕一个,对另一个问:“是无间派的吗?”对方眼珠转转,点头。
“帮手是什么人?”放松喉咙禁制。
“不,我不知道,只有掌门知道,以前从来没见过,就今天下午出现的。”
“你们要转移到什么地方?”
“龙谭寺”对方相同合作。
拍晕这个,电醒那个,回答大致相同,岳封皱眉,此事还真是隐秘,到底对方是何方神圣,如此强大,不弄清楚可比较麻烦。
头中电转,突然一个近乎荒唐的念头涌上心头,自己也哑然失笑,但不管如何,姑且一试吧,我就不信你韩难当有这个本事调动如此众多门派的高手。从口袋中取出一张符纸,思索一会,灵气为笔,画出一行小字:“前门驱狼,后门进虎,如不欲两败俱伤,后晚子时,君山之颠,可选心腹一人,与我一人对面,共议解决之道。”双手一合,心火烧灼之下符纸边缘融合起来,形成一个小信封。
拍醒两人:“替我传个信给韩难当,就是说让他长途锻炼的人给他的”。不待答言,将两个倒霉蛋第三次拍晕过去。
这时小翠和真济已经换装完毕。行到洞口,岳封点点头,换上小翠衣服的真济走出洞口,岳封回忆那两个人的声音,尽可能模仿地粗声喝了一句:“先下去。”
黑夜之中形影模糊,负责赶车的那个家伙没起疑心,叫了声:“怎么回事啊,大刘怎么样了。”
这时真济已走到车后,一扬手,灵水剑发,化为长鞭,那家伙反应很快,咦了一声,滚下车来,正要大叫攻击,疾飞而出的血杀已刺透了他的胸膛。
岳封下来,拔出剑。真济掀开车帘,却见七八个少女正惊慌地看着她,对无间更是愤恨。
小翠这时也下到车边,终获自由,心中自是高兴。岳封温言问:“小翠,你会赶车吗?”
小翠雀跃:“我赶过我爹的驴车。”
“很好,换上这身衣服,我们走”岳封抛给他从深度昏迷中家伙身上扒下的衣服。
岳封来到车后,见真济正在轻声安慰着不知所措的女子们,一皱眉,灵犀指挥动,众女可沉睡过去。
看着讶然的真济,岳封笑:“这样我们好谈情说爱啊。”
从未和男人调笑过的真济真有些受不了了,心中怀疑,自己前世是不是跟了个大流氓啊。这时已跳上车的岳封向她伸出手来:“你受了伤,小心。”朦胧中看到岳封灿烂的微笑,真济叹口气,唉,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流氓呢,大约只能随个流氓满街走吧。转念脸又烧红了,呸,这么快就想着嫁人了,还不太了解他哩,前世今生到底是个什么人啊。胡思乱想中,不由自主伸出手去,被岳封一带,惊呼一声,落入他的怀抱,待要挣扎,已经晚了。
岳封道:“小翠,顺着官道一直走,什么也不管。”
小翠得离虎口,心情快畅,脆生生应道:“好咧,坐稳了您啦。”挥鞭一扬,似模似样地赶车前进。
岳封低头看着怀中不再挣扎的真济,却见她泪流满面,心中一痛,已知其故:“担心同门们的安全,是吗?”
真济点点头:“不知道师父他们怎么样了,逃出去没有?”
岳封安慰道:“应该没有问题,只要到得水面,敌人想要追踪袭击可就难了。这里到处都是水,还用担心吗?”
“敌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听长辈讲,几十年来都只和无间派在斗啊。”
“现在天下不太平,大劫将至,一切都混沌不清,水清派如果墨守陈规,前景可不乐观,就象这次一样。”
“我也听说了一些,这次修真门派大会好象也是为此事召开的。”
“邪派如此串连,说不定和这也有关系。难道,他们动作如此之快?可是谁有这么大能力调和他们呢?”岳封沉吟。
真济也在沉思,思索着前因后果,沉默良久,突然坐起身,盯着岳封瞧:“那……这一切中,你是什么角色呢?建立仙机商号,这次又来追杀无间。连师父都说,看不懂你,只说你其志不小,却又……”
灵雪说出还会有什么好话,岳封轻笑:“是不是心术不正啊。”
真济不好意思地点头:“是啊,不过我想今天之后,师父应该对你会改变看法的。”心中祈祷,希望是这样,不然毕生尊敬的师父和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起冲突,自己可难办了。
“恐怕很难。”可能天生相冲吧,灵雪大概怎么看他都不会顺眼的了。
两人沉默一会,真济轻轻说:“你还没有回答我呢。”她紧紧盯着岳封,毕竟她有自己坚定的信念,最衷心的希望就是这个男人能够和自己走上同一条道路。
岳封思绪拉回来,对啊,我是什么角色呢?引发大劫的元凶,现在又为未来的妖魔战争做最坏准备,建立绿洲作为人类的保全手段。如果能够成功,那还真是个怪胎,坏事好事都做绝了。可话又说回来,不然怎么办?等着妖魔到来,看看以自己能力能不能独善其身,那样即便逃脱,也不过活着等死罢了。岳封是一个喜欢挑战的人,前世为魔道孜孜以求,结果大失所望,今生为什么奋斗呢?走正道,最大的目标就是保全人类了,这是他所能想到最麻烦的目标,一路上险阻无穷,乐趣也就无穷,越有可能达到他现在也不知道的成果。
看看真济期待的目光,岳封正待回答,鞘中血杀微微颤动起来。岳封一皱眉,神念投放出去,真济奇怪地道:“怎么了。”
岳封微笑:“没什么”,血杀无声无息出鞘,经过这次磨难,岳封心神和血杀的默契又进了一分。
继而皱眉说“我的角色嘛?怎么说呢?发国难财,当个大富翁?”
真济恨恨掐了他一把,从最初见面开始,这个男人总让她心绪不宁,或欢笑,或泪水,或心神荡漾,或啼笑皆非,总让她昔日坚定安稳的心情无法平伏。
“这么说吧”岳封轻轻吟道:“我乃天下一异种,见过雷霆见过风,无人知我往来意,红尘尽付一笑中。”(按,歪诗,歪诗,呃,自我恶心中)
真济睁大眼,一时没有说话。(按:实在不好意思写她用崇拜的目光看着他,否则只能呃…………了)
空中传来一声惊呼,打扰了两个人的相处。真济探头出去看,夜色中什么也看不见。
岳封安慰道:“没事,不过是无间派的小杂碎,看着马车有点不对,可能想来看看吧。”
血杀回鞘,真济放下心来,心中安定很多,这个男人无论怎么说,都不会是寻常之辈。马车摇摇,让他们相依相偎,彼此体味着对方的温暖伴随。
第九章 回庄
马车摇晃之间,岳封问真济:“你们约定了在何处会合吗?”
真济摇摇头:“大家都没有想到这一点。”是啊,出发时意气洋洋,准备梯庭扫岤,谁想到会大败而归呢。
岳封也摇头,如果修真界都是这种状态,对付妖魔恐怕难啊,相反邪派显得有组织得多了。
真济看看路径:“现在我们是往绿柳小筑方向,要去吗?”
“你说呢?”
真济蹙眉,“我明敌暗,只怕无间派对我们的落脚之处了解甚多,现在恐怕不能回去,不好,会不会他们回到那里受到围攻啊。”
“应该不会,我们可以靠近看看,但不要进去。”
真济心急,让小翠将马车赶得飞快,直到离小筑不算太远了,她才松了口气,夜色沈沈,但可以感知到没有冲突的痕迹。
岳封突道:“小翠,停。”
路边有个看田的小草屋,但现在无人看管。岳封对真济说:“我们就在这里休息,明天早上再决定行止吧。”
小翠很能干,帮真济将姐妹们一个个扶到小屋中安顿好。岳封在马屁股上击了一掌,马吃痛,飞快地跑了下去,如果敌人有心追索马车,那让他们去追好了。
小屋很小,岳封和真济只能坐在门口,亦作守卫。朦胧中,岳封看到真济面色苍白,知道她内伤不轻,适才不过是强撑罢了,心中怜惜,将她搂在怀里。真济开始有些不惯,但实在支持不住,没有抗拒,体内寒意泛起,不禁在他怀中颤抖起来。
岳封运转真力,九变真气变成火暴之性,如同一个火炉将真济融在里面,温暖地包围著她,一点点驱除了她体内的寒毒,暖洋洋中她陷入了似梦非梦的状态。
岳封静静看著怀中的可人儿,心中满足,慢慢陷入恬静空灵的状态,经此生死一瞬的磨难,元神活跃,神念大大加强,在与自然合一的恬淡中,无声无息中远远伸展开去,达到自爆後前所未有的程度。
岳封任由心神游走扩散,左右里许范围内各类活动渐入心之把握,草虫鸣鸣,鼠窜萤飞,种种情势如入眼底,这正是修真中高明的心之观照,万物与我融而为一,岳封数月来都没有这种体会了,自是欣喜。
心神自在游弋良久,岳封聚神思於一线,向一方伸展过去,那里就是岳封和小强初到此处时的茶摊,现在离此地大约两、三里模样,摊主是不是无间眼线,现在正好去探探。
摊主应该是住在茶摊後的一处小屋内,岳封神念尚不算强大,伸展过去,颇有些力不从心。岳封闭目,全神投入,神念尽量收缩,终於达到了小屋,一感之下,屋内却有两人存在,幸好没有禁制防护,否则岳封也无法突入。
岳封小心翼翼地感应著屋内两人,修为不高,但凌晨还没有休息肯定有问题。隐约感应到两人在言谈,功聚听感,放弃其他感念,话音清晰起来。一个人在说:“看来水清派不会回到这里来了,我们还是睡吧。”
另一个人说:“你找死,要是死面来看到我们不在监视,还想不想活啊。”
头一人叹口气:“唉,你说,我们无间派来这麽多高手怎麽回事啊,我怎麽觉得好不自在。就我们自己不也挺好,过得多自在,水清派虽然可恶,但对我们也没什麽办法,这些人来了,这岳阳还是不是我们地盘啊。”
另一人有同感:“是啊,看他们那嚣张的模样,好象天下都是他们的,今後我们可不成了孙子,掌门怎麽想的。”
头一人神秘地说:“嘿,我告诉你一件事,你可别给别人说,你也知道的,我姐夫和掌门关系很好,他告诉我,这些人上个月就派人来找过掌门了,具体说什麽不知道,但掌门肯定是没有答应。这次肯定是到天机谷吃了亏,方才答应对方什麽条件,让他们帮忙,我姐夫说,掌门现在心情可坏了。”
“有这样的高手帮忙,让水清派吃个大亏,掌门心情还坏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你别说,刚才你有句话说对了,中午我给那些高手送酒送肉,他们喝得高兴,有个人说,有了元祖做主,这天下不迟早是我们的。可惜马上有人止住了他,不让他说了。”
“啊,他们要造反吗?哇,那可不是小事啊。”
“就是,我也在想,造反可不是好玩的,虽说我们修炼人和常人不同,但朝中也有很多能人异士啊,造反起来,可是要株连九族的,你想掌门心情能好吗?元祖,元祖,不知道是个什麽厉害角色。”
岳封心情激荡,心神一乱,神念立回,自然听不到後面的话了。元祖,据岳封所知,能称元祖的高手只有一个,六十年前兵解的归化元祖,正道人士不这麽叫,称他为血魔。长眉真人飞升前都没能消灭他,上次在他血气最淡加上月食之际才为正道所诛,难道这个老魔又现身人间了吗?(按:原形为新蜀山中的那个大骷髅头,kao,邪道超级大魔头现在才正式登场,真够慢的,还不是九地魔将,那是另一回事)
当血魔搅乱天下的时候,魔师还没影哩。岳封心乱,如果真是他,现在的问题就是,他想干什麽?真要造反吗?难以想象。岳封慢慢思索著,厚土、裂天、狂剑、蛊毒,这些派别有什麽共同点呢?都是正派眼中的邪派,行事乖张,除此之外呢?对了,活动地域都在南方,大致在云贵桂闵一带。难道?岳封几乎要跳起来,两个人的一句话让他意识到,如果所猜不错,南部邪派会不会已经在元祖血魔的带领下成为一个庞大的组织,那实力可是强横。
岳封越想越对,脑中电转,看来他们的触手已经伸向岳阳,无间派就是他们意图收服的下一个目标。难怪韩难当这麽勉强,谁也不是傻子,不会喜欢被吞并,如果不是自己将他弄伤,恐怕他还不会如此迅疾和这帮家夥合作。当务之急还真是得设法和韩难当建立某种联系,弄清楚到底怎麽回事,再决定采取什麽行动,只是这些不能对水清派明言。
岳封睁开眼,却见真济明眸正目不转睛地看著他,关切地说:“怎麽了,发生了什麽事。”
岳封宽慰地对她笑笑:“没事,你的伤怎麽样。”心中怀疑还没到说出来的时候。
“好多了,谢谢你。”欲起身来,岳封止住了她,轻声说:“永远不用对我说谢谢。”
真济面如朝霞,偎依在他的怀中,一时心怀荡漾,良久,轻轻说:“我还不知道前世今生是怎麽回事,能给我说说吗?”
岳封沈吟一会,两人之间的牵绊可不是语言所能说清楚的,皱眉摇头说:“这可不容易说清,我想,有一天你自己会慢慢明白的。”
担心地看著真济,却见她笑颜如花:“那,我以前叫什麽名字总可以告诉我吧。”
岳封心怀大畅:“玉盈,白玉盈。”
真济轻轻念叨几遍,我是叫这个名字吗?从下看上去,这个英武儿郎那样陌生,却又那样熟悉,他就是我前世今生的缘之所系吗?思来想去,不由得痴了。
小翠蹑手蹑脚地走出来,打破了两个人的宁静,真济一阵羞涩,从岳封怀中挣脱出来。小翠看清形势,歉意地对岳封笑笑。
真济对这个小姑娘很是怜惜,轻声问:“小翠妹妹,怎麽不休息呢?”
小翠坐到她的身边,摇头说:“睡不著”迟疑一会说:“小姐,我们这些姐妹?”
真济知道她的担忧,说:“放心,我们会派人把你们送回家的,你们的家人一定著急死了。”
小翠低头不语,半晌说:“我不想回家。”
“为什麽?”
“大家都知道我被坏人抓走了,回去以後也抬不起头,只能随便找个人嫁了。”
真济也知她说的是实情,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小翠抬起头,热切地说:“小姐,能让我侍侯你吗,在你身边如果能学点东西也不会被坏人欺负了。”
“这……”真济为难,以小翠现在状态,再行修真恐怕难得什麽成果,水清派规条甚严,即便她想设法,派中也不太可能答应收下。
小翠看她模样,目光黯淡下去,轻声说:“算了,小翠不会让小姐为难的。”
真济求救地瞧著岳封。岳封对小翠也颇同情,微笑道:“小翠姑娘,那到我们仙机商号来吧,别的不行,学点除妖手段还是可以的。”
小翠惊喜,跪下就要磕头:“公子,小翠一定会尽力做好每件事的。”真济扶住。岳封却陷入沈思,象小翠这样的人修炼大成可能性很小,但平常人面对妖魔只能是任由宰割吗?能不能让普通人也能想法对付妖魔呢,一个人不成,一百个一千个也不成吗?
想来想去,没有好的思路,也只有不想了。此时东方已经陷入鱼肚白,黎明在即,有阳光就有希望,路总是人走出来的,不是吗?
岳封和真济带著这些女孩乘著黎明走向小筑,经过茶点摊,却见那个摊主已经在忙碌著打点馒头之类,见他们这一奇怪队伍,却也不动声色,大声招呼起来:“天色早,吃个馒头充饥吧。”
昨晚两个人的声音和摊主截然不同,岳封想,真不好说摊主是不是无间派的,如果不是,韩难当还真是有些手段,设法以无干系人作掩,难怪水清派一直抓不住无间痛脚。
胡乱吃些,众人回到了绿柳小筑,静悄悄一个人没有。真济有点担心,说:“会不会里面有设下埋伏啊。”
岳封摇头,埋伏岂是那麽容易设下的,自己的魔剑昨晚一定让对方也吃惊不小,更不知岳封虚实,在没弄清之前敢埋伏才怪。
果然,庄内没有任何异样,真济放下心来,走到河边,默念心法,挥出一掌,河中水浪立时壁立起来。真济手一提一拉,半人高的波浪上立刻又现出了四叠浪头,随著手的挥舞,五叠浪花哗一声,扩张开来,在小河中悠悠荡去。
真济解释:“如果大夥在附近几里之内,看到这就知道这里安全,可以回来了。”
两个人立於河边,不多时,一个人从河面上探出头来,定睛看去,却是真尘,他看到岸上形势,欢呼一声:“师妹,见到你太好了,我们都以为……。”说不下去,回头又钻入水中。
这一次时间更久了,再出现时声势就浩大了许多,二十多人陡然出现,河面大乱。一个个上得岸来,真济扑到了一个师姐身边,灵雪正伏於她的背上,没有一点血色。真济一边帮著让灵雪落地,一边著急地叫:“师父,怎麽了。”
她的师姐解释道:“师父断後时被霹雳火打伤,伤势不轻。”岳封想,喔,还有霹雳堂,更是热闹了。
岳封落在真尘背出的小强身边,小强见到岳封,勉力笑笑:“你没事,太好了,昨晚打得挺痛快,只是那帮龟孙也很厉害。哎哟,你小子轻点。”真尘放下他,坐在一旁直喘气,看来也受了伤。
岳封把住他的手腕,还好,只是脱力过甚,加上一些毒伤、剑伤和火伤,水之道心法救助,关系还不大。岳封按住他头顶,灵力真气输入,一会儿,小强的精神就好多了。
“真尘,你们伤亡如何。”
真尘面色沮丧,就差掉下泪来了:“静成师叔祖以下,我们折了二十一人,大家都带著伤。”是啊,这是水清派从来没有过的重大损失。
小强赞:“小道士功力还不错,最後一次断後阻击多亏了他,不然我们来不及入水远遁。”
接下来,水清派疗养治伤,绿柳小筑陷入了愁云惨淡之中。
第十章 神变
当天大家就在养伤调理,最初还担心无间派乘胜追击,拖著带伤的身体组织各种防卫措施。但一上午过去,什麽也没有发生,大家的心才慢慢定下来,悲伤却又泛起,时不时传来年少弟子的哭泣声。
岳封调息已久,内伤基本无碍,血杀也恢复了活力,现只剩背上的皮肉之伤尚待愈合,修真的真力灵气对於这种伤势效果最好不过,所以得益於他的体质和灵气吸收速度,他现在可以说是最健康的一个了。只是低低哭声听得他心烦意乱,真济又在忙碌著料理同门的伤,想想前途种种不定之处,更是不耐,索性走出门去,到河边散散步。
走了一会,心中烦恼反而更甚,让他心中如横亘一石,极不舒服,无法静心。血杀也来添乱,重临人间饮数人血之後剑心更是跃跃欲试,就如同在催促他,赶快找点人来杀啊,武器怎麽能放著不用呢。
心中烦恼丛生,天魔精核受到情绪调发,也在蠢蠢欲动。岳封勉力控制著情绪、心神和真力,但自心已乱,如何控制得住,更显泛滥之势。岳封心道不好,收回血杀让他功力静进,数次生死磨练让元神突然壮大,陡然他就遇到了再行修炼以来的第一个关口,对此他心中早有所准备,只是不知道会来得这麽快。。
如果仍然在修炼魔功,遇到这种情况很简单,找个发泄的地方,杀他个血流成河,让情绪爆发出来就可以了,反而可以加深魔功修为,但现在该怎麽办呢?自己要走另一条道,但究竟应该如何做呢?
岳封努力回思自己对正道的了解,现在就要是将那些纸面认识转为实践的时候了。正道讲究压抑本身恶欲,端正心神,修真路上会遇到重重心魔,突破心障才能成长。但也许正派老和尚老道士可以练就不动之心,无声无息中压制心中魔障,自己可没有那种修为,也不是那种性格。
就在此转念之间,体内更显混乱之势,元神壮大了许多,但此刻却由於心乱而陷入紊乱,调御更强大真力在体内横冲直撞,强大的精神力在心神不能集中的情况下起不到多大作用。堵是堵不住了,宣泄,需要有一种方法集中心神将混乱的一切指向一个方向,不能去杀人,那应该怎麽办呢?
岳封突然想到昨天的裂天宗,邪道剑派中炼法最强横的一派,正派中与之相近的就是所谓霸剑道了,至刚至强的剑之修炼,他努力追索著头脑中关於霸剑道的记忆,弃剑之前他钻研过这种剑道,但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现在既然心神、情绪、真力和血杀都在造反,那我就用最霸道的剑道来让你们发泄吧。岳封全神投入对霸剑道的追忆之中,慢慢元神、精神力、真力,所有一切都按照霸剑道的功法运行起来。
最重要的是心态,岳封心中反复念叨著,王霸一剑,剑出天变,乾坤一掷,永往直前。能修炼霸剑道的都要带点疯狂,师父教徒弟时常常说,练此剑,不用想别的,只要能心中认定,自己就是刺秦的荆柯,就是打狗的肉包子,剑法就成了。
岳封慢慢凝聚气势,体内所有混乱都在全神投入那种气势的带动下慢慢平伏,又慢慢向同一个方向高涨起来。岳封渐渐进入物我两忘的境界,头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王霸一剑。
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随著气势的凝聚,四周的空气似乎也发生了膨胀,地上的层层落叶都在强力的催动下从地上狂卷而起,又在无形的强大巨力下裂为粉末,狂风中消失无踪,数丈之类所有树木的枝条都在压力下向外弯曲,整个空间中开始充斥无形而暴走的力量。
当气势扩张到最高一点时,血杀狂鸣一声,跳到了岳封手内,没有任何延搁,岳封抓住血杀从上至下划出完满的弧线,所有的烦闷、无奈、疑虑、忧愁都似乎被这一挥动中被强大的力量夹杂著甩了出去,一时间岳封心中充满了金戈铁马的昂扬之气。
在无坚不摧、有往无回的气势催动下,此惊天一剑带著岳封的全部力量,重重击打在河面之上。此段小河如同受到一只巨大的无形之手重击,被硬生生分断,两边数人高的巨浪翻起,汹涌散开,中间现出被剑划出深沟的河底。那断水的奇境维持片刻,劲力过後,河水方才复合一处,撞击起更高的巨浪,整个河面由此沸腾起来。
被如此巨响惊动的众人跑了出来,看到此景,都惊讶不置,看向罪魁祸首,却见岳封仗剑巍然而立,气势逼人,刹那之间,就同金刚临凡,不胜威武之至。
真尘跑过去,上下打量著岳封。岳封对他微微一笑,还剑回鞘,又回复本来模样。真尘看来看去,啧啧称奇,岳封似乎还是有些不一样了,原本气质温和儒雅,现今双目之中却隐隐显出一种威猛,顾盼之间,更现坚强。看了一会,真尘拍手大笑起来,指著岳封的头笑得说不出声来。岳封微笑,从头上拿下一只螃蟹,适才河水倒卷,鱼虾遭殃,这只螃蟹正巧飞到了岳封头上。(按:星爷的一个经典造型)
岳封将螃蟹扔回河里,心道,希望你长命,只怕有一段时间我也象你一样,会横著走路了,好吧,天神第一变,就叫螃蟹相吧。适才岳封逆转天魔九变功法,将情绪外放强化的方向逆转为内向转化,将所有负面情绪都控制转化到霸剑道的气势集聚之上,形成惊天一剑,由此他也越过了今生修炼的第一重关。原本无形无迹的九变真力表现出了第一种新的常态气性,霸剑之性,在心神修为上,岳封在新的道路上发生了第一种变化,以情性而言,可称为“坚刚”。天魔九变的这种反向炼法闻所未闻,岳封心道,新的道路自然就对称叫天神九变吧。
岳封欢愉,心中似乎洋溢著无限生机,第二元神初步稳固下来,和血杀之间也藉由新的修为更紧密的联系起来。他真正体会到了重选道路、逆转修为带来的新奇收获,前生达到天魔九变,今生能不能达到天神九变呢?他心中充满期待,前景虽然不明,但知道方向正确就让人有了无比的信心。
就如天魔九变过程中岳封性情随之大起大伏一般,天神九变也会如此,岳封现在就表现为了第一相,刚刚命名的螃蟹相,只有坚刚之性才能压制元神修为不足而时常发作的魔性,并将其转化为霸道纯正的力量。
岳封现在不怕见任何人了,体内纯正强烈的霸剑之性是他最好的掩护,走到仙机门派大会上老家夥们大概也绝对发现不了他是魔师,也许早点解决这里的事,就可以去听听那些正道的家夥准备如何对付当前危机了。
想到这里,是时候让天机谷来人了,他没有理会对著他东问西问的真尘,回到房中,写了封信,从怀中拿出一只羽毛,一唤之下,在他手上立时化为一只小鹰,这是英耀给他的传信之物。缠好信条,小鹰展翅飞了出去。
真尘跑进来,怀疑地看看他:“你在干什麽呢,和什麽人通信?”
岳封皱眉,目光一凛:“你以为我是J细吗?”自然产生一种逼人威势,和天魔九变凶狠黑暗的威相相比,此时的威势带著堂正之气,另有一种气势。真尘陡见之下,期期艾艾说不出话了。
岳封得势不饶人,逼近他,低声说:“你以为到你的地头就可以对我大声说话了,来,让我看看你是不是还穿著花裤衩。”
真尘大骇,向回想溜,门口却有一人叫起来:“什麽,小道士穿花裤衩。”却是拄著根拐杖的小强。真尘羞惭无地,惨了惨了,现在又有一人知道了,从窗口哧溜一声就跳了出去。